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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青吓得停止哭泣,却依然嘴硬:“你们之间的事我怎么会清楚?”
“宁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宁青彻底熄了声,慢慢抽噎着,底气不足地问:“你都知道什么了?”
韩续不想跟她多说,“我不说出来是给你留面子,毕竟我们同学一场,我也不想让你太难堪。但是宁青,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希望你能识相点,别自讨没趣。”
沉默几分钟,宁青抬起头可怜巴巴地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我是不是再也没机会了?”
韩续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宁青用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然后她晃悠悠地站起来,又哭又笑:“请你忘了今晚发生的事吧,就当我没来找过你。”
她跌跌撞撞着往外走,背影看上去说不出的凄凉。
走出门外的那一刻,韩续突然伸手抓住她。她回过头,满眼期待地看着他,他却依然语无波澜:“我送你回家。”
第十三章
***
在家里米虫般地宅了好几天,蔣小乖终于被一则面试通知逼出家门。
她大学本身学的是酒店管理,但自从出了韩续那档子事后,她就对酒店甚至与酒店相关的工作都产生了阴影,誓死再不跟酒店牵扯上一毛钱关系,就算是迪拜的七星级酒店请她她也不去!
当然,她想太多了,迪拜的七星级怎么可能请她?
放弃自己擅长的东西转向其他领域,蔣小乖的这份工作找得异常纠结,不是嫌工资太低,就是嫌
工作无趣,一直处于高不成低不就的状态。
从面试的公司出来,她感慨望天,现在的大学毕业生也太不值钱了,不知道一个招牌掉下来能砸死多少个像她这样的。前几天在新闻上看到北京招大学生三轮车夫,月薪5000,她就笑了,心想,实在不行就去北京蹬三轮车算了,没事儿还能拉几个老外,和他们交流一下,练练口语。
这当然只是玩笑,蒋文明是下了死命令的,蔣小乖必须留在本市工作,再也不许出去乱跑。
出门的时候忘记带阳伞,蔣小乖顶着烈日走了一段,觉得口干舌燥,浑身无力,恨不得跑到湖边跳进水里才舒服。可是这大马路上除了楼就是车,除了车就是人,哪里有湖啊。偏偏这时胃又来捣乱,咕噜咕噜地抗议。
蔣小乖饥不择食,随便钻进一家有空调的餐馆。
这一进去,立即傻了眼——龙岩就坐在右手靠门的位置手里把玩着水杯,一抬眼,刚巧和她对视。
蔣小乖扭头就走。
还没走出两步,她只觉得手腕上一紧,那人果然追来了。
“小乖,别一见面就像仇人似的,一起吃个饭吧。”
蔣小乖心里觉得别扭,又有些气恼,她对龙岩说到底也不能向对路人甲乙丙丁一样一视同仁,他那一米八的大个儿,她忽视不了。
可她不想让龙岩知道她这种感觉,不想让他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多难忘,那样会显得她很没出息。
她不回头,不看他,语气生硬:“我很忙。”
龙岩的语气有些黯然:“是忙着相亲吗?我昨天晚上都看到了。”
他这种酸溜溜的语气让人胸闷。
蔣小乖用力甩开他的手,回头质问他:“什么叫你都看到了?你看到什么了?”
“你和那个男人在你家楼下吃东西。”
蔣小乖气不打一处来,连声音都高了两分:“龙岩,我们早就分手了,早就毫无瓜葛了,你跟谁
在一起干什么,我一点都不关心,所以,也请你不要再管我的闲事,我和谁在一起,干什么,不关你的事,也没有理由向你汇报。”
她一口气说完,只觉得心胸畅快,烦闷的暑气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龙岩没说话,却一直静静地盯着她,那种执迷寂静的眼神,竟让蔣小乖一瞬间联想到哀伤。她不自然地避开他的眼神。
“小乖,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连说话的口气都不一样了。你以前对我温柔包容,现在却总是一脸厌烦。”
他一说起以前,蔣小乖的心像被谁淋了一层米醋,酸酸涩涩的。
“你知道吗?那个男人扔你的手抓饼时,我就在你家楼下站着,你当时转过身来气的跺脚,我以为你会看见我,我在心里不停地组织着语言,心想待会要和你说些什么。可是你最后却目不斜视,头也不回地走了。小乖,我们现在真的连好好说话都不能了吗?”
