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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博岚挑高了一边的眉毛,“那是怎么回事?”
裴延礼拍拍他的脚,他抬起一只,裴延礼为他把皮鞋套上。
(我让人调查,可是没有结果,不过……)
“不过?”
(听说他的第三个儿子被国际刑警逮捕了。)
“那跟这个有什么关系?难道为了这一个儿子他就会跟警察合作?”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小心!)
“知道了知道了!”
扣下电话,裴延礼为他穿上另一只鞋,然后站起来去拿领带,博岚极度不满地看着他头也不抬地做这些事,突然,他诡异地笑了一下,按着额头说一声“头晕……”就身体一软往后倒去,裴延礼的反射神经在他的脑子还没有转弯之前就已经发动,在博岚接触到地面前的那一刹那抱住了他的身体。
“少爷!?”
在感觉到他接住自己的时候,博岚笑了起来,那笑容非常明媚:“我好难受哦~~~吻我!”
裴延礼明白自己上当了,可这种当上得实在太多,他几乎快没了感觉,于是很平静地道:“请少爷更衣,我们时间不多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耿珩那老狐狸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不定去了就回不来了,现在不享受,更待何时……”
博岚勾住裴延礼的脖子往下拉,裴延礼努力想要维持平衡,却不敢用力太大,怕伤到他,不知不觉便随他跪在了地毯上。
“耿珩有问题?……少爷!”
“叫我岚啊……”
双唇重合,毫无缝隙。裴延礼没有意外地再次被博岚翻身压倒,两人就那样在地毯撒谎那个扭动挣扎了起来。
一声低呼和东西摔落在厚实地毯上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裴延礼立刻推开博岚坐起身体,博岚有些恼怒地看着那个罪魁祸首——
一个为他端咖啡来的女佣。她来这里的时间还不够久,还不知道这里的咖啡是不能直接送进来的,尤其是在裴延礼也在房间的情况下。
黑色的咖啡在白色地毯上画出一个醒目的标记,女佣看着自己的杰作,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会浑身发抖。
“怎么处置她?”博岚问裴延礼。敢打扰他和裴延礼的独处时间者,杀无赦!
裴延礼表情不变,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道:“不守规矩,杀。”
女佣扑通一声跪下了:“少……少爷!请原谅我!!我下次再也不敢把咖啡洒在这上面了!请原谅我!求求你!”
博岚摇摇头。裴延礼从衣袋中取出手枪对准她,慢慢地走近。
女佣脸色煞白,不断磕头:“少爷!请原谅我!我真的再也不敢了!少爷!”
裴延礼正想再往前走,博岚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轻笑:“杀一个女佣不必离那么近吧,这个距离就可以了。”
他不容许裴延礼和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太过接近,就算是尸体也一样。
裴延礼站住脚步,准星从她的心脏瞄准到她的头上。
“裴爷!裴爷求你放过我吧!裴爷!求你!少爷!!”
“你是……必须要牺牲的……”裴延礼用很低很低,声带几乎没有振动的声音说。
一声清脆的抢响,裴延礼的枪口飘散出袅袅青烟,女佣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洞,血淙淙地流出。她往前趴伏着倒下,血迹和刚才的咖啡一般,很快在白色地毯上洇了开来。
可怜她至死都以为这颗夺命的子弹是因为那杯洒在地毯上的咖啡。
“你的枪法还是那么准。”博岚赞叹。
裴延礼收起枪,轻轻掰开博岚抱着他的手臂:“我去找人把这个女人埋掉。您马上就要去港口了。”
博岚抓住他的衣襟下摆微笑着纠正:“不是‘我’,是‘我们’。这种东西交给别人去收拾就好了,倒是我们……延礼……”他向他的唇接触去。
照这么下去,他们非要在这里逗留到明天早上不可。裴延礼这么想着,然而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忽然间双手捧住博岚的脸,在他嘴唇上印下了深深的一吻。
在这之前,裴延礼从来没有主动吻过他,甚至连稍微主动一点的亲密动作也没有,今天居然会这么自动自发地吻他,在接触到的刹那间博岚的意识就飞走了,忘记了自己应该如何去反应,只是呆呆地站着。
裴延礼放开他,笑了一下:“少爷,我们可以走了吗?”
