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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押送的总共有五个人,只有裴延礼一个人押送了三批,每一批都是安全到达。其他人的货要不是被“凑巧”路检,要么就是出了什么“意外”,然后被当地警察碰巧路过逮捕。
听到这话,其他给个人的目光刷地一声集中在了裴延礼深上,裴延礼不动声色。博英杰看一眼裴延礼,似乎冷笑了一下,很快又变得非常愤慨:“你们这群蠢猪!难道不知道咱们这次几乎是把身家都当上了!丢了这么多货,叫我拿什么跟人家赔!!把你们全部卖掉也还不起!怎么不都被条子抓去杀了算了!……”
博英杰还是在继续破口大骂,裴延礼的思考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这么明显的袭击,绝对是冲着博英杰去的没错,现在上面的人要做的,恐怕就是切实地抓住这只老狐狸贩卖毒品的尾巴。过去他交给他们的只有情报,光有这些是不够的,还必须有人证和物证才行,尤其是对这只已经成精的狐狸!但是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只袭击那几个人的货物,而不来袭击自己?真是做得太愚蠢了!难道他们不明白,这样只会让这老东西怀疑自己吗?
该死……
博英杰好像终于发够了火,稍微平静了一点,道:“你们几个,回去等我发落吧!”
那些人如释重负,裴延礼正想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却听博英杰叫道:“裴延礼,你过来。”
裴延礼站住。博英杰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把腿翘到了桌子上。
“这次你干得不错。”博英杰道:“不过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摆脱那些条子的?”
裴延礼微微一鞠躬,淡淡道:“属下只是很小心罢了。现在这世界,谁知道什么地方会出现什么东西呢?”
博英杰看来非常赞许地点头:“没错没错!你说得一点也没错!这世界上,谁知道哪里会出现什么呢……不过延礼呀,你已经三十多岁了,为什么还不结婚呢?是不是也是因为太小心,而不敢跟任何女人交往?”
“不,”裴延礼回答,“我只是没有时间。”
他不结婚的理由可以有很多,但绝对不是“没有时间”。最主要的一点当然是博岚对于他的独占,但是还有一点,他不想多一个累赘。婚姻是枷锁,对于他的这种工作来说更是这样——不管对于他黑社会的身份来说,还是对于他的卧底身份来说。他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给自己留下一个可怕的弱点,不能被别人发现之后去危害他所爱的人。所以他不能结婚。
“嗯,很好。你走吧。”
“我告退了。”
裴延礼走出门去,只觉背后一片湿冷。这老家伙太厉害,他根本无从揣摩他的心思,甚至不知道他刚才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看来他的确应该离开了,但不是现在,如果他离开得太早的话,万一引起博英杰的怀疑,销毁所有的证据,那么他这十年中所搜集的东西就会全部变成废纸。
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小心为上。
这世界上传播得最快的是流言,在裴延礼从博英杰的办公室出去的时候,发现只要是公司“内部”管理的人,都在一起边偷偷看他边窃窃私语,就差脸上写着“他说不定就是内奸”了,看见他在看他们,那些人马上四散奔逃。
博英杰轻描淡写地说的那句话造成了让他本人很满意的效果,他本来就是要排斥裴延礼,第一是为了他的儿子,第二还是为了他的儿子。因为他必须让儿子脱离“男色”的深渊,而且裴延礼过于能干了,这不是好现象。他不能等到裴延礼能够取代儿子的那一天再去考虑这件事情——尽管今天裴延礼还只是一个萌芽,可“这个世界上,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不管这次的事件地根源是不是因为裴延礼是内部奸细,他都会这么做。他必须未雨绸缪。
博英杰刚才说的是让那几个人回去听候发落,但是明显把裴延礼排除在“听候发落”的人之外,所以他必须帮那几个人处理一堆烂摊子。整整一天他都在忙于奔波,他手下的人也被他指挥得满世界陀螺一样转。中间他的助手曾给他接过几个电话,他一听是博岚,微微一愣,很快就让他挂掉,然后去忙自己的事情。
他承认,自己对于博岚或许也是有超乎正常之上的感情,那究竟是什么性质的感情先不去想它,现在最重要的是,博岚终究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可是他将来也许就会是那个将博岚送上法庭并且指证他的人。到时候,他能做得出来吗?他会不会在法庭上为了自己的私情而说谎?
妹妹吃了摇头丸之后死去的恐怖表情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他不能不去恨任何用毒品和人命来牟取暴利的人。可是博岚不一样,本来他可以不用沾染上这些的!如果只是枪械的话,他可以保住他的!
可是在当时耿珩的事件之后,他为了能够得到比当保镖时更加详细的博英杰犯罪资料,决然地选择了现在的职位,甚至可以说,这次突然的袭击行动,也是因为他的变动才能提前。博岚因为他而选择了毒品,因为他而杀人,因为他而……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他能袖手旁观?他努力了那么久,只希望博岚不要卷进去,这一切难道就白费了?
博岚……要怎么才能救他!
他第十次让助理扣掉了博岚的电话,之后的半个小时,博岚没有再打来。在那段时间中,他明明应该觉得松了一口气的,但却莫名地感觉到了心神不宁。他并不是在担心博岚,因为他知道至少今天,博岚不会出什么事。但是这种感觉还是挥之不去,让他坐立不安。
距离他让人扣掉博岚最后一个电话过去了四十分钟——他的预感应验了。
外面忽然就传来杂乱的声音,他的办公室门被人一脚蛮横地踢开,狠狠撞到墙壁上,门上装饰的玻璃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裴延礼!你故意想躲我是不是!”博岚双腿分开,直挺挺地站在门口,漂亮的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
一看见他,刚才扣了他N多次电话的那个助理马上吓得钻到了盆栽后面,生怕他发现是自己做的。其他的人看见他的表情,手中拿的东西全都淅沥哗啦地散落到了地上,再看看面色平静的裴延礼,都开始眼睛左右溜啊溜地各自寻找逃生的地方。
“少爷……”裴延礼刚想说什么,博岚手一挥,一只手机掠过他的面颊。
“你还当我是少爷!我只是想和你说两句话,你就不停地挂我的电话!你就是这么对待‘少爷’的吗!”
