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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步平听了这堂演讲,内心大受刺激,他当晚就在首都书店购得了一本《国际金融学》的书籍,立誓要把这门学科掌握精通。
陈京看了这个记录,内心也是非常受感染,此时他才明白,原来这本书还有这样的来历。
不夸张的说,马步平的这本书不仅仅是一本书,更是马步平鞭策自己进步,鞭策自己认真刻苦学习的重要精神寄托。
说实在话,陈京觉得马步平的这份礼品有些太过沉重了。
马步平做记录很细,全本书的空隙处都是红色蝇头小楷,字迹很小,但是很清晰明了,完全是一丝不苟,辨识度很高。
而马步平的记录,也不限于书本知识,有很多都是他随性的一些感悟。
例如,有一段文字,马步平如此记录:“国际收支,核心为‘平衡’二字,‘平衡’二字为万物之根本,首先人心就得求平衡。我心之平衡,为踏实做事、为民谋利,袁力杰内心之平衡,为场面、外在之华丽堂皇,舒治国之内心平衡,为八字命理之通达……”
这段话陈京认真读了很多遍。马步平这段话很精练,但是短短的百字不到,却包含了极其深的内涵。
袁力杰为前任澧河县县委书记,马步平一语道出了他好面子,讲排场的毛病,而舒治国为现任县委书记,马步平说出了他相信迷信的秘密,还有很多人,一共记录了多达二十人。
每个人马步平只记录一句话,但是这一句话,也就是几个字,就一下让整个人鲜活了起来。以至于陈京倏然觉得澧河县委和政府的一帮子领导,都不是那么神秘了,不可接近了。
而这段文字中最有意思的记录,要数:“黄小华之内心平衡,需日日溜须拍马,如不然,日日算计整人亦可!”
陈京看到这几个文字,哈哈大笑。他脑海里直接浮现出黄小华那副变幻多端的脸,人人多说川剧变脸快,可是川剧的变脸又哪能比得了黄主任?
马步平的几个字,就将黄小华的神魂抓住了,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些活生生的人,就那样站在面前。
还有,马步平用字虽少,但是聊聊几个字,却将他性格中的那种高傲、自负,以及小视天下英雄的气概展露得淋漓尽致,让人看后,就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其心胸。
直到此时,陈京才终于有些明白马步平赠书的意图。
马步平离开澧河了,可是这本记录了澧河千万信息的书留了下来,陈京读这本书,就能够分享到马步平眼中的澧河的人和事,马步平在澧河经营了大半辈子,而他大半辈子的感悟,都浓缩在了一本奇怪的书上,而这本书现在就在陈京的手中。
……易周镇终于平静下来了,彩水集团也恢复了生产,这段时间一直神经紧绷、焦头烂额的赵一平,终于有了喘息之机。
黄小华真就是个鬼才,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他操作起来还真能找到关键点,只是他用的办法,都是应急策略,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所谓顾头不顾尾,大致就是指这种情况。
但不管怎么样,易周镇的平静,一俊遮百丑,把那一块地方的重重问题都暂时掩盖了,至于以后的种种情况,黄小华又岂能管得了那么多?
再说狡兔死、走狗烹,为领导排忧解难,什么事情都一步到位了,以后领导没有忧难了,还要黄小华这个主任何用?
易周镇的问题黄小华没能力彻底解决,他从内心深处也不想彻底解决,就这样挺好,他常常安慰自己,这个世界就是在矛盾中存在的,易周镇存在种种问题不是很正常吗?
赵一平一有了喘息之机,他的精神立马就集中到了人事问题上。
在常委会召开之前,人事碰头会上,组织部长卞兆南将组织推荐的人选一汇报,赵一平皱皱眉头道:“兆南,你这个名单存在问题吧!就以陈京同志为例,这个同志我见过,能力的确有,但是他毕竟太年轻了,二十五岁任乡镇一把手,是不是资历存在问题?
再说,一个乡镇一把手,管的也是几万人,除了能力以外,组织思想觉悟也是非常重要的,这一点我们不能不考虑!”
