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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是个不爱自己的人罢了。
闻皆在半掩的门口站了一会,回过身走回会场,郑功见他,暗示助理挡住旁边的人,自己走向他。
闻皆抿了下嘴,举起酒杯与好友的酒杯碰了一下,说了句:“多谢。”
郑功没理会他的感谢,嘴里淡淡地说:“我知道你守不了一个人过日子,只是也不要伤泉悦,他跟了你你就好好待他。”
就算花心,就算乱玩,也要做到滴水不漏。
郑功不愿再多说,也知道好友懂得他的意思,摇了下头,接着说,“这次我只为你出一次面,下面这种事就别找我做了……一个小评估师而已。”
郑功只知道曹译是闻皆玩了几年的人,现在回头可能是突然想玩点什么情调,他们这种人,无聊时干的没谱的事过多,他也不好说闻皆什么,毕竟这是他先前答应了闻皆要放给那个小评估师的水,放了就放了,这对他与闻皆的交情来说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他有点怜惜闻皆养在家里的清雅男子,在闻皆面前还是不由得为他多说了句话:“泉悦是那种一辈子会不离不弃跟你过日子的人,你可想好了,可真别伤着他。”
闻皆笑,点头,余光中看到那人被女人扶了出去,他把手中的酒一口喝尽,放到路过的侍者的托盘上,对郑功说:“我是不是从末带过他与你们见面?”
“谁?”郑功微惑,不知闻皆这突然说起的谁,小评估师?
“曹译。”闻皆淡淡地说着,用右手转动了左手的表,这只表是曹译送他的,他当初觉得喜欢就一直带在了手上,从没在意过,刚刚才突然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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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皆……”郑功皱了眉,眼睛变得犀利,“你可别玩得太过……”
闻皆手中转动着那块表,嘴角勾起的笑意没有淡去,他从来都是猛狮雄虎都敢欺压的人,心中藏有太多不知名的戾念与冲劲,与曹译在一起的后几年情绪平淡了些,以为修身养性终有成效,哪想,这不过是表面。
他的欲望,不过是因短暂的迷面景象而让自己都丧失了最初直觉,都以为自己真成善类一族了,他自嘲地勾起笑容,对郑功说:“泉悦我护了他前辈子,后半辈子是肯定要护着的……”
他知道郑功养的那个人喜欢周泉悦,与他是好友,郑功爱屋及乌,总是要帮着心上人朋友的一点,平时闻皆没什么觉得突兀的对比从不觉得这又如何,只是在看听到那人如钻心骨冰凉的哭泣声后,他才觉他得与泉悦确实差位得过于厉害。
确实,他从来只是床伴,自己什么也没给过他。
他给自己的倒要多些。
他与郑功不再说什么,只是熟敛点头示意之后,郑功离去,他在另一道上车也随之离开。
在车上时,闻皆想到前一段时间曹译还说要是有时间他们可一道去某个赛车比赛去玩几天……他说的时候是趴在自己身上的,身上还有着他留下的痕迹,这人如鱼得水般在自己身上说着,脸上带着能溺毙人的笑意。
只是,不过一个分手,就全部失去了这些。
闻皆想,他确实觉得可惜了……曹译只不过是填充他小段时间的情人,只是,他渗入的方式不着痕迹之余在某个地方又过于深刻,以至于让他产生了一种在他走后却非他不可的错觉。
我只是暂时舍不得……还是真觉得他真的重要?闻皆无解,只是在回到别墅后,看着周泉悦穿着淡雅的浴袍看着他笑得温浅时,他的心不再像向以前那般觉得平静又淡然了。
他觉得心里的洞,因为没有拥抱与占有某个具体的人,已经越来越空虚了……
曹译被硬拉上了车,谢采开着车在等红绿灯时,偶尔瞥一眼他,有时看不过去,喂他一两口水。
曹译外情坚硬,内心却是个多情又重情的男人,尤其在喝多的情况下,看着助理娇嫩的脸,又些不服气地说:“你比我好,又比我聪明,还这么漂亮体贴人,我找不着人陪就算了,凭什么你得跟着我这个老男人瞎混日子……”
也快逼近三十岁的助理冷笑了一声,不理会他的醉言醉语。
送老板到了家,老板清醒了几分,谢采在门边看着老板慢慢解着衣扣,然后解到最后一颗时蜷缩在床脚时,她没有过去帮他,或者说几句话。
有些伤,必须自己疗才能好得了。
她看了几眼,最后关了门,对着墙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她还记得老板年前说,闻皆好像已经没有别的人了,一个都不再出现了……他说,他是不是有点喜欢上了我?
