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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点,朱森林这是在给马县长脸上抹黑,往马县长身上泼脏水,我这次揪住了他,我看他以后有何面目面对马县长……”
陈京嗓门越来越高,一向文静的他变得怒不可遏,看那架势,只要朱森林此时敢来,他就非揪住他将他撸到底,这股子气势还真挺骇人的。
严青就从来没有见过陈京发过火,今天这一发火,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劝慰。
澧河真是个大炼缸,文艺青年也变成了大老粗,发起火来也能把天给点燃。
“你先去忙,朱森林来局里闹,你直接让他上我这儿,我让他闹个够!”陈京余怒不歇,向严青下了逐客令。
严青嗓子眼正犯堵,连连告辞出来,一出门,刚迈步走几步,就看到了朱森林神色阴晴不定的站在外面的走廊上。
严青立马呆立当场,神色变得分外古怪,他拍了拍额头,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了一些才道:“老朱,你还要进去?”
朱森林呼吸急促,脸因为的急促的呼吸而涨红,他用手指着陈京办公室的门,“他……他……他血口喷人,胡说八道……他……他……”
朱森林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似乎又有什么难言之隐,硬是不敢真冲进陈京的办公室找他论理。
“咣当!”陈京的办公室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瓷器或者玻璃和地面亲密接触,发出不规则的声音频率是如此的刺耳,让两人都痴痴的顿住,忍不住打冷颤!
朱森林的气似乎消了一些,严青见此情景,皮笑肉不笑的道:“老朱,局里对你没有秘密,你想去哪里都畅通无阻。你自便吧!”
严青摇摇晃晃的离开,朱森林一个人来回在走廊里面踱步,情绪非常的急躁。但他终究没敢敲陈京的门,他三步变做两步走上到三楼,直奔唐连办公室,咚咚敲了半天门,里面没人应答。
他揪住了路过的人一问究竟,人家告诉他,唐局压根儿就没上班,出去应酬了。
朱森林心中憋一口气没地方发泄,猛然朝唐连办公室的门啐了一口,最后心一横,就要直闯林中则的办公室。
恰恰在这个时候,他腰部的BP机响个不停,他取下来一看号码,皱了皱眉头,找到局办公室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一通他压低声音道:“是谁打我电话?”
“我是王清闲,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比他更低沉的声音。
朱森林一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像霜打了的茄子,“王书记,您进城了?”
“我能不进城吗?上次县委和县政府分别召开会议,会上舒书记和马县长都曾先后强调林业是高压线,任何一级党委政府不能碰这个高压线,谁碰了这条高压线,谁自己负责擦屁股!
你倒好,你自己就是林业系统的人,天天给我胸口碎大石,表决心,最后自己都站不稳脚跟,我平洞林业管理怎么能够没有疏漏?”
朱森林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猛拍自己的脑袋,努力想解释几句,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
“我知道你现在在哪里,我在澧河宾馆,你马上过来我这里!我告诉你,你少跟我惹乱子,不然谁都救不了你!”电话那头,平洞乡党委书记王清闲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
朱森林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明明是他陈京和蒙虎睁眼说瞎话,怎么现在就成了他朱森林百口莫辩了?
“王书记,这么大的事儿,可不能让我和马文华两人背黑锅。平洞林场马文华再蠢,他怎么可能露天堆放那么多木材?400立方,整整几十大卡车,价值数十万,这分明就是蒙虎漫山遍野搜出来的。
他是把这些数字凑在一起,屎盆子全都扣在林场的头上,他这是栽赃,他这是污蔑!”
朱森林气得浑身发抖。
平洞乡书记王清闲已经50多岁好远了,一头的白发笔直往上梳着,显得非常的有威严。
他一双眼睛特别的有神,他的眼神停留在朱森林的脸庞上久久不语,良久,他哼了一声,道:“林业局关于封山育林的通知去年就下发了,局文件明确告知各乡镇,年底之前所有的库存木材必须清空,否则当违规处理。
这次执法队在我们平洞搜出了400多立方的新砍伐木材,而整个平洞有库存木材的就只有平洞林场,你说这些木材不是平洞林场的,又是谁的?”
