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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皆头疼,他以为曹译会懂得忍让,哪想,他一步都不退,连朋友都没得做。
“不需要……”曹译笑了,看着这个曾经占领他所有思绪的男人说:“你与谁在一起都对我没有意义,你看我为你什么都做过了,其实除了想及可能会与你有美好未来时那时才会真正感到高兴,其它时间里其实我也并没有多少开心,你只在意自己感受,从来没想过我,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前我是舍不得你,还有为了我以为觉得会有的未来,我一直都不想放弃你,可是,你还是把我那些关于想像未来的快乐也给掐死了,而这对我来说,真的什么也没有了,我最后留给你风度只是不想让自己的爱情一场变得面目狰狞,以前求不来你对我关注,只是看在我这么干净成全你与周先生的份上,别再来烦扰我,你要什么也好,要陪你冲浪兜风吃喝闲谈的朋友都无妨,请去做你想做的,真的别再来打扰我,我需要新的生活。”
闻皆听了,筷子放了下来,眼睛也沈了下来,过了一会说:“你以前与我在一起没有感到快乐过?”
“短时间,有,长时间,没。”曹译很坦白地迎接着闻皆的眼神,“你的心从来都没在身上,我知道。”
心都不在自己身上,自己拼命的要,他不给,这有什么好觉得真正快乐的。
只是自己太过乐观,还以为周泉悦与他不可能在一起,自己与他,时间耗得久了,就算爱情没多少,其它相伴的感情总会有很多的。
他三年五年的不能让闻皆与他一起接受众人目光,十年总可以吧?爱那么久,他总得会感动一下吧?
可惜,他感动了旁人,倒是没感动闻皆。他还真如此爱周泉悦,与自己的分手一点迟疑与含糊都没有。
而这,却是最伤自己的。
这样的感情结束了,真是一点可供留恋的念想都没有。
连最后,也只有自己的那份铺天盖地的伤心在陪伴自己,闻皆当时坐在那,眼神淡淡,和每次与自己上床道别时的眼神一样,淡得一点感情也看不出。
“我知道了。”闻皆再无食欲,站了起来,他有些倦意地揉了下眼角,说:“明天我来签合同,你会在场吧?”
曹译微笑,说:“会。”
他没有站起,等闻皆什么也没再说走的时候,他也没有去看他的背影,只是拿起刀叉,继续吃他的食物。
过去的,总归是要过去的,闻皆的路他以前只睁一只眼当做太多东西都没看到都想陪他走,他全心全意爱换不来他尚且温情一点的一个拥抱,分手都如此淡漠,他真的是已经用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坚持与爱意了。
他现在,爱不起,更是伤不起了。
而闻皆如何,他已不想在意了……其实到现在,他都记不起那些爱恋闻皆的美妙感受,只能记起闻皆对自己感情贱踏。
人就是这样,当伤掩盖爱的时候,能不去恨,就对以往爱情最大的宽恕。
14
闻皆回去时,周泉悦那天法国归来,他去机场接他,俊秀的男人跟他笑得很是温和。
他一直都很淡定从容,闻皆从不舍得为难他。
他碰过太多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最舍不得的都唯有周泉悦一人,这个比他小三岁的男人是个连流眼泪都显得安静的人,从他身上他一直都能感受到安和。
他一直都很爱他,也照顾着他,不让他为世事烦扰,他最后的亲人奶奶去逝后,他更用一种哥哥的态度纵容着他,带他回家让佣人像伺候小少爷那样的照顾着他。
他以为以后会等着周泉悦遇见一个同样跟他美好的女子,生一个跟他同样不谙世事的孩子。
而他就那样照顾着他的一生,不让他见太多丑陋,用以在世俗的世界里保全他们的安宁平和。
闻皆从没有刻意去想得到过他,他有能力,也有本事可以这样照顾着他一辈子……他认为自己对周泉悦爱护足够可以用以照顾他一辈子。
只是,他却得到了他。
