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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国家非得强大起来不可
就在十岁时被老师摸着脑袋,说出那番话刺激的邵零武立下这个鸿愿的之后,不过又是六年的功夫接下来就是八国联军进北京大肆烧杀,且逼迫清廷订下了《辛丑条约》,索取的所谓《庚子赔款》,更两倍于《马关条约》多多,那些洋鬼子蛮横无理地占我土地,杀我国人不算,还要在大劫大杀之后,要我国出钱“赔偿”,这种强盗行径刺激着邵零武心里的爱国心,而清政府的腐败无能更是让这个十四岁考中秀才的少年,对清政府失望到极致。
也就是从那时起,在新学堂里读书的第一次接触到《启知》杂志,也正是那杂志里的文章,让他第一次开始质疑着满清朝廷的正统,顺带的也明了为什么马关要陪两亿三,辛丑要赔的四亿五。
“量中华之物力,谋一家一姓一族之天下安稳”
归根到底还是那“朕以外国之君,主中国之事”,对于满洲殖民政府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统治地位与既得利益,而不是中国的生死存亡,只要外国承认清皇室为中国的皇帝,不管他们要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我等皆是亡国之人民族沿未光复,中国岂能图强”
或许正是看透了这一点,让邵零武这个八年前,欲发奋强、报效朝廷的书生,变成了现在的“光复义士”,一年前进了黄埔体育学堂,更是如鱼入大海一般,这里的一切正是他所追求的。
无论是体育学堂繁重的课业或是地狱岛上的训练,每一次,几近无法承受那种重压时,邵零武总是在心里用着光复民族的志愿鼓励着自己,每一次总是如此。
站在山顶上,邵零武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背负着数十公斤重装备,跑上山,此时山下只剩下一个人在那里一瘸一拐的端着步枪,朝山上跑着。这一幕让他皱了下眉头,团里的军官会议上团长已经作了动员,第七团是唯一将以“抗俄义勇军”的名义开赴东北战场的部队。
连队休息时,邵零武走到一名士兵面前,阳光下士兵的额上滴上汗,眉头时而轻皱着。
“高柱梁,把你的靴子脱下来”
抬起头高柱梁诧异的看着站在那的连长,连长不同于那些苛刻的士官,如果说那些士官中苛责的黑煞,这些军官给高柱梁等人留下的印象却是永远一副严格,却又不失仁善的好人。
“快点”
又环视着周围的士兵,手扶着腰间枪套的邵零武又补充了一句。
“所有人都把靴子脱下来所有人袜子也脱”
无论是士兵或是士官,虽说对长官的命令有些疑惑,但在地狱岛上养成的服从军令的习惯,却让他们立即动起手解靴带,脱军靴。
在解鞋脱靴时,高柱梁不时皱着眉头,甚至于脱靴时都咧着嘴,好不容易脱掉袜子时,甚至痛吸了几口凉气,袜子与皮肉的粘连,撕破些伤口的皮肉,流出了血来。
弯下腰,未理会的高柱梁的惊讶,邵零武双手抱起高柱梁那只满是汗臭的脚,检查着伤口,这伤是靴革磨出的伤口,总有一些军靴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高柱梁,下午到军需处领一双新靴,下次注意了,若是还磨脚,一定第一时间换上一双新的,明白吗?”
轻声交待一句,拍拍他的腿邵零武站了起来。
“大家都像我和高柱梁一样,检查对方的脚”
邵零武的声音不大,在说话时又从背包里取出一双新袜子递给高柱梁。这会那些士兵看着他的眼神却发生了些许变化,军队就是这样,此许的温情,总会让这群被残酷的训练弄的几近铁石心肠的士兵生出些异样感觉。
军官就是他们的家长,严厉而不乏慈爱,士官就是他们的不苟言笑的兄长,待人苛刻但只局限于训练之中,至于光复军这支军团,就是一个大家庭,只不过这个家族更为严苛。
“长官,我……我们真的要离岛了吗?”
