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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无对自己,始终有着距离感,不管看起来有多亲近,像朋友一样,但其实,他始终是个路人……
风无压根就没把他当成自己人。
上言甚至怀疑,他是否正眼瞧过自己。
但对那天邪,他却是宠溺又包容的…
不管他做了什么,风无都会接受,好的坏的,都没有过嫌弃或是介怀的时候……
风无对他妖物,很不一般。
为什么……
又为什么,那个人,会是天邪呢……
上言不解。
上言问的认真,他并非说笑,他的态度感染了风无,让风无嘴角那抹残笑,也消失殆尽……
第五十五章好奇之心
“我认识你,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风无的表情,仍无变化,只是神情专注的回视,听到他说这句话,连讶异的眼神,都不曾有过。
风无的淡然与沉稳,上言是见识过,也佩服,除了在那妖物面前,风无永远给人风轻云淡的感觉,至于他的想法,没人可以窥视。
即便是他上言。
“我不问三界之事,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天,上言的态度,从未像现在这样认真,光线不明,他那乌黑的眼瞳,却是异常的光亮,清晰的倒映着风无平静的脸。
这样的上言,稳重中,似乎还透着一丝兴奋……
“凡人耗尽毕生精力修炼,为的不就是得道成仙,可是你,居然拒绝了。我很好奇,这个人,会是何许模样……”
上言久居仙蓬之境,但对三界之事,却是了若指掌,那时,妖皇与鬼王横行人间,他们并非人界之人,却要参与人界之事,此乃逆天所为,到最后,迟早是要解决的。
灵兽与妖物乃为天敌般的存在,如果那时没有无忧谷的偷袭,到最后,怕是上言就会出面解决,不过,并没有等到他的出现……
上言乐得轻松,同时也记住了,风无这个人。
“我见过净灵尊者,他成仙之前,该是个漂亮干净,又惹人喜爱的青年,你们为何会迷恋他,我也大概明白了。”
净灵尊者是水痕成仙之后的仙号,上言只见过一次,倒不是因为水痕的事迹,只是对风无好奇,便想看看,他过去曾喜欢的,也将他绝情抛弃的人的样子……
“你喜欢净灵尊者,我能理解,可是我不懂,为什么,你现在会和那妖物搅合在一起?你们,本该是敌对才对,他是抢走你的人的情敌,也是让你遗笑三界的人。”
那天晚上,在山洞之中,上言撞了个正着,但他没有进去,不是因为天邪的警告,而是为风无,留了颜面。
可那一幕,他却是挥之不去。
当时过于震惊,上言只是匆匆一瞥,便将视线移开了,具体细节他没看到,但是却看清楚了,两具交叠在一起的身体……
天邪的事情,上言不好奇,尽管能感觉出他们的关系不太一般,但他也一厢情愿的把其归结成为主仆关系。
就像是风无救他回去一样,天邪也不过是风无救助,或是帮助的对象。
可事实上,不是如此。
“对风无的事情,你是否,过于关心了?”风无突然打断了上言的话,他不想听他继续问下去,对他突然如此的行径也不关心。同样的,他风无的事,也不需要上言好奇,他也不会得到任何想要的答案,“仙草的事情,风无万分感谢,日后若有需要之处,风无定当鼎力相帮,夜深,请回吧。”
风无的态度依旧谦和,可其中却带着强势与不容抗拒,他若有似无的笑了下,而后便将视线移开,连看,都不再去看上言。
风无送客了。
留给了上言一颗软中带硬的钉子。
上言沉默了。
半晌之后,上言直起了身子,拉开了与风无暖昧的距离,但是他并没离开,而是歪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床榻之上的人……
像是在斟酌,过了片刻,上言才重新开口,只是这一次,那语气要沉稳许多……
连表情,都发生了改变。
“他配不上你的。”
上言的话,并没引起波澜,依旧是一片寂静,风无此刻已是阖起双目,将那上言,完全忽视。
“你是仙,他是妖,你们不适合的。”沉吟,上言又道,“为了他,如此作践自己,更不值得。”
看到风无在天邪的纠缠下,连修炼都顾不上了,上言看不下去,所以跑了趟仙境,为他取回这仙草,那风无应该始终是飘然淡定的,这种脆弱,不适合他。
是那妖物,让风无发生了变化。
他变得,都不像上言脑海中的那个风无了。
他和水痕在一起,算是般配,但和他天邪,却是不伦不类,甚至是不该出现的事情。
过于违和。
“我一直很想见你,看到过净灵尊者之后更想见你,这次终于有机会来到人界,我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你。”
上言的时光,是无尽头的,能在他记忆中留下深刻印象的,屈指可数,可这风无,非但没有被岁月的洪流淹没,反而越加清晰,这让上言,越来越想见他……
