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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陆定深慈爱的摸摸她的头:“爸爸本来是不想让你卷到这种风浪中来的,因为太辛苦,不适合你,但你执意要这么做,爸爸就要给你一点提示。小仙,要想真正掌控一家企业,就要把真正的权力抓在自已手里,用权力把自已武装起来,这样,才没有人敢欺负你。”
“我已经是代理总裁了,”陆小仙不解的问:“权力还不够大吗?”
陆定深笑了笑:“代理总裁始终是个临时的,而且你姓陆,不姓顾,你懂我的意思吗?”
陆小仙摇头:“不懂。”
“小仙,念彬不会回来了,你应该要有所打算。”
陆小仙脸一凛,神色却是坚定:“不,爸爸,他会回来的,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孩子,你不要执迷不误了,”陆定深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心抽的一痛,他一直不敢触碰陆小仙的伤口,不敢提顾念彬,就是怕她伤心。可是人终究要面对现实,不能一直活在幻想中。所以明明知道残酷,他也不得不点醒陆小仙,因为今后,她可能还会面对更多残酷的事情。
“小仙,如果念彬还活着,他为什么不回来找你?如果是受了伤,这么久了,再重的伤也该痊愈了,就算他真的回不来,总是可以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吧?”
“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许他伤得太严重,怕我伤心,所以才不回来。”
“伤得再严重都可以治啊,我们有的是钱,毁容了,咱们整,想整成什么样子都行,腿断了,可以装义肢,最昂贵的智能义肢,走路就象正常人,一点问题也看不出来,植皮换血,甚至心肝脾胃肺都是可以换的,小仙,这个世界上没有钱办不到的事,念彬是有见识的人,他能想得通,而且他那么爱你,哪怕只剩了一口气都会爬回来见你的。”
陆小仙眼泪刷一下流下来,为什么要说得这么彻底?为什么不给她留一丁点希望?她的丈夫明明就还活着啊,为什么人人都说他死了,公公婆婆这么认为,现在父亲也这么认为!
“好了,爸爸不说了,别哭,乖女,别哭,”陆定深紧紧抱着女儿,发过誓不让女儿再留半滴眼泪,可是他没能做到,女儿的眼泪让他的心一阵阵的绞着痛,“别哭了,小仙,你哭,爸爸也难受,都怪爸爸不好,爸爸不该提念彬的。”
打那以后,陆定深真的没有再提起过顾念彬,他只是一心一意帮着女儿打理顾氏,每日把自已埋在成堆的报表和账目中。
有了陆定深的帮忙,陆小仙真的轻松很多。程睿彰大概是避嫌,自从陆定深来了后,他变得有些深居简出,只做着份内的事,很少往总裁室这边来了。
这天生态园通知开会,陆小仙让小丁送她过去,结果开完会出来,她就看见程睿彰。
正是黄昏时分,云霞逶迤,拖出绚丽的色彩,男人独立湖边,落日的余辉照在他身上,而风轻轻吹动他的白衬衣,这样看过去,还真有点玉树临风的模样。
可是他竟然在画画!
陆小仙放轻了脚步,好奇的走过去,还没走到他身边,男人的声音便传过来:“别想着吓我,我的耳朵比狗还灵。”
陆小仙卟哧一笑:“我只听说过狗鼻子灵的,怎么狗耳朵也灵了?”
“都差不多吧,反正比人的耳朵要灵敏。”他问陆小仙:“你怎么来了?”
“我来开会,”陆小仙看着他的画,说:“上班时间你居然在这里画画?”
程睿彰笑着说:“难得跷回班,却被总裁抓到了,早知道你要来,我就不来了。”
陆小仙却被他的画迷住了,啧啧有声:“画得真好,比我画的好多了,你学过啊!”
“业余爱好,”程睿彰说:“你也喜欢画画?”
陆小仙有些不好意思:“喜欢,不过好久没画了,说出来不怕吓到你,我还开过画展呢!”
