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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旃心中怒火腾腾而起,表面却是如常,喜怒不形于色。而他的部将,则对着范金生怒目相向,心忖说我们逊,你上去打打看!那些华狗,可能和传说中的神军差不多,试过包你爽,食过返寻味!
一些人心中更是打鼓,他们听说过帝国军的宣传,知道帝国军的大老板就是自己信仰宗教里的大神转世,难怪他手下打仗那么勇猛,真的是神军耶……
范金生冷笑一声道:“好吧,范将军,我分给你五千人,你从左,我从右,大家一起进攻,看谁先攻到仓库中间!”
新的一轮进攻再度展开,扶南人仗着人多势众,又是生力军,来势极其凶猛,以集团冲锋的方式,蜂拥前进……打过这么久了,他们也知道帝国军的火炮是三板斧,有发射时间的限制,就连投石机也不能持久发射。
范金生就在围墙外十米处设下督战队,下达死命令:“敢退一步者,斩!”
在前进有赏,后退必死的情况下,扶南人鼓勇登墙,两军在墙头展开反反复复的争夺战。
太阳越升越高,远处的河水在闪着眩目的光辉,不知道还有多少扶南人,能再喝到故乡的水,或者他们将在死后,骨灰洒回他们的母亲河里,灵魂也在母亲河中安歇。
死尸狼藉,墙上是伏尸处处,墙下有数处地方,尸体堆到和围墙一样高!(二点五米高)
就踩着死尸上墙,大大的方便了扶南人的兵力投放,仗着人多,气势汹汹,狂呼乱喊,督战队手握大刀,驱赶士兵前进,帝国军的伤亡持续增加,多处阵地发生了动摇。
看势不妙,李典、乐进、蒋钦都是全身披挂,放出预备队,分头堵漏。
李典的一枝枪,枪法阴柔,却是无孔不入,如水银泄地,防不胜防,只见他枪影吞吐,不见如何威风,敌人尽皆倒地,多数是咽喉中枪致死。
李典使的枪法是军中改良过的“锁喉枪”,有道是:锁喉枪,枪中王,枪枪锁喉最难防!
枪法简捷,去除华丽无用的招式,节省体力,利于群战,擅长久战。
平生勇猛怎会轻就范,如今再上虎山,人皆惊呼人皆赞叹,人谓满身是胆!
在军中,以勇猛来论,李典并不出彩,不过此时对上扶南人,却是当易者僻。
他心中豪情大起,短柄马枪闪过,枪光如电,对面的两位扶南人咽喉要处血如泉涌,眼光涣散,手臂无意识乱挥乱舞,仰天倒地。
吓得扶南人魂飞魄散,这位满脸精明的帝国将领,面带微笑(魔鬼之笑!),动手好整以暇,杀人于无形无色,不见他如何出声,更不见他有什么大动作,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死亡!
阴险,毒辣,象毒蛇般毒,有耐性,是很多人对李典的评价。
到来一处墙头,把扶南人赶下去,再向另一处快要失守的地方快步奔去,稳定战线。
相比这下,乐进和蒋钦都是勇将,俱使朴刀,冲进扶南人中乱砍乱杀,杀得痛快淋漓尽致。
不过扶南人分左右对攻,再按多条人命换一条人命的比例,一些扶南人还是完全占领了一小段墙头,那是太子范金生的精锐部队。
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更不用说庆贺,尖利的怪啸传来了。
可怕的床弩发出的劲箭把他们统统射倒,就连用上盾牌也不可能阻止,更遑论很多人在剧战中把盾牌打碎了,要不丢失了。
前面说了,仓库是按阵法布置方位,一些库房的平顶很高,能够控制相当一大片地区,帝国军在上面把床弩组装起来,架在上面,对准墙头射击,除了床弩,还有一些弓弩也参与进来,发射箭矢。
这也是帝国军留的后手,由于围墙不宽不高,是以装的床弩不多,更多的床弩则装在靠近围墙的库房顶上,扶南人猝不及防下,纷纷倒下,活着的人看到被洞穿的战友,恐慌之余,士兵们动摇了,后退了,把督战队都给冲跨了,帝国军重夺围墙。
第四十一节满街出售绞肉机
战到中午,眼看死伤过多,士气低落,铁青着脸的扶南太子范金生只好下令退兵。
