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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若爱无法搁浅(出书版) 作者:夜惊鸿-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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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心里重重地松了口气,浑然不知一个单纯的脚步声怎么会让自己这样紧张,正用袖子抹净脸上的泪痕,屋门呀地一声被推开,她回过头来,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她心脏剧烈地一跳,眼睛对上来人的目光,心弦一震,脸色变得雪白。
  两个人互望,隔了很久,仿佛天长地久那么久,来人的声音才响起:“我回来娶你。”
  声音低沉暗哑,不同于他孪生弟弟的清润澄澈。
  岳好耳朵里仿佛响起了连绵不绝的霹雳,从昨天淋雨发烧之后就一直隐隐作痛的脑袋仿佛弦索断了,眼前一黑,茫然无觉地倒在了大红毡子上。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整个人躺在床上,一双陌生似乎带着致命魔力的手正在她的头上胡作非为,这境况、这情形,这俯身在自己身上的人的气息如此熟悉,勾起她内心深处深深隐藏的一个场景,她吓得啊地一声,猛地跳了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躲在床头,紧贴着墙壁,看着眼前蹲伏在床上的人。
  一头长可及肩的黑发,一身黧黑的皮衣皮裤,一张抬起看着自己的脸仿佛雕刻一般完美无缺,香烟与皮革的气味充斥着这件小小的起居室,似乎因为长途跋涉原因,阳光与清新空气的气息围绕着他,跟此刻他眼睛中仿佛阴云密布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看着她,将手里扯下来的一束假花放在红毡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只是想摘了你头上的花!”
  岳好根本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是听见他的声音,她就吓得双脚猛地蹬上窄窄的床头板,贴着墙壁的后背似乎想嵌进水泥缝里,以求能从他眼前消失。
  恐惧如此鲜明地摆在她的脸上,林岩从红毡上缓缓直起身,他目光扫过她头上剩下的那朵假花和脸上抹得一塌糊涂的胭脂口红,跟林风一模一样的脸闪过一抹林风很少露出的不悦的神色,岳好看了他的脸色,吓得啊啊大叫,慌张中双脚踩不稳,从窄窄的床头板上摔了下来,径直摔在林岩眼前。
  她正想爬起来,林岩伸出手,一把将她的头扳在手里,另外一只手三下两下,将她头上剩下的那朵假花扯了下来。
  岳好出其不意,惊吓过度,连喉咙里的恐惧声都停了。
  “你别怕,我——只是摘了这些花,你可以好好躺着。”林岩的声音十分低沉,阴云密布的脸盯着岳好,让岳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林岩看了她恐惧的样子,斜飞入鬓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自嘲地笑了一下道:“你这么怕我?”
  岳好的牙齿都要打颤了,她知道自己该爬下地,从门口跑出去叫人,可是她的双腿仿佛烂泥一般,已经被林岩吓得一点儿力气都没剩下。
  “我回来娶你——如果你一定要嫁进我们家,我宁可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娶你就是了。”林岩说着话,薄薄的唇角仿佛觉得自己很好笑似的,再说话时,口气已经没有了开始时候的低沉暗哑,带了点儿浑不在乎的劲儿,或者是他努力使自己的语气显得自己浑不在乎,“虽然我娶了你,我妈可能也不会原谅我,不过总比你嫁给我那个倒霉弟弟,让她以为我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强,你说是么?”
  岳好听他问自己,生怕他硬逼自己回答,嘴唇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林岩看着她,从她低垂着头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满脸的红泥一般的颜色,他眼神微动,伸出手,从自家床头柜子上抽出纸巾,一只手伸到她的下颏处,轻轻抬起她的脸。
  岳好避无可避地对上他的脸,乌黑幽深的一对眸子,让她几乎忘了呼吸,既不敢挣开,又不敢与他对视,她咬着牙闭上眼睛,竭力控制自己浑身的颤抖。
  柔软细腻的纸巾轻轻碰触着她的肌肤,她不明所以地将眼睛张开一条缝,见林岩正在用纸巾抹拭自己脸上用口红打的腮红。她睁大了眼睛,一点儿不懂地盯着他,那么一刹那的功夫,连浑身的恐惧都忘了。
  “谁把你打扮成这个样子结婚的?”林岩随口问她。
  “王——王婆婆……”
  “跟我结婚,这个样子不行。”林岩用手擦了半天她的脸,纸巾再细腻,岳好也被擦得肌肤发痛,她满心想躲开,可是找不到勇气,只能任凭他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
  “好了,这身衣服也十分难看,不过我匆匆动身,路上没来得及给你买衣服,你只好暂时穿着,下来跟我去见我爸妈……”他一边说话,一边起身走到地上,回过身来等着她。
  岳好看着他,低下头,没有动弹。
  林岩修长的眉毛微微皱起,他等了片刻,见她仍不动,一步上前,伸出手搀在她腋下,有力的双手轻轻用力,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
  他正要带着她下床,外面大门的台阶轻响,一身白色新郎装的林风走了进来。
  他看见大开的房门里站着的林岩和岳好,愣了一下,几步走到起居室门前,到了门口看着久别重逢的大哥,吓了一跳似地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娶她。”
  “娶她?”
