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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偷偷的从后视镜里瞟了顾念彬一眼,见他目光呆直呆直的,心里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见不着吧,难受,这见到了吧,只怕更难受。
顾念彬近乎贪恋的看着她,才几天不见,她就瘦了,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但他感觉到杜小仙瘦了。离开他,她也一定很伤心,很难过,肯定还哭过了。一想到她流泪的样子,顾念彬的心就抽痛起来,象被人用力捏住,又突然松开,再捏住,再松开,一下又一下,痛不可抑。
他很想跑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以慰藉这几日的相思之苦,没有她,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心痛到没法呼吸,原来爱情可以让人这样痛,就象是深入骨髓,融入血液,无法剥离,只能煎熬着。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对夏小宛,他只是喜欢,是一种习惯性的喜欢,所以当夏小宛离开的时侯,他没有去找她,可是对杜小仙,他做不到,无论她做了什么,无论让他多伤心,最终他都要把她找回来。就象他对夏小宛说的:没有杜小仙,他会死。他真的会死!
杜小仙一进画廊就看到了贺森,她抱歉的说:“对不起,贺老师,我来晚了。”
贺森正在跟人说事,回头看到她,立即笑着招手:“快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画廊的老板周先生。”
杜小仙一看到陌生人就犯怵,特别是有钱的陌生人,她鞠了一大躬,细声细气的叫了声:“周先生。”
周宣倒吓了一跳,诧异的看了贺森一眼,知道是个小姑娘,但没想到是个这样的小姑娘,他原本想年纪这么小就能开画展,一定是个很上进,很有自信的女孩子,结果一见面,却是个弱不禁风的,表情怯生生的,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小脸倒是清秀,更难得的是有一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以他多年赏画练出来的毒辣眼光,倒觉得如果有人给杜小仙画几副肖像,捕捉她的灵动,画出她的清韵,应该能卖个好价钱的。
“你行这么大的礼,我该怎么还呢?”周宣打趣她,双手抱拳作了个辑:“那我只有这样了,杜小姐,不敢当!”
初次见面就调侃她,杜小仙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闹了个大花脸,求助似的看着贺森。
贺森笑着说:“周老板跟你开玩笑呢,不用理会他,我们今天把画都挂起来了,我挑了几张做主题,但是又不知道你的意思,所以叫你过来看看行不行?”
杜小仙忙摆手:“我不懂的,贺老师你拿主意就好了。”
“怎么是我拿主意呢,”贺森说:“画是你的,当然以你的意见为主。”
杜小仙还要推辞,周宣说:“这样争下去没有意义,杜小姐,不如先看了画再说。”
贺森马上附合,杜小仙只好不说话,跟着他们去了。
画展在楼上,很大的展厅,足足有两百平米左右,杜小仙看到自已的画都被裱得很漂亮的挂在墙上,有的地方挂了三四幅小的,相互间似有关联,比如她画的一些昆虫,或是一些花卉,画的时侯其实没有别的想法,但贺森挑出来放一块,就很些意思了。
有的地方挂了一幅大的,上边打了射灯,在强光下的照射下,画面更是鲜艳夺目,油彩浓郁厚重,非常有立体感。杜小仙本来觉得自已的画太幼稚,拿不出手,但是一张张这样裱好在镜框里,挂在墙上,她私心里也觉得很不错,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贺森带着她慢慢的看着,一路讲解,为什么这几张要挂在一起,为什么那一张又要单独挂,哪张挂前面,哪张放后面,都是有讲究的,杜小仙细细的听着,不时点头,她其实有些吃惊,挂个画原来都有这么多学问,看来她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一圈走下来,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周宣说:“难得杜小姐大驾光临,中午我做个东,务必请杜小姐赏光。”
这样文绉绉的话,又是这样调侃的口吻,杜小仙窘得不行,“周先生,不是,那个,你帮我开画展,应该是我请才对。”话一出口,想起身上才二十来块钱,又停住不说了。
周宣说:“杜小姐跟我客气什么?我替你开画展,也是想赚钱嘛,等你的画卖了好价钱,再请我吃也不迟。”
贺森便笑:“你看你,好歹开的是画廊,开口就是赚钱,也谈点艺术好不好?”
周宣就对杜小仙说:“杜小姐,你懂艺术不?”
