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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太平洋的法国人之所以提供这三条路线,其目的在于避开英国人和日本人可能的监视,但是罗杰斯特温斯基这位“宫廷将军”没有采用其中任何一条路,而是走了一条横断印度洋最短的道路,直冲尼科巴群岛,然后穿过长长的马六甲海峡,绕过新加坡,沿着马来半岛北上,把一切都公开展示在英国人面前,并通过英国人向全世界展示了拥有40艘各类舰只的俄国太平洋舰队劈波斩浪,滚滚浓烟染黑了半边天的雄姿。
正如罗杰斯特温斯基所料想的一样,俄罗斯舰队的行进确实是壮观,很特别的,以前没人看到过,以后也再没有了。没有燃料基地、德国运煤船离开之后的第二太平洋舰队的所有舰只都得自己带着燃料走。
像设计满载排水量14000吨的苏沃洛夫公爵号每次出发时的排水量都超过17000吨。大舰能这么装煤,小舰装不了,驱逐舰鱼雷艇什么的小舰两天一开,燃料就没有了。为了让小舰节省燃料,大型的战列舰,巡洋舰就用缆绳拽着驱逐舰鱼雷艇,像老马拉破车一样地前进。
可缆绳经常会断,还得停下来重新系。反正把罗杰斯特温斯基统帅的第二太平洋舰队的航行称为世界第八大奇迹决不是什么浮夸,只有精力充沛而且不知疲倦的俄罗斯人才做得到这一切。
4月13日,历尽千辛万苦的第二太平洋舰队,终于来到了法属印度支那的金兰湾。刚准备进港抛锚,装煤换水,士兵们还未来得及欢呼又可以休息一会了,可是第三天的傍晚时分,当整个金兰湾的碧波完全被夕阳染成金色的时候,法国远东舰队司令搭乘着一艘巡洋舰舰亲自到了金兰湾,按照惯例先是在向罗杰斯特温斯基中将问寒问暖,什么慰问啦,什么欢迎啦,总之是把法国式的客气说了一通,说的罗杰斯特温斯基还以为这些“灵活的法国人”这会终于回过了神来。
法国仅仅是俄国的“友好国家”,并不是负有义务的盟国。法国对俄国的好意,仅仅是出于对英国的厌恶和对远东小国日本的不了解,当然还有就是法国资本界持有大量的俄国债券。但是海上霸主英国的有关提供煤炭是一种违反中立的行为这种主张不得不考虑,从去年直到现在俄国陆军的失败,更是让法国人已经对俄国人胜利的可能性产生了怀疑。
法国人是外交天才,他们本能地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和什么人友好,他们不会继续和一个已经没有多少胜利希望的帝国友好下去,实际上为了法国的利益,同样也是为避免俄罗斯输掉最后一点家当,法国早就开始暗地摸索在日俄之间实现媾和的斡旋了,这才了一这一路上“不准加煤”的“刁难”。
“罗杰斯特温斯基中将,没想到在我刚从泗水……哦,你应该知道的,在泗水,中国人的舰队依然在现荷兰人示威着,他们甚至开口向荷兰人要婆罗洲,真是一群东方疯子不是吗?这不,在那里呆的时间太长了,我便来到金兰湾基地让士兵们休息一下,没想你竟然也来了,这真是一场巧遇,这是我的船上有刚从巴黎运来白兰地,我想我们应该为你这次伟大的航行干一杯不是吗?”
梅里茜少将的脸上带着笑容,就像天生的外交官一般,在最初的客套之后,端着两支酒杯的他,在亲自为罗杰斯特温斯基中将倒满一杯酒,并递给他时巧妙的提出了金兰湾是法国军港这一事实,而根据战争规则向交战一方提供军港是违反中立原则的。
原本还以为法国人转了性的,笑接过酒杯的罗杰斯特温斯基中将,笑容僵在了脸上,看着面带笑容的梅里茜少将,罗杰斯特温斯基的心里是那个悲愤。
“天哪,上帝啊,俄罗斯人到底做过什么孽,值得全世界这么一起来欺负”
端着这酒杯,罗杰斯特温斯基恨不得把酒倒在满面笑容的梅里茜少将的脸上。
金兰湾是什么狗屁军港,虽说本来就只是一个管理型的官僚,同时也是一个军事文盲,甚至只是一会只会拍马屁的宫廷将军,可即便是他一个军事文盲,可连最基本的军事常识也是知道的,法国远东舰队的母港在西贡,这是举世皆知的事情,要不然他不会选择这里。
而且在进入金兰湾的时候,他已经命令士兵上岸检查了一翻看,在金兰湾除了有两个法国人在经营一家电报局之外,就几间破草棚,就连个狗屁码头都没有的地方都不许俄国人逗留?
