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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启慈一下子为难起来,脸也红了。
世安把写了一半的稿子拿给他看:“我和单老想的是一样的。张导给我打电话,我昨天连夜草拟了大纲。”
单启慈没想到他这么看得开,连光头带眼圈儿全红了,他低头看着世安的手稿,惊叹不已:“别的不说,世安啊,你这字真是有功夫!”
放下手稿,他又流泪:“这都是什么事儿,难为你了,别伤心!”他抓起世安的手:“咱们卧薪尝胆,做个大成绩,让你爸妈刮目相看,也给咱们编剧这行争口气。”
世安心中也觉感动,向他点头不已。
姜睿昀病了许多天,再见到白杨,是在南影厂的摄影棚了。
他拿手机看视频,白杨从他背后走过去,一眼发现他看的是《剑踪寻情》,白杨的尴尬癌立时发作。
那个画面他太熟悉了,这是白杨在剑踪里唯一一段并不师承于姜睿昀的表演,他围着姜睿昀摇头晃脑,嘴里念的台词白杨还记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真是不折不扣的黑历史,姜睿昀看哪段不好,非要看这段我心永恒和爱的供养。
白杨当初还觉得自己在剑踪里演得很不错,现在他简直不愿意多瞟一眼,哪眼瞟了哪眼瞎,他遮住姜睿昀的手机屏幕:“干嘛看这个啊?太羞耻了。”
好歹也是在拍好莱坞规格大戏,看点有益身心的名作不行吗?
姜睿昀没回头,半天才摘下耳机,闷声问,“……你是不是真和那个人在一起。”
白杨被他问得一愣,倔强道:“是啊,那又怎么样。”
姜睿昀回头来看他,看了许久,闭眼装睡。
大概姜睿昀觉得他挺恶心吧。白杨想,无所谓,反正这件事他不会瞒一辈子,姜睿昀不理他就不理他,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对同性恋友好。
他敢对姜睿昀说实话,也是因为佩服他的演技,他知道,就算姜睿昀觉得他很恶心,也不会有分毫影响到拍摄。
白杨想对全世界说他就是喜欢金世安,就是爱他,就要和他在一起。
他把躺椅拖开两步,免得姜睿昀靠着他坐觉得不舒服。
姜睿昀闭着眼,又把椅子拉回去。
“……”
“以后别人问你,你不要这样回答。”姜睿昀说,“你是个明星,要有点常识。”
白杨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姜睿昀是好意,他还是可以领会的。
他没再多说什么,拍摄辛苦,他和姜睿昀一样,蜷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们是艺人,爱了不能说爱,恨也不能说恨。他们是被人供奉起来的偶像,自然也就要像木雕泥塑那样,保持纯洁和麻木。
白杨闭着眼想,姜睿昀会不会也和他一样,有许多说不出的爱与恨的心事。
他们的心事没有互相谈过,然而却在他们的同人文里被互相谈了一万遍。在他们不知道的秘密的文字里,他们俩一天到晚互诉衷肠,隔三差五还以身相许。
大家对电影的关注度提升,不可避免地也就慢慢熟悉了金世安这个编剧,姑娘们对这个英俊异常的新生代编剧又有点儿舍不得。
毕竟是个大帅哥,不利用一下有点可惜。
于是世安在他不知道的同人世界里,一会儿给姜睿昀神助攻,一会儿给钟越神助攻,时间长了大家对他还产生了蜜汁喜爱,世安又在同人文里,一会儿追求钟越,一会儿追求姜睿昀。反正对各个不同爱好的圈子来说,谁碍眼就把谁和金总配一对——钟白的迷妹把姜睿昀送给金总,姜白的迷妹把钟越送给金总——金总就是社会主义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同人世界一金瓜,哪里需要哪里插。
简直太好用。
明明快到夏天,世安却莫名其妙地打喷嚏。
李念给他递了张纸:“我说你,别装病,给钱,给钱,给钱。”
世安捂着鼻子,“叫唤什么?你把烟掐了,我怎么总觉得鼻子不爽快。”
李念偏对着他喷了一口烟。
世安别过头,笑着挥散那缕烟气。
他们总算是共渡难关,不知不觉,李念对他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阳奉阴违,在他面前也不再那么满怀心事,多了几分自在的真诚。
世安相信,一个人服从抑或不服从,并不是看他天性如何,而是要看他追随的对象是否值得。
李念是聪明人,并且聪明到底,他已经不再是世安豢养的一只恶狗,而是他真正的左膀右臂。
他们现在缺钱,《秦淮梦》资金短缺,李念把安龙翻了个底朝天,实在没办法,只好一天三趟来跟金世安要奶吃。
“实在不行,我就裁人。”李念说。
世安看着他笑:“别来这一套,你的狗仔就是裁掉一窝又能省下几个钱。再说这个时候安龙传出裁员的消息,也是不好听。”
“火烧眉毛啊我的爹,”李念抓头,“你也不想白杨的电影弄到八月还拍不完吧?”
