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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同样有人提议与满清划江而治。
总之,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幸好现在咨议局是咨之议之而不决之,否则怕光复大计真被那些“地方贤达”给耽误了。
“无论是**党或是立宪派对于他们来说,他们首先考虑的是本身权力得失,而非如我光复会中之人,所思所想如先生所教导“旧为光复,今为崛起”,光复会弃成见,唯图国强之心,又岂是那等野心家或是投机者所能相比”
秦毓鎏说出这番稳重之言着实让陈默然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是未表态度,只是静静的听着。
“先生,以今日中国之局,若是他日行以公投,确定中国今后的政体,民众只会选择帝制,一方面是民众只知皇帝,而不知共和,另一方面老百姓跟小绅士走,小绅士跟大绅士走,举国士绅几都倾向于帝制,国体为帝制几乎已成定局。但若行帝制,以必行以宪政,但这个宪政如何行之,却是现在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嗯可以暂且将国内团体分为保皇、共和两派,即便是光复会中,亦分成保皇、共和两派,虽说大家都决定尊从民众选择,但光复会分裂怕是早晚之事……”
当秦毓鎏的脸上露出一些忧郁的神色时,陈默然同样是心神一黯,这又未尝不是他未倾力支持光复会的原因之一。
“相比于共和派,保皇派势力最为广大,举国士绅几乎皆为保皇派,而保皇派中又分为数个支派,如张咨政等人即为一派,梁启超又为一派,而如今杨度更为一派,互相之间他日难免倾轧,这势必可能给共和派制造可乘之机,若是如此只怕到时政坛不稳,内间倾轧不断,拖累国事”
“念萱,你所忧未尝又不是我所忧啊。”
伸了伸腰,陈默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又重重的吸口烟。
“执政,解决之道,唯一有行以中央集权,减削议会之权”
原本吸着烟,喝着茶的陈默然突然变得专注起来,他看着秦毓鎏,最后又把心中隐藏的那份焦切压下去,淡淡的问了一句。
“念萱,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大家的意思”
话问的虽说不明,但秦毓鎏还是听出了先生所问。
“这是大家的意思”
窗外的雨下着,听到这个回答后慢慢的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大雨。
“哎”
原本似有满腹的话要说的陈默然,最后长叹了一声后,却不见下文。而在这声叹息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上海之前,与张之洞那番秘谈,是时候了
这时一道闪将书房映亮,接着又是一声惊雷,这一夜注定不再平静,
天大亮了,秋雨仍然紧一阵慢一阵的下着天空上,灰蒙蒙的,雾潮潮的,像覆了厚厚的一层障气,那丝丝的秋雨,如同从障里漏下来的一样,无声地下着,莫明其妙地下着,执著地下着。
整个上海城,好不容易摆脱了黑夜,又进入了雾雨之中。而在这朦朦雾雨之中,黄浦江畔的产业银行大厦在绿色、橘色探照灯的光柱的映照下,却依然显建筑本身磅礴气势,高耸雄伟的产业大厦的尖顶直至云霄,借鉴了哥特式教堂和巴洛克式城堡的浮华又引取了中式建筑风格的产业大厦,从建成那天起,便与黄浦大楼一齐成为上海的地标式建筑。
产业银行大厦不仅是产业银行总部,同样也是产业公司总部所在地,同时这座大厦还是一座对外营业的高级饭店,多达204间客房,包括的十间套房、55间豪华客户,正如产业银行大厦一般,产业饭店从投入使用时,即一直受到外界的追捧。
窗外,是雨雾弥漫,室内,却灯光融融,在产业酒店八楼的客房内,为了消除自己心中的不安,杨度便从酒店要了几个小菜在书房,与张钟端边对饮,边聊天谈心。
