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张力的回答明显不能让那名记者满意,他又立即追问道:“张先生,当您跟廖其松先生争斗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从肉体上彻底把对方消灭?而且,您手下的那些保镖又都那么厉害……全香港恐怕都找不到这么多厉害的人物。他们如果想要杀死廖其松一家的话,根本就不会费多大的事,也不会留下什么蛛丝蚂迹!”
“这位先生,”张力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那个提问的记者,“你的话里似乎有那么一个意思,就是我的保镖厉害。完全可以充作杀手。而且你还在暗示在场的每一位,似乎我在跟别人争斗的时候就一定会想着消灭对方,从精神到肉体完全消灭……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名记者连忙摇头,“我只是就事论事!”
“但我觉得你的心里其实已经这么想了!”张力摇了摇头,“身为一名记者,你要报道的是你看到的事实,而不是主观的臆测!否则的话,我怀疑你能否在记者这一行里走得更远!”
“张先生,我们只是想知道廖其松先生的真正的死因而已!”又一名记者叫道。
“呶,还说没有认定我就是凶手?……廖其松先生真正的死因你应该去问警察,而不是应该问我!”张力又一次摇了摇头:“如果你们不是在心里认定我跟这个杀人案有关,又怎么会这么问我?这位记者先生,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种做法不仅没有道理,而且很伤害人?”
“没错,张先生既然愿意拿出那么多的钱来建设公共廉租房,说明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好人,又怎么会做出杀人这种凶残的事情?”有记者声援张力道。
“这话好没有道理!”旁边那堆观礼的人里,一个富豪低声笑了笑:“好人就不能杀人了?要是我说,廖其松那种人,早死早好!”
“你怎么能这么说?”哥民就在旁边,听到这话忍不住微微咧了一下嘴角,“违反法律的事情最好还是少做。总不能因为有人犯了罪,我们大家就都去犯罪,或者以暴制暴……如果那样的话,这个世界早就乱成不知道什么样子了!”
“哥民大人,老李前段时间有一艘船被水匪洗劫过,当时还死了不少船员……前段时间北角那边提出的资料里面。证实就是廖氏洋行勾结水匪干的。他早就恨不得去把廖其松大卸八块了。”又一个富豪低声帮着解释道。
“哦!我明白了!”哥民微微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并不是只有张力一个人拥有杀死廖其松的动机,李先生也有,是吗?”
“我可没这么说!”那名富豪连忙摇头,接着又欠意地朝刚刚的那名李姓富豪说道:“老李,我可真的没这个意思!”
“我知道!”老李没好气儿地瞪了这家伙一眼。显然,两人关系并不是多好。
……
“张先生,据说您的保镖都是从新华社一位中共人士那里雇佣到的,是吗?”就在哥民那伙人开口乱盖的时候,张力和记者的对话也终于达到了最热烈的高峰。刚刚那名声称要得到廖其松死因真相的记者突然又一次向张力发难起来。而他这个问题一说出口,周围整个儿的都安静了下来。……不过还好,庆祝仪式已经结束,居民们正在兴高采烈的搬家,关注这边的人很少。毕竟,对期盼了许久,并且实惠的多的住房,人们还是更看重些的,这个重视的程度还要超过了对张力这个“恩人”的重视!
“呵呵,你怎么知道我的这些保镖都是来自中共那边呢?”张力并没有那种被人揭穿了内幕之后惊惶失态的表现,依旧满脸镇静。反而还笑嘻嘻地向那名记者反问道。
“我们得到的消息,说是新华社一位中共人士,在某一天曾经带着二十多人一起到了您在赤柱的别墅,而这二十多个人正是此刻呆在您别墅里的保镖,包括您此刻身边的那两位……难道不是这样的吗?”那名记者显得有些得意,顾盼自雄地看了一眼周围有些发呆的同行一眼,傲然问道。
“没错啊,看来你们的消息确实很灵通,事实就是这样!”张力笑道。
“什么?”
“怎么可能?”
“这些保镖都是中共的人?”
“我的天呐,难道中共要进攻香港了?”
