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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面的尸体的确不是我,甚至连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谁。”
沐晚夕低低的开口,寒风飕飕,本来就衣衫单薄,出来时也只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如果可以这一生她都不想再回忆过去,只是即便不回来,噩梦每夜还是会来临,还是会折磨她到崩溃。
四年前,沐晚夕在听完秦绾绾的话后接到殷慕玦的电话,原本是想要去找殷慕玦对质,问一个清楚。可是却被人迷|晕了。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到,双手双脚都被人绑住,没办法逃跑。身体里似乎被人注射了很多的药物,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是昏昏沉沉的感觉到自己在车子里,应该是要被送到某个地方去。12Sja。
她不知道车子要去哪里,浑浑噩噩不知道在黑暗里待了多久,终于车子停下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周围都很陌生又荒僻。有四个男人,两个轮换着开车,两个是轮着看住她。
晚上他们就住在僻静的小旅店里,环境很不好,他们将沐晚夕丢进洗手间里,根本不管她的死活。沐晚夕也想要逃走,浑身无力,连推开一个门的力气都没有,想要逃走,谈何容易。
第二天继续上路,他们又给沐晚夕注…射…了迷…药,昏昏迷迷中沐晚夕只感觉到猛烈的撞击,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五脏六腑都痛到极致。接着就是冰冷的水漫过身体,一点点侵湿衣服,寒冷刺骨,绝望犹如冰冷的水一点点的漫上了鼻口,一直将她吞没。
沐晚夕以为自己死定了,她真的已经做好死的打算,只是上天并没有让她死。
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在一个不足十平方的房子里,周围一片苍白,空气中充满药水的味道,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单人床。门是从外面紧锁的,沐晚夕身上穿着白色的衣服,连一双鞋子都没有。
沐晚夕拖着筋疲力竭的身子去敲门,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来了三四个人,都穿着护士的衣服,戴着工作牌,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强制性的压着沐晚夕,给她打针……
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不知道她们给自己注射了什么药物,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力气,脑子的意识也一点点的被抽离了。不知道昏睡多久,她终于醒来在透过门上的正方形玻璃看到外面,走廊上很多穿着和自己一样衣服的人,痴痴呆呆,目光涣散,痴傻蠢呆;口水和鼻涕都流到衣服上了……
也有像疯了一样的人不停的嘶吼,拿头撞墙,或拿着针管去伤害护士,最终都被制服,打针然后睡过去了。
沐晚夕当时就彻底呆了,她终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精神病院。
自己被人送进了精神病院,他们不停的给她注射药物,不停的逼她吃药,甚至笃定的说她有神经病。
最初沐晚夕都会拼命的和她们解释,自己没有病,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可绝对没有任何精神上的问题;只是他们根本就不听沐晚夕的解释。
几乎每一个人都嗤笑的告诉她:每个被送进这里的精神患者都会说自己没有病。
沐晚夕近乎崩溃,她心里很清楚自己没有病,想要逃离这里就必须要让自己冷静下来,让她们不再给自己注射镇定剂。沐晚夕开始不哭不闹,护士和医生也不在给她注…射…药物,只是每天定时点护士都会拿药,必须亲眼看着她吃下去才可以!踪真她看说。
沐晚夕想要用一点点办法不吃药都不可能,逐渐的她开始出现幻听、心慌、心悸,无法入睡等一切糟糕的状态。每一晚闭上眼睛就能梦到她设计殷慕玦的那个孩子,鲜血淋漓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狰狞的要自己还他的命。
没日没夜的哭泣,无助、绝望,沐晚夕的精神已经被折磨到极限,她知道他们给自己吃的药一定是有问题,导致她出现这样的情况。长久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因为抵抗不住抑郁的情绪,而死在这里。到时候也不过是一个精神患者抑郁自杀,死了也没有人知道,不会有人注意。
“麦麦,你知道吗?后来我不肯再吃她们给我的药,千方百计的想要吐出来,想不吃,可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他们捏着我的嘴巴强行的把药灌到我嘴巴里。让我每天都和那些真正有病的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我也觉得自己是一个神经病……那时没有人来救我,没有人理会,我一个人在地狱里挣扎,绝望到连绝望是什么都不知道。”
“晚夕……”麦麦愣愣的看着她,苍白无色的脸颊上满是泪痕,眼前的场景被泪水模糊了,她不知道沐晚夕经历过这些痛苦,一个正常人活生生的被逼到疯了。
比起在江面打捞起的尸体,沐晚夕那时的生活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宁愿真正的死去,没有任何的痛苦,也不要经历那些非人的折磨。
