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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梳子,一下下的替我梳起了头发,我打着铜镜,见他笨手笨脚,撇着嘴问道:“你可是头回替人梳头的?你府上那些个福晋什么的,都肯饶过你的。”
他手里拿着梳子敲敲我的脑袋,没好气的说:“除了你,还有谁敢的。”
我一听心里更是欢喜,晃着铜镜一边边比划着,结果越帮越忙,梳了半天勉强算绑了起来。我回身抱住他,笑道:“回头哪个宫女都不能给解开的。”
他护着我,低声道:“你要是喜欢,爷给你梳一辈子。”话虽然这样说,可我还是担心,毕竟一心一意要将我远嫁的人是康熙,只怕蒙古人也已知道。
四爷轻拍我面颊道:“随我骑马去可好?别的可以不会,这骑马可是必须得学的。”
我们两个往营地里走去时,天色已经擦黑,当下约好明日再去骑马,他一直将我送到营帐前,才依依不舍的松了手。
我躺在床上,想着今日的种种经历,只觉得自己已经死过了一回,再没什么可怕的了。又想着四爷的承诺,愈发没有睡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夜里四下静极了,除了偶尔侍卫走动的声音,连自己的呼吸都轻而可闻。当窗户边有些响动时,我立刻出声道:“谁?谁在那里!”
伺候的宫女睡在屏风外,连忙点了灯,人已经冲出去看了。只见木窗掀动一下,一样小东西顺着风滚进来,落在我床下的木榻上,我弯身捡起来一看,只见上书豆大小字,未及细看,宫女已经进来,道,方才只是风吹过去,没事。
我攥着那布条,重新躺了回去,待四下又静了,宫女已经熟睡后,方才打开,布条上五个小字:明日宴会险。
那笔迹我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我的字迹,正是我常用的小楷。这是何人何时学会的,难道又是有意要加害与我吗?
一张脸立刻从眼前闪过,那位奉茶女官,难道是她,桑娘?可是她已经装作不认识我了,为何又要偷偷给我送信?宴会?险?没听说明日要举办宴会啊。
我越想越没有睡意,睁着眼睛一直等到天亮,外面一有响动,便立刻飞奔去四爷的营帐,可里面只有伺候的高无庸,说万岁爷一早就叫四爷过去了,还没有回来呢。我约莫等了会,还是不见他回来,便急着要去寻他,碰巧看见八爷和九爷。九爷三两步上前道:“蕙宁,你这么急急忙忙要去哪里?”
我楞了下道:“没事,随便转悠。”见着他身后的八爷,脸上虽挂着笑,可神色疲惫不堪,便说:“八爷,嘉颐还好吗?”
八爷点点头,望着我笑说:“嘉颐不碍事。她总归是该知道分寸的。只是又连累你了。”
我心头叹息,脸上装作大方道:“没事,反正我也快习惯了。八爷还是多劝劝嘉颐吧,她总该替你多思量几分的。”话一说完,八爷和九爷都楞楞的看着我,好半响,九爷才拍腿道:“我们去骑马,你可去?”
我想着同四爷有约在先,便摇摇头,辞了他们。
没走几步,又碰见了徐公公,他陪着笑脸道:“宁格格,奴才正在找你呢,万岁爷晚上要宴请蒙古王爷,吩咐了格格一定要参加的。”
果然有宴会。
我又问了徐公公宴请的都是些什么人。徐公公只说是蒙古王爷的亲眷,别的也就没什么了。
快要到康熙大帐外时,那女官正从里面出来,我快步上前,同她擦身而过时,低声道:“谢谢,不管因为什么。”她恍若未闻,只是点点头,走开了。
我也不再去找四爷。回了自己住处将那纸条扔进火炉中烧尽,唤来平时伺候的宫女,领着她们前往膳房处。在塞外不比宫里,虽然御膳大厨能带的都带了,可宫里那么多娘娘也是要吃饭的,皇上此次只是钦点了几位随驾,其余都留在宫里。里面热火朝天的忙碌着,见我进来,立刻躬身请安,我忙道:“不用,不用,我只是来借块地方,晚上给皇上准备些汤圆。”几位听说我要做的是汤圆,都笑了,略有些大胆的回说:“格格要做汤圆,奴才们做好了送过去就是。”
正说着,李德全进来了,见我在里面,忙道:“格格,这哪是您来的地方?需要什么只管吩咐老奴就是了。”我陪着笑,将自己的本意又重申了一遍。话说李德全见过我耍把式,知道我有两下子,当时就让御膳房隔了个小间出来,吩咐一切都依照我的话办事,又指了两个手脚灵活的太监帮忙。