卞兆南没有思想准备,一下被赵一平这话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黄小华躲在舒治国的身后,本来这样的会议他没资格参加的。但是今天他恰好向书记汇报工作,会议召开,治国书记就让他过来一起参详参详,书记有话让黄小华参加,黄小华本来就是县委常委,才有了今天碰头会多了一个人的情况。
卞兆南将求救目光投向黄小华,黄小华却埋头写写画画,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认真过。
会议一下变得有些冷场,舒治国手捧着咖啡,像个姜太公,良久,道:“除了陈京的疑问,还有什么疑问?”
赵一平气焰下来了,舒治国一开口,他立马就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他认真措辞道:“我刚才只是初略的过了一遍,暂时没有新的疑问。”
舒治国轻轻的抿了一口咖啡,双目看向赵一平,道:“老赵,我不是交代你,让你和兆南共同拟定一个方案吗?兆南刚才的这个方案你没看过吗?”
舒治国一愣,脸唰一下便得有些难看。
前段时间他太忙,心中太焦心易周镇的事情,卞兆南向他请示的时候,他就让卞兆南多拿主意。
但他没料到,卞兆南的主意和他的意图相差如此远,尤其是对陈京的使用问题,卞兆南提议将陈京调任平洞乡党委书记,这个提议让赵一平吃惊。
现在全县好多个乡镇,放眼望过去,不是姓舒就是姓马,以前这种局面倒也罢了,但现在马步平都走了,这些姓马的地方,还要姓马吗?
“兆南的方案大致我都是同意的,我也看过这个方案,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对个别同志的岗位调整有了一些意见,所以今天才提出来!”赵一平道。
舒治国嗯了一声算做了回答,也不表态。
卞兆南沉吟了一会儿,道:“那一平书记,您的意思,陈京同志我们怎么安排?”
卞兆南这话问得有技巧,他问这个问题的前提是陈京一定要有安排,如果不把陈京安排到平洞党委书记的位置上,赵一平想把他安排到哪里?
黄小华眼皮跳了一下,听卞兆南这话,他心中就清楚,那个陈京果然是有些来头的。
卞兆南应该是有察觉到了,看舒治国的神色,应该也是如此!黄小华暗暗惭愧自己瞎了眼,竟然如此后知后觉。
赵一平也被卞兆南这种问话弄得有些发懵,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陈京是必然要安排吗?卞兆南怎么就把陈京放在了这样一个位置上?
如果是这样,陈京不去平洞,要让卞兆南想办法,他能去哪里?难道还能去易周镇不成?
赵一平忽然觉得有些荒谬,他敏锐的感觉到了现场气氛的不正常,他感觉现场的几个人,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究竟是什么事情呢?赵一平一时真还想不到,难不成这个事情是和陈京有关的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贯彻意图!
舒治国的衬衫永远是那么的平整,就如同他的头发永远是那么光洁一般。
治国书记注重形象,在市委,有一次洪奇副书记在市委委员会上开舒治国的玩笑,称舒治国是德高的第一帅书记,舒治国帅书记的名声也就在那个时候便开始在澧河传开,澧河很多人都知道本县县委书记长得很帅、很有风度。
按照习惯,只要黄小华有时间,他都会亲自跟治国书记冲咖啡。
照说,这样的事情让一个小秘书做绰绰有余,但是黄小华似乎习惯了凡事事必躬亲,再说冲咖啡的事情看是小事,其实关乎领导的心情,喝一杯上好的咖啡,一天精神状态好,有利于工作。
“小华,陈京你熟悉吗?”舒治国忽然问道。
黄小华手颤了一下,将咖啡放在舒治国的右前方,道:“我接触过这个年轻人,很年轻啊!”
黄小华行为做事,就是这个特点,说得好听点是谨慎,说得不好听,他有些滑。
他对陈京的评价三个字“很年轻”,这哪里算什么评价?但是舒治国问,他又不能不说,还好他反应很快,给了这么一个不痛不痒的回答。
“一平书记也认识陈京?”舒治国皱皱眉头道。
黄小华点头,道:“认识,上次林中则的问题后,我和一平书记找陈京谈过话,当时陈京表现很不错!”
黄小华这个问题回答详细,却是无关紧要的问题。
舒治国似乎没在意黄小华的滑溜,他皱皱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过了一会儿,他道:“小华,你觉得陈京胜任不了平洞乡党委书记一职?”
黄小华这次回答肯定,他道:“这一点我丝毫不怀疑,陈京这个人年龄不大,但是工作能力很强,工作很有方法!”