“那个……”
虽说心里悲愤不已,在心里问候着的梅里茜少将的妈妈,但罗杰斯特温斯基的脸上,却只能带着笑容。
“梅里茜少将,你是知道的,我需要在这里等待第三太平洋舰队,一但与他们汇合后,我就会离开这里”
脸上赔着笑,罗杰斯特温斯基提到陛下让他等待的那支第三太平洋舰队,尽管他多次拍电报不需要那支由老爷舰组成的“破舰队”,但沙皇还是一意孤行的让他等待,等待那支只会拖后腿第三太平洋舰队。
“非常抱歉,罗杰斯特温斯基中将,如果我向你提供任何在法国远东舰队名单上的军港是违反中立原则的”
梅里茜少将摇头说道,但在说话时他着加重了“任何在法国远东舰队名单上的军港”这一句话的语气。
与真正的职业军官不同,罗杰斯特温斯基的大多数时间是在宫廷里混,能够讲一口完美无缺的法语,对法国人的思维方式自然很了解,从梅里茜的这句话里,他已经听出来了面前的这位法国舰队司令强调金兰湾是军港所以不能提供俄国舰队使用的的言下之意,其实是只要法国远东舰队没有列上名单的港口就可以使用。
“那么梅里茜将军,不知道你能否宽限我几天的时间,只需要几天就行,希望你能够理解,水兵们经过漫长的航行之后,进港而未能休息好的话,很可能导致水兵反弹,你看……”
罗杰斯特温斯基明白自己只能金兰湾,在海上漂流。真的是在飘流,他不能走,理由很奇怪而且无奈,因为尼古拉二世陛下送来给他助威的第三舰队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可同样的,他还需要再为自己争取几天的时间,那就是几天也行,利用这几天的时间,没准就能找到一个法国远东舰队没有使用过的港口,那样的话,就可以在那里等待第三太平洋舰队。
“最多三天三天后,还希望阁下立即离开,当然在这三天,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梅里茜少将客气的回答道,拒绝归拒绝,但总还是在考虑到“法俄两国的友谊”。
“希望米哈伊尔亲王能够说服中国人吧”
面对法国人的最后通牒,罗杰斯特温斯基在心里祈祷着,或许现在只有中国人才能帮助俄国了。
第60章无可奈何(求定阅!)
第60章无可奈何(求定阅!)
东京,东京湾。
太阳沉落在海平线下面好一阵儿了,山峰挡住了最后几抹余辉。大片大片的乌云封住了黄昏的天空,使夜色来得又早又阴沉。
东京湾的夜是静谧的。
曾经汽笛呜响的东京湾,这会出人意料的静谧,似乎在一夜之间轮船都消失了,曾经繁忙的港口上,苦力们打着哈欠,只有寥寥无几的几艘从美国开来的货船在港口停泊着,苦力们从船上卸下各种各样的物资,有的是和军事生产有关的,有的工厂生产有关的,从开战后繁忙无比的港口,第一次陷入现在这样的静谧。
这种静谧绝不是日本人愿意看到的,而眼下的这种局面恰恰是那个历尽苦难,经历了一万八千海里“伟大航程”罗杰斯特温斯基所统帅的第二太平洋舰队,在无意中带来的,几乎是在第二太平洋舰队出现在金兰湾之后,并开始朝着北部湾海面上漂泊开始,日本国内就已经开始了大恐慌,因为俄国人已经在无意中威胁到了日本的生命线,进出港的船只大量减少,关西大阪一带由于原料不足,已经开始有工厂停工现象出现了。
但是对于这一切俄国人并不知道,同样的日本人也在千方百计的隐瞒着这一切,当然罗杰斯特温斯基也不知道,同样的身为大陆民族的俄罗斯人,甚至根本无法想象想象不到会有这种事情。
不过或许罗杰斯特温斯基不知道,但是他的出现却让日本列岛出人意料的发生了一些变化,在经历了一年零一个月的战争之后,现在的日本已经从日俄战争初期的狂热中冷却下来了,甚至于他们对满洲战场的日本陆军,也只是关心他们未来的命运,而不像一开始那样,叫嚷着要报复中国。
即便是最狂热的人们也知道战争根本就不是开玩笑的事情,随着满洲军主力陷入包围,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主力的到来,即便是连外行人也看出战争的前景是晦暗的。他们麻木的脸上显出一种困惑,然后是听天由命,似乎日本人千百年来,一直如此,他们习惯听天命,就像坫板上的死鱼一般。
就这样吧
或许绝大多数日本人都是如此这般的想着,尤其是在生活发生改变的时候,战争并不会使大多数日本人得到利益,但是战争却会夺去她们的丈夫、兄弟和儿子,绝大多数日本人不象上流社会的某些人,买了大地图,每天把日本小旗插在那些并不属于他们的土地上,然后在那里指手划脚的划分着战后的利益,在他们看来,本就应该如此。
可现在呢?