沐晚夕脸色惨白,回忆到过去的一幕幕,就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割着自己的心,痛到骨子里去了。神色依旧淡漠,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麻木的抬起手当着麦麦的面,缓慢的解开绑在自己手腕的丝巾。
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是她的一个装饰,却没有人知道,在丝巾的后面隐藏着是最深最痛最丑陋的痕迹。
犹如蜈蚣的脚弯弯曲曲,扭在一起的疤痕,一道比一道更加的明显,每一道痕迹都深的足以割断她的经脉。
244:别样婚礼
更新时间:2013…6…25 17:18:21 本章字数:8933
“晚……”麦麦盯着她满是伤疤的手腕,泣不成声,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了头顶,浑身冰冷的血液都静止了。殢殩獍晓
“有时我在想,我到底是被谁磨成现在这样的铁石心肠?”沐晚夕嘴角扬起凉薄的笑意,整个人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麻木、冰冷,声音机械的继续往下说。
每天只有半个小时的放风时间,一大群精神患者会被放出来,沐晚夕也不例外,意识清醒时她就有计划要从这里逃走。放风时,她特意观察了周围的环境。两百米外是两米的高墙和电网,虽然没有通电但是有很多铁丝想要爬上去都不容易,更别提翻越电网了。
精神病院的正门有保安人员,每个楼道都有专门看守,想要逃出去根本就不可能。时间越久,沐晚夕越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幻听和噩梦,精神涣散越来越严重,最终支撑不住她利用放风的时间从之前碎掉的玻璃窗下找到一小块碎片,回到房间她就选择割腕自杀。
只是并没有成功,被护士发现急忙送去急诊室急救,活下来。沐晚夕忽而发现,前面急诊室的戒备比较松懈,除了普通的护士和医生没有任何的保安人员和戒备。
她知道,这肯能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只是她并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可以拿到碎片自杀。被送回来后,护士对她的看管更加眼里,每过半个小时过来看她一次,确认她没有自杀这才安心。这样过了一个月,沐晚夕每天还是被逼吃着药物,精神越来越差,每天都在不断的自我催眠,自己是正常的,自己没有疯,没有病,只要等逃离这里,她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很多次她脆弱的连自己都无法说服,俨然认为自己和这里的人一样也是神经病,是疯子。
整整半年,沐晚夕前后自杀了不下十次,企图逃跑九次。有一次刚逃出了急救室门口就被人抓回来,最远的一次她逃到医院对面的马路,每一次只要能多跑一步,哪怕是半步,她都不会放弃。
在第九次沐晚夕不仅割破了手腕,还撞破了额头,整个人奄奄一息,被送进了急救室,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真的撑不下去了,放松了警惕;沐晚夕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与勇气,趁他们不注意逃了出去,赤脚从急救室跑出医院,在宽广寂静的马路上狂奔。
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逃离这里,一定要逃出去,活下去!自己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疯掉,死掉。
她跑到第二条街时,身体真的支撑不住了,而医院的人也就要追过来了。沐晚夕跌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视线看向前方黑的没有尽头的马路就好像是自己的命运,黑暗,空洞,看不到一点点的希望。
那一刻,沐晚夕真的心如死灰,彻底的绝望,找不到一点点的念头来支撑自己。
后面吵杂的声音越来越近,沐晚夕知道自己就要被抓住了,只没想到飞驰而过的黑色轿车会突然停下,在气雾氤氲的视线中看到程安臣从车里走下来。
那一刻,程安臣黑色的瞳孔满载着戾气与心疼,没有任何的迟疑和犹豫的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立刻上车。
沐晚夕在精神病院的半年已经被折磨的枯瘦伶仃,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手腕上扭曲纠缠在一起的丑陋疤痕,新的旧的重叠在一起;面黄苦涩,头发被剪的长长短短,比起夏天被剃毛的宠物狗还要难看,轻的一点重量都没有。
九死一生,沐晚夕时常会想当时如果安臣没有出现,后来安臣没有想尽办法的救自己,自己怕是早就死在精神病院。
沐晚夕手指拨开自己的刘海,苍白的肌肤上很明显的疤痕盘踞在滑嫩的肌肤上,“这个就是撞出来的,甚至有轻度的脑震荡。即便我活下来了,可是身体机能坏的差不多,我时常会头痛,会恶心呕吐,我夜不能眠,只能靠着吃安定片勉强睡一会!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精神出于崩溃的状态,痴痴呆呆的,谁也不认识,连话都不说,更别提吃饭睡觉这些正常人都会的事。”
“麦麦,经过那半年我终于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日日夜夜都被精神折磨到连绝望是什么都不知道。”沐晚夕苍老的声音里夹杂着荒凉,“我究竟做错过什么,值得他们这样对我?我宁愿他们杀了我,也不愿他们这样折磨的我生死不能!麦麦,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冰冷,可怕?罪恶,黑暗?!”
