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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钱啊”
无奈的摇下头,肖炘韧看着自己起草的这份电报,电报是发给执政的电报,就是要修一条铁路。一条起自郑县,直抵迪化的三千公里长的铁路。
一场秋雨一场凉,几场秋雨之后,南京已入深秋,午夜南京的街道上看不到多少行人,毕竟现在的南京依然是片工业,即便是规划中光复大道,现在不过是正在进行收尾工程,至于两侧的建筑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才投入使用。
南京执政府的会议室内,陈默然正在与詹天佑等几名交通部的人,专心致志的研究中国铁路的线路规划以及筹款问题,实际上这次会议就是讨论线路规划、优先排序以及筹款。
“总之以相对富庶的地区优先,铁路修建必须要考虑到收回投资的时间问题”
詹天佑用一句话为自己的发言收了尾。这位留**童出身的铁道工程师,或许是全中国唯一的一位铁道工程师,二十六年前在耶鲁大学土木工程系学习铁道工程学的他,曾负责修筑过淮南煤矿铁路,也正是这种合作才使得他得已出任交通部次长一职,而在路权谈判期间发挥的作用,更使国人得已了解这位铁道工程师出身的交通部次长。
也正是他负责起了中国的铁路规划,欲要强国非修铁路不可,这是社会上的一种共识,而详细的铁路规划,却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
面对挂在板上规划好地铁路线路图,陈默然不时皱着眉头,这是一条不可不谓之雄心勃勃的铁路规划。十年八万公里和有名的十万公里铁路有得一拼了,在詹天佑坐下时,陈默然并没有对路线优先问题提出任何看法,只是看着铁路规划图在那里沉思着。
“成昆线和进藏线可以改一下至少在未来十年内,不需要考虑修成昆线”
见他们有些不解,陈默然便开口解释道。
“那里的地形太过于复杂,我们的技术条件有限,在未来积累足够的技术之前,冒然上马成昆线和进藏线,技术上不成熟,而且资金上也很困难,很快陆军部会把最新绘制的军用地图交给你们,到时你们就明白了先考察、再决定”
“是,执政”
詹天佑并没有回绝执政的建议,西南的铁路本就不易修建,如滇越铁路几乎就是一条枕木一条命。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除去南方的铁路,我看平绥铁路支线张库铁路还西北铁路,必须要列入明年的计划修铁路不仅要考虑到经济上的回报,同样也要考虑到战略意义,如果没有铁路,卫国戍边就是空谈”
“执政,张库支线,西北铁路固然于战略上重要,但……”
犹豫着,詹天佑沉吟一会,走到那张规划图前。
“以郑县到迪化的西北铁路为例,里程至少三千公里,而张库铁路更是超过一千公里,两者相加,四千公里铁路,按公里造价五万元计,需资金多达两万万元”
詹天佑不是没想过的这两条铁路的意义,在西安的肖将军已经前后发过多封电报,执政和肖将军考虑的国家安全上的需要,但作为铁路的直接规划者,他所需要去面对的是修铁路所需要的巨资,这不是几百万,甚至几千万,而是一动工就是几万万元呀虽说执政说过,可以大胆借钱,但这钱总也得有地方借不是。
或许因为一筹莫展,所以,陈默然和詹天佑等人,望着规划好的铁路线路图,陷入了沉默。
陈默然首先打破了僵硬的沉默。
“借吧只有借钱修铁路了。不过,这次借钱,咱们不是去让外国公司承包,也不找国人去借,而要自己直接走出去,去伦敦、去巴黎、去纽约借钱……”
陈默然话没说完,詹天佑便苦笑道。
“唉执政,还要借吗?旧帐未还,又借新款,这几条铁路同时开工,仅是启动资金就需要至少一万万之多啊一下借那么多外债,怕老百姓一时难以接受”
“现在借款和过去不同,借款是为了修我们中国的铁路,咱们不可能像满清一样,以出卖路权为代价……”
“所以说,现在也更难借了”
詹天佑又一次打断的陈默然的话说。
“过去,外国银行愿意借款的给满清。那是因为他们利益使然,而满清在借钱时承诺他们个天,一个地,现在不仅不给兑现了,反而被我们收回了,虽说我们保障了借款偿还。可现在,你要向再向外国人借钱,如果没有利益,凭你吹个天花乱坠,他们分文不借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外国人的眼里只有钱如果没有巨大地利益可占,他们根本不借分文”