这番话矫情地像是拍电视剧,蔣小乖一边吐槽,一边忍不住心软。龙岩总是轻易摸清她的痛处,知道在什么样的场景说什么样的话会让她产生什么样的反应,屡试不爽。
蔣小乖被他吃的死死的,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从以前就是。
最终,她坐到了龙岩的对面。
“吃点什么?我记得你爱吃这家的石锅拌饭,虽然不正宗,却刚好是你的口味。”
龙岩拿了菜单放到蔣小乖面前。看她眼底里一丝茫然,他提醒道:“忘记这家店了吗?大二的时候我们常来。”
蔣小乖机械地抬头去看,装潢一新的店面,几乎全没了以前的影子,只是老板和招牌没换。
就像他和龙岩,只是姓名身份没变,而其他的一切,早就已经天翻地覆、沧海桑田了。
蔣小乖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和旧情人相会旧地点,点着以前的食物,说着尴尬的话,一起回忆过去,找寻以前的点滴。这种感觉,太憋屈,太心塞。
她一点都不饿了,只想赶快逃离这个蜘蛛网一般缠住她的地方。
“我什么都不想吃,我先走了。”
蔣小乖抓起手边的包,站起身来。
龙岩没有拦她,却突然低声叫了句:“乖宝。”
蔣小乖心头猛烈一紧,像被人用手使劲捏住,微微地酸,隐隐地疼。
乖宝他们以前恋爱时龙岩对她的昵称。他那时傲娇地很,很少甜言蜜语,主动表达感情,叫她
“乖宝”的次数也寥寥可数。可偏偏最稀少的也就最珍贵,他每次这样叫她,都会让她一阵心悸。
现在也不例外。
但是蔣小乖说不清楚,自己此刻到底是心悸还是心乱。
龙岩的声音低沉,带着丝温柔的诱导:“乖宝,不要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如果不开心就不要再去相亲了。”
蔣小乖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有她曾经最爱的眼神,让她一时间有些迷失。但她很快清醒过来,有些恼羞成怒。
“你从哪看出来我不开心?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现在好的很,每天都开心地要死,不劳烦你费心了。”
龙岩丝毫没被她激怒,语气笃定:“小乖,我最懂你,你过得好不好我是能感受的到的,你并不喜欢现在的相亲对象不是吗?他不懂你,也不体贴,你甚至有点讨厌他不是吗?你心里还有我不是吗?”
真是见鬼,竟被他全部说中。可越是这样,蔣小乖就越是生气,她甚至从来没有看懂过他,可她却能一眼把她看穿,即使他们分开了两年。
她怒极反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甜蜜:“龙岩,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帽蔣小乖了,你看到的、感受到的都只是你自以为是。我并没有讨厌现在的相亲对象,打打闹闹是我们的相处模式。我妈还说,”
她眼珠往上转了转,做出思考的样子:“我妈说我们俩是欢喜冤家,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痛快。”她甜蜜地笑了笑:“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到时候我就不请你喝喜酒了。”
龙岩脸上的自信一点点分崩离析,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这话是蔣小乖亲口说出来的,她脸上的笑容那么甜蜜,她从来都不会撒谎。
蔣小乖凑近他一寸,笑得天真淡然:“退一万步讲,就算我过得不幸福,你又能怎样?你能照顾我,给我幸福吗?那你的姚可可怎么办?”