“好……”那笑容也是如此难见!!博岚的心就如擂鼓一般狂跳,连裴延礼为什么会如此反常的原因也忘记去想。
女佣的那具尸体被遗弃在那里,被完全遗忘了。
在门口坐上专车,博岚突然奇怪地问裴延礼:“奇怪,我的专车司机换了吗?”
不频繁地换司机是为了安全,所以最多也只有两个司机换着开,但是现在坐在前面的那个司机博岚确信自己并没有见过。
裴延礼淡淡地道:“原先那个司机在前几天醉酒驾车开到了海里,尸体被人发现的时候肿得险些认不出来。所以就换了。”
“嗤!真没用!”博岚靠在座椅靠背上,舒展了一下身体。他的手悄悄地伸到了裴延礼身后,另一只手按下一个按钮,升起了司机和后座之间的玻璃隔板。
港口处,黑沉沉的夜色下,依稀可看得出几十条大型渔船的轮廓,港口边一排堪称明亮的照明用灯光在大片的黑暗中被吞噬得残破不堪。
汽车的发动机声由远至近,几辆黑色轿车滑停在一片空地上,几个穿着各式平常衣服的人从上面走下来,博岚和裴延礼赫然就在中间。
几个人观察一下四周地形之后,走回原处低声对博岚道:“少爷,暂时还看不出异常。”
博岚冷笑:“暂时没异常不等于以后也看不出异常,耿珩那老家伙,根本就是个脸上都刻着‘阴谋’两个字的老狐狸,爸爸怎么就会答应帮他的忙!”
裴延礼皱眉:“少爷,那我们回去吧,太危险了!”
“我不要!”博岚拒绝,“那样显得好像我们博家怕了他似的!我倒要看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
裴延礼皱眉不语。
一艘渔船上亮起了一盏幽暗的蓝色灯光,闪一下,又一下,然后顿了三下。这是他们之间定的暗号。司机全部留在车中待命,一行人向那艘船走去。
一路上没有看见任何警戒,直到经过跳板上到甲板上之后,才看见扶栏处站了一个人,正靠在栏杆上,似乎在眺望远处根本什么也看不见的黑色风景。看见他们到来,那个人对他们很无害地一笑:“久仰,博少爷!”
裴延礼在看见那个人的时候,本已皱得很紧的眉头又加了几条纹路,低头在博岚耳边低声道:“这是耿珩手下第二号任务,波看阳。以枪法奇准,心狠手毒而闻名。”
“波看阳?”博岚不屑地一挑眉,“小喽罗!你还没资格跟我讲话,把你家老头叫出来。”
波看阳不为所动,还微笑着:“我们老大正忙于其他事务,博老爷不是也一样?所以只有派我来迎接少爷,还请少爷多包涵了!”