得到了之后,爱怜之心亦然十足,只是,原以为不再骚动的心又再骚动了起来,体内某只以为平息了狂兽又叫嚣了起来。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并不一个只单单一个人,一个灵魂就可经缚住的人,所以,他不招惹周泉悦,舍不得让他伤心。
只是后来经遇了曹译,几年的相处,他以为自己终也变成了跟别人一样只会守着心头之爱的千帆过后的平静男人,自己也会宁静地与周泉悦如鱼水般过属于他们以前那般平静温和的日子。
只是,日子依旧平静温和,但没了颜色之后,这些以前显得格外美好的日子显得过于单调,甚至像一滩久久都已经没有动弹过的死水一般,以前那些骚动的心情又再次降临。
他喜欢男人在他身下缠卷地性感哼叫,他喜欢男人大咧咧地勾住他的腰,他渴望着某个人舌头深深地吻到他的喉咙……
他无比想念这些。
而这些,的绝不可能发生在周泉悦身上的。
周泉悦睡着时也很安静,他躺在他的臂弯里,嘴边都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
闻皆看了他一眼,抱着怀里人的腰,突然想起曹译在事后的反应,他会拉着自己一起去洗澡,然后给俩人点一根烟,在一阵浴室的奋战之后,自己要走时,他还会过来给他打领带,更会在他出门时用着带笑的眼睛目送着他,自己要走时,有时他要的还有力气还会猛地扑过来抓着他再深吻一阵。
那样的他热烈又带着浓郁入骨的性感,任谁也无法拒绝的,他在床上就像华丽绽开的红色罂粟,致命般夺人心魂,有时连他在他的这种侵扰下都会因致烈的快感时而无法呼吸……
而在他与周泉悦一起后,他就再也享受不到了……怎可能不怀念?没有哪个男人会不想念那种极致的感受吧……
闻皆自嘲地笑了笑,他真是一时之间大意了,以为自己收心了,结果只不过得了曹译那么一个浓重的人不再去想其它,当他走了,一切的破绽就都又全露了出来。
曹译也是真本事,不着痕迹地抓住了他,等他全退了才让自己觉出他的重要性来……而这时,他却用着最糟糕表情与语气告诉他,他爱他爱过了头,已经不想再回头了。
15
曹译这两天其实过得都不轻松,老板突然觉得他比以为的还炙手可热,竟派出他与公司有史以来最大单的人物接触。
那人不是一般人,是国家前统治中心集团的后代,后来出国还单刀创出某业的厉害人物,老板觉得自己接待有些力不从心,拉着曹译一起上了。
这一上,效果还真好了,那人物跟他们这厢还多说了几句话,当时太多的竞争对手,多一句话就是多一个成功率,老板在一句话后都会激动得哆嗦,而与之说话的当事人之一曹译则是看到老板无语。
事后那位主事者与曹译独处,很是奇怪地说:“闻皆与我说起你,说你自有一派风范,我怎觉得你也就一般。”
他都说自己一般了,曹译又有什么可说的,只好闭嘴微笑。
大人物他可真不想得罪,换年轻时候,他早就会一语刺得人能发羊癫疯,但他现在是个想过后面日子,还要养助理的男人,不可如当初那般任性,于是也就沉默了下来。
“泉悦要比你气质好太多……”大人物自然不怕得罪人,也不需要看别人什么脸色,他跟曹译说完,还不屑地撇了下嘴,接着说了句:“单就签了吧,看在闻皆的脸面上。”
换以前,曹译会把杯中酒都洒在说这话的人脸上,管他什么人,是上帝也好是撒旦也罢他都会不会留一点情面,可他现在没当初那么厉害了,他只知道签了单,他拿了钱,然后,他可以跟谢采去一个喜欢的地方多呆几天,也可以有钱有时间找一个温暖漂亮的陌生身体慰藉几天,这些,比以前那些虚幻的爱情要强太多。
再糟糕,也会比那个人不不珍惜他的处境要强太多。
以前都能忍过来,凭什么他与他什么都不是时候又忍不过了呢?
曹译觉得自己不过是个白手起家的人,比不得别人的尊贵,有的只是识务者为俊杰,有的也只是自己看得起自己。
别人要给,他也没必要非得说不要。
自尊这个东西,都是需要双面解释的,别人自以为给的,你不要,那位给的大人物还可能当这是侮辱;别人又是自以为给的,你要或不要,别人都当自己是给了,何不真干脆要了,让人这么想着,成全了高高在上的人那点想以为,自己也占了便宜,何乐而不为?