拍不完就没得拿奖了。那就要自降一格,去争明年年初的天龙奖。
李念不甘心。他本来打算在金马金狮随便捞个什么入围都好,这样十一月电影上档,票房也有加成。等到明年天龙奖,黄花菜都凉了。
世安见他愁眉苦脸,含笑道:“别急,我已经托了人,帮我把房子卖了。”
李念刚开始还没听懂他的话,含着烟道:“卖什么房子。”
话一出口,李念的烟含不住了,他徒手接住掉下来的半截烟:“……你卖哪个房子?”
“全卖了,”世安揉鼻子,“波士顿和悉尼的四套好像已经脱手了,我没要高价,巴黎那套小的不值钱,我留着。南京这边三套在办抵押手续。”
李念傻了:“那你住哪儿。”
世安笑得暧昧:“当然住杨杨那儿。”
李念被他恶心了一脸:“你他妈有意的吧!”
世安随便他怎么说,现在资金短缺是当务之急,他希望安龙明年能够上市,现在能够多准备一些资金也是好的,大钱小钱都是钱。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他要那么多房子有什么用。哪里有白杨,哪里就是他的家。
李念无话可说,只有服气,金世安真是够流氓,为了合情合理进香闺连特么房子都卖个底朝天。白杨那个小精装才能有多大,两个人笼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肯定天天干个爽。
李念想象了一下画面,感觉很黄。
他控制住自己的歪脑筋,“钱能多久到账,张惠通急得不得了。”
别人的款他敢拖欠,张惠通的他可不敢。
世安款款道:“那就看你哄他的本事了。”
李念凶恶地掐灭烟蒂:“我真是上辈子欠你,活该给你当牛做马。”
两个人都笑,忽然在门外响起一把带沙的女声:“听说你们缺钱?”
是郑美容。
世安不料她出现在这里,颇感意外:“你怎么来了?”
郑美容快步进来,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一溜儿清脆的响动,她向沙发上爽快坐下:“你妈把我都打成猪头了,我跟着她有好日子过吗?”
她说的不是实话,王静琳允诺过世安,让郑美容继续留任海龙副总,而王静琳临走之前,给世安留了一通电话。
“你放心吧,”她说,“小郑我是不大喜欢,但我看了她的履历和往年的报表,我会让她成为海龙的委任董事长。”
这是王静琳精明强干之处,英雄不问出身,她用人,不会为感情所左右。
而郑美容放弃了这份赏识,也放弃了她一直追求的利益和地位。
郑美容把一个不大的文件夹放在桌上:“三千万,闺女本,带我入伙,要不要。”
世安和李念对视了一眼,三个人相视而笑。
“你会是安龙的副总。”世安说。
李念痛苦地倒在沙发上:“我真是日了你们祖宗,老子在安龙本来是坐镇的山大王,你们左一个右一个都他妈压在我头上,有钱了不起啊!”
郑美容笑着拉他起来。
世安亦握住他们两人的手。
“两位虎将,都是人中龙凤,多少富贵我现下难许,患难之情,没齿难忘。”
三个人互相凝望,也曾勾心斗角,也曾针锋相对,没想到今天站在一起有难同当。
李念抖起来:“金董事长,别把我安龙说得跟贫民窟一样好吗?好歹也是传媒巨头,什么叫患难之情啊会不会说话。”
世安瞥他一眼,“不是我说你,钟越拍戏晒黑几天就白回来了,怎么你到现在还是这个吃糠咽菜的脸色,你少抽两根。”
李念捏了个兰花指:“我要是有他那个姿色,我还在这儿给你们当牛做马,我自己就去做明星了好吗?”
