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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在这一天,尽管天寒地冻,但对于每一个士兵而言,却是让人极为惬意的一天,因为这一天是小年。
而更让他们为之惊喜的是,当他们来到火车站之后,意外的看到一家中国人开的商店。尽管对中国人他们并没有多少好感,但是他们还是像是疯了一样,买走了所有的鞭炮、红纸之类的过年时才会用到的东西,无论如何,对于军人来说,他们总希望找到一些能让他们暂时忘记战争的东西。
不过很快,这种欢喜就被集结待命的命令给打断了,集结待命的命令一下达,对于士兵而言,他们便没有了自由活动的时间,等待他们的将在是寒风中等待进一步命令。
“土肥原参谋,小原师团长命令你立刻去他那里。”
一节由货车车厢临时改造成的办公车厢内,正在和一群年轻参谋们翻查着《日俄辞典》,忙着在一张军用地图上查找着休整营位置的第5师团情报课参谋土肥原贤二中佐抬起脸,看见前来传命的是栗田将军的副官,于是急忙站直高声应道,然后采用一种刻意的小碎步向门口跑去。
做为仙台少年军校的优秀生,十二年前,土肥原贤二进入陆军士官学校,在四年前,其作为陆军选派生进入上海的黄浦的皇家军官军校就读,在黄浦学了整整三年之后,此后又在中国陆军部队实习了1年,而在结束实习后,获得晋升的他便受命进入远征军服役,成为第五师团,也是东亚远征军的第一批远征部队成为师团情报课参谋长。
因为在中国军校和军队中学习、实习的一年,已经忘记了日本军队特有的一些礼节细节,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土肥原贤二,或者说栗田将军等人口中的“冯国礼”可没少吃苦头,还好,他现在已经逐步恢复记忆了,象他刚才那种一路小碎步的动作就是这半年间重新掌握的:这样的动作虽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但是却充分体现了自己对上级军官的尊重……
不过尊重归尊重,现在他却是无比怀念在皇家近卫陆军中服役的经历,原因非常简单,在那里,从来没有人把他视为“异国人”,对他可谓是极为信任,可以说,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在皇家近卫陆军服役。
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他一直试图通过朋友的关系,试图调往远征军司令部,那里有很多中国军官,到了那里之后,他可以和中国的同僚们一起工作,可想归想,直到现在,那不过只是一个梦想罢了
土肥原中佐跟随师团长的副官大步走过站台。风雪中,冰冷的站台上,身着大衣的日本步兵们手扶步枪,以中队为单位,以整齐的行列半蹲着,不动如山,只有他们步枪上的部分金属零件在雪光的辉映下发出幽暗的反光。
军曹们在各单位之间来回走动,如果某个士兵因为寒冷或者其它原因稍有晃动,立刻会遭到军曹的呵斥。基层军官们则三五成群的围拢在离部队稍远的那些生了火的废油桶旁,一边伸手在铁桶内的煤火上烤着手,一边高声谈笑着,看也不去看那些蹲在寒冷黑暗中的士兵们一眼。
第5师团是第一批进入俄罗斯的远征军,在半年的浴血撕杀之后,入俄时的24000余人只剩下的不到万五人名,而且前后还曾补充三次兵力之后,可以说,整个第五师团已经换了一遍,按照西洋军事观点,这样的部队是没有战斗力的。
但是按照日本军队的观念或者说东方军队的军事观点:军队损失了50的战力后照样可以战斗!所以,他们仍然是战斗部队。
但是协约国负责欧洲东线指挥的将军们显然不敢这样想,很客气的将第5师团撤退到二线区域,一面进行休整,一面等待来自远东的补充。而在另一方面,那些俄罗斯的将军们,正在计划着一场大规模的反攻,他们需要日本军队以百分之百的精力,准备下一次战役,至于远征军司令部的将军们,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中国的将军往往会说“我们来就这,就是为盟国排忧解难的”,而对于日本的将军而言,他们同样乐意参加大战役,因为那会让日本陆军名扬天下,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牺牲将会为日本换回来自协约国的“无息贷款”,对于日本而来,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士兵的性命怎么能与日本的大业相提并论呢?。
