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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正在二楼带走档案的邵零远一瞧见警察显然不能阻止民众,生怕出什么乱子的他,一边指示下属尽快把封存的资料档案移到车上,一面带一名下属下楼。
“谁是现场指挥警官”
一下楼,邵零远便大声喊了一声。
“我是李丁克少尉,奉命保护技术引进委员会……”
李丁克的话音未落,前面的一群游行示威的已经开始冲撞起结成人墙的警察,民众怒目攥拳冲撞,而警察则用步枪枪身推还民众。
“你们的警棍是摆设吗?为什么还不动手打”
在邵零远看来,现在这些民众试图冲击帝国公务机关已经违背了法律。
“警棍打不退,就鸣枪示警”
“长官,我们未获长官命令。”
李丁克的顶撞,并未惹怒邵零远,他知道这些警察没有命令,他们什么都不会做,于是便拿出证件说道。
“我是帝国调查局高级调查员,我现在命令你行不行?”
“不行没有警察厅厅长的直接命令,我们绝不能动手”
“那我去给你们厅长打电……”
不待邵零远说他去打电话给警察厅厅长,愤怒的人群却已经撞开了28名警察组成的人墙冲入了技术委员会大楼。
“诸位,这里是国家公务机关,你们……”
不等李丁克解释他就被民众撞到了一边,而邵零远和下属刚不过是刚刚取出配枪,即遭到十几名青年学生的围攻,
而冲上楼去青年学生,一边喊着让负责出来说话,一边人就打,在他们看来,这栋大楼的每一个人都是贪官,都是出卖国家利益、搜刮民脂民膏的蛀虫,而几名正在收整的着作为证据的档案资料的调查局的探员在正欲解释时,却遭数百名青年拦住,他们口喊“打这卖国贼!”质问他们为何如此贪婪,被怒火占据理智的人们,那里听得他们解释,更没有几人看到他们衣袖上国旗袖标,抓住他们便是和那些仍然继续工作的工作人员一样,抓住便是一顿狂捧。
没能抓信那些报纸上提到名字的贪官的民众,这会显然是气到了极点,尤其是当他们冲到三楼显得富丽堂皇的主席办公室的时候,看着那豪华的办公室,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这些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砸”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便有人有扯下画轴的,有操起椅子什么的,霹雳哗啦将门窗玻璃砸了个稀碎,又把桌椅茶几花盆器皿,手推脚踢,捣了个满地狼藉,这会人们似乎仍不解气。大家见跑了那些贪官,怒火便集于眼前这座大楼和大楼里的工作人员身上,在工作人员被殴打的的时候,人们不断推搡责问叫骂着。
“你们这些贪官,贪污国弩、勾结外国?”
“只知个人,不知国家,让你们和外国企业联系,不就是……”
面对民众的怒火,仍然留于此处工作或等待接受调查的公职人员则不断的拱手弯腰作揖说道:
“诸位,这只是一些人的个人行为,与委员会的大多数人无关……”
他们的解释立即就被打断。
“休得推脱!快招出你们得了多少回扣?”
