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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局面。
外面现在传言很多,多数是在传易周镇水泥厂老职工上访闹事的事情,这个事情说起来就不简单。
国有企业改革,易周镇水泥厂作为以前澧河规模最大的国企,在改革中首当其冲。而主导易周镇水泥厂改革是马步平上任后打的第一枪。
当时,他以三千多万的价格将水泥厂卖给了华东的彩水水泥集团,这个价格在当时是很出乎人意料的,全县上下都把易周水泥厂的改制,当成了国企成功改制,政府成功甩包袱的典型案子。
但是这个事情一开始就有隐患,其中最大的隐患就是老水泥厂职工安排问题,彩水水泥集团要负责百分之二十,下岗职工怎么负责?如何才能负责?什么才叫负责?这本身就难以界定。
另外,彩水集团负责百分之二十,其他剩下的百分之八十又怎么办?
这只是其中问题之一,真正引发彩水老职工不满的是,今年年初,有消息证实,彩水集团购买易周水泥厂的三千万,根本就是县里给他们担保的一笔贴息贷款。
等于彩水集团一分钱没花就得了偌大个水泥厂,水泥厂经过了几年的运营,利润节节高升,但是职工安置问题没解决,他们却赚了个盆满钵满。
很快就有人对水泥厂的改制提出了质疑,市里还专门组织了调查小组才澧河县实地调查,最后这事怎么处理,市里一直没有明确的意见,曾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这事已经销声匿迹了,只到最近,这事才又突然冒了出来。
陈京现在想,易周镇水泥厂的改制和林业局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人要揪马步平的辫子,从易周镇水泥厂着手是个好思路,但是林中则的被双规,难道和水泥厂的改制还有关系?
易周镇是马步平的老巢,马步平真正开始活跃在澧河政坛,就是从易周镇开始的。当年他在易周镇干党委书记,大力发展棉花、柑橘,在帮老百姓脱贫致富方面干出了成绩,才被提拔到副县长的位置上。
这么些年,易周镇都是马步平重点经营的地方,但是易周镇和林业局又有何关系?
陈京想不透其中的原因,但有一点,他坚信这中间一定是有联系的,没有联系怎么可能事情就如此的巧合?
陈京隐隐感觉,林业局似乎被别人当成了马步平的一个破绽,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的位置就尴尬了!林业局由一个边缘的科局,一下成为了县委争斗漩涡的正中心,这样的转变实在是难以把控局面,把控不到局面,就不知道局面究竟会往什么方向走,这就是陈京感到郁闷的地方。
……
蒙虎请吃饭,严青作陪,等到了那里,陈京还看到了汤奕阳。
严青和蒙虎是陈京在林业局绝对的亲信,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候,蒙虎带上汤奕阳,这其实是一种很强烈的暗示,汤奕阳是可靠的人!
当然,这个暗示只是一方面,汤奕阳除了可靠,更重要的是陈京现在需要像汤奕阳这样的人。他需要吗?陈京和汤奕阳握手,却拍了拍蒙虎的肩膀,这个看上去有些粗犷魁梧的大汉,心思其实比针还细,在领会陈京意图方面,水准极高。
“谭秋林搞了很多花样,他先是搞什么反赌,搞得我们很被动。现在他的那个连襟刘军又来我林业局一通折腾,全局上下本来就人心浮动,这样一来,更是雪上加霜了!”严青嗡声道。
他顿了顿,夹了一夹菜,“难不成他谭秋林就是铁板一块,真的没问题?我看陈局,我们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理了,我们越是示弱,别人越是蹬鼻子上脸,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别人骑到头上的。”
严青今天说话和平日不一样,平日他谨慎,今天他锋芒毕露,隐隐有股子的锐气。
他是林业局办公室主任,说起来他是林中则最近的人,是林中则的心腹。林中则倒了,照说像他应该是最为紧张惶恐的,但是今天的严青很放松。
也许冥冥之中上天对严青是有安排的,阴差阳错,严青早就登上了陈京这条船,现在林业局老船倒了,陈局这条新船却还在顺风扬帆。严青顾不得去伤感老船沉舟,现在对他来说,重中之重,是要保证新船能够顺利的破浪。