说的时候,嘴角翘得像得了全世界所有最好的东西,眼睛里闪着对拥有一切的幸福光芒,闪得谢采都睁不开眼,不忍心多说其它什么。
后来过多的期望得了最坏的结果,他最终没有彻底崩溃,谢采倒觉得这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当一个人学会了对另一个人失望时,总比一个人爱得丝毫没有希望要好太多。
放弃,总比耗尽所有的坚持要好太多……太多。
曹译觉得自己的心被砸了一个大洞,他的悲伤与痛苦全扔在了里面,像被煮沸了的水一样沸腾……爱情真是折磨人,他受人吸引,爱上某个人,结局却是惨淡了又再悲惨了一次,他想重新振作,但世事步步紧逼,他真是还没喘过气就必须再次承受恶果的催残。
不是不知道闻皆不把他当回事,只是事后还要被提醒真是太过于残忍,这种事实刺得他在一个人的空间里再也伪装不了坚强,只能把自己缩成一团,似乎这样受痛的面积就会少一些……
裤袋里的手机响起时,他没有力气去接。
手机一直在响,一直一直都在响,他无意识地拿起,放到耳边,不知是谁,想说客套的“你好”,但因无力没有说出口。
那边的人倒是先开了口,那熟悉又陌生的磁性男声说着:“曹译,你是不是很爱我?”
那是闻皆的声音,曹译知道,他闭了闭眼,缓缓张开了口说:“是的,很爱,爱得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自我,爱到你说分手后还是会刻骨铭心地疼……我这样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低贱又可笑?所以,饶了我,闻皆,我不过是个可怜,爱你又不能得的人,何必逼我这种贱货,连婊子都不如的人至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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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闻皆在那边突然愤怒地叫了一声,然后想说什么,但又沉默了下来,再就一言不发。
曹译挂了电话,突然之间,不想再跟闻皆有所纠缠。
酒醉的他,心里全是空的,他以前装的那个人,真的不是他的爱人。
而所谓所爱非人,大概就这样子吧,你以为他是你的全部,而事实,真的了解透了,他不过是你的一个可怜!想。
他不在乎你,你以为的他以后给你的爱也仅仅只是你想象,其实,除了伤害,你在身上永远都得不到其它。
闻皆起床打开电脑看资讯时,周泉悦走了过来帮倒咖啡,关心地问,“昨晚没有睡好?”
下意识地笑,笑得心里知道假,但表面确实是真的,闻皆在笑后突然发觉,为什么所有好态度都能给周泉悦,但给曹译一点也不能。
在曹译面前一点耐性也无,连一点表面应付也不会有,他不高兴时就会板着一张凶神极恶脸,高兴了,会勾着嘴角抱他入怀,连好听的虚伪的情话也会多说些。
“有一点,在忙公事。”闻皆说了,拥住了坐上腿的周泉悦,吻了一下他的耳尖,往常惯例地问:“今天还要去你的店?”
“嗯,打算去……”周泉悦浅浅地笑了,转过身,清俊男子轻啄了一下唇,问:“还有什么安排?”
他的眼睛里也带着笑,似乎就在说如果闻皆有什么安排,他抽空也是会去陪的。
闻皆以前会觉得有点欢喜,但现在,也仅仅觉得不过就如此,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只还按照以前习惯问:“有空?”
