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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惊讶,不过随即又像是明白了什么,微笑道,“早就听说中国术界出了几位年轻才俊,今天看来传言果然不虚。你是范剑南,范先生?”
范剑南心中微微一紧,来人果然不是一个庸才。只是短短一瞬间他就发现了外面的点点头微笑道,“是我,先生怎么称呼?”
“我的这个名字并不好听,而且我也不过就是一个无名之辈。即便是说出来了,你也未必听说过。”那个人微微一笑道。
范剑南点点头道,“那也总需要一个称呼吧,请问阁下,我该怎么称呼你?”
“就叫我契约者吧。”那人一笑道,“你能在这里等我,想必已经对我这类人有所了解。”
“你究竟是谁?”范剑南看着契约者道。
“如你所见,我是一个术者。”契约者微微一笑道。
范剑南冷笑道,“不但是术者,你还是圣章兄弟会的成员,一个西进术者的后裔。”
契约者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我是西进术者不假,但是我却从来都不是圣章兄弟会的人。我和他们依然从来都是两回事。而且也不想去提起他们。”
范剑南看着他道,“那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说那些契约。它们究竟是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你们又为什么要和秦世节签订那种诡异的合同?”
契约者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下道,“我早该猜到,你是他请来对付我的。怎么样。秦世节还好么?”
“他很好”范剑南缓缓地道,“而且此刻他就在房间里,你之所以看不到他,是因为这个房间完全处在我的阵术控制范围之内。无论是你还是他。”
“你这样可不太友好。”契约者淡淡一笑道。
“我似乎没有必要对你友好。”范剑南耸耸肩道,“你通过某种术法控制了秦世节的生死,难道就算是友好的么?”
“控制他的生死?”契约者大笑道,“这是我听过最有趣的笑话,没有之一。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对他使用了术法?又有什么证据表明我在控制他的生命?明显,你什么都没有。”
“秦世节亲口所说难道还会错么?况且你还和他签订了那纸合同。”范剑南厉声道,“在一切铁证的面前,你还想抵赖么?”
“他说的话,你就那么相信?”契约者冷笑道,“当年我在海边遇到他,他正在寻死。出于好意,我阻止了他,并且假意和他签订了一份合同。合同表明他会富贵发达,但是也会因此影响他的生命。完全是安慰一个将要寻死的人,这又有什么不妥?而他,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了一个很成功的人。这一切都说明我的激励对他的成功,是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对他滥用术力?”
范剑南冷笑道,“你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他的命数被更改的事实。”
“这我就不知道了。”契约者耸耸肩道。
“你以为一句不知道,就能掩盖所有的事实真相么?我查看过秦世节的命数,他最多只有一两年好活了。”范剑南冷笑道。
“别说他还有一两年好活,他就算是当场死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这和我无关。”契约者微笑道,“你说和我有关,那么好,拿出证据来证明这一点。否则的话。你有什么根据这么说?”
范剑南看着他半天,点头道,“你要证据?我可以给你证据。”他拿出了一支笔在纸上写了一组巫文符号放在了契约者的面前,契约者看了之后,脸射顿时就变了,好久之后他才叹息了一声,转过头道,“好吧,你赢了。我从没想到这些巫文居然还有人懂得。范剑南,你真是令人刮目相看。难怪有人说你和苏玄水是当世最杰出年轻术者。”
范剑南摇头到,“我想知道,你所保存的所有重要信息。尤其是秦世节这样的人,对你们契约者的究竟有什么样的意义?”
“看来你知道的已经不少了。”契约者嘲讽道。
“我所知道的只是基于巫文的部分,当世对你们的目前和手法依然一无所知。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范剑南道。
“很遗憾,我不能帮你们。”契约者摇头道,“这是契约者延续了很多年的秘密,绝不会向外人诉说。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些允许透露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合同签订契约么?”