所以,那个真大得不得了的大人物轻轻一句给的单,曹译一句话也没有就乐呵河地签了下来。
这次,他拿的奖金是数千万。
这代表着他下一年不需要帮现在的老板干了,又可以过几天什么都不用干就可以吃混等死的好日子了。
曹译其实不屑这种大单子,但有人就是这么傻,他也挺乐意成全。
曹译签了单,这么大的单子自然有庆功宴。
双方的人都到了场,一个大的酒店宴会里,与会的男男女女各自为了小心思都在眉目含蓄地挑畔或勾搭着,作为主角之一的曹译被灌了太多酒,喝到最后,与一特别妖绕的女性碰杯喝了杯中最后一口的香槟,然后窝在角落等着谢采解救他时,耳边突然有熟悉得不行的男声说:“我送你去休息……”
曹译自然死都不可能忘记这是谁的声音,只是,他以前真爱这个男人,而现在,他知道必须把握尺度,他一点当第三者的兴趣也没有:“不用了,谢谢,闻先生,我的助理能马上找到我。”
他头也没抬,睁也没睁,相当生疏又自如地说出了这翻话,也不管耳边的声音,探出手来,摸着墙壁想远离这人。
“曹译,你还爱我,又何必?”耳边,那熟悉的声音稳定又自如地说出了这句话。
那刹那,曹译却是想,我要是能活活掐着这人的脖子把他掐死,那可真会是我人生一大乐事。
16
“请放手。”曹译把喉咙间因酒意带来的恶心全部堵住,竭力保持风度,只是确实喝得过多,眼睛已经朦胧。
不过,多年应酬的经验还是让他勉强支撑着自己没人倒下,只是用了力去挣脱拉住他的手,见人没有松开迹象,再次出声,“请放手,闻先生……”
这句“闻先生”他叫得陌生中带着点疏远,还有一点不自觉的厌烦,闻皆这种人,别人想要靠近他未必都会给机会,别人要是稍一待慢,这种人更是不会去理会人。
闻皆听了,当下松开了曹译的手,皱起了眉头看着头。
远处,谢采踩着高跟鞋到来,高傲女子扶住自家老板,女王一般在合礼的范围里昂了一下头,用着冷漠的礼貌态度叫了一声:“闻先生……”
叫完,再不看人,扶着曹译就走。
曹译走了几步就想停住脚步,被谢采掐住了喉咙,女助理冷冰冰的声音警告:“给我去洗手间去吐……”
曹译无法,只好强忍着欲吐的感觉,被防止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的女助理给半拖到男洗手间,然后再吐了个天翻地覆。
在有纸巾擦试他脸的时候,他睁开眼,看着面前有些晃荡的女助理的脸说:“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谢采不被他的话所感动,只是哼了一声,过了一会,也可能是她手下擦着的脸比之以前要瘦削太大,她终于不忍心,丢弃纸巾,用自己的手去擦曹译眼睛里流下的眼泪,轻轻地说:“你别怕,你以后会找到一个爱你的,他也会爱你的人。”
曹译笑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但却知道自己是伤心难过的:“我知道爱他爱得没有自我很不对,但我是真的爱他,他不珍惜也就算了,何必也让人来踩我头上……我给你的只是爱情,又不是杀他折磨他,他何必事后都非得再拿刀子往我心里割……”
“他不懂你,没什么好伤心的……”谢采对这几天跟对方老总周折了几回,受尽各种暗地奚落兼嘲讽的老板现在的惨状没有丝毫奇怪。
换以前,老板年轻,无论何种应对都进退皆如,不为钱财折腰,自有他的自由。
可现在,为了生活他忍了……他从来都知道该如何才能好好生活,只是在受到侮辱时不能再进行反击,只能把心忍成硬伤,一被人找到硬伤点,一戳,就是血流不止。
“嗯,是……他不懂我,所以,就算了,什么都算了。”曹译笑了笑,他真没有力气去恨闻皆了。
他不过是个不爱自己的人罢了。
闻皆在半掩的门口站了一会,回过身走回会场,郑功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