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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扭得更偏,“你走吧。”
我站起来打算去门外叫人,他这个样子,我真说不出来到底是清醒的还是烧得傻了,说的话前言不搭後语的。
身侧的手被拉住,“就算每回叫你都是一个结果,我还是想拉住你的。”
“……”这个是真的不大正常了吧?我拉下他的手,“不是走啦,我去叫大夫来啊,你这个样子,到底算好了还是没有好啊?”
他迷惘地低头,拉过我的手放在嘴边舔了舔,又抬头,“这不是梦?”
“羽扬,我还是去叫大夫来吧,”拍了拍他的手背,再次起身,他手上使力,也不知道这个重病初醒的人是哪里来的力气,我觉得自己似乎是要摔着了,可是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他床上,还被他压在身下。
“羽扬!”
刚做了坏事的人整个人都摊在我身上,他大口地喘气,脸色难看得要命,只有那双眼睛明亮得让我不敢直视。
“不要走。”他趴在我身上,很用力地说话。
手放在他肩上,我试图同他讲道理,“羽扬,你有些重,我不是走,是让大夫来看你,他们说你不会醒的……”
“不许走。”他根本不让我说完话,固执地又说了一句。
“不是要走啊,”手拨开他的头发,捧住他的脸,想要好好说话的。
“不走,”又是那种迷惘又无助的表情,固执地只会说那麽一句,因为烧得久了,声音很是低哑,听起来像是哭着恳求一样。
心软得一塌糊涂,我也不由地将语调软得很柔软,“现在你让我去找郎中,要早点好起来才行。”
他犹豫了一下,“不行。”
真是一点也不能勾通了,他的唇干得脱了皮,我侧头吻住,舔了舔,他有些僵硬,可没过一会,就像渴了很久的人捧着水一张,拼命地缠着我。但不等我推他,他自己先滑下去。
“看吧,我说要先找大夫嘛,不然你什麽事也做不成的。”
☆、(8鮮幣)221
“侄公子的烧已经退了,接下来只要好好养伤即可,”钱将军请来的大夫很是确定,大概同钱将军是熟识的,“钱将军,这可真是双喜临门了,恭喜啊。”
“方御医客气,外面酒席还在,一起去喝杯酒?”
钱将军大概是看出来我躲在什麽地方了,才将那位御医引出去的。等门再次被关上了,我才从床後面走出来,“我都说是要躲一躲的,你眼巴巴地一直看我这个方向,岂不是就在告诉别人吗?”
他一点也不在意别人会发现的模样,关心着别的事,“刚才说的什麽双喜临门?”
“你之前伤重到御医都说你没有指望,钱将军就说要给你定门亲事,早日完婚让你沾沾喜气。现在外头正在成婚呢,你又醒了,不是双喜临门麽?”手帕沾湿了擦他的唇,又换了棉布给他擦脸,一回头,他神情紧张。
“是同谁成亲?”他偏开脸不再让我擦拭,双眼盯着我,“同谁?”
“钱将军找来的某户小姐,羽扬,这件事……”
我正想同他细说钱将军的计划,见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我,“你就在这里,也愿意看着我同不知道什麽长相的人成亲?”
“哎,我不是正要同你说吗?”
“要说什麽,说如今我醒了,又成了亲,就更不该同你有什麽纠缠麽?”
他一说得快了,就喘不上气,我将棉布扔回盆子里,去揉他的胸膛,“你怎麽总往不好的地方想呢,我听你病了,就天天来看你,那天你醒过的,只是才一小会儿就又睡回去了,我很是担心,因为那些御医大夫都说要听天由命。昨天托哥哥找那个神医弟子来帮你瞧瞧,结果他也说不好。”
见他总算平静些了,才去重新拧了棉布给他擦脸与脖子,“钱将军不知道哪里听来,说沾喜气会好些,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钱将军突然出现,同我说,他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对你的情谊也不是一般二般,所以便想个办法,找了城里一户许姓的人家,同他们定了亲。”
“也姓许?”
