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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你的四爷!”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猛转身望去,只见他穿着便服,披着黑色斗篷,立在雪地里,不知站了多久,身上已经积下薄薄的一层雪。
十三立刻起身,走到亭下给他行了礼,转身便往屋内走去。
我站在亭子里望着他,他如今不应该是在皇宫里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苏尔佳府上?
难道他早就来了,一直站在一边偷听我们说话?
我呆呆的想着时,他已经走进亭子里,夹带着一股寒流,扑面而来。我才想起来该给他行礼,他却伸手拉住我说:“不必了。”
“该有的规矩还是要的。”我退后几步,规规矩矩的给他行了大礼。
他将我拉起,又解□上的斗篷给我披上,我不敢推托,不敢说话,不敢看他,只是垂着脑袋,恨不得像鸵鸟一样,将整个脑袋埋进雪地里,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
“蕙宁,我永远都是你的四爷。”他在我耳边低声的说。
这句话如此的熟悉,好像前世今生听到过无数回似的,夹杂着莫名的忧伤和悲凉,我抬起头来问他:“那此时站在我面前的,到底是皇上还是我的四爷?”
我特意加重我的,安慰自己的私心。
心里却清楚的知道,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他终究已经是皇上了,如今大清的主人,冷漠嗜血的雍正。
他的冷酷,他的绝情,他的大爱大恨,他的后宫,他的一切一切,都已经不再只是我的四爷了。
可我还是想要抓住微小的记忆不放,因为我的四爷,记忆中熟悉的味道,那时想起来都会觉得甜蜜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有骂的我也很喜欢,证明还是有人看的啊。
所以,后面的文文在改。
周六恢复更新。
抱歉,抱歉。
期末啊,考试的,还有年终总结,很麻烦,大家多担待啊。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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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
。 第六十三回。 第六十三章
他望着我,眉头紧锁着,无限惆怅的说道:“蕙宁,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你。将来你入了宫,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来伤害你。蕙宁,我虽然是皇上,可我能给的,你未必想要。那皇宫对你来说是牢笼,可是你要知道,除了那些,我无处可去。我已经让人休整圆明园了,将来你若是真的不喜欢,我们就搬出宫去住。你若是想看塞北风光,我也可以带你去。蕙宁,你答应过我的,永远不会离开我。”
我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据说,这样就可以分辨出一个人说出的话是真情还是假意。
他的心跳得厉害,撞得我耳膜都发疼。
我却只想这么抱着他,哪怕是化作石头也好,铭刻住这一秒,他对我说过的话。
不是不爱,不是真的不想在一起,而是惧怕,无法克服的惧怕。我怕他高高在上的坐在那里,我怕他一句话只见决断那么多人的生死,我怕面对那一天时,自己不知如何是好。
更多的,却是,我知道,他终将是个孤君,称孤道寡的享受的无上的尊荣和寂寞。
我也知道,雍正朝的后宫内根本不存在什么神话。苏尔佳…蕙宁,也许本来就是个不存在的人,为何要让我承受这一切。
想爱又不敢爱,想恨又不能恨。
站在悬崖的两边,一眼是望不断的千山万水。
此时,倒宁可我生来就是这里的人,不会知道那么多,能够全心全意的跟他走。
“年关快到了,让我阿玛回府过年可好?大哥好不容易回来了,一家人总是要团聚的。”
“嗯。好。我答应你。”
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的答应,望着他有些出神,又听见他说:“只要你开口,我都会答应的。惟独一件事不行。蕙宁,我不想孤孤单单的生,又孤孤单单的死。上苍既然让我遇见了你,朕就不能不争取!”
“你到底再怕什么?”他又问道。
埋首在他怀里,不让他看见我脸上惊惶无措的神色,淡淡的应道:“我怕啊。怕你有天不宠我,不在乎我了。”
他浑身一松,手上也卸去不少力道,笑着说道:“我不信,你会怕这个。”
你当然不信,我所有的诚惶诚恐,全部的惊慌失措,在你眼里都不值一提。
你如今坐拥江山,何惧之有?