“真的?”程睿彰惊讶的打量她:“没看出来呢,来来来,你画一个,也让我仰慕一下。”说着就往画板上加了一张纸,又把画笔往陆小仙手里塞。
陆小仙看到他画画,确实有些手痒,但是又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事先声明:“我画的就是儿童画,你可不许取笑我。”
“你都是开过画展的人,我哪敢取笑你啊!”程睿彰催促她:“快快快,画啊。”
陆小仙看了看湖对岸的景色,其实这个时侯湖边的景致没有春天漂亮,柳树都开始掉叶子了,不过早茶花开得艳,衬在后边倒也赏心悦目,最好看是这一湖茵茵绿水,倒映着漫天云霞,看起来有些光怪陆离。
陆小仙仔细观察了一番,心里有了计较,放下画笔,从笔盒里拣了只铅笔开始画起来。
程睿彰站在一旁,先是看着她笔下的画,渐渐的,目光移到她脸上,便停在那里。
陆小仙不时的抬眼垂眼,长而翘的睫毛便象翩跹的蝶,轻柔的舞动,细碎的光芒从长睫的缝隙间漏出来,若星光浮动,剑滟旖旎,美得惊人。
程睿彰呆呆的看着,直到陆小仙哎呀一声轻呼,他才突然回过神来,问:“怎么啦?”
陆小仙有几分沮丧:“颜色涂偏了。”
程睿彰仔细看了一眼,笑了,陆小仙的画确实象儿童画,但颜色用得大胆漂亮,很有意思,她画画也中规中矩,先用铅笔打底,再涂颜色,大概是没用惯这样的画笔,所以不小心偏出来一点点,不过不仔细看也看不太出来。
“没事,”他接过笔,调了颜色刷刷两下,就把颜色过渡得天衣无缝。
陆小仙惊喜的叫:“哇,程总,你真是厉害!”
“你也很厉害啊,画很漂亮,”他眉头一挑:“送我了。”
“跟你比起来,我差远了,”陆小仙实话实说:“你不嫌弃就拿走。”
“怎么会嫌弃,总裁是开过画展的,这画肯定有升值空间,我赚到了。”程睿彰笑嘻嘻的说着,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不画了吗?”陆小仙问。
“差不多了,回去再润润色就成了,”程睿彰指了指左边的大道说:“听说那条路的风景不错,陪我去走走?”
陆小仙扭头一看,脸色微变,是她和顾念彬曾经走过的“仙女道”。
还记得那时侯,她问顾念彬:“为什么叫仙女道?”
男人笑着说:“因为你就是我的小仙女呀,这条道是特意为你建的,虽然那时侯你不在我身边,但我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在在这条道上漫步,就象今天这样,一直走,一直走,而前方看不到尽头,我们可以永远走下去……”
每一个字她都记得那样清楚,就象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那时侯,她相信可以永远走下去,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然后,生活就是这样,总要在你最得意最幸福的时侯,猝不及防的给你致命一击。
而他留给她的只是一个电话,在登机前的最后一个电话,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她相信不会是失远,直到现在,她仍然相信,有一天,他是会回来的。
“顾太太?”程睿彰把画板背在背上,叫了她一声。
陆小仙回过神来,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约了爸爸吃晚饭,得赶回城里去了。”
程睿彰耸了耸肩,有些遗憾的说:“那下次吧,他们告诉我,那里叫仙女道,是会带给人好运的。”
陆小仙抬头看了一眼,喃喃自语:“未必是好运。”
“什么?”
“没什么,”陆小仙叹了一口气,“走吧。”
第445章 香辣小龙虾
和周婷约在烤鱼店吃饭,陆小仙向来不喜欢让人等,下了班就赶了过去。而且烤鱼店生意总是很好,去晚了要等位子。
陆小仙要了窗边的位子,喝着大麦茶慢慢等。
好在周婷也不是喜欢迟到的人,没一会就到了,扬着手跟她打招呼,顾念彬失踪后,周婷大约每隔一个星期的样子,就约她吃餐饭。陆小仙知道周婷是怕她一个太闷,虽然亲人都在身边,可独独少了最亲密的那个,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滋味没有人可以身同感受,只有周婷懂她。
但是周婷从来不提顾念彬,也不安慰她,就象是好朋友那样聊天,说她的花店怎么怎么样,说她的雇员怎么怎么样,说她最近买了什么好看的衣服,又发现什么地方有好吃的,有时侯也说起沈离,抱怨他花心,抱怨他对她从来没有正经,这时侯,杜小仙倒要反过来安慰她了。
陆小仙在别人面前话不多,但跟周婷在一起,就聊得很起劲,不知不觉,时间也过得快。吃到一半,两个人皆是辣得直抽气,猛灌饮料。
周婷笑着说:“倒底是老了,吃点辣就受不了了。”她虽然在笑,但神情多少有些惆怅,确实是老了,都三十多的老姑娘了,还孑然一身。
陆小仙就劝她:“周姐姐,我觉得沈离挺好的,你干嘛不跟他好?”