我取了些绿茶,红枣,豆沙,花生,桂花,白糖芝麻,果仁,麻蓉,白果,让他们捣碎,碾成粉末状。又寻了些新鲜的荷花瓣,切成丝。将绿茶搭配蜂蜜熬成汁,再分别将红枣豆沙、花生桂花等都酿成粘稠的汤汁,能拉成丝,待晾到半干时在搓成球状。用上等的糯米粉和面,裹进搓好的陷团成圆状就好了。最后滚了些散粉沾上新鲜的荷花瓣,就等着下锅了。甜的咸的都备了些。
以前元宵节时,老妈总是要做汤圆吃,可惜老妈只会做一种汤圆,从超市买回现成的豆沙馅,再和猪油炒干。以至于年年一到元宵节中秋节老爸就皱紧了眉头。以前没机会做给老爸老妈吃,今天也一并补上了。
我吩咐膳房晚上如此煮好端出即可,又现煮了水各式各样下了些,装在食盒里拧了出去。
四爷和十三爷正在营帐里,见我进来,便卷起不知道是什么的图纸。四爷瞧见我手里拧着食盒道:“这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我卖了个关子,唤高无庸进来打水给他们净手。十三爷道:“四哥还有事,我先走了。”我拦了他道:“着什么急?又没说没你的份!把手洗了过来。”
十三爷只得去净了手,在桌边坐定。我端出两碗汤圆来,很明显的,两人神色有些失望。十三爷更是直接道:“我以为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偷偷摸摸的。原来就是这玩意儿。”
我瞪了他一眼,四爷已舀了个放入嘴里,见他满脸欢喜,心里更是高兴,十三爷见状也吃了个,道:“蕙宁,你把什么塞进汤圆里了?”
“好东西啊。你们只管说,好不好吃嘛。”
四爷并未答话,只是笑着端起盏子。十三爷直嚷嚷道:“你怎么想起做这个了?不行,回头把法子交给我。四哥,这一个个的味道全不一样。”
其实,在坊间,这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东西了。想必他们也是吃过的,只不过不愿意佛了我的面子而已。不过康熙必定是极少吃过的,一来宫里膳食规矩本来就多,食物相生相克讲究极了;二来我花样繁多,只怕他吃不过来。
十三爷把一盏子吃完,一抹嘴,说还有事就走了。四爷放下盏子,拉着我的手,坐到他腿上,笑说:“怎么想起来做这个的?”
我将宴会的事情说了一遍,道:“兴许皇上会喜欢呢。”
他堆着笑,却还是叹气道:“傻宁儿,你该不会以为皇阿玛吃了你的汤圆,就改口不让你嫁给巴斯了?今早圣旨已经下了。”
“什么!已经下了?”我从他腿上跳开,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起身抱着我,埋首在我颈间道:“你说你会相信我的,是不是?”
我倚在他怀里,无限惆怅的问:“你要杀了巴萨吗?除了杀了他,还有什么能阻止的。”
他没再说话,只是在我颈间磨蹭着,轻啄我的脸颊,慢慢吻住了我。他的口腔里还有甜腻的汤圆味道,我像个贪吃的孩子,一遍遍品尝着,直到他欺身将我放在桌上,一旁的食盒被推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他用食指摩梭着我的唇线,道:“今晚,我会安排你坐在我旁边,记得,不管皇阿玛怎么说,答应我,不要做傻事。”
我看着他的眼睛,低声呢喃道:“如果非要嫁给那人,我宁愿你继续刚才的事,我……”
他吻住我,辗转在耳际道:“你不会知道我多想。我只是希望你明白,这不是你用来跟我交换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两更了哦。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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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剑冷
。 霜剑冷。 果然宴会上四爷下首空了个位置,我过去坐下后,低头装作喝茶,也不理会别人怎么看。九爷看着我又看了看四爷,冲我一笑。康熙晚上兴致很好,非说要让我唱唱曲儿,我也没说不肯,让宫女端上煮好的汤圆,亲自端了一碗,奉到康熙面前,待李德全用银筷试毒完毕,老爷子才接过去,笑说:“朕早就知道你这丫头厨艺不错,今天怎么想到要煮汤圆了。”