敌人的攻势很猛,多采取二败俱伤战法,导致帝国军伤兵众多,大伤由军医诊治,根本忙不过来,小伤则由士兵自治、互治,军中物资丰富,药物甚多,所有士兵也都学过急救,大家一齐动手疗伤。
抓紧时间吃饭,伙头军努力做来了热食:重伤员食老火粥,开战后即开始熬制,用冬菜做猪肉饼送粥。士兵们吃热饭,主菜是香爽的羊肉饼,今天砍肉甚多,虽然见到肉饼难免食不下咽,但一看到素菜就高兴起来。
令人惊呀的是送来的素菜是“罗汉斋”!“罗汉斋”传自皇宫,世间第一道罗汉斋由皇帝亲自烹制出,此后迅速传播,成为民间美食。该菜采用冬菇、蚝豉、白果、发菜、莲子,加上花生、木耳、笋干等等做成的大杂烩,调料采用南乳、片糖、料酒、蚝油、糖和芝麻油,食之色香味美,每样原料都有其不同的质地,你能在每一咀嚼中感受到不同的吃口咬劲,同时能得到各种声响的美妙混合。
说也神奇,此菜式入了军营,在防守战、船战中,就是不需要迅速转移的战斗后,成为军队的保留食物。大战一开打,军厨们即刻泡制原料(干货为主),不怕死地大做特做(当然,兵器放在附近,一旦战况吃紧,所有的人都得参战),战场打得炮火连天,杀声如雷灌耳,军厨们镇定如山,依次投料,手都不抖一把。精心炖制,连烧数小时,揭盖时奇香扑鼻,香味传出,健壮士兵嗅之精神倍增、伤兵的伤势好了大半,已死的战友能死后回生……
除了“罗汉斋”,加上水果是酸酸的菠萝麻子罐头,令到士兵们食欲大增!
士兵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帝国军队只要条件允许,总是做好东西给大家吃,越是大战越是如此,营养丰富,味道一流。在军中,小灶是为病号而开,而从将军到士兵,都吃同一种食谱。根本不用分小灶,不会出现军官吃肉士兵吃素的现象,此举对于军队的士气和战力极有好处。
一些老军官,是从过去的魏军和蜀军过来的,想起以前的部队生活,对比现在,自有一番感慨。
大家连汤带水,来个囫囵吞枣、吃得淋漓舒畅,尽快下咽然后靠在阴凉处眯眼休息,在军中开战时,所有的时间都是宝贵的。
相形之下,将领们、参谋更是辛苦,将领要视察战场,鼓励士兵,慰劳伤兵,参谋要点视伤亡,清点军械军火、了解战场环境,把各种情况造册入册、写战地日志。他们在三五分钟时间就把中饭解决掉又得忙开。
李典忙了一通,才有时间吃饭,端着大碗稀里呼噜,旁边是参谋向他汇报:“我师现在保有战力七千五百三十一人,已经丧失战斗力的伤员为三千一百二十四人,现在正在装船,政委在码头指挥,牺牲的战友也准备装船……”
这不是件小事,打完仗,什么都不说,先得说伤亡情况,作为部队主官,他们要养成习惯,也养成了习惯,最关心的是伤员和阵亡者,这些人一定要得到妥善的安排,按军规,伤员是第一批撤离的部队,然后轮到阵亡者。
参谋再把情况往下念,重重的脚步声传来,李典抬眼一看,是还呆在墙头乐进的传令兵,神色不安地禀道:“敌人又上来了,很多,至少上万人,打出了扶南王旗!”
那还得了,李典把碗往地上一扔,抬脚就走,边走边看手表:十一点四十三分结束的战斗,十二点二十分敌人就来了。
此战不好打啊,敌人是老手也!
在帝国军队,每隔一定时期,军官们都得集训(兼且进行忠君爱国的洗脑),大军官,象军长(管五万人)、师长(管一万人)、团长(管一千人)要集训,小军官,小至最小的士官也要集训,方便的去军校,不方便时就集中在军部学习和进修、总结,传授、转授作战经验,美其名为“回炉重炼,百炼成钢。”
记得教官说道:“战斗中有多种情况要注意的,一是被敌人包围了,(洗耳恭听的军官们齐声呸呸呸)
……我军冲击敌军,最危险的时候不在突围时,而在突破敌人防线后!
生路就摆在前方,如果每支部队都想着逃跑,那么突围就有可能成为溃败!因此,第一线必须把作风最顽强的部队摆上去,他们在突破后,不但不能撤退,还要负起阻击、迟滞敌人的责任,守住、扩大缺口,确保后面的部队撤退……
第二就是,当大战之后的一小时之内,我军会出现‘脱力’的现象,士兵们就会完全松懈下来,手脚都会软了。诺,有如学生快毕业时,心都散了的状况,想让他们再努力学习,存在着难度。有经验的敌人,可能就会前来进攻!