众人起哄叫骂,被推到一起的工作人员们支支吾吾,这会他们那里能解释得清楚,他们的不解释或者支支吾吾,看在冲进来的民众眼中,显然就是坐实了他们的罪名,众人情绪在这里已经失控,呼叫着“打!打!”纷纷上去拳打脚踢,或是提着椅子向那些工作人员身上砸去,一时间跃噼噼啪啪,叫骂不绝于耳。
而面对这情况,即便是在委员会内负责调查案件的调查员也只有四肢伏地,仰面求饶的份了。
“烧了这卖国巨蠹的窠穴”
伴着人们的喊声,“烧了它、烧了它”的喊声顿时汇成一片,而在喊声中,又有人到院内撬开汽车的油箱,抽出汽油倒在楼上,或者将汽车推到楼下,用衣服浸上汽油,塞入油箱之中,片刻之后,整个帝国技术引进委员会便腾起了团团烈焰,烈焰最终汇成了一团,浓烟顺着窗口、房顶向外喷吐着。
而在烈焰下方,却是一片片叫好声,通红的火焰映红了街道上一张张狂热的脸庞,而在更远处,一群鼻青脸肿的警察却是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第36章野心
第36章野心
远远看去,一团熊熊烈焰腾空而起,滚滚黑烟浸,火光冲天,再近时,整幢大楼已经烈焰腾空,远远看去,窗口处火舌窜舞,烟硝迷漫中,隐隐传来了一阵阵狂热的确欢呼声,这烈火烧得好猛好快
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时,总能让人感到,这烈火或许就是民众的热情。
坐在的汽车上的日置益惊讶的望着那烈焰,听着人们发出的欢呼声,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此时,他的目中更多的却是激动,在这位日本驻华大使看来,眼前的这场示威,似乎在此时变成的**,面对着那滔天青烈焰,望着狂热欢呼的民众,他发现自己的心脏甚至不争气的急剧跳动着。
“如果中国爆发**的话……”
此时,在日置益的脑海中所浮现出来的,正是这场游行示威有没有发展成为一场**的可能,而日本又能从这场“**”中得到什么样的利益。
在示意司机靠边停车之后,他便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那些狂热的民众,以便得到第一手的资料,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深入到那些民众之中。
“要立即派人去了解他们”
这时日置益甚至懊恼起为什么自己的反应是那么的迟顿,事件发生后,竟然没能在第一时间派情谋略人员掌握那些示威民众的第一手资料,从而做出对日本最有利的选择。
尽管作为驻华大使,但他并不是一个亲华主义者,至少在内心里他并不是一个亲华主者,任何了解日本的人都知道,在八年前战败之后,尽管日本无可奈何的倒向了中国,但是在日本政府内却分成了的“西洋派”、“亚洲派”,前者主张与西洋各国接近,从而摆脱中国对日本的钳制,而后者则主张同中国交好,随中国共同建立亚洲新秩序,可以说,过去的八年之中,日本政府内部斗争,实际上就是“西洋派”与“亚洲派”之间的斗争,而在现实压力的威慑下,在过去的六年间亚洲派一直占据着上风,可并不意味着亚洲派中诸人都是铁了心思甘愿充当“亚洲老2”,更多的却是迫于现实的无奈选择。
而日置益正是其中的典型,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比任何人都渴望中国能够从日本撤军,日本能够恢复往日的“独立”,但他却明白另一个事实,随着中国一天天的强大,这或许只是一个梦想。
而中日两国的关系非常明显,中国强大一分,日本摆脱中国钳制的可能就少了一分,对于日本而言,甚至都没一丝可能依靠军事力量脱离中国的钳制,当年的和约是卡在日本脖颈上的一道枷锁,那道枷锁使得日本只能拥有可怜的,甚至仅只能满足近海防御的海上力量,而在日本本土,又有多达三十万中国驻军,在日本每年支付驻军80军费的前提下,日本根本就没有可能建立一支足够强大的陆军。
正是在这种现实环境的影响下,现在亚洲派在政府内部占据上风,而亚洲主义亦开始成为日本的主流思想,可在政府和舆论谈论着中日世代友好以及中日合作保全亚洲的言论时,却仍然有很多深信亚洲主义的人,试图争取日本真正的“自立”。
早在五年前,再次来到中国后,日置益一直在尝试着从中国内部为日本打开一个口子,只不过那些他更倾向于,中国放松对日本的钳制,而去年,日本政府以2。5亿日元收购中日联合航运公司中远洋所持有的50股份,在日置益看来,就是一个胜利。
在日本存在着大量的中日联合公司,那一家家中日股份公司在另一个方面,就是中国对日本的经济控制,而没有经济上的独立,又岂有国家的自立?正因如此,日置益才会不断游说中国政界各方人士,通过种种让步,甚至巨额贿赂,成功说服他们松开了一个经济上的口子,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有时,只要有一个开始的就足够了。
日置益相信,以后会有一家家合资企业的成功收购,都意味着日本在经济上一步步的实现自立,从而在未来才有机会摆脱中国的影响。
而现在,眼前的这烈焰,这狂热的民众,却让他意识到如果抓住这个机会的话,或许根本就不需要漫长的等待,甚至可以通过内乱,使中国迅速衰落下去。
在首相官邸内,刚刚得知自己“告老还乡”的请示,已经得到批准之后的袁世凯,这会却是面色铁青的听着报告。
技术引进委员和中央投标局被游行示威的民众烧毁,警察、公职人员遭到殴打,尽管在首相官邸内,但是袁世凯还是能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灭火车的警笛声。
“警察局是干什么吃的”
尽管已经辞职,而且消息已经在一小时前向外界发布,但刚一回到首相官邸就得到这个消息的袁世凯还是怒上心来。
“立即请司法部长过来,还有南京警察厅厅长”
现在,至少在陛下任命新的总理大臣之前,袁世凯依然需要履行看守总理的职责,十几分钟后,司法部长张锋首先来到首相官邸,又过了一会,南京警察厅厅长赵柄程也跟着赶到了。
“政府机构遭到暴民焚烧、警员和公职人员遭到殴打,这难道就是现在南京的状况吗?”
