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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摧残”换回了什么,恐怕就是淘汰了那些没有竞争力的企业,内部市场有时比外部市场更为残酷,这使得那些过去依靠政fu政策性支持成长的企业,真正走向了成熟。
或许是那也是一件好事,更何况,通过购进国有企业,那些企业迅速做大,并利用这场战争带来的高利润,进一步发展起来,可以说,政fu的这种转变正是时候,只需要几年,中国的经济结构就会由国家为主体,变成以民营资本为主体,而秦淮银行现在要做的就是抓住机会。
“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中国有一百多家私营银行,但是能在那个特殊时期抓住机遇做大的,只有你们的秦淮银行,这一点,你们的做的很多,过去的机遇抓住了,现在的机会你们同样也没有错过,但是……”
看着陈辉德,陈默然笑了笑。
“你们的投资还是有些保守,你们的目光应该放长远一些,看得更远,不要只局限于国内,应该走出去,无论是金融企业或是其它企业,不走出去,就不可能真正做大做强,闭关自守是好,可你不走出去,别人就会打进来!明白吗?”
之所会请陈光甫过来,原因非常简单,那天见过子念还有刘静璇之后,陈默然希望自己能给那个儿子做更多事情,相比于子轩,子念能得到的太少了,静璇那个当娘的想在能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他更多,或许自己也能在某些方面做一些弥补。
而现在正是一个机会,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同时,也是调整中国未来经济局面的一个机会,也正因如此,在考虑几天后,陈默然才会邀请陈辉德来的政务楼。
“陛下?”
陈辉德倒是被陛下的话惊的一阵诧异,陛下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政fu一直在鼓励企业参与海外领地的拓展,海外拓展应当以金融业为先,而且,我国金融业,并不仅仅只是普通意义上的金融业,而是金融与实业的结合体,产业如此,秦淮也是如此,只不过秦淮相对松散一些,不过,这也是发展趋势,朕觉得,你们秦淮银行应该抓住机会,向海外拓展业务!”
陛下的建议,却只让陈辉德心里犯起了嘀咕,这是怎么回事,尽管秦淮银行有意向海外领地拓展业务,但是这样的话从陛下的口中道出来,多少总让人觉得的话里有话。
“陛下……”
“通常情况下,一个国家的军队进攻到什么地方,他们的企业就会随之行进到什么地方,西洋诸国的强大不是没有道理的,在这一点上,我们还需要向西洋国家学习,就像现在在阿拉伯,我们的军队到了那,可是我们的企业的反应却有些滞后,尤其是民间资本!”
抬头凝视着陈辉德,陈默然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样,你们秦淮银行有没有兴趣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阿拉伯!陛下的话却只让陈辉德一阵犹豫,这,这到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
第62章彰德
第62章彰德
平汉铁路行至河南省境内的第一个大站是个非同寻常之处。
三千多年前,商朝的一代名君盘庚将都城从曲阜迁到此地,从此开创了商朝蓬勃发达的新时代。传到了纣王手里,由于残忍无道,招致天怨人怒,终于引起了周武王的革命,纣王自焚于鹿台,八百年的商朝灭亡了,二百余年的繁华都城也随之烟消云散。
天旋地转,岁月流逝,它慢慢地变成了一座废墟。后来,又因为此地乃晋冀鲁豫四省交汇要冲,为车马必经之孔道,兵家必争之重地,渐渐地又人烟稠密,商贾辐辏,形成了一座热闹的城池。它便是今日的豫北重镇彰德府。
彰德位于河南最北部,属太行山的东麓,山岭交错,土地断层,大部分山脉形成千米以上的单面山,山前便是低洼丘陵,并形成大小不等的盆地。
