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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工作组内部有些年轻人思想不过关,认为进入工作组到衡州,就是在完成一个根本没办法完成的任务。稍微遇到一点困难,就开始往后退,开始抱怨不敢往前走。
内部人心浮动,外面局势迷蒙不清,整个担子和压力就在陈京的身上压着。
点了一支烟,陈京深吸了一口。
叶海缘皱皱眉头,她嘴唇掀动想制止陈京,但是终究还是忍住没做声,但她心中却在暗骂陈京大男子主义,一点风度都没有。
有女士在身边,一点都不忌口,想抽烟就抽烟,这都是什么素质?
“叶处长,你身份金贵,能够起动你从楚城到衡州的,不会是小事吧?”陈京忽然问道。
叶海缘愣了愣,道:“当然不是小事,何树军的家属要求给他动开颅手术,我作为特邀专家之一,过来参加关于这个手术的会诊!”
陈京皱皱眉头,轻轻一笑,道:“我差点忘记了,你还是个医生呢!不过我很好奇,你既然是以医生的名义来衡州,你又怎么会关心我的事儿?难不成农村有句俗语,叫狗拿耗子,这话是为你而说?”
叶海缘脸一变,脸上泛起怒气,道:“陈京!你怎么说话呢?你这人也太没风度,太对人无礼了!我好心好意给你提供帮助!你倒好,竟然……你……”
叶海缘越说越气,说到后来直接指着大门道:“你给我出去,我懒得跟你再说什么了!”
陈京哈哈一笑,道:“行了,医生不要这么大的脾气。你实话实说吧,你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到你?”
“没有,没有!”叶海缘摇头道,脸上的怒色不减。陈京淡淡的道:“那行吧,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希望你这次衡州之旅顺利!”
陈京说走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
直到陈京的背影消失在很远的拐角处,叶海缘才狠狠的摔了摔手中的记事本,心中实在是气得不行。
她只觉得陈京实在是太可恶,明明是得了便宜,但却态度如此生硬蛮横,而且毫无礼貌……陈京不知道叶海缘会如此的心浮气躁。
他说的话句句都是内心深处的感受,叶海缘不是省油的灯,更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
她能够找到自己,那定然都是有目的的。
尤其是叶海缘给他提供了很多关于火灾案情的信息,这里面就有很多疑点。
一场火灾的调查,还涉及不到国安局这样的部门,陈京可以肯定,叶海缘所掌握的这些信息,都是从公安厅或者其他相关部门得到的。
叶海缘为什么会掌握这么多信息?难不成就是她为了帮陈京一把?这个推断是很荒谬的。
所以陈京笃定,叶海缘这次来衡州有她的任务,而叶海缘找自己,定然也是有求于自己。
陈京回到下榻酒店,迎头撞上了魏雨落,魏雨落陈京一直都颇为欣赏。
她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是做事干练老道,而且很有头脑和威信,领导能力尤其突出。
但是今天,魏雨落兴致不高,她平日颇具风情的脸上,显得有些憔悴。
尤其她平常喜欢化淡妆,还会涂一点淡紫色的眼影,今天这些都没做!
“怎么了?魏姐,工作遇到困难了?”陈京问道,他指了指会议室道,“走,走,我们去会议室谈话!”
陈京和魏雨落两人去会议室,刚进门,边硕林就气鼓鼓的跑过来道:“处长,我看咱工作没法做了!你道是什么?今天我跟魏姐去市政府那边去了解情况,市政府那边几个副秘书长竟然把我们给赶了出来,你说这……”
陈京皱眉,道:“怎么回事?魏姐你说!”
魏雨落道:“今天的事儿他们摆明是找茬,我和小边去调查,他们却说没有接到相关通知,拒绝我们的要求,小边当时很气愤,就和他们吵起来了,最后他们说我们态度不对,然后就……”
魏雨落话没有说完,但是陈京大致已经了解她要说的内容了。
魏雨落沉吟了一会,道:“处长,有句话恕我直言,到目前为止,根据目前的状况来看,我们现在开展工作的时机和条件都不成熟!在这样的环境中,连纪委和省委督查室都难以工作,我们作为组织部来说,工作难度更是可想而知!