她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们之间隔了太多人,太多事,再也回不到过去。我们之间再无可能。
龙岩眼神一黯,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蔣小乖抬脚就走,再不想和他多牵扯一分一秒。
***
外面骄阳依旧,蔣小乖却忽然不觉得热了,刚才和龙岩一见耗费了她太多的元气,她现在整个人都有些虚脱,恍恍惚惚地坐上一辆出租车。
这个点正赶上堵车高峰期,十几分钟过去车才行驶了不到一千米,司机师傅等得无聊,顺手打开了车载音响。
蔣小乖捂着发痛的胃,耳边是林宥嘉挥之不去的迷醉缠绵。
“我好久没来这间餐厅,
没想到已经换了装潢
角落那窗口闻得到玫瑰花香
被你一说是有些印象
我没有说谎
我何必说谎
你知道的我缺点之一就是很健忘”
想着自己刚才言之凿凿的谎言,蔣小乖不禁苦笑起来,什么时候她的演技已经这么好了,骗龙岩都不用打草稿,都不会眨眼睛。
人心情不好时,最怕听情歌,尤其是这种应景的情歌,一字一句都向尖刀一样戳到蔣小乖的心窝里。她完全理解歌词里纠结矛盾的感情,应该说是感同身受。
想逃走,逃不开,兜兜转转回到圆点。她走了两年,却在看见龙岩的一瞬间心绪大乱。她狠着心,不想他不看他不理他,却被他寥寥一句“乖宝”弄得慌不择路,信口开河。
结婚?呵呵,就算是她愿意,韩续也不会再理她了吧。
出租车在路上没完没了地堵,外面各种汽车鸣笛的声音,耳边一首《说谎》反反复复地单曲循环,听得她神经衰弱,几欲崩溃。
蔣小乖多想大吼一句:“shut up!关上你的狗屁音乐。”可是,她不敢,她甚至不好意思提出抗议,只好闭上眼睛装失聪。
可能司机自己也听烦了,终于关了音乐,蔣小乖长吁口气,韩续的电话却偏偏这时打来。
“蔣小乖,”他问她:“你在街上?怎么这么吵?”
蔣小乖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他微微皱眉、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她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我妈让你明天晚上去家里吃饭。另外,你把手机号告诉她,以后让她有事直接打给你。”
“韩续,”蔣小乖突然静静地叫了他一声。
“嗯?”
“上次那个女孩,她……她真的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她是我同事。”韩续顿了顿又说:“我已经把她调去B市了,你以后不会见到她了。”
话音未落他又急迫地补充一句:“别误会,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只是工作需要。”
蔣小乖没搭话。
“喂?”电话那头的韩续果然开始蹙眉。
“蔣小乖你耳朵聋了吗?”
“没有。”蔣小乖终于开口:“韩续,你那天说的话还作数吗?”
“什么话?”
“对我负责的话……韩续,我们结婚吧。”
“……”
第十四章
蔣小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她对韩续,虽说不上有多么讨厌,但是怎么也不至于喜欢,不至于想和他相守一生。
可是,那样的想法灵光一现,脑子一时犯抽,话脱口而出:“韩续,我们结婚吧。”
“……”
电话那端陷入沉默。
蔣小乖捏着手指放在胸口,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有点快,她紧张地等待着他的答复。
将近一分钟的沉默,就在蔣小乖神经紧绷到快要神经病时,“嘟。”韩续挂了电话。
蔣小乖有点懵。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
为了一个龙岩,她逃避现实,逃开家乡整整两年;为了一个龙岩,她酒后乱性,放纵自己,未婚先孕;为了一个龙岩,她厚着脸皮,主动向一个仅仅见过四面的男人求婚。
蔣小乖,你真是太没出息,太不自重,太不矜持了!她狂躁地在后座上打滚,啊啊怪叫胡乱揉着自己的头发。
司机听到叫声吓了一跳,扭头看她,满脸惊恐。
然后,蔣小乖明显地感觉到车速快了许多,有好几次司机都想在车阵里见缝插针,甚至想闯红
灯。
一到目的地,出租车就闪电般消失。
被吐了一脸尾气的蔣小乖夹着腿,捂住被出租车旋风吹起的裙子,心里暗暗发誓:我蔣小乖一定要逃脱龙岩这个漩涡。我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不是说我不开心吗?我偏要开心给你看,你不是说我不喜欢韩续吗?我偏要嫁给他,我一定要奋发图强,用我赤‘裸‘裸的幸福打得你的脸啪啪作响!
她握了握拳,意气风发地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