如果没有鹏程的事情,他也是会来一次人界的,专门来见风无。
“那请问,灵兽来找风无,是为何事?”风无突然睁开双眼,再一次打断了上言的话。
风无眼中不再是淡然如水,反而异常犀利,在这样的目光的注视下,连同这个问题,让还有许多话要说的上言,一下子愣住了……
他想来见风无,没有任何理由,只是想看看深深烙印在他记忆中的人。
这个风无,和他想象的,一模一样。
上言很满意,只是……
天邪的存在,他对风无造成的影响,让上言觉得,就像是一张洁白无暇的宣纸上的墨迹一般,刺目,也难看。
天邪不配在风无左右,他只会影响他,抹黑他而已。
所以,他想擦掉那个墨迹。
起先,来见风无,是上言最强烈的愿望,而后,便被天邪吸引去了注意力,如今风无问他,为何执意要来见他,上言发现,他答不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
更不清楚,为何如此在意天邪的事情。
这个问题,让上言再次感觉到了困惑。
他觉得,他应该好好想想。
上言从出生起,就是孤身一人,他的性格有些古怪,一旦被什么事情吸引了去,就会放下其它,不想清楚誓不罢休。
如今风无的这个问题,成功的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对来此的目的,上言倒是淡去不少,也不再纠缠,更是忘记了要劝阻风无,转身就要离开。
原本还在据理力争,可下一刻却是只给了他一个背影,风无也不在意,他早就不想和上言继续纠缠,只是在对方开门的时候,突然叫住了他。
“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那风无有一事,请灵兽答疑解惑,”转过身的上言,与之前已是判若两人,那咄咄逼人且严肃认真的样子,被茫然困惑所取代,他没开口,只是疑惑的看着风无,似在询问唤他何事,“你来人界,想要见我,那请问,雪山之事,是否,也是阁下有意为之?”
风无过去,把这当成巧合,可如今听了上言这番言论,他突然觉得,这是一场阴谋……
用这种方式接近,会让他放松警惕,事实上,也是如此。
上言再次被风无问的一愣,不过这回倒是没有迷茫,那晶莹白皙的脸瞬间滚烫,他抓抓那雪白的头发,并没有回答,只是手忙脚乱的拉开了门,匆忙逃离了……
看着上言落荒而逃的背影,再看那因他的力气过大,而还在颤动的门板,看的出,他并没有说谎。
上言没使用任何计谋,他只是真的被大雪吸引,然后差点冻死……
想及此,风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上言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设计,证明他足够聪明,但也证明了他的阴险狡猾,对于这种人,风无唯恐不及。
可若说这一切都是是真的,这让风无,更加接受不了了……
他是灵兽,用不用蠢到这种境界……
连怀疑都不需要的境界。
这个答案,风无与上言一样困惑。
不过这家伙,风无倒是不讨厌。
不管是上言,还是失去人性的天邪,那性格都若野兽一般,率直,简单。
这份单纯,足够他放下一切介怀了。
天邪这些天,心情相当不错。
虽然天邪喜欢风现在的这个样子,难得一见的脆弱,即便是反抗,也是有力无气的,尽管天邪尝到了不少甜头,但他也知道,什么是点到即止。
偶尔这样,倒是不错,像是一种情调。但不适合长久。
那神采奕奕,让人生畏的风无才更像他。
所以风无恢复,天邪很高兴。
让天邪开怀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那碍眼的灵兽,最近不经常出现了。
不过满意归满意,他还是没办法完全放下戒备,毕竟上言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消失。
他得想办法,赶走他。
天邪一刻也忍不了了。
上言没离开,他只是在思考问题罢了,他想弄清楚自己想见风无的执念,来自何处,正当他在房间内苦思凝想之际,他的房门突然被人粗鲁的踹开了,他茫然抬头,正巧与那妖物的栗色眼瞳对个正着……
天邪眼中的凛冽,让他一下子恢复精神,与其冷然对视。
天邪这是,找上门了。
第五十六章开诚布公
天邪若天神降临般,突然出现在上言面前。
上言原本在单手托腮,看着街头熙攘的人群,他的表情是认真也有些茫然,因为他还在纠结那个问题,不过天邪一出现,那份散漫不见,他立即变回高贵的獒泽灵兽。
与天邪冷冷对视着,无论从哪一方面,彼此都是不相伯仲的,虽然二人是截然不同的感觉,但其中却隐隐的有着一丝相似,那相似,名为强者之息。
天邪不是来找他瞪眼睛的,他只停顿了片刻,便言简意赅的表达了此行的目的……
只见他浓眉一挑,薄唇一启,牙齿轻阖,清晰无比的说了个,“滚!”