“不是说了吗?”周婷夹了块鱼肉进嘴里,一边抽气一边说:“他对我根本没正经过。”
“他跟你求过婚,是你自已不答应啊!”
“答应了,我怕自已后悔,”周婷端着柳橙汁喝了一口,又说:“我也怕他后悔。”
“其实是你对自已没信心,”陆小仙给她分析:“很多东西,只是想,不去做,永远都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结果?就象我当初刚开始学习的时侯,觉得自已基础薄弱,担心学不好,可是一步一步坚持下来,现在也不挺好吗?”
周婷笑了笑,说:“小仙,你真的挺令我吃惊的,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出色的CEO。”
陆小仙谦虚的摇头:“我不想成为什么出色的CEO,我只是想守住顾氏,等念彬回来的时侯好交差。”
她们很少谈到这种方面,周婷心中戚然,人人都知道顾念彬回不来了,只有这个傻姑娘还执迷不误,但她不愿泼陆小仙的冷水,只是笑笑没说话。
突然光影一闪,有人跟陆小仙打招呼:“顾太太,真巧。”
陆小仙抬头一看,却是程睿彰,她很惊讶:“你也来这里吃饭?”
程睿彰点点头:“听说这里味道不错,所以过来尝尝。”
陆小仙见他一个人,便问:“孟秘书呢?没跟你一起。”
“我一个人,她好象不喜欢吃辣,所以没叫她。”
周婷这时侯插了一句嘴:“既然是一个人,那跟我们一起吃吧。”
程睿彰微微一笑:“好啊。”说着伸出手去:“我是程睿彰。”
“周婷。”周婷自报家门,跟他轻轻握了握便松开,“程先生是小仙的朋友?”
“准确的说,应该是下属,我是顾太太的总经理。”
“哎呀!原来是程总,失敬失敬!”周婷笑靥如花,忙给程睿彰布碗筷。
陆小仙看着他们俩个直乐,都是作派大方的人,完全不用她介绍,两个人就认识了。
周婷和程睿彰都跟顾氏结缘,所以便聊起在顾氏的一些事情,很快熟络起来。
陆小仙偶尔插上两句嘴,基本上都是听众。
周婷眉飞色舞,说起从前的总经理邵柏青,那是满车厢跑舌头,有说不完的趣事。最后她很感慨的总结:“顾氏总经理是个风水宝座,邵总把总秘妮娜娶回家,程总又爱上了首秘孟小姐,我当初要是再坚持坚持,没准就轮不到孟小姐了。”
程睿彰哈哈大笑起来,“周小姐真有意思。”
陆小仙见程睿彰大口大口的吃着烤鱼,跟没事人似的,说:“程总,原来你这么会吃辣啊。”
“看不出来吧,”程睿彰笑着说:“还有更看不出来的呢,我刚去国外的时侯,为了这口辣,可是愁坏了,其实别说辣,连那些中餐馆的东西都走了味,结果硬生生把自已逼成了大厨,下次我亲自下厨做给你们吃,味道绝对不会比这个差。”
“真的呀!”周婷眼睛都直了,“程总,不是我夸你,如果不是你已经名草有主,就你这相貌条件再加上大厨的手艺,姑娘们会为你打架的哟!”
陆小仙有心给沈离加分,说:“沈离也会做菜啊,他做的红酒牛排也挺好吃的。”
周婷不屑的说:“他那是特意学了泡小妞的,餐桌上点两根白蜡烛,来个浪漫的烛光晚餐什么的,其实就是个噱头,中看不中吃。”
“我看你是对他有成见。”
周婷却抓着程睿彰刚才的话不放:“程总,亲自下厨的话可不能只是说一说噢!”
“没问题啊,时间你定,我做香辣小龙虾给你们吃。”
周婷一听,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赶紧定时间:“这个周末怎么样?”
陆小仙说:“周末不行,我得陪念念。”
“那就明天,明天可以吧。”
大家都没有异议,于是就定了明天。
周婷对吃向来积极,第二天下午直接去顾氏等陆小仙下班。陆小仙却是有些不安,看样子,程睿彰好象并没有邀请孟子何,她不理会别人的闲言碎语,却不能不顾及孟子何的感受。
偷偷跟周婷说,周婷却是不以为然:“说不定两个人在耍花枪,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管吃就是了。”
陆小仙说:“要不,我还是别去了。孟秘书知道了不好。”
“有没有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