裴延礼攥紧手中的笔,一言不发。博岚大步走到他身边揪起他的衣服领子大吼:“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我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你说啊!”
周围的人一见博岚离开了那扇要命的门,都慌忙逃了出去,最后出去的是那个助理,临走还不忘体贴地为他们把门关上。
“岚少爷……”被博岚揪住的领子让裴延礼喘不上气来,他想掰开他的手,但博岚却依然固执地抓紧他。
“我讨厌你离我这么远,我讨厌你对我这么冷淡,我讨厌你不理我,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我对你不够好吗?你对我好一点难道会死吗!该死的!……该死该死该死!”博岚好像已经忘记了怎么去组织语言,只是不停地骂着一些无意义的词汇,抓住裴延礼领子的手越来越紧,裴延礼觉得自己几乎就要窒息了,但他却逐渐松了手,还是很平静地看着博岚,似乎在等他自动放开,或者直接掐死自己。
“你太可恶了……延礼……”博岚的手渐渐松了下来,他弯下身体,把头靠在了裴延礼的肩膀上。没一会儿,裴延礼的肩膀上就湿了,“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冷淡……”
裴延礼微微抬起一只手,想要触摸博岚的身体,却又放了下来,在膝盖上握成拳。
他的冷漠让博岚更加伤心,竟抱着他的脖子号啕大哭起来,双手揪紧裴延礼的西装,抓出了一条条皱褶的纹路。
听到他的哭声,裴延礼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在膝盖上握成拳头的手也松了开来,犹豫了很久,抬起胳膊,抱住了博岚。博岚顺势将整个上身都贴到了裴延礼的身上,屁股也不客气地坐上了他的腿,但是脸依然贴在裴延礼的肩窝里,没有动弹。
一个不长眼的小弟敲敲门,没反应,其他的人还没来得及警告他,他就已经推门而入:“裴哥,那件事……”
他的话没说完就卡住了。这房间内的情景,难道会是……他慌忙退出来,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在门外呆滞了四五秒,迅速转身逃之夭夭。
裴延礼看见了那个小弟恐慌地逃走的情景,不由在心底叹口气。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过长不是好办法,后面说不定还会有人进来,不能让博岚继续这么哭下去。看看办公室的内套间,他一手挽住博岚的腰,另一只手托拄他的腿,将他打横抱起,站起来往那里走去。
他并不知道博岚现在其实一滴眼泪也没有了,他只是靠在他的肩头冷冷地笑着,悄悄擦干泪痕,一只手伸到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件什么东西。
套间里本是裴延礼小休的地方,后来在他有意想躲博岚的期间就一直住在这里。房间内有些杂乱,换下来的衣服丢得到处都是,房间角落里叠满了看过的报纸和已经喝空的易拉罐,让这个除了一张床之外什么也放不下的空间显得满满当当。他本来是个喜欢干净的人,但最近心情非常烦乱,也没有心思去整理它。
他将床上的杂物随手拨拉掉,把博岚放到床上,可是博岚还是紧紧攀住他的脖子,看来说什么也不会放手。裴延礼只好双手支在他身体两边,上身悬空着不敢放松,防止压到他。
“延礼,我要你回来当我的保镖,可不可以?”博岚的声音大半被捂在裴延礼的肩窝中,显得闷闷的。
“……”裴延礼的心颤了一下,“不行。”
“为什么!”
“关于这一点,我上次已经说过了。”
“那不是理由!那根本不是理由!你只不过是想离开我吧!现在也一样!只要听到是我找你的电话就马上扣掉!还敢说是因为那种理由吗!”
“少爷……”
“别叫我少爷!叫我岚!”
“……”
“叫我岚!”
“……”
“延礼!”
“少爷……请不要让我为难。”
博岚心中的怒火骤然升腾起来,他一口咬住了裴延礼的肩膀。这一口可不轻,裴延礼低低地哼了一声,博岚的口中尝到了血腥味。
“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博岚边哭边这么说。
裴延礼苦笑。这个任性的孩子已经成了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人,他现在的心里只想着他,他所做的事情伤害了多少人也没关系,只希望他不要受任何的伤。每次博岚一在他面前哭他就会感觉到心脏像针扎一样痛。爱或者不爱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不能开口告诉他自己的想法,不能告诉他自己其实是卧底,不想让他和他父亲一起被抓,只想带着他一个人逃走,甚至丢下自己刑警的身份也没关系……谁也不可能了解他现在的痛苦,偏偏博岚还在逼迫他,让他恨不能抓破胸膛掏出心来让他看自己最不愿意伤害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可是他只能沉默着,让博岚继续误会下去。
在他沉默的时候,博岚的手就在他背上缓缓地游移,哭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止了。
裴延礼认为那是错觉,但是他又不太确定,一种酥麻的热量不知何时起在他身体里流窜起来,刚开始只是小小的一点点,让裴延礼以为那只是偶尔出现的东西,可是那种酥麻逐渐地开始传送到他的全身,他支着床的两只手上也慢慢变得虚软无力。他蓦地警觉起来,猛然直起身体往后退去。
“你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