我看这样的情况,还不如干脆先把衡州的班子挨个全换了,然后再破而后立,像现在这般让我们来做什么考察,根本就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嘛!”
边硕林一旁道:“处长,是啊!我们的工作太窝囊了!我也走过一些市,到过一些地方,就从来没这么窝囊过!”
陈京瞪了边硕林一眼,道:“你还说什么?马上回去闭门思过,今天不用说肯定是你太多过激!不然怎么会闹成现在的局面?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要注意态度,尤其是到下一级党委政府这样的重要部门,我们时时刻刻要记住我们代表的是省委组织部的形象……”
陈京一生气,边硕林缩缩脖子,不敢再做声了。
陈京哼了哼,道:“从明天起,大家吃喝玩乐都在酒店,暂时不要出去……”
陈京说完话,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出去了,直奔自己的房间!
他到了自己的房间来回踱步,实在是气不过,他抓起电话拨给衡州市委,秘书长欧阳虎一接电话,先就道:“哎呀,陈处长,我正要给你打电话,今天我是真忘记你们要去政府那边调查的工作安排了。
我事先没有跟那边打招呼,引起了一些误会,在这里我给工作道歉了,都是我的错,还望陈处……”
“欧阳秘书长,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陈京今天把话撂这里了!你让邵军自己过来给我说明情况,否则这事不会那么容易结束。简直是乱弹琴,我们的调查组到衡州,竟然进不了衡州政府的大门,难不成衡州政府就这般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吗?”陈京勃然道。
他没有再说任何多话,啪一声就将电话挂断。
然后他打开电脑,开始认真写关于衡州工作的书面汇报,一份邮件发两处,一处给米潜,一处直接给沙明德,这是陈京到衡州几天来的第一次汇报……
第五百八十二章忽然突变!
陈京的这个书面汇报他酝酿了很久,所以写出来是一气呵成。
报告的主要内容并不是汇报工作组到衡州遇到的困难和现状,困难和现状这都是事先预料到的,陈京对此有预料,省领导对此也肯定有预料。
陈京的书面汇报,主要是汇报他对目前衡州局面破冰的建议和意见。
陈京现在考虑得很清楚,要想目前工作组的工作继续下去,首先第一点就是要树立威力,要让人见识到工作组的能力和能量!
做到了这一点,工作组才有可能把接下来的工作做得好,做得漂亮。
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陈京建议省委对衡州要在人事上先下决心,目前衡州班子可以根据工作组调查和考察的结果实施先调整几个位置,以此来策应工作组的工作。
另外,陈京认为,要把衡州的问题调查清楚,核心中的核心是要让衡州内部先分化,让他们中的一部分主动靠拢工作组,向工作组交代问题,做到这一点,工作组的工作就见到了胜利的曙光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陈京向省委给了五点建议,其中有一点建议是希望省领导能够考虑对工作组赋予更多临机处置的权利,这样更方便工作组工作的有利开展……陈京的整个书面汇报差不多三千字,他写完后又逐字逐句的检查,最后通过电脑发了出去。
他忙完这一切,发现已经晚上十点半,他肚子饿得不行,就将就把酒店房间里的方便面泡了一盒草草的吃了一点,然后洗澡蒙头睡觉。
而这期间,方婉琦打电话过来,两人免不了要互诉一番相思之苦。
陈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了。
和方婉琦一通电话聊天,让他睡意全无,好像还越来越精神了。
不自觉,他又想到了金璐!现在他和金璐两人是聚少分多,两人的事情都非常多,都是大忙人。
有时候,两人之间好久电话都免了。
但饶是如此,两人彼此之间总是惦着对方。
陈京清楚,相对于自己来说,金璐对自己的惦念可能更多。
有时候半夜三更,陈京会忽然收到金璐的短信,字不多,就聊聊几个字:“我想你了!”、“还记得澧河腊肘子吗?今天吃了,真香!”、“很想你”……就这些简短的话,但字里行间所流露出的情谊,让陈京心中感到异常的温馨和满足。
陈京想着想着,又不自然的拿起手机写一条短信给金璐,就写:“衡州孤寂无聊,想你啊!”