而我,不过只是仰仗着你待我的情分,予取予求,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夜里惊醒过来。春梅睡在外间发出清淡的鼾声。
春梅是姨娘身边的梳头丫环,白日里被打发过来伺候我。我推脱了,姨娘垂着泪,说身边总是要有个人张罗的。
没有人提起翠珠的事。甚至有时候都会觉得,根本就没有存在过这个人。一切不过只是我的想像。
春桃比翠珠年幼,同我惧怕多过亲近。
想着白日里外间听来的话。
苏尔佳…蕙宁,如今声名远扬,恶名昭彰。
低低唤了春桃一声,她睡得极沉,并无回应。天气本来就冷极了,外面飘着雪,北风呼呼的吹着,从窗棱的缝隙钻进来,发出低低的呼啸声。
屋里生了炭火,冷气却是无处不在。
我披了外套,歪坐在床上,回想着方才的梦境,再无多少睡意。
梦里的自己,慌乱奔跑在四方窄窄的宫墙之内,迷宫似的格局,重重黑影扑面而来。
知道每条路通往的地点,却没有一条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走着,跑着,下个转角就是死路一条。
过完这个新年,我就该入宫去了。没有欢喜,更没有悲伤。如果这是我的出路,也只是眼下唯一一条我能看得见的。
姐姐回来也已经有几日了。宫里来人传话,说十四爷回宫来,正差人接姐姐过去。
我拉着姐姐的手,一直将她送到府门外。
姐姐穿着孝服,脸上未施粉脂,人虽然有些憔悴,精神却是很好。
想着接下来十几年的守灵日子,不免心伤,却又想,如果能陪在十四爷身边,在哪里,过什么样的日子,对姐姐都是次要的。能跟着十四爷,便是姐姐的幸福了。
姐姐笑说:“蕙宁,你懂事了,知道体贴人。虽然你没说,姐姐都知道,额娘能平安出来,多亏了你。”
“蕙宁,皇上待你是真的好。往后的日子,别说阿玛了,就是咱们王府里一家子,你可还要记着些恩情,别让皇上对我们……”
我握着姐姐的手,道:“蕙宁知道。姐姐,你要多劝劝十四爷,别总听外面人胡说。十四爷毕竟是皇上的亲兄弟,皇上断不会委屈他的。”
姐姐惨然一笑,说:“这就是命吧。这都是我们的命,逃不掉,挣不多。虽然不知道,你顾虑什么的。可从小就数你最聪明,可别让聪明耽误了你自己。很多事情,不争取,就不会直到结果。十四爷和我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点点头,扶着姐姐上了马车,她却反拉住我的腕子道:“九爷那边,你多担待,毕竟……”
“我知道。我会的。”
皇上虽然压着阿玛的那道圣旨,可外间却早已谣言纷纷。
我本就是远嫁蒙古的人,谁料,一转身,却又是他人代嫁。再加上有人煽风点火,谣言越传越盛,简直要将我说成是魅惑帝王的邪祸妖精。
康熙还没有入土,几个兄弟便为了我争得头破血流。
又听说,九爷再朝堂之上跟皇上起了争执,所谓何事,又是否确有其事,都不重要,只是悠悠众口,我为鱼肉而已。
今日,大哥回来又说十四爷跟皇上在灵前闹了一通,不给新帝见礼,更是口出狂言,直呼皇帝名讳。
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却也只能静静的听着。
山雨要来,不是我一己之力所能左右。
外面闹得是是非非,只有园子里清清静静,我这个鸵鸟,早已经将自己埋首在沙土里,躲一时,缩一世。
姐姐入宫又过了两日,大哥带消息回来,说是十四爷被将为贝子,虽然俸禄什么照旧,可也被皇帝狠狠训诫一通。十四爷抱着酒坛子,在大行皇帝灵前哭得昏死过去。
我又追问姐姐如何。
大哥只说,十四爷被太后接在永和宫里,别说他了,就是皇上过去,娘娘也只是称病避而不见。
我深深的吸口气,转身回自己的园子临帖子,一副接一副,笔下行云流水,可眼前却是往事如烟,翻滚不息。
我不敢问大哥那个人的近况,因为知道,知道这些都是他必须面对的一切,无上的尊荣,无尽的孤独。
连他的血脉至亲都无法容下的尊荣和孤独。
丁三在前头打着灯笼,引着十三和大哥一直进了园子。我心一紧,以为出了什么事,跌跌撞撞跑过去,问:“怎么了?”
