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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你对手,但那房子里可有不少高手,有我花重金聘请的,也有纳兰王爷那边请来的,你赢不了的。那边有好茶叶,是杭州龙井村十八棵老茶树上采下来的特供,嫂子可以煮一壶茶,过了今天,大家就相安无事。晚安。”
心狠还需手辣去映衬着,否则就只能是眼高手低的纸上谈兵,这也是为什么只有一个六王爷的原因。
蔡言芝握住手机,面带浓郁杀气。
被赵甲第私下称作面瘫男的杨策面无表情站在一旁,轻轻“提醒”道:“一等一的好手有五个,另外一栋楼里还有个纳兰长生身边不出山很多年的老怪物。蔡姐,你还是喝茶吧。”
蔡言芝开始拿出茶叶煮茶,头也不抬,问道:“杨策,这么下作,你到底图什么?”
杨策生硬沉默。
半个钟头后,煮了茶却不喝的蔡言芝再度开口:“你说他会不会来?”
杨策这一次没有闭嘴,只不过给出的答案跟他的人一样无趣:“不知道。”
半个钟头。度日如年。
这种感觉,上一次还要追溯到01年。一晃眼,就将近九年了。
杨策看了下时钟,竟然主动开口问道:“蔡姐,你希望他来还是不来?”
蔡言芝望着茶杯,轻轻道:“记得去年他有次教小果儿素描的时候,听到他跟小果儿聊天,他说看电视剧电影什么的最憎恶女主角一旦被反叛抓住,威胁放下武器主角就真的放下,太傻b了,明摆着板上钉钉要一起挂的,死得冤枉,他说要是主角,就二话不说把反叛角色一枪崩了,如果真爱她,就好好活着,挂念她一辈子,要不就来个自尽,这也比放下武器来得爷们,所以我想啊,他多半是不来的,但他一定会记着这个仇,等给他老子力挽狂澜了后,才开始对付陈红熊,其实,这样的赵甲第,我并不失望,陈红熊说到底并不懂女人,他身边的莺莺燕燕,都太花瓶了。不过韩道德这步棋,的确是他走对了,我现在只希望那个显老的男人别真死了。”
杨策犹豫了一下,道:“明天以前都不会死。”
蔡言芝笑了笑,“挺像陈红熊的做事风格。”
房外不远处,传来异样声响。
蔡言芝几乎同时,身形暴起,如同鹰隼起伏,若非是杨策,恐怕就要直接毫无悬念地当场挂掉,杨策身形退了几步,平静道:“蔡姐,你要杀我,不难,但拖住你几分钟,足够了。而且,如果你肯等一小会儿,我会给你这九年以来我一切所作所为的答案。”
蔡言芝望向门口,有些失神,呢喃道:“这个笨蛋!”
短短五分钟。
漫长如五辈子。
尘埃落定。
这期间蔡言芝数次寻求一击毙命的时机,可杨策都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杨策终于如释重负,望向蔡言芝,缓缓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等杨爷希望的那个人出现,他零一年临死前跟我说,‘杨策,我死了后,你就盯着陈红熊,不需要做什么无间道,我想以后终究会有一个男人会闯入言芝的世界,多半会是以陈红熊对手的姿态横空出世。但这个人,必须有能够保护她的本事,否则死了就死了,不需要惋惜。等到你确定他有这个资格,就是你离开陈红熊的时候,你欠我的人情,还给他就是了。到时候提醒他一声,清明陪言芝一起给我敬酒。哈哈,希望别让我等太久。最多十年,老子可还要投胎的。’”
蔡言芝红了眼睛。
大门缓慢推开。
蔡言芝潸然泪下。
一个男人,自嘲有两把枪的年轻男人,瘸了一条腿,鲜血布满整条大腿,一条胳膊下垂,滴着了门口一地血液。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意,印象中,跟黄浦江游轮上那回如出一辙,比哭还难看。只是那一次,他没能始终站在她身前,而是被杨策甩了出去。这一次,他却来了。在千岛湖畔,他说,这辈子总有一天要站在那个叫蔡言芝的女人身前,而不是站在她的身后喊蔡姨。今天,他做到了。代价是挨了两枪。
他身旁,一位气焰威猛如金刚的古稀老人,麻衣麻裤,踩着一双布鞋,一柄独臂刀,武夫无双。
杨策神采奕奕。
离开房子的时候,是蔡言芝背着这个脑袋一直很聪明却偶尔很笨的家伙。
他昏昏沉沉,染了她一身血迹,却咬牙逞强道:“口袋里有烟有打火机,姨,替我点上?”