“嗯,他说他们家有个小女儿,因为不愿意,正巧同人私奔了;这样他就没费什麽力气,让那户人家同意了这个计划,咳,虽然用的是他们家的身份,实际上你娶的是我。”
手被他抓住,轻叹一声,“这几天下来,我发现自己心里是有你的,所以一开始我是同意了钱将军的计划。但转念一想……”
“有什麽可想的?”
“你听我说完啊,怎麽受了次伤,就这麽不耐烦了,”趁着他还没气起来,我将手里的棉布放回水盆,正经地坐到床沿上,“这事,一要经过哥哥的同意;二也要经过你的同意。我是愿意这样嫁你的,但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这样……其实也有难处啊,虽说名义上是各自成亲,实际上你同我哥哥娶的不是同一个人麽,他们说,男人是不会接受这样的事的。”
他看着我,瘦削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大难不死,必有後福,似乎这话是真的没错。”他语气淡淡的,似乎不怎麽在意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但他的手明明有些颤抖。
“我只想着要同你一起,一直一起;刚才还想,若我受伤,就能让你天天来看我,我倒是肯每次都受些伤回来,唔,你当真愿意嫁我了,陆玖?不别扭了?”
“嗯,我想明白了,”反握住他的手,“早该明白的,哎,羽扬,我都没有哭呢,你怎麽先哭了?”
要不是他呼吸声突然变了,我还没有发现呢,只以为他後来偏过脸是在同我别扭,伸手去擦他眼泪,“别哭啊,我也很受不住你哭的,这是不高兴吗,可是你不是才说愿意的吗?”
他转过脸,眼睛湿漉漉的,泪水顺着脸颊向下滑,却不肯说话。
“羽扬?”
“晚上的这些,是真的吗?你刚才说的那些,你愿意嫁我了,是真的吧?我明明等这些等了很久的,可是真正发生的时候,怎麽会一点真实感都没有?明明高兴地要命,却像个姑娘似地哭……”
他这样,比刚才更令我心疼,犹豫了一下,学着他们对我做的那样,低头舔去他的眼泪,味道又苦又涩,害得我也想哭了,“你好好养伤嘛,养好了就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了,我是真的愿意了。”
移到他唇上了,伸舌探进去寻他的,很是珍惜地含住他的舌,舔过他的唇,然後只是静静地贴在一起,“我很喜欢你的,羽扬,你不要再哭了,我也会心疼你,将来也会学着疼惜你。”
他伸手揽住我的腰,身体动了动,埋在我颈窝里哭得更厉害。
我只能抚摸他背,一遍一遍轻声地唤他的名字,“羽扬,羽扬,羽扬……”
……
好不容易哄他喝了药,等他再次睡下,我才擦了脸从他房间走出来。外面有人站着,身姿曼妙风流……
“哥哥。”
作家的话:
在鲜系统维修的这段时间里默默地存文,然後突然发现一月份上传内容太少了,所以就一起放上来。可惜的是,根本看不到。。
☆、(8鮮幣)222
我自己想得明白,刚才同羽扬也说得清楚,确实是下了决心,要同大哥坦白一切的。可是才从房里出来,光是看到他的身影,就觉得什麽都说不出口。放眼是满院喜庆的大红,我有了从他面前,从他眼里逃出去的冲动。
“怎麽站在那里不动?”
咬着唇,朝他过去,就这样短短几步路,好像走了很久,到他身边了,也不敢看他。放在身边的手被他牵起来,“已经晚了,我们回家。”
“嗯。”
他的手还是一样的暖,只是我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地被他牵着,被他这样关心着,感觉很难受。心有些揪着,羽扬的成亲夜,我从他房里走出来,钱将军又没有隐瞒那户人家的姓氏,大哥会一点都猜不到吗?
一路走着,我偷看他的侧脸,想着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在等我告诉他?我是该现在就说的,小哥说我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坦白时机,所以应该一有机会就说,那还是说吧?