……
张力的肯定回答再次让现场炸了窝。记者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难以置信。就连刚刚提出这个问题的那名记者也是惊得张大了嘴巴……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张力会这么干脆地就承认。这可是香港,资本主义世界的边疆,在这个地方,任是谁身边有中共的人,按理都应该是藏着掖着,哪有这么光棍就承认的?而除了这些记者,哥民一伙也是大眼瞪小眼,一派茫然。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力身边的保镖居然都是共产党的人?那以后再跟这家伙交往的时候岂不是要小心了?一个不好,这些人把你当什么“反**份子”给崩了可怎么办?毕竟,现在香港都知道张力身边的保镖心狠手辣!
“难道动手杀廖其松的,是共产党?”刚刚那名李姓富豪突然从嘴里崩出了一句。虽然这句话说的很轻,可还是把周围一干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然后,大家看向张力的眼神儿就有些不对了……仿佛就像是一群家猪看到了老虎,而且这老虎而不是一只,而是一群!张力加上那二十个保镖,可不就是二十一只虎么?
“大家不要胡思乱想了!”抬头看了看远处那些正在兴高采烈地搬家的居民,再看看眼前一个个看着自己目瞪口呆的家伙。张力摇头失笑,还好他没有说出更多的秘密,否则,岂不是要让这些人全部脑溢血或者心肌梗塞?
“我知道大家对中共其实都很有看法。不过,美国跟苏联不也有交往么,为什么我们跟中共就不能交流一下?不管怎么说,香港的绝大多数居民都是中国人,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而现在的中国是共产党当政,估计几十年内也不会改变……”
“可是,您、您怎么会雇佣中共的人当保镖呢?”一名记者难以置信地问道:“难道您就不怕香港政府知道了,然后对您采取敌对的态度,甚至将您遣出香港?”
“有必要吗?”张力再次摇头失笑,“新华社的人在香港这么久,他们的每一个人出来做什么,恐怕都要受到详细的调查。当天,那位新华社的唐先生把这些保镖带给我的时候,肯定已经有许多相关人等知道了这个消息……可是,我只是一个商人,一个商人雇一些保镖,又没有特意地去保密,他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这种雇佣行为也很正常,更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就因为这些保镖是在中共的辖区过来的,他们就要把我赶走?那我们香港这么多居民。有多少人是来自大陆?”
“可这毕竟不一样!”那记者依旧摇头。
“不一样又怎么样?虽然罗湖的关口已经封闭,可香港又不是不能住人,这里的法律也从来没有说过不许大陆的人过来……我的所作所为没有违犯任何一条法律!”张力耸耸肩,答道。
“您确实没有违犯法律。可是,香港那么多人,您为什么不在香港雇佣人手,却非要去大陆呢?”又有记者问道。
“其实如果诸位仔细地调查一下,就会发现,我雇佣保镖的时候,其实已经跟廖其松产生了矛盾……”张力说道:“或许是我这个人过于多心,但廖其松在香港多年。关系网很多,我确实是非常的担心自己没法找到能够愿意全心全意保护自己的保镖,甚至还担心自己找到的保镖到最后反倒成为廖其松的眼线。因为这种事情在香港其实并不罕见!许多商人或者富豪所聘请的保镖都曾泄露过自己雇主的消息……可我不仅需要这些保镖能够全心全意保护我的安全,还需要他们守口如瓶,因为,我还有许多投资计划没有付诸实施。如果他们把这些计划的内容透露出去,我将失去很多机会。……这件事,我在跟新华社唐先生见面聊天的时候,偶尔提了一下,结果唐先生就问我,既然你不放心香港本地的保镖,又没法去雇佣那些外国保镖,那我来帮你在大陆找几个人,你看怎么样?我当时也没有多想,随口就答应了。可是,没有想到,唐先生居然很认真的帮我把事情办成了。当时他带着我现在的这些保镖们去到我在赤柱的别墅的时候,我既吃惊,又感动……但是,人家既然已经把人送过来了,我自然没有理由再推出去的道理。因为,跟大陆保持良好的关系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这么说,张先生您对中共很有好感喽?”哥民忍不住在一边问道。