所以,今天的严青表现得十分卖力。
严青卖力,陈局却对他很不满意,严青的积极,恰恰说明他的心慌了,心中不慌,要这么急干什么?从这一点来说,蒙虎的素质就体现出来了,不愧是真刀实枪上过战场的人,关键时刻养气功夫不错。
“我让你准备的事儿准备得怎么样了?”陈局问蒙虎。
蒙虎呵呵一笑,道:“早就准备好了,十斤山蘑菇,两腿黄麂肉。都是局里查处没收的东西,真要销毁又浪费了,领导能够用得上,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陈京笑了笑,不说话。最近省移民局就盘山书库移民问题的调研组要下来,带队的是二处处长王凤飞处长,陈京和王凤飞不打不相识,交了一个棋友。这次王凤飞过来陈京也不能没有表示。
山区的干部,要送就送土特产,稀奇古怪、花里胡哨的东西陈局淘不到,但淘点地道的山货,他还是能做到的。
这顿饭吃得比较枯燥,几个大男人吃饭,也就只能吃出这么个味儿来。
陈京自始至终没说关于最近林业局事故的话题,在他看来,现在形势扑朔迷离,这样的时候,乱动就是犯错,而一个小小的错误,就可能功亏一篑。
这是其一。
其二,陈京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的急,陈京现在心中急不急?他当然很急,但是再急,他不能让下面人知道这件事情。他自己都慌了神,指望下面人怎么定神呢?
有一位官场先哲说过,为官之道,首先在装。这话以前陈京觉得偏激,现在他却越品越有味道,事实就是这么回事,装的确是一门需要熟练掌握的本事。
陈京需要装,那些大领导、大干部更是如此。
有时候外面谣言四起,某领导就出来在电视上露露面,视察一下工会,慰问一下妇联,其实这些种种,无非就是报个平安而已,这中间又需要多少装的功夫?
陈京默默的掐算,目前林业局最安全的可能就是办公室和森林公安局,另外、监察室、计财股、林政股、执法队陈京都能够完全掌控住。能够掌控这些,就等于掌控了林业局的核心,牢牢的把这些人握在手中,林业局就翻不了天。
想着这些,陈京忽然又想到刘军说的话,刘军说接到举报,有人反映陈京独断专行,拉帮结派……
联想到刘军当时说这话的那副面孔,陈京就想笑,独断专行是要不得的,但是拉帮结派这个说法,真要是举报到领导那里去了,领导估计也会被如此没水平的举报弄得苦笑不得。
只要是在政界混,谁不拉帮结派?自古就有一个好汉三个帮的说话,在体制内,上下没有自己的人,根本就是寸步难行,这是个基本常识,能够当上领导的,能够不明白这个常识?
林业局乱不了!
陈京暗暗的给自己打气,一想到这里,他的心情霎时又好了很多,只要林业局不乱,他就有一座堡垒。
现在这个局面,外面风浪大,可以说是刀光剑影,这个时候能够有一座坚实的堡垒,在某种意义上就立于了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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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大杀局
省移民局调研组来澧河,移民二处王凤飞处长带队,县委办负责接待工作,县委书记舒治国亲自作陪。
陈京给王凤飞准备好的土特产很顺利的送了进去,其中并没有遇到任何困难,但据说县其他单位给调研组送的礼,都被王凤飞一一送回了。
陈京并不知道这些情况,当他接到王凤飞电话的时候,感到非常的意外。
王凤飞在电话中语气很放松,他道:“陈京,你这个礼送得有点违规啊,我看里面有珍惜动物吧,林业局长都像你这般送礼,那曝光出去,就是天大的新闻了!”
陈京道:“王处,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罚没的,我实话跟你讲,我们县委领导每年都找我们争取这些东西往上送,级别低了,还不容易看到这些稀罕玩意儿,所以王处,来澧河一趟,能够收获一些地道的土特产,您就将就着满足吧!”
王凤飞在电话中哈哈大笑,道:“行了!你就别卖弄嘴皮子了!过来房山宾馆吧,澧河实在是待得太闷了,过来我们手谈两局。”
王凤飞盛情邀请陈京过去下棋,陈京没法拒绝,他到房山宾馆贵宾楼层,王凤飞就站在走廊上向他招手。
“王处!”陈京语气客气恭谨,伸出双手。
王凤飞伸手拍了一下陈京的手臂,道:“不要搞那些俗礼,这几天我握手手都有些麻了,咱就不搞那一套了!”