“别说了。”麦麦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最让她心痛的不是沐晚夕经历的那些,而是此刻她用如此平静的口吻叙说着曾经的一切,仿佛全与她无关的事,可是心里是痛的,那种痛没有经历过的人怎么会明白。
“是谁?到底是谁做出这样残忍的事?”麦麦泣不成声的哽咽着。
“不知道。”沐晚夕摇头,整个人在寒风中漠然玉立,“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痊愈了,再想回精神病院寻找真相时,精神病院被人一把火烧了,除了灰烬和废墟什么都没留下,当初的那些人也一个都找不到,像是从人间消失了。”
“那,我该怎么帮你?”麦麦双手胡乱的抹去脸颊上的泪,红红的眼睛看着她,眼底的泪怎么也无法抑制。
“我逃的最远的一次借过路人的电话曾经给殷慕玦打过一个电话。”沐晚夕淡淡的开口。
麦麦一惊,迫不及待的问:“殷少接电话了?他没去救你?还是他没接到你的电话?”
“电话通了,我把我的地址报了,然后电话被挂断,我被人带回去继续过生不如死的日子。”样婚心一都。
“怎么会?”麦麦倒抽了一口冷气,“不会的,殷少知道你的下落不可能不去救你!或许是……接电话的人不是他。”
“我不知道。”沐晚夕掠眸,冷清的眸光看向麦麦,“我回来就为了查这件事!我想知道当年到底是谁把我丢在地狱里,殷慕玦到底有没有接到我的电话!”
“麦麦,你是殷慕玦最亲近的人,他的日常行程是你一手安排的,在XXX的那晚上凌晨一点他到底是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麦麦摇头,一脸的茫然,“我不知道。自从你出事后殷少整个人性情大变,他不应酬不出去玩,每天是公司家里两点一线。凌晨这段时间他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家里,这四年他从来没有在外面留宿过!”
娟秀的眉头轻皱起,这样看电话被接通的人是殷慕玦本人的机会很大。
“唯一和他亲近的人是秦绾绾和小嘉,但是你说的那个时间殷少已经从沐家搬出来自己一个人住,他的住处只有他自己知道,连小嘉去的次数都不超过五次,更别提别人了!”
“我想要殷慕玦那一天的行程表。”沐晚夕冷漠的开口。按照麦麦说的,那接电话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殷慕玦!
“殷少的行程表是保密的,过去几年的都锁在公司的保险箱内!密码只有殷少自己知道,明天回公司我看能不能想办法影印一份给你。”
“好。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也不要去调查秦绾绾,我会亲自查她的!”
麦麦点头,眼神不安的看向她,充满担心,“你的意思是害你的人是在江城,那他们肯定知道你回来了,再想害你怎么办?”
沐晚夕泛白的唇瓣流动着无谓的笑意,“他们再想要我的命,也看看他们还有没有那个本事。”
麦麦忍不住的伸出双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