朱森林一愣,脑子里转过弯来了,这批木材不管属不属于平洞林场,他朱森林都是脱离不了干系的。
他索性承认是平洞林场的,那样林场是县级龙头林木企业,疏通一下关系,问题解决可能还容易一些。否则,他一旦把事情弄复杂,弄得陈京和蒙虎要彻查到底,那一篮子的问题说不清道不明,后果更是难以预料。
第十三章问责乡里【求收藏、推荐】
朱森林有些沮丧,平洞林业站长说来容易做来难,像平洞这样的乡镇,森林覆盖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
老百姓屋前屋后的林木,只要采伐下来就都是钱,在这样的一个乡镇,要封山育林,杜绝乱砍乱伐又谈何容易?
老百姓容易管,难管的是整个利益链条,就说这四百立方木材吧,真要弄清楚这四百立方新砍伐木材的背后原委,他朱森林可能真要进纪委豁出去才能把问题交代清楚。
陈京厉害啊,他分明是自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分明是自己出尔反尔,现在却成了他占道理,变成了朱森林和马文华两人不地道。四百立方的新伐木材这个大屎盆子让他硬生生的扣在了平洞林场脑袋上,谁也不敢把这个屎盆子拿开。
澧河宾馆套房里面,平洞乡党委书记王清闲,乡长邵名,另外一人就是一脸郁闷的朱森林。
王清闲正在用宾馆的电话,他满脸含笑,态度热情,和刚才的严厉严肃判若两人。
“哎呀,陈局长你是大忙人,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但是你再忙,也得卖你王老哥一个面子。晚上我们不去场面大的地方,我们平洞乡野之地,登不得大雅之堂。我们就去河西土菜馆,吃那里的炖小鸡,一顿便饭……”王清闲请客吃饭功夫很精深。
这连磨带泡的,根本就容不得陈京拒绝,看他那架势,如果陈京今天不赏脸,他亲自去局里都要把陈京拉去吃饭。
在这样的盛情难却之下,陈京拒绝不了,只好满口应承下来。
在一旁的朱森林见到电话中陈京惺惺作态,而王清闲还低声下气,他心中的火气还是难以压抑,等王清闲挂了电话,他道:
“王书记,邵乡长,木材的事情,我看大不了乡里把事情担下来,就说我们乡发展旅游,砍伐木材是修建民俗建筑用的,几百立方算什么?我们要上千立方木材,我们还得找局里申请砍伐指标!
我看陈京他是不是真的能做得了我平洞的住,到时候林局批了,他陈京还能怎么地?”
王清闲沉默不语,自顾点一支烟吞云吐雾,一旁的邵名神色严肃,道:“老朱,你平常脑袋挺灵光的,今天怎么就一根筋呢?几百方木材涉及几十万人民币,这个事情乡里能随便就担下吗?
如果乡里担下了,以后我们平洞的封山育林还有谁会响应?你脑子里面全装了浆糊是不是?”
朱森林红着脸,低着头,自知那条路行不通,他嘴中嘟囔道:“我只是随便说说嘛!我就是看不得陈京的小人得志!”
王清闲咳嗽了一声,一手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一双眼睛猛然瞪得像铜铃,道:“乱弹琴,你说这话就是态度不到位!对上司不尊敬,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你这是哪门子的觉悟?
难怪也会惹出祸事来,你以为你那点背景真的能管用吗?你别忘记陈局长的身份,人家是半个记者,省报市报的熟人一大把。你惹恼了人家,人家一支笔就
可以将你送下地狱。
今天晚上吃饭你也要去,不仅要去,而且还得态度诚恳,给我老老实实的承认错误,反省要深刻,否则平洞你就不用待了,送走了你这尊瘟神,我平洞林业自然就安宁了!”