泪水布满那张绝美脸庞的蔡言芝却没有抽泣哽咽,而是柔声道:“以后有的是机会,乖,别说话。回头姨给你出气。”
她背着他。
走入夜幕。
这以后,这个肯赌上命的年轻人,她的男人,注定再难锦衣夜行素袖藏金了。
国士第306章波澜终于壮阔
挨了结结实实两枪的赵甲第意识模糊前,最后对蔡言芝说了一句先别让我奶奶知道。就如挂了的枭魁杨青帝在日记所说,可以不学好语数外,但高中政治一定要学得用心,太多事情,并不以人的意志转移,赵家老佛爷知道心爱孙子受伤进医院的速度远比赵甲第预料来得迅速,老人第二天就直奔北京密云监狱,这是她第一次探监,其实有些违规,因为赵太祖暂时是未决犯,纪律上不接受探监,但当真以为黑白通吃三十年的赵太祖是吃素的?他除了人身自由受到限制,其实就跟修身养性并无异样,每天不耽误看报看电视,照样喝茶抽烟,《灰色帝国的倒塌》出版首日就通过特殊渠道送到了他手上,不过赵三金除了封面,书籍内容一眼没瞧一页没翻,嘲笑了一句狗屎玩意,看封面,比金海文化部的笔杆子还垃圾。王老太爷安慰王竹韵说这个家伙在监狱里闲情逸致的很,无聊了就教狱警如何理财投资,并不作假,才两周功夫,就让一帮在股市里有不同程度斩获真金白银的密云管理人员对他敬若神明,恨不得大鱼大肉供奉伺候着,这年代,能真正帮自己口袋里增添铜板的才是大爷啊。密云监狱里还关押着一些个官场商界都曾叱咤风云过的牛人,但无一例外对赵太祖敬畏得很,其中一个出事前管着北京大量招拍挂的正厅级干部,尤其盲目崇拜赵三金,直言要是等他再过4年出了局子,一定要去金海捞个职位耍耍,高层不敢,中层肯定胜任,赵三金也好说话,应承下来,不过这位赵太祖笑言到时候金海就不一定是金海了,但最不济也就是换个名字的事情。
赵家老佛爷去密云探监,身边跟着金海那支庞大律师团队的两位核心成员,都是政法界执牛耳者,资格老到不能再老的古董级人物,经过了十多年的风波考验,忠诚度毋庸置疑,金海作为国内最为站在风口浪尖的民企,当然需要给他们打赢官司解决纠纷的“师爷”,金海的强大,不止是外行眼中的吸金环节,而是一个完整的链条,是隐藏在幕后的影子们,不过老佛爷这趟探监,却不是单纯想让两位老律师跟儿子“通气”金海的复杂局势,而是坐在赵三金面对,用最简洁的话告诉这个男人一个最真实的事实:小八两进了医院,两枪,一枪在胳膊上,一枪在大腿上。老佛爷语气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般激动,相反,面容安详,听着心平气和,但最熟悉母亲脾气的赵三金却慌了,从这个男人得知金海初期的“贵人”韩红军栽在了一个婊子的肚皮上,到他在一片哗然中锒铛入狱,他都泰然自若,毫无身陷囹圄应当怨天尤人的自觉,这一点,估计要让大量财经观察家们大跌眼镜。可眼前老娘的神情他再熟悉不过,当年儿子赵甲第被人绑架,她就是语气平静地问他是不是想直接准备两副棺材,她好进去躺着。唯一的区别是当时赵三金坐在书房,紫檀书桌上插了柄菜刀。
在密云一直懒散的赵三金头回坐直了腰杆,轻声问道知道是谁动的手吗?老佛爷冷笑道我一个头昏眼花不管事的老太婆,怎么知道?这难道不是你该做的事情吗?怎么,蹲监狱还不够,急着想让商虹从加拿大过来扇你耳光?要不我这个做娘的,先帮这个媳妇扇两下?赵三金苦笑,但更多的是猛然间褪去全部慵懒显得极其锋芒冷冽的眼神,说道娘,你别担心,这事情我来解决。一直尽力克制的老佛爷怒道你解决?三金,你真是天大的好记性!当年,要不是小八两自己解决,我这个老太婆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送得还不是儿子,而是孙子!你欠商虹这个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媳妇的还不够吗?!