对于这些日本士兵而言,暂时的休整无疑每个人所期待的,尤其是这些在东线战场侥幸幸存下来的幸运儿们,他们需要休整。
大概是因为土肥原一路上都能沉得住气,让栗田将军的副官比较满意,在走到用来做临时师团长办公室的站长办公室门口时,这位副官用一种和善的语气低声说道:
“刚才中国的广播中播报了一个大新闻,而且那些中国顾问似乎在开着会,似乎中国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件,栗田将军不懂中文,因为你长期在中国留学的缘故,而且又是情报参谋,所以才指名让你来做翻译广播的内容,好好干。进去吧。”
土肥原愣了愣,他知道第五师团的很多军官都对中国持有敌意,在日本存在着一种暗流,他们表面上对中国驻军很是恭敬,但是实际上却极为敌视中,他们甚至懒得去学习中文,而正百这种原因,造成了中国顾问在部队中形同虚设的境地。
对此,土肥原曾出于情报军官的一种直觉产生过一些怀疑,因为这种事情在远征军中是很普遍的现象,显然这是东京方面的刻意而为,他们一方面接受中国人的指令,把留学中国的军官派到远征军中,另一方面却委任他们身居闲职,就像土肥原自己,同时还将大量“敌视中国”的军官派往远征军,直接掌握远征军。
但令人感觉非常奇怪的是,中国人竟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似乎这真的是“日本军队的自家事”,他们不便插手似的,可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尤其是随着远征军的规模越来越大,现在已经达到二十五个师团之多,大量的中日冲突后退役的军官接到征召进入军队,他们无不敌视中国,可偏偏让人奇怪的是,中国参谋部却从未就此发表过任何异议。
这种事情,总会让人产生些许疑惹,这其中必定有很多阴谋,只不过现在土肥原贤二,却根本就无法猜出,究竟是什么样的阴谋。
微微向副官欠了欠身,便大声报名进去了。
看到土肥原没有按照日本军队的习惯用敬语向自己表示感谢就进去了,副官的心里很不满意的骂道:果然是一个不懂礼节的家伙!
“阁下,按照广播的内容来看,在中国的武昌,也就是湖北省的省府武汉码头,发生了一起爆炸事件,初步确定是恐怖袭击……”
在土肥原的汇报中,师团长的办公室内的众人脸上却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惊讶、而在惊讶之余却又带着欢喜之色,有的人甚至都笑了起来。
“哟西,那些支那人终于遭到了报应!”
兴奋异常的栗田在说话时脸上带着喜色,贵族院院长被刺杀,上千人死亡、数千人受伤,这无疑是中国有史以来遭受的前所未有的一次重创。
“阁下,我们要立即向中国顾问转达我们的同情……”
在土肥原贤二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换来的却是一阵笑声,室内的师团长和参谋长等人只是大笑着,最后还是栗田将军看着他说道。
“冯中佐,这是应该的,就由你代表我去向中国顾问们转达我的问候吧!”
说着,他却又扭头看着参谋长说道。
“命令部队10时整朝休整营行进,嗯,即便是休整,就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吧!”
……
第95章三羽乌
第95章三羽乌
一九一六年一月。
夜。北冰洋的寒风和雪。一片丛生着赤杨的沼泽边上是战壕。前面是一层一层的铁丝网。在乌克兰进入了寒冬天之后,秋天时战壕中冰冷的稀泥这会已经变成了冻土,甚至士兵想要加深战壕,亦需要用火烤之后方才挖动。
警戒哨上的波纹马口铁护板早已雪掩没,而在警戒哨附近,一面被冻实的日本国旗垂头丧气的挂在那里。从战壕内的土屋里透出稀疏的光亮。一个矮小健壮的军官在一间军官住的土屋门口站了一会儿,他冻僵的手指在衣扣上滑着,急匆匆地解开军大衣,抖落领子上的雪花,很快在踏烂的干草上擦了擦长筒靴,这才推开门,弯腰走进土屋。
小煤油灯的黄光,油晃晃地照在来人的脸上。一个敞着皮上衣的军官,从板床上抬起身来,一只手摸了摸开始变白的乱发,打了个呵欠。
“雪还在下吗?”