……对于这种情况,就要发扬我军‘持久作战’的精神,平时多训练,就是针对‘脱力’的现象加大训练的力度。
第三……”
哼!想占老子的便宜,有得你们好看!
李典加快了脚步,围墙上传来了军鼓声,催促士兵们急赴战位。
看士兵们急勿勿的步伐和脸上的气色,丝毫没有什么软乎乎的样子,完全回复了钢铁军队的模样。
扶南人都来了,又分左右进攻,左面是上午的残兵败将,他们胡乱吃过一顿象样的中餐,然后每人给灌上几碗劣酒,增加胆气,再派来送死,他们共有二万人,由太子范金生统一指挥。
右面是养精蓄锐的扶南王范蔓的御林军,扶南军的精华,俱为老兵,随范蔓征战多国。这支军队,范蔓可是花了大本钱,身体好装备最好,用鲜血和金钱养大的,眼中的杀气令李典看了都皱起了眉头!
两队敌人,右路敌人来得很快,先发后至!
见到敌人是新锐,再看一眼上午敌人用尸体堆出的尸路,李典大摇其头,喝令道:“撤!”
于是部队喊着“风紧、扯呼!”“闪人”、“撇!”统统从围墙上撤下来,转入仓库群中,重点在码头附近。
跑路跑得很极时,来攻的扶南人是人多势众,冲前的部队每人身上都带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撤的帝国军听见后面直个砰砰响个不停,偶然还有数枝劲箭飞过头顶。
可惜了带不走的投石车,要即时点火烧毁,至于火炮,就留着吧,那炮管如果没有火药,不过是废铜破铁一根。
火药?呵呵,也被留下来,给扶南人放大炮仗!
两路扶南人,急着追杀不战而逃的胆小鬼,越过围墙,闯进仓库内。
只听得“轰”!“轰”!“轰!”……巨响连连,犹如晴天霹雳一个接一个,每响一声,大地就抖上一抖,人们的心也跟着狠狠跳一跳!
装在开盖的火药罐里,被堆了石头、砖头、炮弹在其上的一堆堆火药被引爆。扶南人知道敌人有很响亮的兵器,但没有料到会这么响!
冲过围墙的人和围墙上的人以及稍近围墙的人全都本能地自动仆街,极为丢脸地趴在地上,塞住耳朵。
这不可思议的爆炸,震得灰屑往下掉,地都裂开了。升起了一团团蘑菇云,呛鼻的气味喷洒四方,随之而来的就象天上雨点般落下的砖头、石块、木头和炮弹,砸得最近的扶南人头破血流,
其实对人的伤害不算大,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有炸死,但在扶南人中制造了好大的恐慌。
最惨重的是扶南的战象部队,由扶南王范蔓亲自统领,见先头部队已经过了围墙,也就加快象步,居然玩起杂技,踩着绣花步,越过尸体堆,在围墙上指点江山。
那些象们,敏感,神经质,被巨大的爆炸声一吓,即刻发疯,调头就跑。
一时间空前混乱,象奴试图安抚它们,可是爆炸声震得大象骇破了胆子,哪顾得上主人的安抚,还把不识相的、挡在前路的主人踢一边去!
在象背上的象兵,全部鸡毛鸭血,有如坐疯狂过山车,被颠得七荤八素齐出,混乱中多有大象在尸体堆上失足,有如一只只圆滚滚的皮球般滚到地上,在象背上的象兵有的飞跌而出摔得脑浆迸飞、有的被大象从身上辗过!更多的大象四散而逃,跑动时很多象兵被颠出了象背上的象楼。
扶南王范蔓坐在一头高大的白象上,在大混乱中他见势不妙,冒险跳下象背,侥幸逃过一劫,但看到仰天狂嗥发晒颠的大象和狼狈不堪的象兵,尽被其他步兵部队看在眼中,好不丢脸!再看到他的大白象滚落地上,一动不动,激到他差点吐血!
可想而知,激动的大象要好半天才能镇静下来,能不能派上用场还是求知数!
他咬牙切齿,挥动弯刀,大吼大叫道:“冲冲冲!杀光华狗!”喘着粗气道:“我要把华狗抽筋剥皮!……”
帝国军防守的“东风”仓库面积甚大,起初扶南人进军顺利,没有什么抵抗,只是进到一半的路程,遭遇到顽强的抵抗。
在道路两旁的仓库平顶上,就是一座座的堡垒,上面的帝国士兵准备了弓箭、石头、木头、油瓶还有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