杜小仙当然摇头,周宣哈哈大笑,“虚伪的人才谈艺术,我们都是务实的,所以谈钱。杜小姐,我看好你,你的画一定会大卖的。”
“那先谢你吉言了,”贺森说:“小仙,既然周老板要请客,那咱们就挑个贵的地方,好好吃一顿,反正周老板有的是钱。”
杜小仙红着脸说:“也,也不一定要吃贵的,我看大排档也行。”
周宣又哈哈大笑,朝贺森挤眉弄眼,“做人就该象杜小姐这样厚道!”
杜小仙被他调侃得脸上的红晕就没消退过。
三个人说说笑笑出了门,上了周宣的越野车,朝左边的道路驶去。
一直到看不见那辆车了,小丁才问:“少爷,回吗?”
顾念彬的目光仍是呆直的,杜小仙上车的时侯,他看到她的脸,红朴朴的,她在笑,笑容是怯怯的,他许久不曾看到她这样笑,象吃了一个青皮桔似的,心酸得发涩,她又回到原来的样子了,怕陌生人,不敢开怀大笑,拘谨又小心弈弈。
半响,他终于是把车窗升起来,声音透着些疲倦:“走吧。”
邵柏青正忙得焦头烂额,电话却偏偏响了,他没好气的接起来:“玛丽,不是说了这会不要把电话接进吗?”
玛丽一听老板有怒气,忙解释:“是邵太太的电话。”
邵柏青这才哦了一声,说:“接进来。”
电话一接通,邵柏青的情绪早调整到位,声音愉悦的说:“邵太太,您亲自打电话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妮娜在电话那头呸了他一口:“别嬉皮笑脸的,我问你,手机为什么关了?”
“我忙着呢,怕被人打挠,所以关了。”
妮娜哼了一声:“是怕被打挠,还是怕被骚挠啊?”
“我的好太太,你看你,又来了,”邵柏青哭笑不得:“有你坐镇,现在谁还敢来骚挠我啊?”
妮娜又哼了一声:“你这个人太不自觉,所以我得不时提醒你一下。”
“亲爱的,你放心,我每天给自已敲警钟呢,善待生命,远离一切狐狸精。”
妮娜不解:“狐狸精和生命有什么关联?”
邵柏青一本正经的解释:“如果我不远离狐狸精,你就会离开我,你离开我,我还能活吗?”
妮娜卟哧一笑:“贫嘴,别闹了,我有正经事。”
“太太请讲。”
“我知道杜小仙在哪?”
“真的?”邵柏青这下真的认真起来:“在哪?”
“就在我以前租住的那个小区,具体哪栋楼还不清楚,但大概知道位置。”
邵柏青就奇了怪了:“你一个孕妇,足不出户,怎么知道的?”
“就是以前住我楼上的刘姐,她在小区碰过小仙几次了,她告诉我的。”
邵柏青问:“哪个刘姐?我怎么不认识?”
“你忘了?就是我跟她表弟相过亲的那个。”
邵柏青的眉头一下就拧成结:“你怎么还跟她有联系啊?是不是还想着那什么?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我……”
“毛病!”妮娜啪的一下把电话挂了。
邵柏青看着手里的电话,“嘿,她还敢挂我电话!欠收拾,晚上等着瞧!”放了狠话,嘴角却是微扬,愉悦的伸了个懒腰,到顾念彬那里报喜去。
进了门,先到周婷那里停了一下,低声问:“你老板今天气色怎么样?”
周婷说:“还那样。”
邵柏青很得瑟的拍了拍她的肩:“放心,我给你老板打强心针来了,保管呆会他活蹦乱跳的。”
周婷捂嘴直笑:“邵总,你这形容词用得绝!”
“瞧好吧。”邵柏青信心满满的拍了拍胸脯,进了顾念彬的办公室。
顾念彬正在批文件,抬头看了他一眼:“今天你应该没时间到我这里来,事情都弄妥了?”
“差不离吧,”邵柏青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跷起了二郎腿:“我做事,你放心。”
“有事?”
“大事!”
顾念彬停下笔,“什么大事?”
邵柏青身子往前倾了倾,声音也压低了些,象怕被人听到似的:“我知道杜小仙住哪?”
顾念彬说:“就这事?”又埋头看文件。
邵柏青被晾在那里,完全傻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念彬:“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说的是杜小仙,是杜小仙!”
“听到了,”顾念彬淡淡的说:“我的事,不劳你费心,快去把方案做出来,上午英伦那边又来邮件催了。”
“不是,你,”邵柏青简直无语,这是怎么啦?顾念彬为杜小仙都憔悴成这样了,怎么听到这个消息,反而无动于衷呢?刺激大发了?脑子出问题了?