有时候真恨自己这样胆怯懦弱的性子,一直到了马车上还是没有说出口,也不敢同他坐得太近,反而是远远地坐在一边看他。
马车里沈默的气氛让我更加难受,明明就在嘴边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我擅自做了那样的决定,他还要娶我吗?会不会後悔当初在陛下面前求亲,会不会对我很失望,会不会想要干脆地再寻个法子,让我同他的婚事告吹?啊,我真是卑鄙啊,做都已经做了,才开始後悔……大哥一路也没说话,这是真的在等我吧,我咽下口水,决定硬着头皮都说了。
“你……做了坏事,连同我说都不敢,想要蹲在角落里准备多久?”
“哎?”
大哥终於说话了,惊讶过後,更多的则是释然,他果然已经知道了,双臂环住腿,想让自己安心些,还是不敢抬头,脑袋动了动,“我是做坏事了。”
“做了什麽?”
从他声音听,他似乎在压抑着什麽,我本来是很向往能够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些什麽的,现在却一点也不高兴。知道他的心情,我反而更沈默了,但该来的总是要来。
将下巴支在膝盖上,看着他,“羽扬伤势很重,我很担心,那些名医都说他要听天由命,钱将军说要给他定亲沾喜气,我喜欢他,不想见他娶别人,正好钱将军说,要我顶着别人的名头出嫁,我想着既不给家里丢脸,又不会让他娶别人,正好两全齐美,一冲动就答应了。”
他没动,依旧坐得端正,微侧过头,似乎等在我继续。
“可是答应之後又觉得太冲动了,想着要嫁他的前提是他随时会死,就觉得很不好,所以想要今天来拒绝,所以就没有在昨天同你讲,”越讲越觉得自己无耻,“我不知道他今天大喜,只想先来看看他的,结果他醒了,正巧是外头的吉时,我就想,是不是冲喜这种事是真的,我问过羽扬,他说即便是这样也愿意,我就同意了。”
话说完了,忐忑不安,想要看他的表情又不敢,想要听他骂我又很怕,将腿抱得更紧,好像这样就更有力量一样。
“陆玖,你刚才说的,是自己想得清楚了的?”
问话同平时说话没什麽两样,手指绕住裙摆,想起羽扬,点点头,“嗯。”
“我待你……”
“我知道你待我很好很好了。”我抢着把他的话说完,心里却很难受。
“嗯,我自你幼年起,就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以为你一切习性我都了如指掌,”他低头去看自己的手,然後看着我,“即便偶尔有些不同也知道应该怎麽做才能让事情回到正轨。”
他的意思是,我做的事情,已经让他觉得无法挽回了吗?
“哥哥,我不是……”任凭自己的喜好,明知道不对还是做了,现在还能说什麽呢?大概只有抱歉了,可我不想看到他的表情了,低下头,“哥哥,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我明明想过不要让你失望的,但最後还是这样了,对不起。”
“你做这些事的时候,答应钱将军的时候,同意芦公子的时候,可有想到过我?”
“有的。”
“想到我了,还是同意了?”
顿时觉得不管怎麽样回答都不会让他好受的,干脆沈默了下来,“是我做错事了,哥哥。”
“你知道我不想听这话的。”
“唔……”除此以外,我真是不知道要说什麽好了,闷了半天,还是憋出一句,“我错了。”
作家的话:
小陆玖困难的坦白之路
☆、(13鮮幣)223
我一个人哭了挺久的,想到自己做错事害大哥失望,让我们之间的事情变得无法挽回,就开始哭了,本来还想坚强些的,毕竟要敢作敢当。可是自顾自地哭,发现大哥没有像往常一样来安慰我,就更加悲从中来,他本来是会来的,是我做得太过份了,才将他推得那麽远的。
隐约听到他一声长叹,我更当这是没有希望的意思了,只是哭。自己做的决定,承担起後果来却是那麽难受。
马车到了家,停了下来,他先一步下车,我一路哭得太厉害,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