晾着脚高柱梁看着坐蹲下来的军官,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这几天团里一直这么传着。
士兵的问题让邵零武一愣,这个决定并没有刻意的保密,实际上其它的一些连队的连排长,已经和士兵们通了口气,告诉他们很快就能离岛了。
离岛离岛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们要上战场。那里或许没有这里的严苛的训练,但时时却需要人们付出生命作为代价。
“是……是啊要离岛了”
邵零武点点头,看着身边围过来的士兵,他们的表情是各异的,有人平淡处之,有人神情凝重,也有满面轻松,也有黯然伤神。
“长官,什么时候走”
另一个士兵的问题让邵零武轻摇下头,他看着周围的士兵。
“什么时候走,要看命令什么时候下达,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报效民族的时候很快就要到来了”
说着话他站起身来。
“我知道,兄弟们里面有的并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光复民族,说实话,我这个小长官,十六岁之前,还想着报效朝廷”
邵零武的话换来兵士们发出些许笑声。
“若是外人闯到我们家里,拿着刀杀了我们的家人把我们打怕了,然后在我们家里当起了主子,我们成了奴才,他占我们的房子,杀我们的亲人,还要我们去做牛做马,又过几十年,我们死了,我们的子孙,把那些杀了他们爹娘的外人,当成了主子,那会你在地下看着自己的儿孙,把杀了你的人当成了主子,会怎么想?”
看着那些似若有所思的士兵们,邵零武又继续说着。
“怕是要骂一声,这该死的不孝子孙了,我不想当奴才,更不愿当外人的奴才,所以才想把外人打走,重新夺回自己的家园,这家往小了看,就是咱自己的家,往大了就是咱们的民族,现在咱们的房子、土地,不正被那满人占着吗?”
没有太多的说教,只是在那打着简单的比喻,实际上在黄埔体育学校里,他们就学过这种简单的说教,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一套说辞。接下来他又开始拿着三年前的义和拳灭洋,拿满清和洋人比较了起来,随着他话,那些士兵们大都是在那沉思着。
“……正是因为我不想当奴才,所以我才进的黄埔兄弟们想继续替满人赔那些银子吗?当他们一家子的奴才吗?”
邵零武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些士兵,过去星期天时,在这岛上会演出一戏,戏是的从士兵们中间选出的会唱戏的士兵演的,演的却是明末满清入关时的戏,每到戏至高潮时,看着那些强掠民女、砍头剃头清兵,台下往往就会陷入混乱,有时台下的士兵甚至会跳上戏台殴打那些清兵。
“一点一点的把他们的民族观培养出来”
无论是军官们的说教以及平素的国学课或是星期天的看戏,目的只是为了培养他们的民族观,让他们明白自己是什么人,应该干什么事。
“长官,您说的道理俺都懂。”
柱着枪的一个士兵话让周围的人点着头,过去他们或许不知道什么是满人,什么是汉人,但是现在却是再清楚不过,那些人欠着汉人家家户户的血债。
“可……俺就想知道,若是俺……”
柱着枪的士兵这会脸已经憋得通红了,他想问但又怕周围的兄弟们笑话他,可他又想问,以至好不容易说出话时,话也是结结巴巴的。
“如果……如果,俺……俺马革裹尸了,能……能拿多少抚恤金”
在这个士兵问出这句话时,周围的人并没有笑话他,这光复军待遇从来不薄,吃、穿、用都是军队的,每个月还有十块大洋的军晌,而且军官们还说就是将来阵亡了也会有一笔抚恤金发到他们家人手里。
如果说是刚上岛的时候,他们或许不信,可现在他们却信,因为他们每月的军饷都是足额发到他们的家人的手里,家里寄来的信上写的清清楚楚的,在战场上生命皆由天定,谁也不知道那天就死了,几乎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抚恤金倒底有多少。
士兵的问题让站在那的邵零武为难了起来,能给多少钱?他自己也不清楚,看着那一双双巴巴望着的眼睛,又不能不回答他们。
“没准……没……”
“五百块钱”
突然一个声音传出他们的耳间,邵零武回头一看,却看到朝着这里走来的人,是先生
“长官好”
上百人同时立正行起了军礼,陈默然只是点点头,然后朝前走了一步,他来岛上是和肖炘韧等人商量如何送第七团去东北,在敲定下之后,便在岛上转着,走到这正好听到他们的话。
“兄弟们,我可以清楚的告诉大家,若那位兄弟阵亡了,每人有五百块抚恤”
士兵们的惊讶让陈默然心神一黯,他看着这些士兵,这些士兵正是这个即将掀开的舞台上的那些小人物,正是这些小人物成就了历史,可有多少人记得他们呢?