天邪不需要多说,他的意思上言比谁都清楚。
天邪早就想把这个字,变成现实,无奈无论如何驱逐,那灵兽都恬不知耻,装作不知,故此,天邪也不和他卖关子,直入主题,让他连装傻的余地,都不再有。
风无不在,上言也不需要再做伪装,面对天邪,他只剩冷然,配上那一身洁白,此刻的上言倒是有点冷傲的意思。
他扶着窗台缓慢站起,与和自己个头差不多高的天邪,在同一角度对视,他先是上下打量一番,而后才讽刺开口,“怎么,不装了?”
上言知道,天邪早就恢复了,但是他并未表现出来,一直将风无蒙在鼓里。
他的想法上言也清楚,他懒得拆穿他,就看他玩这可笑的把戏。
如今他放弃伪装,怕是和自己,有着很大的关联……
上言不管天邪的想法,所有的妖物在他眼中都不屑一顾,天邪能让他留意,也是和风无有所关联而已……
“滚去找你的东西,然后滚回仙蓬之境,不要再来骚扰他,否则我不会再客气。”
天邪之前没赶上言,是因为他还装作没有清醒,失去人性的他是野兽,表达情绪的方式只有通过身体,稍有不慎,风无就会发现其中端倪,为求自保,天邪只能忍耐。
如今,风无已无大碍,而且对那件事情的记忆,也不再鲜明,虽然知道再等些时日才算完美,可天邪已经无可忍耐了……
他等不到最佳时机,现在就来铲除异己了。
那灵兽,过于碍眼。
他是骄傲的妖皇,何曾做过这种事情,但天邪却不觉不妥,风无是他的,所有一切碍眼的东西,都该一并除去。
天邪的心态,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发生了变化,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想当初,面对水痕时,境况大同小异,那时候也有一个风无。
不过天邪却从未把他放在眼里,他只要把水痕抢到手就够了,可是现在,他却是无法容忍上言的存在。
上言的一切,他都厌恶。
他对风无友好,甚至是一个简单的笑容,都让天邪给他判了不止一次的死刑。
上言来人界,是为寻得被鹏程盗取的东西,他耽搁了太长时间,其实上次,在桃花村分别时,他就该踏上前往魔殿的路,可是他折返了。
上言的时间是无限的,没人可以约束他,他想什么时候把事情办完,就什么时候,但责任感却不允许他这样,因为他的疏忽而造成的恶果,上言不想承担,他也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那对他来说,是种侮辱。
上言没办法成为众人的笑柄。
所以,在造成恶劣的后果之前,他要把自己的东西取回来。
而且那件事,他还没有想通,有他们在眼前晃,上言觉得这会给他造成影响,所以即便天邪不来,这几日,他也会离开的。
这和天邪的威胁无关。
“你没资格管我,事情办完,如果我想,就还会回来。”
对上言的话,天邪的回应,是一声冷嗤。
上言会回来,但到时候,就要看他天邪是否给他机会,让他见到风无了。
天邪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