裴延礼的眉头皱得越来越近。这艘船上的感觉很不好,从上来开始就感觉到了淡淡的杀气,可以看出那些人都是相当训练有素的,不过杀气太浓重,以至于根本掩藏不住。可是他们此时绝对不能随意拆穿,更不能转身就走。那样只会让他们全体成为他人的活靶。
博岚哼一声。
“去看看货色吧。”他道。
波看阳微微一躬身,唇边带着那丝仿佛永远不变的笑容作出一个请的动作,先走在前面为他们带路。博岚想跟上去,裴延礼一把抓住他推到自己身后,自己走在最前面。其实他这时候非常想突然冲上去把前面仿佛毫无防御的人捉住,这样他们就会有逃跑的筹码。问题是他并不知道耿珩那老家伙对这群训练有素的枪手下的是什么命令。是生擒?还是只要尸体,赶尽杀绝?如果是后者,而波看阳对于那老家伙的重要性不如杀死博岚的话,那就有问题了。他不能拿博岚的生命开玩笑。
在渔船上藏匿毒品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由于有冷冻库,毒品可以装在部分的鱼腹,藏在大批没有毒品的鱼中间,也可以直接藏在鱼堆中,如果藏得够技巧的话,连专业的核查人员也找不出来,猎犬在冷冻库时嗅觉也会麻痹不少,能过关的几率要多大就有多大。看来他们这次的货真的是藏在冻鱼中,因为他们正穿过内仓往下走,越往下,路就越窄,刚开始还可以两人一排,到后来舱道就只允许一人通过,他们被迫排成一条直线往里走。
这种状态及其容易被人集体射杀,裴延礼微微不安地想着,浑身的肌肉本能地绷紧了。不过聊可安慰的是,博岚在他们这一行人的中间,就算受到突然袭击也可以有不少的缓冲时间……
前面引路的波看阳忽然在转角处拐了一个弯,立刻就消失了。裴延礼心忽地一沉,一声“退后”还没有喊出口,几把黑色的轻型冲锋枪已经从波看阳消失的地方无声无息地出现,对准了他们。
裴延礼本能地张开双臂,将博岚掩藏在自己身后。不用回头他就可以感觉得到,在狭窄舱道的另一头同样出现了几名手持轻型冲锋枪的枪手堵在了那里。
看到这种情形,跟着博岚一起来,站在最后方的一名保镖习惯性地抽出自己的枪,但他还没来得及与之相对,冲锋枪就已开火,那个人瞬间就被打成了蜂窝,倒地死去。而他身边的人和周围的舱道墙壁毫发无损。
裴延礼回了一下头,心底暗惊——改造枪!
本来在这么近的距离,用轻型冲锋枪的话是很容易击穿被害者的身体,打到别处去的,但是这些枪没有,唯一的解释就是它们都被改造过了。这样说来的话,这件事根本就是蓄谋已久的!但是,为什么?如果得罪了博英杰对耿珩没有任何好处!最多两败俱伤!
不过稍微再一想,他便恍然了。耿珩根本没有要杀博岚的意思,否则不需要专门制造这种枪,这种枪不是为了让它不要打到舱壁,而是为了不要穿过其他人的身体伤到博岚。那他们如此做,又是为了什么!?
波看阳悠然地出现在那群射手的后方,抱着胸笑笑道:“老大说过,博家的少爷心高气傲,就算知道是圈套,也绝对会乖乖跳进来,真是说得一点也没错。”
博岚在裴延礼身后愤怒地想要探出头来,却被裴延礼推回去,只得在他身后,不甘而冷然地道:“耿珩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你们对待合作伙伴的诚意?”
波看阳笑:“本来这套是用来招待博老爷子的,不过换成了博少爷你,那就更简单一点了。”
裴延礼低吼:“讲重点!”
波看阳举一下双手,做了个戏谑的投降动作,道:“好了,那我们就挑明了说吧。”
他对旁边挥了一下手,舱顶之上立刻传下了耿珩的声音。那是早就安放在那里的扩音器,播放出了耿珩的录音。
“博少爷,今天我请你来,其实并没有恶意。”
博岚冷笑。如果这种方法也算没有恶意的话,那就真没什么算恶意了!
“我只是有点事想问一问博老,你们不会介意吧?不会介意的话,我就说了。最近咱们有不少同行都被抓了,你们知道吧?”
博岚不知道,因为这些事情跟他无关,他只想做自己的枪械生意。
“这些同行的最大特征就是,都和博老有密切的关系,要么在他那里长期提货,要么就是多年来常通过他运货的人。这种情况过去也有,不过还没有到这种地步,居然连我的三儿子都被抓了!以前哪次不是我说说话就没事的!谁想这次竟没人敢站出来!是!我最近是抢了你们不少货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