  “如果咱们兄弟必须有一个人娶了她,我宁可我娶了她,不需要你来帮我收场。”
  林风听了,目光盯着脸色雪白的岳好,似乎想了片刻,方对岳好道:“你接着休息,我跟我大哥商量点儿事。”
  岳好觉得自己摇摇欲坠地随时可能昏倒,她对他们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一点儿都不想参与,如果可能,她宁愿自己现在在家里,没有坐上那辆迎亲的车,没有进到林家,那她可能就不会再重会林岩……
  她宁可嫁给一只老鼠,一个癞蛤蟆,甚至一条蛇——或者一辈子不嫁人,也不要嫁给他!
  双腿失去了行动的力气,她僵硬地坐在床沿上,呆了一会儿,伸出手将红毡下那本《长腿叔叔》拿出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离开

  林风十分诧异林岩竟会回来娶这个小女孩。
  “你怎么想起回来娶她了?”林风开门见山。
  林岩笑了一下,反问:“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你不在家,我刚刚替你娶了她。”
  林岩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当初妈妈给你打电话,你怎么说你不记得了?”
  “妈妈是不是很生我的气?”林岩的声音从回家以来,第一次变得警觉,此时脸上的神情,也显示了他对这个问题十分忧心。
  林风想起这些天母亲所承受的烦恼,从母亲生病以来,他自己事事都尽量让她高兴,那个被这件事逼得要给岳奶奶下跪的母亲,可能不生闯下祸的大哥的气么?
  “你说呢?”林风没好气的反问。
  林岩俊美的脸闪过一抹愧疚,很久他低声道:“妈妈人在哪儿呢?”
  “在饭店里请那些陪客吃饭呢。”
  “你怎么回来了?”
  “岳好病了,丢下她一个人在家里,我有点儿不放心——”林风答。
  林岩听林风说起岳好的名字,不自禁地重复了一遍,奇道:“她的名字叫岳好么?”
  林风气得语结,终于怒道:“你连她名字都不知道?那你怎么能干出那种事来呢?还就在沙滩上,光天化日……”
  “沙滩上,还是光天化日,老实讲,我根本不在乎——”林岩坐直身子,他棱角分明的唇角的弧度显示他内心情绪的激荡,“我只是喝醉了,你懂么?我喝醉了,根本没留意到她还小……”
  “这都不是理由!”林风怒哂。
  “那什么是理由?”林岩瞪着弟弟,他脸上的神色显示这个话题对他也不轻松,“我本来就是个禽兽,这个理由够不够?恐怕妈妈就是这样想我的吧?”最后一句话提到母亲谢芳,林岩的声音明显小了,倔强满是怒意的脸闪过一抹失意,他不再说话,狠狠地扭过头,目光对着繁荫浓遮的窗外。
  “她是对你十分失望。”林风坦白地说:“联想到这次你的所作所为,我觉得你罪有应得。”
  “我不想给自己找借口,我做了错事,所以回来,娶了她,如果妈妈还不能原谅我,就像以前她不肯原谅我过去所做的每件她看不惯的事情一样,我也毫无办法——”林岩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显然不想再跟弟弟继续这个话题,他猛地从沙发上起身,快步向岳好屋子的方向走过去。
  就在这是,门口轻轻哒地一响,林妈妈谢芳手里拎着两个食盒,走了进来。
  她看见头发长长一身黧黑的林岩,显然吃了一惊,脸上闪过一抹久别见到儿子的喜悦,及至猛醒这个儿子刚刚捅下的篓子,脸上喜悦的神色登时消失,将门在身后狠狠地带了一下,发出砰地一声。
  “妈——”林岩停在当地,唤着母亲,脸色僵硬。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谢芳低低地说了一句,她的声音很轻柔,即使在盛怒之中,她也没有抬高音量,但语气之后的决绝之意,却让林岩年轻的脸上溢满痛苦,他愣愣地看着母亲,僵硬地不知道该进还是退。
  谢芳对林风道:“把这个给你媳妇送过去,她从早上就没有吃饭——那孩子太瘦了,营养不良,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林岩脸上的肌肉一震,一直盯着母亲的眼睛垂下,很久没有抬起。
  林风看了一眼大哥,又看看母亲,一言不发地接过食盒,向岳好的屋子走过去。
  谢芳到沙发上坐下,她怔怔地坐了片刻,方抬起头看着阔别几个月的儿子,轻声问了一个她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的问题:“你怎么会动那么小的孩子呢?”