他问时候带着十足宠溺笑意,他们关系已变得亲密,周泉悦已经不再像往常那般笑而不语,只靠近怀,在怀里淡淡地说:“下午有空,如果来接……”
闻皆也笑了,惯性真是十足可怕,他在他耳边又吻了几下,用温柔至极声音说:“我绝对会来……”
说完,闻皆突然好像听到了昨晚曹译自戕自己说话时的哭声,一下子,在周泉悦视线看不到角度里,笑容全部掉落了下来。
他在那刻,觉得心跟昨晚听到曹译这么说自己时那般心疼痛得厉害,一时之间,竟恍不过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人情感可能个很僵硬又灵活东西,伤害在每个人身上体现都不一样,这次犯在曹译身上,他觉得自己死了几回,伤过几回后,心里竟有了免疫力,他甚至在隔天醒来时对着谢采调侃说:“昨晚有接到闻皆的电话,如果不当时想把伤心话全部说出口,其实第一句话就想大叫让他去死……”
谢采说:“他要真死了,你现在可不可惜?
曹译想了一会,叹气:“肯定会难过,可要真死了,如果不当时想把伤心话全部说出口,会边伤心边买烟花放,因为这样会果断找另一段恋情,但又沉默了下来,再不用为费神。”
“真不爱了?”谢采又问着,帮着老板整理好衬衫一根小线条。
“真不爱了……”曹译摸着她柔顺长发笑着说,“你看我都为他变了太多自己都不认识模样,这次真散了,再不用为他费神。”不管未来如何,如果见到他,当是认识的陌生人,见不到,也不会主动去想了,他不可能离不开,而我,只能学会真要离开他……“
“所以,什么都不怕?”谢采整理完毕,退开几步,看着其实真是好看又自成一派风范的老板,老板样子不差,又加上本身气质,这么些年桃花运都持续在着,只是,他因为爱一个可恶又恶心人,杜绝了太多机会。
“不怕了……”曹译看着助理退开后,镜面没有了另一人身影只完全影子后自己倒影,他笑了,他对着落地照面镜里俊美男人笑着说:“真不怕了,闻皆如果前半辈子,那么后半辈子,你该有另外的人生,一个没有他的人生……”
下了决定,笑容显得没有了以前阴霾,整了整领带,拉着助理手,出了公寓门……
后半部份人生,不是最新的。
但是,是到了尝试没有另外一个人在心里另一种可能性了……把他挖走,掏空,让他再也不在心里占任何位置。
19
曹译经手过这单生意后,基本上要跟老板休长假了,老板吃了个大香饽饽,忙得嘴笑得都合不拢,没理会曹译的辞职,只很轻易地给了半年带薪假期。
曹译也不管与他推拒了,老板招了进来就不容易放他走,何况自己也年纪大了,没有了以前雄心非得有翻自己事业。
其实以前争口气也不想让人以为他贪图闻皆钱,他是个男人,闻皆挣钱,他也自己挣自己钱花,俩人地位本来就平等,只是不过因多爱一些,自己位置也就低了下来。
现在想明白了,俩人地位本来就平等,曹译也就很轻易地不再那么执着于某些表面东西了,当人下属也挺好,反正怎么样都讨生活,方式不同而已。
他领了谢采去国外度假,他们一同去法国,充分挥霍了一把之后又跑到拉斯维加斯又大输了一场,然后俩人优哉游哉地去了意大利邂逅美男。
到意大利那天恰巧是曹译生日,谢采早就跟酒店预约好了蛋糕,吃完蛋糕,还给曹译招来了一位舞男,然后自己就溜了去找属于她的春光去了。
曹译看着猛男对着他大跳脱身舞在最后那条小内裤都要褪去时,门被按响了。
以为谢采走时已经挂好了不能打扰牌子,所以没去理,只微笑着看着面前对他大抛媚眼英俊意大利男士。
没去应门,然后酒店电话响了。
“曹先生,有位先生给送了一串鲜花,还有一瓶顶级波尔多红酒,请签收一下……”那边服务生有礼的声音。
“谁?”曹译犹自看着已经完全脱掉了内裤男人,嘴上随意地问了一句。
“闻先生,闻……闻皆先生。”那边懂一些中文服务生先用英语说了一遍,再用中文说了一次。
曹译愣了住,闻皆?
他以为他来意大利,除了他与谢采,谁也不知道。
闻皆是怎么知道的?
门铃又响了,曹译不得不去开了门,在打开门的那刻着实愣了住。
“你怎么在这?”曹译很讶异地看着面前男人。
“你生日,正好在附近办点事,过来看看……”闻皆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挑了一下眉:“不请进去?”
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