“下着那,”
来人回答说,然后脱下衣服,把军大衣和狗皮军帽挂在门边的钉子上。
“你们这儿很暖和,人多就暖和些……咦,升火了?从那里弄来的木材。”
“刚才我让人去砍了几棵松树,总算是升起了火,所以暖和一些,可你知道,那雪。***,雨水要把我们赶走啦……啊?您是怎么想,佐腾?”
佐腾搓着手,弯下腰,蹲到小火炉旁边。
“你们直接睡在地上吗?我们那,那位中国顾问的建议被接受了,在土屋里铺了一层空弹药箱,弹药箱上又铺了一层很厚的麦草,草上又铺了被子,睡起来非常舒服,村田到哪儿去啦?”
“睡觉哪。”
“睡很久了吗?”
“查哨回来就睡啦。”
“该叫醒他了吧?”
“叫醒他吧。咱们来下盘棋。”
佐腾用食指擦掉又宽又浓的眉毛上的雨点儿,没有抬头,轻轻地叫道:
“村田,村田!”
“睡熟啦,”
头发有点儿斑白的雨村中尉叹了一口气。
“村田横一大尉!”
“嗨!”
军大衣盖着的毛毯下方猛的站起一个穿着衬衣的军官,眼还未睁开的他,刚一站起身便举手敬礼,可看到来的人,眼睛却是猛的一睁。
“咱们来下棋呀?”
醒了过来的村田也只得陪佐腾下起旗来。。
在第一盘快要下完的时候,来了两个第三大队的军官,一个是渡边少尉,一个是纯一中尉。
“好消息!”
渡边还在门口就喊叫道。
“咱们联队很可能要撤防啦。”
“这是哪来的消息?”
雨村中尉怀疑地问道。
“你不相信吗,村田?”
“坦白地说,我不相信。”
“炮兵大队的田泽少尉打电话告诉我们的。他从哪儿知道的,这很容易解释,他昨天才从师团司令部回来呀。”
“能在澡盆里好好的泡泡就好啦。”
纯一带点儿傻气地笑着,装作泡温泉的样子,现在别说是温泉,即便是一桶热水,他都愿意拿一个月十五卢布的津贴去换。
雨村这会却哈哈笑起来。
“我们这间土屋里只要有个澡盆就行,水要多少有多少。”
“不行,不行,这里没有感觉,要露天的那种,就像在日本时洗温泉时那样,就像……”
纯一郎打量着这间地下掩体,然后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
“炮兵联队真的很舒服,他们剪掉大油桶的盖子,然后在油桶下面放上两块木板,然后直接在油桶下面烧火,在雪地中洗澡,就像冬天泡温泉一样。”
在纯一郎说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尽是对那一切的憧憬之情。
“好了,不要在那里幻想了,现在能像现在这样,就像躺在女人怀里一样舒服,”
佐腾插嘴说。
“如果德国人进攻的话,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如果我们进攻的话,没准所有人都很难回到日本。”
“死了,也算是为日本尽忠了。”
“渡边,我们日本人可不是为了给露国人冲锋陷阵送死啊。你是假装糊涂。”
“那么你说——我们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按照政fu的说法,我们在这里的牺牲,为日本赢得了地位,为日本重建陆军创造了机会。”
“尽说鬼话,”
雨村摆了摆手。
“这怎么是鬼话?”
“就是。”
“算了吧!真理是驳不倒的。”
“这算什么真理……”
“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儿。你装什么傻呀?”
“注意,诸位军官!”村田叫道,象演戏似的向四面鞠着躬,指着佐腾说道:
“佐腾少尉马上就要按照社会民主党的圆梦书说梦啦。”
尽管日军开赴俄罗斯不过才几个月,但是或多或少的总有一些军官受到俄国社会民主党的思想影响
“您又在出洋相啦?”
佐腾的眼睛紧逼着村田的视线,冷笑道。
“我是想说如果我们要是休整的话,那可不是要把我们分散到僻静的地方待命休整那么简单。”
“然后呢?”村田收拾着棋子问道。
“然后,露国人会把我们送到最艰苦、最惨烈的战线上,——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上,我们都知道,无论是中国人或是俄国人都没有把我们当成人,中国人为什么同意我们扩建陆军,他们是要履行对协约国的义务,协约国每天都要向中国定购数千万的物资。而且他们自己的部队还要尽可能的扩大自己的殖民地,可协约国却逼迫他们出兵——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