一头猪钱的抚恤金。这或许正是小人物的悲哀,但是……他们被驱赶着,为了大义,为了命令、为了……最终付出的却是他们生命,绝不能亏待他们
“陈某今日许诺,绝不会亏待光复军将士,若他朝民族得已光复之时,所有光复军阵亡将士若有爹娘、妻儿,她们每月可得不少5块钱的津贴,爹娘送终、妻儿改嫁成年为止”
“司……司令……”
士兵们惊讶的看着这位他们即熟悉而又陌生的司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五百块钱的抚恤,每月5块钱津贴这……这可能吗?
春雨下着,枸杞岛的栈桥上,两艘稍旧的货轮依靠在钢木结构的栈桥两侧,吊索将拆散成箱的火炮和弹药箱吊上货船,在船甲板上,还有摆放一艘艘木制的小艇。这两艘船是产业公司下属船队的货轮,这些货轮是去年英墨石油公司购进用于改装油轮的货轮。
栈桥上的士兵们和船员们忙碌着的时候,在枸杞岛的司令部前方的训练场上,春雨下近三万人立于训练场上,方队中央身着绿色的方队在黑色的方队中格外的显眼,今天是义勇军出发的日子。夜还是那么静,静得士兵们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团长林延仁站在队列的最前方,在他的身旁立着一名掌旗士兵,这是之前授予的军旗,军旗士样简单,只是一面赤色的血旗,此时训练场上气氛异常的凝重。
站在队列的最前方,看着台上的司令,林延仁知道从现在开始,他不再是光复军的一员,而是“抗俄义勇军”的司令。
“……你们是光复军埋藏于东北的一支利剑,任务是在东北保卫中国关外之地不失,在合适的时间,将直插京城……”
一个月前在司令部司令的话语现在依还在林延仁的耳边响起,抗俄义勇军不仅要在东北立足,还要在东北建立根据地,防止满清贵族逃窜出关,成为列强操纵下的傀儡政权。
没有太多的话语与动员,只是在简单的演讲之后,陈默然走下台,走到林延仁的面前,在与他握手时,双目盯视着他。
“提携汉节同生死”
简单的叮嘱,让林延仁神色一正。
“请长官放心,延仁绝不负长官重托”
“敬礼”
随着一声口声,光复军其它六团官兵同时向这些官兵敬礼,回礼后,持着军旗的抗俄义勇军第一团的官兵朝着栈桥走去,没有迟滞、没有犹豫,就在几个小时前,这些战友们,老乡们都在互相交换家里的地址,互相道着别,现在只是静静的送着行。
“开始了”
“是啊”
“我们也快要开始了”
站在枸杞岛上,看着那些登船的士兵,没有民众的欢呼为他们送行,有的只是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凝重。
“路上会有风险吗?”
肖炘韧的问题只是让陈默然摇着头,没人知道路上会有什么风险,为了把这些人安全的送到登陆的地方,公司甚至特意向北方走私了一些鸦片,通过那几批鸦片摸了几条相对安全的海路,甚至还在海滩上建了两座木制栈桥,第二侦缉课驻北方的情报站又负责采买了一批骡马。
“但愿一切能够顺利吧”
陈默然摇头轻叹一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有一座小栈桥,栈桥靠着一艘小船。
整整一天,每每看着那些因即将出征而神情凝重的士兵,下午看着那些醉酒后在军营里哭着,朝着家乡的方向叩头的士兵们,还有那最后一刻,他们脸上流露出的绝然,他的心底最深处总有一些东西被触动着,这一仗打下来,他们中有多少人能活着看到那个“民族光复”的一天?为了那个理想,那个愿望,也是为了他人的野心。可他们得到的又是什么?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坐在船上,陈默然喃喃着这句话,为何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难道他们是为了那些银子卖命吗?不是,他们是为了能在自己死后,家人不致衣食无着,这或许才那个勇字的根源。
“由国家拨给与每个士兵十三公顷土地再加园圃,牲畜。”
陈默然想着过去曾在网络上看到汉漠拉比法典中的巴比伦国王制定从军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