黄小华很能揣摩人的心理,更难从对方说话的措辞和语气中发现端倪。
舒治国问的问题是陈京是否胜任平洞乡党委书记一职。
这个问题很有讲究,因为胜任平洞乡党委书记职位的人多到海里去了,一乡党委书记的竞争是非常激烈的,胜任某个职位,不一定有机会做某个职位,这是官场非常常见的事情。
有的副职需要等好多年,甚至十几年才有可能转正,有些人还一辈子都转正不了,这就是官场的生态。
现在陈京已经被放在了一乡党委书记推荐人员的名单上,舒治国这个时候问陈京是否胜任,这说明他内心提拔陈京的心思很强烈。
为什么会是这样?陈京一直靠拢马步平,舒治国为什么想要提拔他?
黄小华心中自然有了答案,有了这个答案,黄小华就摸准了舒治国的态度,所以他的回答也就不介意带点个人倾向!
舒治国认真的喝咖啡,喝了几口,他嘿嘿笑了笑,道:“这个一平书记,如此强烈的反对,这个问题很棘手啊!”
他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和黄小华说话。
“要不书记,这个问题我再下去了解一下,摸个底,然后再向您汇报,你认为如何?”黄小华道。
黄小华所谓摸底,实际上就是要做通某些方面的工作,要达到顺利帮舒治国贯彻意图的目的。
黄小华了解舒治国,舒治国是不会真正重用陈京的,陈京要有个位子,因为陈京来历不凡。但是陈京不能重用,因为陈京和他不是一条心。陈京再有背景,在澧河这一亩三分地是舒治国的地盘。
舒治国经营了这么久,他又怎能白白的让不属于自己一系的力量上位?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舒治国对卞兆南的推荐也是不太满意的,他不满意将陈京下放平洞,他能够将陈京放在哪里?
黄小华清楚,这个事情需要赵一平来决定,而督促赵一平做出这个决定,就是黄小华的工作,这就是黄小华所谓的摸底。
黄小华和舒治国配合这么多年,彼此之间的默契已经到了惊人的地步,舒治国的心思,黄小华又怎能不懂?
……“我们有些干部,工作方法就是有问题!”赵一平情绪有些激动,语气很不好,“我一贯的观念,干部的选拔任用要谨慎,不能够拍脑袋决策,可我们有些干部偏偏听不进去,一味的求新求变,这完全就是不负责任!”
赵一平的怒火很盛,黄小华一直就坐在沙发上看着赵一平的表演。
赵一平这个表演一半是在说卞兆南,一半可能是在向黄小华说的,黄小华一点不生气,他道:“赵书记,陈京的问题,我也深思熟虑过,昨天我还专门问过一些他以前共事过的同事,算是做了一个简单的调研!
调研的结果有些不理想,下面的人乱嚼舌根子,甚至还有说陈京太死板,不会给领导送礼、送钱,这话让人吃惊啊,完全是不负责任嘛!”
“乱弹琴!”赵一平嗡声道,“这是哪些人乱说话的?一定要弄清楚,必要的时候还要追究责任!”他语气一缓,道:
“小华,我的为人你是清楚的,我向来是公私分明,我为什么反对陈京去平洞?他太年轻了嘛!平洞的情况太复杂、平洞的位置又比较关键,地处两省边界,这样一个地方,我们不能够草率。”
黄小华点点头,道:“是啊,赵书记您的顾虑有道理!”
黄小华做出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他顿了顿,道:“这个陈京,沽名钓誉很厉害!不就写了一篇文章,然后在林业局干了一点事儿吗?现在有人把他夸得厉害得了不得,尤其是他写的那篇文章,说是紧扣了某省领导的讲话精神。”
说到这里,黄小华阴阴一笑,道:“还有更荒谬的事情,硬是有人把陈京和省里新上任分管经济的陈副省长扯上了关系,真是笑掉大牙了,一篇文章,哪里来的那么多内幕?现在的人,好琢磨,也好瞎传消息。”
赵一平皱了皱眉头,脸上笑了笑,神情有些不自然。
他也是在官场中老打滚的人物,黄小华这话一说出来,他哪里能不识厉害的?
他再一联想在碰头会上,舒治国和卞兆南那微妙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