赵三金沉默了,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下意识做了一个皱眉的轻微动作,这个细节,恐怕连王厚德这些个只算是中途加入金海大佬都不曾见过,唯有傅放等寥寥无几的创业元老,才知道这个动作,绝对不是好兆头,因为创业初期,像《灰色帝国》所说,有太多涉黑和灰色…情节,飞黄腾达的道路上,可是满满的鲜血淋漓,而再熟悉不过的,就是廖银周樟木这帮在赵阎王身边呆过许多年的黑道枭雄了。
老佛爷却根本不管眉心煞气的赵三金,喃喃自语道:“这些年,你对小八两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娘其实知道,你多少还是希冀着这个儿子能够独立的出息起来,你故意冷落着,不想让他做那纨绔子弟,娘能理解,只不过你没给他的,我加倍强塞给小八两就是了,五年前,小八两读高二,你让人托话给ts市姓谢的一个小中层,间接拆散了小八两和那个小妮子,娘还是忍着,因为娘也不看好那个如果没记错是叫谢思的女孩,太精明世故了,小家碧玉都称不上,共富贵时能够相夫教子,但患难却难逃水性杨花。这两三年,娘见到你们父子关系缓和,是打心眼高兴呐,如果不是等着抱曾孙子,就是马上合眼,也无所谓了。可你瞧瞧这次,你造的什么孽?!你要让小八两替你扛起重担,没问题,小八两孝顺,聪明,但你别忘了,小八两做事是一点不差,但做人不随你,随赵山虎,你真就放心让他一个人去面对那帮子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赵三金摸起一根烟,想了想,却没有点燃,怔怔出神。有种男人,确实是有气场的,不管是站是坐,哪怕不说话,都能让人不敢小觑,何况是集赵阎王和赵太祖于一身的赵鑫,他沉默的时候远比与黑道心腹或者公司下级嘻嘻哈哈来得威慑骇人。他抬起头,笑了笑,道:“娘,老头子一辈子做的很多事我都不赞同,但有一点我是真心认可,那就是做爹的,自己可以打儿子,但别人动手,就得打折他们的三条腿。娘,你等我消息,最多一个星期,我就把这档子狗屁倒灶的事情解决掉。如果不能让你满意,我伸过脸让你扇耳光,你要觉得费解,我自己来。但大局面,我还是希望能够继续由甲第来尝试着掌控,这点我先跟你事先说明,不管他以后接班与否,对他将来的人生都有裨益。”
赵家老佛爷没有说话,轻声叹息一声。
从这一天起,原先在密云一直很好说话的赵三金出现了一身生人勿近的彪炳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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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四合院,王竹韵哭红肿了眼睛站在王家老太爷的书房,伤心程度,不输当年赵三金净身出户,情感外露程度,更胜一筹,她紧抿起嘴唇,手中拿着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张的纸巾,似乎这些年的委屈辛酸一股脑都宣泄出来,她是从小就不擅长撒娇的女人,与赵三金分道扬镳,谁也不曾见她如此失神落魄,只是不带一物地去了舟山普陀山,过起了与世隔离的生活,这样才愈发显得事态严重。王家老太爷耐着性子等她讲完事情大概,过程和缘由目前还云遮雾绕,但老人相信以赵甲第那年轻孩子的秉性,决不至于主动与人结仇,但竟然吃了两枪?这都什么年代了?!修心养气超一流的老人都忍不住一拍桌子,道:“简直是无法无天!”
王书生,在党史上可是有过无数次对老总们吹胡子瞪眼睛记录的著名儒将,他一旦认定的事情,公认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和许大酒坛子有异曲同工之妙。早年就有传言说王书生放话真正能打硬仗的只有他所在的部队,四野这几个比不上,不过就是一路南下捞战绩而已,风波不小,而听闻此事后的王老太爷对此不作评价,还真没谁敢去登门求证真伪。随着红色功勋们一位位逐渐陨落,谁敢去动绵里藏针的老太爷的虎须?有些老人,只要活着,就是最宝贵的资源,要不咋说家有一老胜似一宝,对国家也是如此。生活秘书田增被老首长的拍案给吓了一跳,这位跟着老太爷学会了修身养性的涵养中年人极少见到老首长发火,何况是更为罕见的雷霆大怒,屈指可数。他一直喊老人首长,对时下一些喜欢让主角秘书喊上司“老板”的拙劣却畅销的官场小说,一直嗤之以鼻,他还真没听说北京政界哪个同行吃饱了撑着喊谁老板,或者说这是地方省市上的恶趣味?反正他觉着自己要是不知死活敢喊老太爷一声老板,当天就得卷铺盖滚蛋,有多远滚多远。田增听到王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