詹天佑话只是让陈默然笑了一下。
“其实,也不尽然嘛,詹次长,咱们现在借钱是直接到外国的交易所里发行债券,用的是铁路作担保,同样也是用铁路收益还款,对于那些在华银行来说,他们是用借款为要胁,诱使满清出卖国权,但最终他们也只是承销债券而已,而那些债券最后都是拿到纽约、伦敦和其它国家的交易所中去出售,我说过,咱们的为什么不在国内借款,是因为咱们需要国民把钱投入到实业上,借款要走出去,去把外国人老百姓口袋中的钱掏过来,满清过去发行的小则上百镑,多则十数万镑的债券,咱们这次走出去,要发行小额债券一个外国大型银行可以索要利益,但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个平头老百姓呢?他们能要什么利益?无非只是回报罢了”
此时面对着交通部的这些官员,陈默然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来,放着这么一个财神爷不用,着实有点屈才了。
第275章形象与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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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冰冷的夕阳,完全沉没在冰冷的地平线下;当西天之上,只遗留下一片瑰美浓艳的晚霞时,有着“财神”之称的产业银行总裁黄会允带着十几名随员,踏上了停于黄埔江码头的一艘驶往美国的邮轮。
汽笛声响起时,喷吐着烟烟的邮轮缓缓划开江面,朝着吴淞口的方向驶去,黄会允并没有和其它人一样,在邮轮的舷边和送行的人们告别,而是呆在船舱里,静静的思索着往此行销售债券的方案。
“国家急需至少5亿元经费用于修筑铁路、公路、港口,这类基建设施只能依靠外债……”
“这是一项十万火急的甚至决定未来国家命运的大事”
“目前的形势的对我国募集外债极为不利”
金钱这种东西常常会有意想不到的用处,虽说在执政府里,执政说的是五亿元,但黄会允相信,也在十七天后,当自己在旧金山上岸时,这个五亿或许会增加到七亿,甚至更多。
执政很早以前就曾透露过他的意思,如果没必要的话,他不会用自己的钱去修铁路,好钢用在刀刃上。满清的甲午、庚子两次赔款,已将关税、盐税悉数抵压予外人,没有具体的担保很难借到外债。
工业企业作为担保又难为各国金融界所接受,执政钱会用来购买公债,而铁路、港口这些有实物作为抵押的债券却普遍为各国所接受,可以直接借用外国贷款。建设公债面向国内,具押公债面向国外,这是执政府制定的一个借债策略,从国外多借一千万,国内就能多出一千万用于投资企业。
“难啊”
在美国生活二十年,曾在美国纽约城市银行从职员作起,一直帮到到投资部副主管的黄会允自然知道自己要面对的困难。这个困难是多方面的,一方面是自身,而另一方面则是金融市场。
长期以来,世界上的金融资本集中在英法两国。日俄战争之后,日本派出了日本银行副总裁高桥是清,他所担负的工作就是在英法两国募集外债,也就是把要流向俄国的资金渠道切断,并使之改道流向日本。也就是说,他不仅仅是为日本筹措军费,更主要的是要造成俄国的战争经费出现短缺、枯竭,以便大大改变日俄战争的态势。
正是高桥是清出色的工作为日本募集了将战争进行下去的资金,而自己呢?第一次扎到这国际债券市场中国,是要从日本还有俄国的嘴里抢夺有限的金融资本,要用什么去说服他们呢?
因曾在纽约城市银行从事投资工作的经历,使得黄会允对国际外债交易并不陌生,想要打开局面必须要从银行家同行中突破,不在银行家同行那里获得突破,与银行谈好承销条件,募集公债的工作根本不可能打开局面。
“美国还缺乏发行外国公债的经验。而且为了美国本国的开发,正处于资金不足的境遇之中。”
思索着高桥是清在出国筹集公债,只在美国进行短暂逗留的原因,黄会允的嘴角总算是咧出一丝笑容,高桥是清虽然曾在美国呆过,不过却是被卖为奴隶,他根本就不了解美国,更不了解美国的资本。
欧洲金融界或许是传统的资本输出地,但即便是整个欧洲的财富加在一起,也无法同美国相比,在纽约城市银行的工作经历,使得黄会允远比高桥更了解美国金融界,他们难道就不渴望打开承担外国公债发行的渠道吗?