“现在南京正陷入无政府状态”
张锋依然不冷不热的说道,然后又道出一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所以,必须立即结束南京的无政府状态”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随着帝国技术引进委员会遭受焚烧,一切都已经改变,现在已经不再容他这个司法部长保持沉默了,过去,只要那些人不违反法律,他们可以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游行、示威、抗议,但是随着有朝着暴力活动演变,司法部就必须要站出来维持法律的尊严了。
张峰的回答让袁世凯颇为满意,至少这表明了司法部的一种态度,但在转向赵柄程时,脸色却是一冷。
“你们警察厅的一万多警察是干什么吃的?连南京的治安都维持不了,你们不知道开枪、不知道抓人……”
发泄一通怒意之后,在赵柄程正欲解释时,袁世凯却看一眼张峰开口说道。
“好了,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而对政府机关遭到暴民焚烧司法部准备怎么做?”
“在法律范围内解决一切问题”
一句不卑不亢的回答从张峰的口中吐出时,袁世凯显然却有些不满意,他直截了当的说道。
“现在,不是在法律范围内解决一切问题事情,作为看守总理,至少在新总理上任之前,我还是总理大臣,我要求立即逮捕所有涉案人等,所有人员必须要严审、严判,如果有青年大学生涉及其中,他们都是预备军官团在役人员,必须移交军事法庭严加审判”
袁世凯的一句话,只让张峰整个人为之一惊,他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袁世凯,他这是要干什么?现在他已经不再是总理了,这个摊子完全可以丢给下任处理,而袁世凯不仅揽了过来,而且还要严审此事,移交军事法庭,这意味着什么?
在中国实施的是一体化式的军国民教育,小学、中学加入童军,高中加入预备役,考入大学后即纳入预备军官团,可以想象,在焚烧技术引进委员的人员中,绝大多数都是热血好冲动的青年学生。
而现在是战争时期,预备军官团预官于国内放火焚烧政府机构,形同于叛乱,这无疑等于在未上法庭之前,就宣判了他们死刑,军人陪审团绝不会顾忌什么舆论压力,更不可能屈服于外界的压力,在那些军人的眼中,那些大学生预官的“叛乱”形为,无疑于抹黑了整个近卫军,可以说他们只会恨不得杀之而后快,那里会考虑其它政治因素。
而袁世凯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难道,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吗?”
反问一声,袁世凯却站起来说道。
“南京的秩序必须得到恢复,法律的尊严必须得到维护,如果政府对此事持以容忍,无疑将开创帝国“以暴力论是非”之先河,界时,陛下历时近十年所建立之“以言论是非”之传统必将毁于一旦,我等为人臣,就必须不计代价维持法律之尊严,不仅要惩处所有涉及之人,更要对其中主事之者,施以严刑,以儆效尤,这件事,我会亲自同陆军部协调,近卫军的军法,难道都是摆设不成。”
几分钟后,待张峰离开首相官邸后,坐在椅上的袁世凯却是沉默良久,一双有些疲惫的眼睛显得有些无神,他的双手扶着椅子扶手,良久之后,才长叹一声,面上流露出一丝可惜之决,可在可惜之余,目中却又带着一丝决然,外人或许永远都无法理解他的用心,但作出那个决定的苦处,或许只有他一个人才能了解。
“哎,也只能如此了”
长叹一声,袁世凯抓起桌上的电话,那是一部连接陆军部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