“拥有良好关系的前提并不一定是好感吧?”张力回头看了一眼这位华民政务司,笑了一下:“就像我现在跟香港政府的关系也不错,可是,我对这个政府一直没有多少好感。”
“呃……”哥民被噎了一下,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没有好感?我看他这根本就是有恃无恐!”一名富豪小声地说道。
“说的有道理!”旁边有人赞同道。大家都是有钱人,站的比普通人要高一些,自然知道张力为什么敢于这么大放厥词地直接表达对香港政府的不满。因为,现在的香港确实没多少人能动得了张力了。别说刚刚完工的第一批公共廉租房,还有即将完工的徙置大厦给张力带来的名望,就是那刚刚发行的香港房屋公司的股票,也足以让香港政府下不了对付张力的决心……香港房屋公司可是两千多万的资本呢,都快跟上一些大型的洋行了。而很明显的,这两千多万都是附在张力个人能力上的,如果动了张力,就算胡文虎肯出面。也未必能够让这整家公司良好的运转,一旦因为想对付张力而丢失了这个项目,港英政府将大失民心,更加不利于香港的稳定。
“张先生,您为什么对香港政府没有好感呢?”记者们考虑的还没有那么多,但也抓住了个别的要点。
“香港的治安太混乱了。政府明明可以改善这种环境,可他们一直没有作为,结果,现在廖其松和他的两个儿子被杀了,我也遇到了麻烦;政府可以投资进行建设,拉动香港经济,可他们还是没有作为……尽管我曾经在报纸上多番呼吁,可他们一直都没有什么表示。只说他们愿意为我们的投资提供一定的便利!……虽然我很乐意接受这些便利,但我依然要说,政府的所作所为其实很不负责任。”张力一脸感叹:“到现在为止,他们依然只是把自己当作了一个殖民政府,而没有把自己当作香港政府!”
“这有什么区别吗?”
“殖民政府是为英国人效力的;而香港政府则应该是香港人的政府……他们享受香港人提拱的税收,享受着香港纳税人的金钱,却不考虑为香港人民服务,这当然不对!”张力慨然说道。
“说的好!”几名记者伸出了大拇指。张力这番话是摆明了刀枪直指港英政府的不作为,其实等于是说出了香港人的心声。
“张先生,香港政府的问题归香港政府,可您还没有回答刚才那个问题……您为什么一定要跟中共保持良好的关系呢?难道,您也向往中共所宣扬的社会主义,或者是共产主义?”又有人问道。
“当然不是!”张力连连摇头,这时候承认自己向往社会主义,根本就是等于自找死路,他又不傻,自然不会这么说,“我跟中共的关系,其实主要是建立在新闻渠道的沟通,并没有其他太多的方面,更加不会涉及宣扬社会主义之类的敏感话题,……而这么做,一方面是想有一个稳定的渠道获得大陆的新闻,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日后考虑?”
“日后?您是担心解放军进攻香港吗?”记者们顿时两眼放光,就像是闻到了肉味儿的饿狼……张力可一直都在报纸上宣扬中共不会进攻香港的。如果这回突然改弦更张,肯定能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他们今天的采访也就更加价值了。不过可惜,张力比他们更加明白这一点,所以,立即就把他们的这种想法掐灭在萌芽之中:
“我从来都不认为解放军会用武力进攻香港!”
“那您说为日后考虑?”
“我说的日后,其实是几十年后!”张力抿着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显得有些激动:“以美国、苏联为代表的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大阵营的斗争会持续很长时间。西方人称这场战争为冷战,我觉得这个各字起得非常贴切!……冷战,我们与大陆近在咫尺,却因为意识形态的原因而不能深入的交流!甚至连向北踏入一步都那么难!就像是被冰封在那道铁网两边一样。那么,如果哪一天,我想家了?怎么办?”
“想家?”所有人都是一怔!
“如果再有哪一天,我突然死了,又怎么办?难道,我要让自己就这么埋葬在香港?……”张力的两眼之中突然流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