随同杨度一同来上海的张钟端自然知道他的一片苦心,在内心也非常佩服他最近所为,白天在外边奔波了一天的他,此时面对杨度的良苦用心,面带微笑陪他喝着酒。
“这做人呀,有时候我们不要硬钻牛角尖,面对不能改变的实事时,我们都应该学会适应比如说吧这三伏酷暑天,是我们不愿意度过的季节;这严冬寒冷天,也是我们不愿意度过的季节可是,难道说因为厌烦酷暑和严冬,我们就拒绝吗不能,不能拒绝,因为我们根本拒绝不了那拒绝不了怎么办?只有去适应了……”
张钟端专心致志地听着,他知道杨度这么说的原因,只是因为今天,上海商业协会的代表,拒绝了杨度希望到上海咨询局发言要求。
上海等于半个中国,至少在经济以及金融上来说,即便是抛开上海的三千九百五十二家已投产或是在建的企业不说,单是在上海有六十七家银行和两家证券交易所,即持中国经济之首,在光复战争之中,执政府最有力的支持者,就是上海银界。
也正是在整个上海银界的通力合作下,才使得“产业洋”在短短不到五个月内,取代了鹰洋在华东、华南、华中的流通地位,同样也正是上海银界的通力合作,通过银行各地银庄拒绝收取的外国纸币的方式,打击了外国银行纸币发行,从而为产业券的进一步流通创造了契机。
杨度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产业洋”,全新的产业洋正面的产业大厦在灯光照射下银光光闪闪,这枚产业洋,是今天一位上海商绅“解囊”,这种“慷慨”怕更多还是嘲讽立宪公会的自不量力。
“君子不贪财,可若行以立宪,却非得财力相助,我立宪公会,若想行以全国,必取借商绅财力,若无财力相助,立宪公会势难赢取将来”
盯视着桌面上的产业洋,杨度只感觉到一丝羞愤,现在他已经辞去了司法部的工作,全力扑到立宪公会之上,英国一行不仅未得执政好感,反让执政心生恶感得不偿失。返回南京后环顾四周,杨度却又痛苦地发现,即便是曾与自己一同落难的梁士诒,在自己去英国时,竟然已经坐到了财政部专员的位置,而自视甚高的他,却仍旧坐着司法部的冷板凳,真是羡煞人也、气煞人也。
随着国局已定,国内请开公投的声音渐盛,对政治一向敏感的杨度,自然嗅出了其中的风向,而他恰好又是君主立宪思想的铁杆拥趸。相比帝制与共和两者,杨度从不认为共和是个好制度,在他的眼里,最适合中国的道路依旧是君主立宪。
在司法部因擅自离岗而被受训斥时,他果断选择了辞职,以立宪三文带来的声望,结交各方人士商谈立宪,又以张謇为首成立宪公会,而杨度也得到自己想要的——立宪公会秘书长。
过去几日,以立宪公会秘书长一职,于各地咨议局演讲时,受到的士绅吹捧着着实让杨度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平复一些,甚至于生出了柳暗花明又一村之觉。前日,来上海时,他还曾信心满满的相信在上海,至少能筹得不少五十万元的款子,再加上之前筹集的二十万元,便可于全国各地咨询局讲习宪政,鼓动商绅入立宪公会,从而以立宪公会主持未来咨议院,至于是张謇还是张之洞出任内阁总理或是宰相,那是他们的事了,只要自己能主持咨议院,无论何人为相,都不敢再轻视他杨度。
初抵上海时,上海商绅的欢迎倒是让杨度看到了希望,可就在当天,远在南京的张之洞,却在光复报却当头敲了他一个闷棍,张之洞这位执政府的咨政、光复会顾问,在报纸上公开支持宪政,又言称“光复会昨日光复之责已全,今时当行国强之责以改变迎接胜利──中国的胜利”,同时还提出的“执政府又有政令,五年沿袭旧制,以五年为制,定施新法,再以五年预备,行以宪法确立,十年后宪政方可功成”。
紧接着,各省省长先后通电支持顾问提出的“以改变迎接胜利──中国的胜利”,即便是对政治最不敏感的人,即便是立宪,那唱主戏的还是光复会,这全国十个省长里有八个是光复会的,虽说年青但却掌着权不是。
而张之洞在报纸上提出的“以五年旧制过渡,确立司法,再以五年预备,定以宪法,十年得以功成”的过度,不单是得到那些省长的支持,同样各地士绅的支持,张相是什么人物,那是载誉满天下、为天下士大夫所尊崇的大人物,连他老人家都说着“国无宪法,岂能立宪”、“宪政之行,当行以法全,法不全则宪难成”、“沿以旧制,五年沿制,定施新法,再以五年行以预备,确定宪法,各地咨议局院改以省市县议会”,那就肯定没错。