“不知道。”范剑南皱眉道。
“这类合同不是随便签署的。”契约者淡淡地道,“它其中糅合了大量的符咒和巫文的原理。你会很清楚地发现,在这些所谓的契约只是一种很随意的巫文组合,它们将会以一种外在能力影响到签订了契约的人。秦世节的命运从此改变,也正是这个原因。”
“那么你们的企图是什么?”范剑南沉声喝道。
“企图自然是有的,最大的其企图其实就是在签订契约者本人。我们是一些学院派术者,我们通过发掘古代的巫文并且进行研究。秦世节就是这种情况。我们对他做的一切其实就是为了等他死。因为我可以从他的死亡之中得到宝贵的经验。”契约者缓缓地道,“我甚至告诉你,我们会通过对签订这种契约的人进行观察来改进这种术法。自古以来就一支如此。”
“你是说,你们这么做是基于某种实验性的目的。旨在改进这样的一种技术。”范剑南缓缓地道,“所有的签订契约者,其实都是你们的实验体。”
“意思很相近了。不过,也不是那么绝对,有时候我们也会进行某些更加强大的古代巫术测试。当然那也的话危险更小,伤亡更低,。没有多少人知道。”契约者冷笑道。
“不过我有些好奇,你们自称西进术者却又说自己和圣章兄弟会无关,这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西进术者就是圣章兄弟会,两者之间的关系已经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你们这些人又为什么会这么说?而且你们已经销声匿迹多年,又为什么会在香港出现?”范剑南狐疑道。
“我们承认自己是西进术者,但是并不承认自己的圣章兄弟会成员。就这么简单。我们也不会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契约者淡淡一笑道
范剑南的心中像是触动到了什么猛然一跳,他看着契约者冷笑道,“我明白了,你们是先知的人。”
“哈哈哈,说得没错。”契约者冷笑道。“我们从不承认张坚这个败类。我们认为只有先知才是最能代表西进术者的。而不是那个老不死的怪物。”
范剑南皱眉道,“你们出现在了香港,那么先知也已经到了香港了么?”
“是的。如果不是他,我们还不会这么频繁活动。也就是说你们或者是张坚都根本无法发现我们的行踪。可惜的是我们似乎有点大意了。提前向你们暴露了。”契约者叹了一口气道。
“这么说,在欧洲,张坚的势力已经连强大到连先知都要暂避锋芒的时刻了。”范剑南忍不住皱眉道。
“怎么?你还不知道?”契约者看着范剑南一脸的嘲讽道。“张坚现在可是强大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了,就在前几天他还深入了梵蒂冈的教会地下室,杀死了两位具有久远血统和历史的守护者,据说还掠走了一件古物。当然梵蒂冈方面顾及面子,没有公开承认此事。”
范剑南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他去教会杀人?还抢夺某件东西?”
“是的,而且杀的不是普通人,掠走的也不是普通的东西。”契约者淡淡地道。“他杀的是十二门徒的后人,被称为是守护者的一些人。其实也是教会之中的术者。只不过他们的身份十分隐秘。而张坚掠走的东西,则是更加传奇。虽然官方没有明确的表示,但是先知认为那肯定就是圣杯。”
“圣杯?”范剑南皱眉道,“我只想知道,这圣杯是不是很值钱?”
“应该说颇有价值,但是你别相错了,它的价值并不在于杯子的本身。而在于杯子所象征的意义。”契约者淡淡地点头道。
“象征意义?”范剑南皱眉道。
“象征的是耶稣基督的血脉和救赎。”契约者冷笑道。
范剑南皱眉道,“这么说,这还是一件圣物?张坚要这东西干什么?他难道是信徒?”
“当然不是,因为据说这圣杯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契约者平静地道。“本来先知还能和张坚分庭抗礼。但是一听到了这件事。先知几乎没有犹豫,连夜就离开了罗马。我看得出,他第一次感到害怕了。”
第1256章无奈
“这么说,先知现在也在香港?”范剑南沉声道。
“是的。但是他具体在哪里,我不能说。请原谅。”契约者平静地道。
范剑南摆手道,“我也不会关心先知的事情。他在哪里根本和我无关。我现在只是想问你,怎么才能解决他的问题?”