“行了,你走吧,”顾念彬看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有些好笑:“我的事,自已会处理。”
“你不想知道她在哪?”
“我知道她在哪。”
“知道还不去把她接回来?”邵柏青实在不能理解。
“我想多给她一些时间。”
“好吧,”邵柏青叹了口气,“你自已处理吧,我不管了。”
他沮丧的走出门口,周婷看到他这副样子,又捂嘴偷笑:“邵总,进去的时侯还活蹦乱跳的,怎么一出来就成这样了?”
邵柏青扬起手:“找打!”
周婷闪身一躲,邵柏青倒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他其实应该想到的,这些天顾念彬能安静的呆在公司上班,肯定是早有计划,倒是他瞎操心了。
第211章 他是瘟神,碰了就会死的
灯光狂乱,音乐声震耳欲聋,台上的DANCER狂乱的扭动着身躯,似要将周身热力都无尽释放,DJ手舞足蹈,摇头甩发,疯狂到了极点。
舞池里男男女女,摩肩接踵,仿佛群魔乱舞,午夜狂欢。
夏小宛坐在吧台边,要了一杯玛格丽特,她喜欢这酒的水果味,还有缤纷的色彩。虽是坐着,肩膀已随音乐抖了起来,她化了很浓的妆,粗黑的眼线,紫色的眼影,腥红的嘴唇,粟色的大波浪随着音乐一甩一甩,弹在半空,极尽魅惑。
有男人过来搭讪,皮相倒是不错,身材也高大,衬衣扣子解开两颗,露出古铜的肤色,浓眉大眼,明朗有型,偏是那香水味出卖了他的身份,夏小宛笑得极尽妩媚,修长的手指勾住他的衣领,男人眉毛一挑,俯身过去,笑容越发温柔了,“美女,请我喝杯酒吧?”
夏小宛咯咯的笑起来,眼角飞扬,浓黑的眼睛明亮似寒星:“滚远点,你不是我的菜。”
这人倒也识趣,并未纠缠,耸了耸肩,有些遗憾的样子,又开始寻找新的目标。
夏小宛把酒全倒在嘴里,又要了长岛冰茶。玛格丽特只是热身,这个才是她的正餐,最合她的胃口,她喜欢烈酒,因为容易醉。在国外的时侯,她什么酒都喝,最爱龙舌兰,朗姆酒和伏特加,那样高的酒精浓度。一口喝下去,火苗从食道一路烧到胃里,然后全身都象烧着了,整个人陷入疯狂当中,她喜欢那种疯狂,后来被夏南泽强行戒了酒瘾,但她还是想喝,不敢让自已醉,便喝加了可乐加了冰的长岛茶,因为她爱的三种酒里面都有,也不会那么容易醉。
长条形的透明玻璃杯,握在手里象寒冰,可她觉得这样才痛快,酒入喉是火,杯在握在手里却是冰,一口接一口的喝着,身体律动着,终于将空杯在台面上一墩,只身进了舞池。
她小时侯学过舞蹈,节奏感强,身体柔韧性极好,随着音乐扭动,摇曳生姿,放肆的律动发泄,卷曲的头发飞洒开来,闪烁灯光中象一条条疯狂的小蛇,强劲的音乐中,夏小宛觉得自已正在盛开,她喜欢这种盛开,喜欢在男人们火辣辣目光中绽放自已,她放肆的笑,狂野的甩头扭胯,咨意怒放着年青的身体。
很快就有人围过来,尖叫声,口哨声,更多的是直勾勾的眼神,好似恨不得要一口将她吞下腹去。
灯光越来越闪烁,音乐越来越劲暴,夏小宛飞着眼角,只是媚媚的笑,有男人贴在她身后,试探着将一只手搭在她腰上,见她没反对,两只手都搂上去,紧紧贴着,摸着蹭着,寻找刺激,她笑得更厉害了,反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干脆连脸都贴上去,她喜欢高大威猛的男人,喜欢和他们嬉戏玩耍,连夏南泽都不知道,人前她装乖乖女,人后她却是如此放浪,她早就堕落了,托某人的福,她已经从天使变成了魔鬼。
男人手一拔,将她整个翻过来,面对面贴住,低头来吻她,带着酒香的唇还没挨上来,夏小宛只觉得头皮一紧,继而疼痛,有人拉住了她的头发用力往后扯。
夏小宛头都没回,一脚就往后踹去,现在的她可不是任谁都可以欺负的!
那人明明就在她身后,可是并没有踢到他,她的头发仍紧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