一时间,举国皆称“老大人实有老成持重之识,非我等所能及”,迎逢的拍马的都站了起来,就连同梁启超等人,亦称“咨政所言,实为稳重之举”,接着又以日本为例,日本明治四年开国维新变法,明治二十三年方才行定宪法,十九年功成,而中国定期十年,已属不易。
也正因如此,才会有了上海咨议局拒绝杨度往咨议局演说,以及随后士绅们的冷淡,对于那些商人来说,他们至少需要等到局势显形之后,方可能给予支持,至于现在又有几人想拿着银子打水飘。
“可上海这边……”
“都只是一群知视之徒罢了”
盯着桌上的那枚银元,杨度不无恼怒的说道。
在沉默良久之后,他却又冒出一句惊人之语。
“他们想拖十年,我又岂会让他们如愿以尝”
第274章路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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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老五,在陕西绝大多数人背后都称光复军第一军司令官肖炘韧为“肖老五”,不是因为他在家里排行老五,而只是因为他的手段行起来和“阎五爷”一般的心狠手辣。
“难啊”
在西安内城过去的步兵衙门,现在的第一军司令部长官室的内的一声长叹,虽未传出来,可也道出了屋子里人的心思来。
这长官室里,一个下身穿着军裤,上身只着一件白衬衫的年青人,站在地图前,不时的摇头轻叹着。
肖老五也有犯愁的时候,肖炘韧现在愁的不是其它,正是为自己的战线越拉越长在那里犯愁,第一军是光复军中唯一的一个军级单位,河南、陕西、甘肃、青海、新疆,绥远,这都是的第一军的战线。
“骑一师过敦煌了,出了玉门关,就快到新疆了,这补给线越来越长,难啊”
若是说后勤,无论是东北、华南、华东、华北甚至西南,条件都比西北要好,来到了西安,肖炘韧总算是见识到什么是西北的贫瘠,在这地方现购军粮都属难办之事,而且部队越向西北,越是地广人稀,越是地瘠人贫。
“还是要先修一条铁路啊”
盯着地图上的郑县,那里有平汉铁路,路权的收回使得执政府可以不再考虑什么不得擅开支线的问题,然后再盯着地图另一端的迪化。
“3000公里的铁路”
只是想着这距离,肖炘韧便觉一阵头大,毕竟这种铁路不同于其它任何有利可图的铁路,他曾经询问过交通部,交通部给出的答案是修这么一条铁路,短期内并不现实。
原因是无利可图,3000公里的铁路工程造价至少需要6000万元,但过了兰州,西北人货皆有不足,没有人坐车、没有货拉,即便是铁路建成了也铁定赔本。
交通部修建铁路的资本几乎全部依靠外国贷款或是民间债券,即行商业,相比于回报并不丰厚的西北铁路,见效快、回报大的铁路路线无疑是最好的选择,6。5的铁路债券利息对于交通部而言,本身就是一笔负担,他们必须要考虑到回报的问题,在未来五年内,交通部不可能开工兴修兰州以西的铁路。
他也曾通过他人征求过陕西、甘肃两省商帮是否有意集资修路,那怕是先修到兰州,可问题是,现在的陕西商帮经过同治之乱早已不复了当年的辉煌,修铁路,这种利人利已的事情他们自然愿意,不过两省商帮最多只能拿出几百万两银子。
那点银子根本不够,而且按照执政的意思,这铁路没必要耗费民间资本,执政现在的持着的意思是大量胆借钱修路、修港口、办工厂,至于民间资本要尽量把他们引向实业,没有必要以爱国的名义,让他们把原就不多的财力耗费在回报周期短的铁路上。
“要是那些老财主,都看到投资实业比种地挣钱,都去投资实业,那不出十年,国家就是大改观”
“难办啊”
无可奈何的摇了下头,肖炘韧满面不甘的喝了一口茶,若是其它的将军,若许根本不需要考虑这铁路事情,至少在知道交通部暂时没有钱投资这条铁路后,就会打消这个心思,然后像他现在一样,派工兵、征民夫去修简易公路。
可肖炘韧和其它人不一样,最重要的一点是信任,执政对他的是信任有加,所以他才需要去回报这份信任。
“没有钱啊”
无奈的摇下头,肖炘韧看着自己起草的这份电报,电报是发给执政的电报,就是要修一条铁路。一条起自郑县,直抵迪化的三千公里长的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