“你是说契约的问题?”契约者淡淡地道,“关于这一点,我们在签订这份合同的时候就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我没有办法帮他,也根本帮不上。”
“什么意思。”范剑南厉声道,“难道你们以为身怀术力,就能任意安排一个人的人生么?”
“我想你误会了,这份契约签署之前,完全是经过他本人同意的,上面有他的签名。他同意放弃他原本正常的生命,来换取短暂的辉煌。这是他的个人选择,和其他人无关。”契约者淡淡地道。
“当时他还年轻,并没有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范剑南厉声道,“而你利用了这一点,毁掉了他的一生,只为了研究你那些古怪的巫术。”
“范先生,我希望你能弄清楚一点。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一切为时已晚,就像一个绝望的人跳楼,已经身处半空之中了,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实上在他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刹那,他的人生就已经注定了。”契约者平静地道。
“但是他现在还活着,一切应该还可以挽回!”范剑南厉声道。
“我们都活着,但都是暂时活着而已。人生的每一刻都是暂时,而结局完全不会因为暂时而改变。”契约者淡淡地道。
范剑南沉下脸道,“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把他变成这样,但是你必须把他变回原状。”
“人生一旦被契约所改变,就再难恢复原状。”契约者冷酷地道。“他原本可以平淡地终老,但是他拒绝这种平淡,所以才借助巫术。这一切没有人逼他,完全是他自己想要的。”
“你一定有其他办法!”范剑南厉声道。
“这么说吧。有的生命如烛火,昏黄却长久,而有的生命如流星,绚烂却短暂。你是愿意做流星?还是愿意做蜡烛?流星的光芒虽短暂,可是那种无比的辉煌和美丽。又岂是千万根蜡烛所能比得上的?”契约者轻叹道,“秦世节选择辉煌的活着,为了这份辉煌他愿意加速燃烧自己的生命。而我满足了他的这份意愿。我并不认为我错了,也并不认为他错了。他现在的后悔,只是因为他想得到的太多了。”
“我不想听你废话,我只想问你,还有没有希望挽回?”范剑南沉声道。
“没有了。他天生命中缺财运,但是他却对财富和成功有着太多的渴求。我通过巫术强行把他的一部分命力转化为他的财运,并且让他足足支撑了十年。现在他的命力早已如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不是任何外力所能改变的。”契约者淡淡地道,“因为这个世界是公平的,用术者的理念来解释的话,就是守恒的。”
“能量守恒。”范剑南脸色沉重地道。
“是的,能量既没有产生也没有消亡,它只是从一种形式转化为了另一种形式。”契约者平静地道,“就像是燃烧木柴来烧开水一样。水开了,柴火也烧完了。能量从柴火转向了水中,但是它的本身并没增加。秦世节就是这种情况。他从一个穷小子到身家过亿的投资天才,这一切不是没有代价的。”
“但是这代价太沉重了。”范剑南摇头道。
“沉重不沉重,只是看个人的判断而已。路是他自己选的。”契约者淡淡地道。
范剑南摇头道,“如果你不想出解决的办法,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你也知道现在你已经身处我的阵术之中,我可以一直这样困着你,也可以放你离开。路也留给你自己选。”
契约者摇摇头道,“抱歉,我对此无能为力。别说你困住我,就算是杀了我,我也没有办法。而且我想必须提醒你一点,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甚至我还帮了他的忙。”
“帮忙?你就把这称为帮忙么?”范剑南寒声喝道。“用巫术左右他人的一生,还大言不惭地说是帮忙?”
“十年前我遇见他的时候,他正准备跳海。是我阻止了他,并且帮助他完成了自己的梦想。当时,我就告诉他这一切的后果是什么。而他当时也认可了这样的结局。不过在过了几年好日子之后,他又不满足这个结果了,反悔了,想找我取消契约。这难道不显得荒唐可笑么?”契约者冷笑道。
“这有什么可笑的,难道他就该坐以待毙等死么?”范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