  林岩嘴角的肌肉绷紧,他清了一下嗓子,低声道:“我当时喝了太多酒,可能——可能神志不清了……”
  “你不要事事都找借口!我不知道这件事跟喝酒有什么关系!你多大了,二十一岁的人了,你就不懂得一点儿自尊自爱么?”
  林岩脸色铁青地听着母亲的喝斥,一言不发。
  谢芳显然气坏了,她纤细的身子绷得紧紧地,声音因为震怒而颤抖:“那天岳奶奶带着岳好来找我,我看见岳好,我真不敢相信这种事是你干的,她才十五岁,根本是个孩子!你虽然从小胡闹,没有一天让我省心,可我真不相信这件事是你做的,我就是不相信!我的小岩,怎么可能是个□幼女的畜生呢?”林妈妈说道最后一句话,语结哽咽,用纸巾轻轻擦拭眼里的泪水。
  林岩被母亲如此痛责,眼睛里闪过一抹似是伤心,又似是倔强的神色,好半时他才低声说:“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您都不会原谅我,不过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知道自己没有强迫过她……”
  “你没有强迫过她?”谢芳怒上加怒,如果说在儿子身上除了懦夫一般敢做不敢当的品质之外,还有什么更让她痛心的,那就是没有胆量诚实!“你的意思是说岳好那样的孩子会自己勾引你么?你以为她是你在社会上认识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这孩子恐怕连小孩是怎么来的都不懂,就被你搞得怀孕了!这些年你在外面的事情我管不了,但是我没想到你只回家一天,也能惹出这样的麻烦——小岩,你什么时候才会长大,不要胡作非为?”
  林岩高挺的身子似乎微微颤抖,隔了很久,他才说话,声音低沉嘶哑,若是在平时,林妈妈可能会注意到儿子语声中的痛楚,可是此刻她怒火攻心,完全不曾留意儿子。林岩低声道:“我知道自己让您伤心了,妈,我愿意娶她,还不行么?”
  “你娶她?”谢芳一向斯文好听的声音哑了,她指着岳好的房间低声怒道:“你还凭什么娶她?你看不见你已经毁了这女孩么?她听见你的名字都跟见了鬼似的——她被你吓坏了!”
  “那您让我怎么办?我回来了,愿意娶了她,您仍不肯原谅我——我不懂我既然娶她,怎么还会毁了她!”林岩说着,想起刚刚岳好的样子,从她的衣着打扮,已经对她的出身和家境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他家境优越,加之成长过程中一帆风顺,因为父亲的纵容,他根本没有像孪生弟弟一样走寻常的初中高中大学这条路,年纪轻轻就被父亲送到韩国,后来随着父亲生意的扩大,日本俄罗斯这些国家走了个遍,不管是想法还是作为,跟一直关在学校里的母亲谢芳和弟弟林风大相径庭。
  儿子的话让作母亲的登时坚定了自己对他的想法,谢芳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睛,盯着面前站着的高大的儿子,将他一头不羁的长发和浑身上下不像个正经人的皮衣皮裤看在眼里,说话时,口气里全是失望和伤心:“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怎么忘了呢?你就像你那个父亲一样,你糟蹋这么小的女孩,你父亲就包养几个年龄足以做他女儿的小姑娘!这样的社会,这样的风气,你跟你爸爸那样的人会活得更自在更得意吧?我拿你父亲没有办法,我是个失败的女人,我拿自己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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