郑美容只含笑看着他们。
这是很差的结局,但也是很好的结局。
风风雨雨一路走来,她总算有了自己的事业。跟别人做,她不放心。
金世安和李念,她信得过。
第71章 金玉
71
世安几天前搬来了白杨的小家,白杨没想到他东西这么少,一个手提箱就装完了。
“你就这么点儿东西?”
世安微笑着摊开手:“我现在一无所有,只有你了。”
白杨跳进他怀里:“有我不够吗?!”
当然足够。他们彼此拥有,就是全世界。
世安望着白杨床头巨大的南小鸟海报,白杨在上面写了许多涂鸦:“我鸟保佑今天拍摄顺利”,“爱鸟赐我勇气”,“鸟神求护金世安搞定他爸”,“立flag,我爸同意就刷一百张初回碟”。
还有一些颜文字和乱七八糟的日语英语。
白杨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这是他自己的小天地,从来没想过金世安有一天会住进来。每当有困难的时候,他就溜回来拜拜他的南小鸟。
南小鸟在海报上灿烂地笑着,好像真的会给人们以无限的爱和勇气。
白杨八爪鱼似地趴在墙上,挡住海报:“不贴这个了,你回头给我写个字,我挂起来。”
世安把他捉回怀里,环顾四壁:“留着你的画片小姑娘吧,看你爱如珍宝。这在墙上挂了也有两年了?”他望望对面空白的墙,“写的字可以放在对面。”
白杨腻在他怀里:“写什么呢?写个大双喜算了。”
世安笑着握住他的手,忽然想起那时白杨去试镜臧援朝的电影,他在家中一遍遍地写,富贵福泽,厚吾之生,贫贱忧戚,玉汝于成。
他们曾经富贵福泽,终有一日亦能玉成其事。
白杨知道安龙现在资金短缺,他也很想帮上忙,但除了努力拍好电影期望有个高票房之外,白杨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
现在去接通告和广告是不理智的,电影品质是第一位。
白杨绞尽脑汁,想得肠子都穿了,想到最后还是用了最没出息的求爹大法,白杨给他爸打了个电话。
“爸,家里还有多少钱。”
白富强没想他儿子打电话回来就是要钱,但儿子知道跟他要钱,他又有些高兴。
白杨从小就主意大,虽然不怎么聪明,却也很少央求父母,喜欢的东西都是自己弄些鬼点子去搞。上初中的时候他想要一个MP3,居然暑假里一声不吭地跑去无锡做小演员。气得他爸揍了他好几顿。
揍归揍,那个暑假,白富强又带着儿子去上海玩了一回。
儿子有出息,他是欣慰的,知道想家,他是高兴的。为人父母,心里长的短的,还不就是牵挂这一个兔崽子。
“你要多少?”白富强问。
白杨支吾了一会儿:“……有多少。”
白富强声音严肃起来:“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白杨一听他爸严肃他就害怕:“我、我有个朋友,现在急着用钱,爸,你先借给我,明年我电影肯定票房大火,我十倍还你。”
白富强气得在电话里吼他:“还你娘个蛋,还跟老子借钱,我他妈是你亲爹!”
白杨吓得舌头打结:“爸爸爸你别生气,我真的着急,你帮我一下。”
“是不是那个金总?”白富强忽然问。
白杨腿也软了,“是……不是……是,不是爸你别问了。”
白富强举着电话,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你等着,我给你送过去。”
他不理会儿子还在那头哀嚎“转账过来就行”,他挂上了电话,泄气地一屁股坐下。
他儿子和那个金总,可能真的不清白,白富强难过地想。
风言风语他听了一耳朵,说什么的都有。
儿子不会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更不可能为了钱去给男人做小蜜。他见过金世安,也是个正人君子,怎么想这两个人也不该弄出这些事。
白富强去请假,后勤处的老胡问他:“看儿子去?”
白富强勉强地笑笑,老胡也不多问,叹了口气:“这些小毛蛋,不回来就算了,还要爹妈千里迢迢地跑。”
旁人大概模模糊糊猜到他儿子是个同性恋,这种事情不好问,更不好劝,只在大家聚餐的时候,几个老伙计含蓄地问:“老白,你儿子这么出息,什么时候找媳妇。”
问的人是喝多了,旁的人就嫌他不会说话,“小杨杨那是大明星,哪能那么早结婚,好多小姑娘赶着排队还排不上,用你操这个蛋心。”
“你别说,杨杨这么点高的时候,在我那个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