而在府城的北门外有一条小小的河流,由西向东静静地流淌。老百姓叫它洹水。洹水上有一座年代久远的大木桥,名叫圭塘桥。踏过圭塘桥,是一个有着百来户人家的村落,几百年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老名字,叫做洹上村。洹上村里有一处占地二百多亩的前明藩王府,虽荒芜多年,但架子还在。
早在袁世凯小站练兵之时,袁克定便奉父命将它买了下来,大兴土木,整整修建了半年,把废王府改造一新。新修的袁府之中辟有菜园、果园、瓜园,还饲养着一大群猪羊鸡鹅。林木之间有九个院落,每个院落都自立门户,均有一条鹅卵石小道通向府内的大花园。花园里堆着假山,建有楼台亭阁,还有一个十亩大的池塘。池塘里种着荷莲,喂着鱼鳖。塘边柳树旁还常年系着几条小渔船。
原本,按照袁世凯的想法,若是有朝一日,在南京难保自身的时候,他就会请辞,在洹上村的袁世凯“安养天年”,可未曾想,先是内政大臣,再到朝鲜总督,最后又至少帝国总理大臣,袁世凯可谓的圣眷颇深,以至这洹长村袁府,他却是没怎么回来过。
直到前年秋天,袁世凯带着庞大的内眷队伍,才第一次来到“袁府”。他特别喜欢这个大花园,亲自命名为养寿园。随后又在内宅辑住的四合院,另有一道墙围着,里边修了一座花冈,取名“养奇闻”。冈里,叠石为山,花木辉映,并且把洹水引进来,辟了片池塘,种植荷菱,养鱼养虾,俨然成为一片世外桃园。
事实上,彰德府恒上村并不是袁世凯祖籍,袁世凯往往被人称为“袁项城”,他的老家位于河南东南部的项城,不过他却不选项城治家,这倒是牵扯到袁家的一段往事。
袁世凯做山东巡抚时,他的母亲刘氏病逝于天津。灵柩运回项城后,袁世凯的同父异母兄弟袁世效以嫡子身份主持家务。他认为刘氏不是正房,坚决不准从正门出殡,灵柩也不能埋入祖坟正穴和袁保中合葬。尽管袁世凯为朝廷命官,颇有权势,但囿于伦理纲常,他不能硬来,只能和哥哥争执做哥哥的工作,袁甚至下跪哀求,也没有得到袁世效的许可,这让袁世凯悲愤异常。
无奈之下的袁世凯只得另购坟地,才算将母亲安葬入土,但也因此和兄长袁世效翻了脸。盛怒之下的袁世凯与哥哥从此绝交,并再也没有回到项城老家,并把彰德作为自己的故里。
在袁世凯小时候,就知道彰德有个洹上村,相传商朝名相伊尹在朝中遭人诽谤,到洹上村隐居三年,后来商王亲自到洹上村迎他复任,而且这里还是袁世凯的远祖——汉朝大将军袁绍发祥之地,所以袁世凯会选择这里作为故里,到也属正常。
只不过对于袁世凯来说,虽将彰德洹上视为故里,但是这些年,他却很少回到洹上村的袁府,每年也就是偶尔来此住上半月,不过在辞去总理大臣之职后,出任贵族院院长的袁世凯,却出人意料的回到到了住进洹上村时。
对于袁世凯来说,虽说人还未到六十,但是人却显然已经苍老了许多,本来就粗短的身材更显得又短了一截;眼神也疲惫了,眉鬓间的皱纹一夜之间便更多更深了。更令人惊疑地是,虽说现在他依然贵为贵族院院长,享伯爵的尊荣,但是现在他却真的不问政事了。每天,他除了与人下棋,便是走到池塘边去垂钓,仿佛他真的要过起超然生活了。
从34年前22岁的袁世凯到山东投奔淮军起,整整34年的官场岁月,历经两国,享尊荣而不退,他早已成了职业的官场人物了,他从来不曾想过会归田为民,觉得他会在官场上一阶一阶地往上爬,爬到最高最高的地方。最高的地方在哪里,是什么境界?他头脑中并不太明白,甚至他也不曾为自己的这个“最高”画一个什么样的蓝图,作为奋斗的顶峰。他只想着爬,一阶一阶地爬。每爬一阶,他就心情舒畅,就脸上有笑;爬得越快,台阶迈得越高,他越感到高兴。
可以说,在做到总理大臣之位的时候,袁世凯明白,自己已经爬到了人生的顶点,再朝上,已经无路可爬了,后来替陛下挡过,辞去总理大臣之职后,虽说陛下出于安慰,给了他一个贵族院院长的职位,可是袁世凯却突然发现自己累了,在官场经营了三十四年,任谁都会觉得的有些疲惫。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袁世凯才想起袁家的一段旧事,袁家的男丁从来就没有活过六十的,这是咒也好,命也罢,这段旧事,反倒让袁世凯的心乱的同时,心中忽的一静,不出几日,便带着家眷,离开南京郊外的宅院,住进了洹上村,按他自己的说法,他想在“老家”逸养天年,
洹上,果然是一片世外桃园之地。
袁世凯决心做一个戴笠披蓑的渔翁。
春节刚过,这洹上依然是一片封冰的日子,袁世凯从养寿园的荷塘散步回到书房,大约是受着残荷败叶的伤感,心绪竞有些悲切。
“映日的荷塘,云天都半边红了,眨眼间,竟到了一片萧疏的时刻。草木的生命何其短!”