王凤飞住的房间很宽敞豪华,陈京略微懂一点接待标准,他也知道房山宾馆就几处房子是高规格接待房,像王凤飞住的地方应该就是那种房,仅此一点,可以看出县领导对王凤飞此行的重视。
王凤飞先没有谈棋,而是指了指茶几上的报纸,道:“看看吧,我们楚江才子陈京的文章上楚江日报了,深山出鹞子,文章犀利啊!”
陈京伸手抓起报纸,第三版《县市级国企改革和国有资本流失问题探讨》,陈京“咦!”了一声,心情忽然之间涌出一股狂喜,这篇文章正是他的手笔,他写好后送德高日报,德高日报不发。
陈京就把这稿子送给范江,让范江推荐一下,范江看了稿子就冲陈京一通狂骂:“现在国企改革是风潮,中央都讲成功甩掉包袱,牺牲一些是值得的,你倒好,偏偏要唱些反调,这样的文章谁跟你发?”
陈京一听范江这样说,立马和他争了几句,把现在国企改革中普遍存在国资流失的问题和范江做了交流,两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下。
这通电话过后,陈京对文章发表的问题就不抱希望了,他实在没想到,这篇文章竟然在这个时候发表了,而且发表在省报上。这个突如其来的喜讯,弄得陈京有些发懵。
他找到撰稿人姓名,不是陈京又是谁?
“好个范江,果然是有几分本事!”陈京暗赞一声,王凤飞盯着陈京看,道:“怎么了?你笔下妙笔生花,自己都没管发表的事儿?”
陈京汗颜摇头道:“这文章能发表的确出乎自己的意料了,看来国企的问题,很多人已经意识到问题了,就不知道我这篇文章是福是祸了。”
“行了,行了!”王凤飞摆手道:“你跟我一管移民的谈国企干啥?我们办正事。”
王凤飞早就准备好了棋,两人分坐棋盘两侧,没有猜先,陈京执黑,两人就杀起来。
陈京心中装的事儿很多,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他每天面临的压力都是巨大的,他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没有办法深度入眠。
他老是想到马步平,想到马步平那双不算锐利,但极具穿透力的眼睛,以及马步平说的那句:“林业局这副担子,你真能挑得起?”
最近几天,马步平露面明显少了很多,澧河县就一个晚报和县电视台,平常普通老百姓很少关注这样的媒体,所以大家对马步平的出镜率减少并没有明显的察觉。
但是真正的有心人,还是能察觉到这些。
“马步平究竟遇到了什么问题?他有没有问题?能否抗得住?”这一切的一切,陈京都是不知道的,他总告诫自己,让自己不要想那些,但是却常常无法控制住自己,总忍不住要去想。
棋局胶着,陈京今天在棋盘上招招强硬,很快就将局面导向了乱战,整盘棋双方棋子均分成五六块,块与块之间都联系紧密,黑白双方交织在一起,杀得难分难解。
王凤飞脸上的神色由开始的轻松,变得越来越凝重,他的棋本身就以思维缜密、算路精深取胜,但是这样乱战的局面,计算量太巨大了,他想做到步步不犯错,太难了。
王凤飞偶尔会抬头看陈京,他明显对陈京今天反常的棋路感到很奇怪。
说到基本功和算路,陈京明显要弱王凤飞一筹,但是今天的棋,陈京一上来就缠斗,双方短兵相接,陈京的表现就像是一头红眼的公牛,缠上了就不松,王凤飞拼命闪躲化解,好不容易将陈京杀死一块,回过头来看自己,才发现自己的一块棋在双方搏杀的过程中,已经无疾而终了。
他分析了一下局势,觉得自己的局面不差,他正想把局面导向平稳。陈京却又是强手频出,盘面又是烽烟四起,更大规模的战斗徐徐的拉开了帷幕了……
一盘棋下完,两人谁都不说话,像两尊弥勒佛一样静坐着,均看着棋盘。
“这盘棋赢得艰难!”王凤飞叹一口气道,他抬头看向陈京,咧嘴道:“对你来说,这盘棋输得坚强。”
“终究是输了!”陈京笑道,他嘴上说输了,脸上不见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