总算是让自己放松一些的黄会允趴在书桌上,开始盘算着自己抵达旧金山之后,应该首先邀请那些银行家,排在第一位的并不是他的老东家纽约城市银行,而是另外一家银行,一家靠着债券建立了掌握美国经济的金融帝国的家族,或许他们可以给予自己的一定的帮助,如果……足够的利益
“允达出发了”
趴在书桌上看着文件的陈默然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
“如果时间没错的话,现在刚出长江口”
管明棠如果的报告着,作为的财政部长过去的近两个月中,他一直在北平和各国就关税新约进行谈判,正像最初执政所预料的那样,堡垒是从内部攻克的,攻克一座塔楼之后,剩下的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现在财政部又与英、德、荷三国签署了关税新约,只等与所有国家签定关税新约后,即可实现关税自主。
“哲勤,觉得的允达这次去美国结果如何?”
放下手中的钢笔,陈默然看着面前坐着的管明棠,他和允达一样,都有着常年在美国生活的经历,允达了解美国的金融市场,而管明棠却了解美国的方方面面。
“不容乐观?”
“哦?为什么?”
“我们不是日本,所以不能用高桥是清的收益,等而视之,执政给允达布置的任务是5亿华元的债券,相比于美国对债券的吸纳力来说,可以用九牛一毛来形容,可是执政,我们毕竟不是日本”
管明棠反复提到日本,却让陈默然好奇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轻蔑”
在执政刚一显露出他的疑惑时,管明棠的唇间吐出了两个字。
被勾起好奇心的陈默然坐靠在圈椅上,双手扶着扶手,看着面前的管明棠,他说的这两个字的确是事实。
“说来听听”
“执政,因为美国首先与我国达成关税新约,所以国人大抵是知道美国总统罗斯福的,而罗斯福也是了解中国的,作为美国对华政策的决策人,他不得不关注中国的情况,吸收有关中国的知识。他获取关于中国的信息的渠道,除去美国的各种出版物之外,主要是美国来华人员和研究中国的学者。那些到过中国的美国人,有些是他的朋友,他们向他介绍了不少中国的事情;他也经常与对中国素有研究的学者,一起讨论中国问题。”
微点下头,陈默然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这是身为一国元首的他制定外交政策的必然,他必须要了解这个国家,正像现在自己千方百计的去了解那些国家一样。
甚至于对于自己来说,自己需要比对方更了解他们的国家,中国若想要实现崛起,就必须要具备同时在空中玩转六个球的能力,至少现在看,外交这个球打的还不错。
“罗斯福对于的我国的轻蔑是骨子里的,在过去的几年间,身为美国总统的他不断的告诫美国人,中国用她的不幸……给我们一个活生生的教训,如果一个国家同时既富庶又不能保卫自己,要寻求作为一个国家而生存乃是再愚蠢不过的”
管明棠的声音不大,也未来表露出任何情绪,他似乎是在谈论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一般,而陈默然这会反倒是满的无奈。
“我在美国的时候,亦知道罗斯福乃是一个通过顽强的自我奋斗而获得成功的人,所以在他的价值标准中,战斗精神和自强自立是最可宝贵的,他认为中国人恰恰缺少这些品格,所以不免产生轻蔑之感,与他对中国的看法相对照,他十分赞赏日本人的民族性格。当罗斯福用中国作为反面教材提醒美国人的时候,他却又以日本为正面教材,告诉美国人,美国应该如何”
“一反一正,他蔑视着我们,夸奖着日本,这直接影响到美国人的判断,而这会影响到美国人对我国债券的热情是吗?”
陈默然不假思索地反问道,听着管明棠的话,他可真的开始担心起黄会允的美国之行了。
“不仅如此,当我们在路权和关税问题上开始普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