他按发送键,眼看着短信发送出去,他心中忽然之间就觉得异常的宁静,白天身上那沉重的压力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释放了!
“叮,叮!”
他刚刚迷迷糊糊的睡着,手机忽然急促的响起。
他伸手摸到手机,含混不清的道:“喂!这么晚……”
“怎么了?就睡觉了吗?”
电话那头一个很低沉的嗓音响起,略微带有磁性,陈京愣了一下,一下从床上竖起来,脑子迅速变得清醒。
“部长,您这么晚还没休息?”陈京道。
不错,电话赫然是米潜打过来的,陈京开灯,看见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凌晨一点的位置了。
“你都给了我如此措辞严厉的汇报了,我怎么睡得着?我现在就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们能够满足你的要求,你有几分把握完成任务!”米潜道。
陈京愣了一下,道:“我……我一定完成任务!”
陈京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但是米潜把话问到这个份儿上了,也容不得他退缩。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这个汇报上去至少要明后天才有可能会得到回复,而且回复的结果可能不会如自己所愿。
他万万没料到在米潜这边,自己刚发出去几个小时,在深夜他竟然就主动打电话过来了。
要知道陈京的东西是发给连秘书的,连秘书一般晚上不上班,由连秘书将东西交到手到米潜手中,竟然能够这么快的速度,这说明在省委可能有了一些变化!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敢大胆的让你去干!你可以按照你的思路走,我们都来配合你的步子!”米潜道。
他顿了顿,又道:“以后你直接打我的手机,或者打我办公室的电话,我们可以直接通话!你要记住,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内,衡州要给我拿下!”
“一个星期?”陈京惊道,“不是两个月内吗?怎么又是一个星期了呢?”
“情况有变化,现在我们越快完成衡州班子的调整,就越有利于大局,这一点你一定要清楚!”米潜认真的道。他顿了顿,又道:“你如果有什么不清楚,会有人告诉你的,行了,就这样,以后我们一天一通电话!”
米潜将电话挂断,陈京脑子昏昏沉沉,一双耳朵都在嗡嗡起哄。
一个星期要把任务完成,这怎么可能?
陈京再也睡不着,起身穿上衣服在房间里踱步。
“叮,叮!”
手机又响起,陈京一看来电,身子站定接听道:“汪主任,这么晚……”
“刚才你们部长给你打电话了,对不对?”汪鸣风开门见山的道,他顿了顿,继续道:“对于你的汇报,书记和米部长都非常重视,先前两人通了大约半小时的电话。
两人一致认为,你的意见可以采纳,让你用心、大胆的去做事,不要有顾虑!”
“是!汪主任!”陈京认真的道,他沉吟了一下,放低声音道:“可是汪主任,为什么现在要一周之内就要完成任务?这个时间也太紧了吧!”
汪鸣风在电话那头不做声,过了很久,他转移话题道:
“最近中央第三巡视组在岭南巡视,在中途,他们有部分人员往北走了,其中巡视组中有一位领导是国家发改委投资司的司长叫洪省生……”
汪鸣风说了一个半截话,好像后面不知道怎么说了。
又过了很大一会儿,他道:“这个洪司长可能到了衡州这一带了,你如果发现他的踪迹,你要不惜一切代价,马上上报,你知道吗?”
陈京一下傻了!
汪鸣风的话他消化的半天,终于明白了,可是他一明白,整个人脑子就发懵。
中央第三巡视组到岭南巡视,怎么部分人员突然北走?而汪鸣风提到的这个洪省生又是国家发改委投资司的司长,这样一个人往北走竟然失去了踪迹,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现在是什么年代?现在已经是信息时代了,别说是一个司局级重要领导,就是一个平头百姓都藏不住,可是这个洪司长就这样不见了?
陈京道:“汪主任,我今天见到了国安局的人,他们是不是在找这个洪司长?”
“你什么时候见到国安的人了?”汪鸣风勃然道,语气很紧张!
“就在下午的时候,应该是下午四点钟的样子吧!”陈京道。
汪鸣风不说话了,陈京也不好再补充什么,两人就这样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两人沉默并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彼此都在想着问题,陈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