王清闲语气极其严厉,完全是批评的口吻,朱森林红着脸,被骂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他平常行为我行我素,气焰嚣张,不把人放在眼里。
但是在平洞,他却很怕书记王清闲,王清闲本身威望高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王清闲是表舅马县长非常倚重的人,平常王清闲去表舅家做客,那都是要受热烈欢迎的。
在朱森林还在读书的那会儿,王清闲和马县长就认识了,那个时候两人都还没到现在的级别,但是那个时候的关系一直延续道现在,在朱森林的心目中,王清闲那就是和表舅一样的存在。
……
河西土菜馆位于县城的西城区,这一方背靠大山,所以很容易就能找到那种依山傍水的好院落。
从一般生意人的眼光来看,河西土菜馆的位置的确是偏远了,但是这个地方常年车水马龙不断,来此吃饭的人络绎不绝。
说这家馆子的味道好可能只是一方面,主要的原因就是这家馆子环境搞得比较豪华,另外,这家馆子靠背比较扎实。
河西土菜馆的老板姓郑,叫郑爽,是澧河县城的一名人,号称黑白两道他都吃得开。但说到其真正的身份,他是县里主管经济的副县长潘明镜的外甥。
有了这关系,先前和潘副县长走得近的人自然就成了这里的常客。
慢慢的,大家关系的枝枝蔓蔓越来越庞杂,来这里吃饭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再之,郑爽此人经营有道,不仅馆子的装修与时俱进,而且服务也是非常的到位。只要他自己在土菜馆,重量级的客人上门,他都会亲自打招呼,要么送烟,要么敬酒,搞得大家都有面子,这一来二去,很多人就把土菜馆当成了聚餐的首选之地了。
王清闲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他一到,直接被服务员带到了包厢。
而就是在这里,陈京第一次见到了郑爽,郑爽最多四十岁,穿着一件很潮的风衣,人有些瘦,但很干练。
他的风衣没有扣,内面的衬衫扎在裤子里面,露出崭新的金利来皮带,那范儿很有老板的派头。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手上拿着的手提电话。
那么一个像砖头的玩意儿,在澧河县城目前还是身份的象征,就以整个林业局来论,目前就还没有一部手提。
“王书记啊王书记,您老最近是归隐田园了吧!我可是很久没见您老啊!”郑爽笑嘻嘻的道,他一双手张开,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向王清闲面前凑,似乎想通过一个别开生面的见面礼来证明他和王清闲之间的关系就是和别人不同。
王清闲脸上的神色不变,微微的皱眉道:“小郑啊,你少跟我来这一套。真要是欢迎待会就给我们打个大折,我们小地方来的人,你这个财神爷得多照顾!”
郑爽忙收起嬉皮笑脸,换成了一副正经模样,道:“王叔就是缺少幽默感,打折那还用说吗,对王叔,我们永远都是最优惠的。”
王清闲摇摇手,自顾坐下,郑爽这才回头和邵名打招呼。
朱森林挤上前说了一句:“郑老弟!”
郑爽看见朱森林,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老朱就是被王叔骗了,这一上山一年多,大把青春都洒在了山里面,真是为人民服务啊!”
两人握手,朱森林表情有些尴尬,道:“我们哪里能跟你比,没你的那头脑啊!”
郑爽哈哈一笑,正要说话,他一眼瞅见了陈京,他顿了顿,道:“这位是……”
陈京淡淡的笑了笑,道:“王书记的客人,你有些面生了,我不是澧河人!”
郑爽伸出手来,道:“来了澧河就是澧河人,王叔的客人都是了不起的人……”
两人握手,陈京的眼神不经意的从朱森林的脸上瞟过,朱森林心有些虚,本来挤上前了又缩了回去,落在了陈京的后面。
一屋子四个人,有了一个很自然的排位,王清闲第一位,邵名紧随其后,陈京第三,朱森林末尾。
自进河西土菜馆,王清闲就没有主动和陈京说话,先前在外面的热情似乎一瞬间就变得冷淡了。而郑爽号称在县城黑白两道通吃,却连陈京这个林业局副局长都认不得,这个场面还真有戏剧性。
陈京稳坐在椅子上,神情平淡、自然,从他的脸上看不到哪怕一丝的情绪波动。
郑爽自然不会打扰几人太久,他一一和大家打完招呼,他便起身告辞出门……
……
朱森林很郁闷。
凭他对王清闲的了解,王清闲的做派是外软内硬,在整个澧河政坛,王清闲不好惹这是众多周知的事情。
别看陈京一通电话王清闲就拉着邵名屁颠屁颠的来县城了,请神容易送神难,王清闲来县城,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打发的。
按照朱森林的设想,今天这顿晚饭陈京和王清闲两人会有一番比较激烈的交锋,在朱森林的眼中,陈京最近完全就是和疯狗一般,林中则给了他有点小权,他完全是忘乎所以的要表现。
他表现什么?表现他茅坑石头,又臭又硬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