满洲的满洲军陷入包围,第二太平洋舰队的临近威胁到了日本的生命线,进出港的船只大量减少,原料的不足导致的停产,却又使得那些上流社会,尤其是商人们开始在心里嘀咕了起来,真的能打赢吗?
那些人关心的着战争的时候,绝大多数日本人更多地关心的却是物价、日用品和食品。因为生活离不开这些东西,而中国大米的断绝、南洋大米的断绝,却又使物价飞涨,日本棉布在失去中国市场后,数百家纱厂、布厂,纷纷陷入困境,第一次,日本人意识到,战争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
对于战争每个人的心里都没有底,虽说心里没底,可战争总还是要打下去的。
咣当作响的火车上,车厢内尽是唱着战歌的“一毫五”,一毫五只是邮票钱,这些收到征召信后,往长崎集结然后开往满洲的士兵,士兵的年龄不一,从十八九岁到三十八九岁,甚至就连军官也大都是文科大学征召的,看到这些士兵任何人都能看出一点。
喷吐着烟雾的列车沿着铁路线向长崎行驶着,一路上,火车时而从樱花中穿过,时而又穿过漆黑的隧道,时而跨过河流上的桥梁。田间几乎看不到男人,即便是有劳作的人,也大都是女人,很少能看到年青力壮的男人,人口只有三千六百万人的日本,在这场战争中,四十二万人伤亡的代价,已经耗尽了他的人力资源,至少在一定程度是如此。
当这些向增援满洲的新兵们在那里高唱着战歌的时候,在几节车厢外的车厢里,几名伤残的军人穿着没有军衔的军装坐在那里。
“山本君,你们军人很辛苦吧。”
一个妇人向这个从满洲回来的伤兵说道,神情中尽是恭敬之色。
“我们岂止是辛苦,还要死的。”
左衣袖空荡荡的山本哑声说道,在满洲他见过了太多的死亡,在俄国人的阵地前,在华军的阵地前,除了死,还是死。
“战争能打赢吗?”
那位衣衫破旧的的妇女脱口问出了这个问题,或许连她自己也很吃惊,一个女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山本并没有去回答这个女人的问题,衣袖空荡荡的他陷入沉思之中,战争能打赢吗?
连他自己的心里都在嘀咕着,过去在和俄国人打仗的时候,他以为战争一定能打赢的,可现在中国人却插手了,或许在本土,因为审查的原因很多满洲的报道都是经过“更正”的,而从满洲回来的他却知道,在满洲现在华军占尽上风,只要他们愿意,差不多相当于日本人口百分之一的日本陆军,就有可能被埋进华军挖出的大坟坑。
这会只有车轮在铁轨接缝处的咣咣声。火车沿着进站的时候。上车和下车的人都寥寥无几,即便是有下车的也很少能看到年青的男人,很多男人都去当兵了。
山本沉默着他并不愿回答任何问题,他绝不会像国内的那些人那样,叫嚷着什么要踏平中国,要打到南京,要俘虏中国人的皇帝,他知道,那根本就是妄想,甚至于连现在满洲军仍然还在满洲活着,都是因为中国人并未展开全面进攻的缘故。
车终于再次进站了,看着空落落的小站,山本发现和自己去年离开时不同,去年离开的时候,整个火车站都是欢呼着送他们离开的百姓,而今天,他回来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人来接他,站上非常冷清。
此时的早就衰落了,在离开火车站后,抱着一盒骨灰的山本,根本看不到几个熟悉的同龄的男人。年轻的男人抱着“参加这场决定日本存亡关键之战”的幻想离开了这里,到满洲去,到满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