惜草怜木,突然又想起人生来,人生何尝不苦短!
想着自己已经五十六岁,还有四年就在过袁家的那个坎儿,他整个人呆呆地坐了片刻,觉得神志乎静了,他暗暗地又在笑。
“我怎么会多愁善感起来了?这是女人气质。不,不必愁。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这打了春,荷塘不是还会有映日荷花别样红吗!”
扬了扬眉,袁世凯的心中突然焕发起涛兴。
他想写诗。
写什么呢?他毕竟是疏于此道的。漫长的官场岁月,频繁的争争斗斗,虽然都有“诗情画意”,但那是文人的所为,而他袁世凯却不“附庸”。就连八股文章,他都有点深恶痛绝。在前朝那会,他在直隶总督任上时,便曾联合湖广总督张之洞,两广总督岑春煊,两江总督周馥,会衔奏清朝廷,停止科举制度。
而今,武无处用了。文章被提了上来。最近他常常读些书,便是例汪。今天又想写诗。他拿出文房四宝,皱眉沉思有时,终于从他的几张垂钓照片联想起刚刚萌起的一个“愁”字,从愁字想开来,诗思倒是开阔了,竟然一挥即出:
身世萧然百不愁,烟蓑雨笠一渔舟。
约丝终日牵红蓼,好友同盟只白鸥。
投饵我非关得失,吞钩鱼却有恩仇。
回头多少中原事,老子掀须一笑休。
诗写好了,再细自赏一番,到也觉得满意。尤其是尾句,仿佛是神来之笔,他竟然高兴得笑了起来。随之,又提笔冠了一个题:《自题渔舟写真》。题定了,犹觉诗兴未了,索兴便再续其二:
百年心事总悠悠,壮志当时苦未酬。
野老胸中负兵甲,钓翁眼底小王侯。
思量天下无磐石,叹息神州变缺瓯。
散发天涯从此去,烟蓑雨笠一渔舟。
后一首写好了,他没有再笑。他总得写好了这首诗心里挺不舒服。为什么不舒服?却又说不明白。他放下笔,背过身去,缓缓地踱着步子。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舒服,怕还是那诗间词间透出的意思让他极不舒服,虽说来这是抱着“逸养天年”的心思,可是对于袁世凯来说,追逐了一辈子的事情,又岂能轻易放手。
“哎……”
一声长叹后,袁世凯的皱着眉头,又不时摇头叹息,似乎是感叹着自己的心态多变。
就在这时,一个仆人进来,轻轻地对着袁世凯的耳朵说:
“有远客来访。”
随即将手里的名刺递过去。接过名刺,袁世凯瞟了一眼,先是一愣,随后才立即起身,朝养寿园外走去。
“皙子,什么风把你这下院副院长吹到彰德来了?”
杨度刚踏上会客室的阶梯,袁世凯便从侧面豆荚棚里穿出来,大声向他打招呼。下院不同于贵族院,贵族院一年不过只开几次会,可下院现在却是事物繁多,他杨度那都是迷了心窍的人,若是没什么事,又岂会来拜访自己。
“袁相。”
杨度仍用先前惯常的称谓笑着说,
“从南京来彰德,当然是这江南的春风吹来的哟!”
“我看不是春风,怕是北风吹来的吧。”
袁世凯已走到杨度的身边,伸出一只大巴掌来拍打着他的肩膀。
杨度一愣,很快便回过神来说:
“您知道我是为日军扩军,新兵于蒙古训练的事来的?”
“皙子啊,你也不来彰德看看我,这报上刚说一万日本新兵,经大沽口上岸,你就来了。不为它,还能为别的事吗?”
“当真是精明过人。”
杨度心里说着,嘴上嘿嘿地笑了两声。
“先不说这个,请屋子里坐吧!”
袁世凯把杨度让进会客室,仆人跟着端了一碟瓜果进来。袁世凯拿起一块递给杨度:
“尝尝这块菜瓜,这是我亲手种的。”
“这真是您亲手种的吗?”
杨度不无怀疑地问,更何况是在这时节。
“不信?”
袁世凯笑了笑,然后说道。
“别说是我,就是陛下在宫里,不也在温室种些瓜果,我在这里也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