李德全忙说:“先前格格一直说宫里的汤圆难吃,这不,自个就动手做上了。皇上,您别小看这一碗,里面可是有六味中药。真难为格格有心了。”
我了个去。六味中药,李德全真是能说会道的。连我都不知道的,他也知道。康熙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真叫厉害,外人看着是笑意,对我却是严厉的警告,好像我这一碗汤圆里有什么致命的毒药。他轻轻尝了一口,点点头。宫女们立刻给蒙古王爷和众阿哥们端上,巴斯王子端着青花瓷盏,在手里把玩着,道:“就听说宁格格人如其名,蕙质兰心的。果然名不虚传啊。”
康熙听后大笑,接过话茬道:“这个丫头可谓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如果非要寻了不是,也就是不工于女红,马背上的功夫差些,好在以后嫁到草原上,有的是机会学了。巴斯王子,朕把这丫头交给你了,你可要好生待她啊。”
康熙说完,一屋子的人实现唰的落到我脸上,又转移到巴斯身上,只见他从席间跃起,大步走到殿下朝康熙跪拜道:“谢皇上成全,臣定当一心一意厚待格格,绝不会委屈了她。”巴斯话语激动,声音极为洪亮。我始终端着在位置上,四爷的一只手悄悄落在我手背上,不住的画着圈圈,一下又一下,最后十指交扣,我望着这只大手,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四爷扭头看我,低声在耳边说:“皇阿玛叫你呢。别怕有我。”后面这四个字轻不可闻,勉强只有我能听见分毫。一抬头见康熙正望着我。四爷用力的握住我的手,再轻松开。我连忙起身,只见九爷的脸上全是极盛的怒气,也不敢多看他,跪得比巴斯稍近几步,就在康熙的脚面前。
康熙望着我,嘴角的笑意未有分毫落入眼底,道:“你起来,朕有件东西要给你。”
我弓着身子上前几步,挨着那名唤雨蝉的女官站到康熙身边,见他从一旁的托盘了取出个红木盒子,正欲打开,大帐外却传来一阵激烈的嘈杂声,众人皆是一怔,未反应过来,帘子已经被人掀开,起先跳进来一个男子,蒙古人装扮,手中握着长剑,剑头尚在滴血。不知是谁唤了声护驾,那剑头已经直逼康熙面门而来。
我就在康熙身侧。李德全从阶下纵身跃起可还是迟了一步。
突然不知谁从身后猛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直面迎上那利刃,只是觉得胸口一痛,剑已经入肉几分。
大帐内立时乱作一团,李德全用自己的身子护住康熙,恍惚中有人朝我扑来,尚未分辨,已经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耳边除了哀嚎声,兵戈相争声,好像还有谁在叫着我的名字,一声声夺魂似的在耳边盘旋着不散开。
我好像还听见自己哭着喊疼,又好像听见老爸低吼道等一下去集市上给我买糖果,老妈说新买的布匹少了四角是不是被我剪去做娃娃了,奶奶训斥道再哭送我去庙里做姑子。
又看见年幼的自己歪在奶奶的怀里,不安的打量着面前身穿长袍的男子,他低□子递给我根糖人,拍着我的脑袋说:“都长这么大了。什么时候该记得回去看看呢。”我好像很怕他,一个劲的往奶奶怀里钻。奶奶不耐烦的推开我,对他又说又笑,问禅师近来如何又去了哪些地方布道。他一一回答了奶奶,可视线始终落在我身上,那视线太粘稠了,我甩了手里的糖人,哇哇哭着去找妈妈。
妈妈不在。爸爸也不在。只有奶奶和老禅师站在高大的梧桐树下,眯眼看着我。
我是被疼醒的。全身上下每一处都疼,可还记得打量自己四周的环境,还是我住的帐子,没有穿回去。我还没有死。一扭头觉察帐子里好像很多人,隔着屏风可以听见很多呼吸声。老太医一声高过一声的念叨着什么,在我身上比划的人居然是雨蝉。我伸手想要拉她,一动人又晕了过去。
再次陷入熟悉而恐惧的梦境中。奶奶愁眉苦脸,很是不安的望着我,说:“好歹你来了白家一趟,总不会亏待你的。”妈妈不知道在哪里哭,哭得我也肝肠寸断。老禅师挥动手里的佛珠,念道:“哪里来回哪里去。贪念红尘俗世,何时能了,何日能尽!速速归去!”那佛珠当胸撞来,一口热血便吐了出来。
嘴唇干涩,连着张了几下,也未有动静。突然有什么冰凉的覆上来,我干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