大哥眉头紧锁,别过脸去。
我望着十三,慌神得问:“姐姐?姐姐怎么了?”
“你姐姐没事。不是你姐姐,是……”
“皇上?皇上怎么了吗?”
十三身上还穿着朝服,必定是刚从宫里回来的。他却转头去看我大哥,半晌才说:“皇兄很好。是你阿玛,阿鲁大人……”
我身子一晃,险些朝后摔去,大哥眼急扶住我,慌张张的说:“蕙宁,阿玛还在。你别瞎大哥可好?”
十三在一旁解释说:“早上,皇兄本想准你阿鲁大人回府。宣了他觐见。谁知道,偏偏被十四弟知道了,在养心殿外拦住,闹了一通。你阿玛如何也不肯回来,正跪在养心殿外,八哥九哥,还有十四弟齐齐都跪在外面。这不是明摆着逼皇兄就范嘛。皇兄一怒之下,让人又将你阿玛送回牢中。我出宫时,十四弟还在外面闹,就连皇额娘也……”
“皇上怎么说的?”
大哥回道:“皇上下旨宣隆科多大人觐见,又让年将军封锁了九门,这事一时也难说明。阿玛脾气本就执拗,加上十四爷又激了几句,这会儿正在牢里吵着要寻死,被十三爷拦了下来。一时半会儿应该没事了。”
若真的没事,他们又怎么会这么晚来园子找我呢。
园子里的梅花昨个一夜开得正浓,春梅还笑着说,没准是好事近了呢。
我看向十三,眼睛里雾蒙蒙一片,淡淡的梅香,绕着我们。
“要我做什么吗?”
十三一怔,似乎不知我为何这么一问,目光从我身上有移到大哥身上,好一会儿,才叹口气说:“蕙宁,如今皇兄掌握着生死大权。只怕再这么让皇额娘逼迫下去,保不准会出更大的事。”
“我去见他就是了。”
没再让十三说下去。他要说的,我都了解。
十三见我答应了,神色欣喜,在雪地里转了几步,也不问我可有什么要准备的,只对我大哥说,轿子就在门外候着我,我即刻就能入宫。
出园子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昏黄天际边的那株梅花,让大哥砍了根含苞待放的,抱在怀里,坐上了轿子。
大哥这时间已经不好再入宫,便将我托付给十三爷,狠狠的望了我两眼,转身背对着我,立在檐下,久久不再回头看我一眼。
十三见我态度和缓,并无多少悲喜之色,又是主动愿意进宫的,路上便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幕幕细细的说了一遍。我细心听着,只觉得事情不简单。
我阿玛是被秘密召见的,知道的人肯定不多,十四爷又一直待在永和宫,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养心殿外,八爷和九爷又怎么那么快知道消息呢。
琉璃黄瓦渐渐近了,噩梦却是正酣时。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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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 第六十四回。 乾清宫外灯火通明,如昼似幻。
那四个兄弟直挺挺的跪在石阶上,一旁的小厮、宫女也跟着跪了一地。
我瞧这阵势,只怕有心人想劝,也无处下手。
高无庸候在殿外,正急得团团转。想来里面的那位下过圣旨了,他们不肯起,他更不会退步,就这么僵持着。
我低声问十三爷道:“皇上责罚十四爷了?”
“皇兄说十四弟如此顾念皇阿玛,便让他扶灵去遵化。”
“遵化风景秀丽,山水如画,怎么,十四爷不肯?”
“蕙宁,老十四也不知怎么的,如今处处和皇兄作对,说什么皇兄才是该去守灵之人,论孝道他不及皇兄半分之类的话。若不是皇额娘拦着,他可是什么话都敢说的。”十三连连叹气。
“皇上让他跪着的?”
“怎么会?”十三急忙说:“先头是皇额娘听说十四弟又闹起来,才差人请八哥入宫,九哥和十哥随后也来了,跪了一地,怎么劝也不肯起。”
我心想,他们如此触怒皇上未必是好事,却执意如此,不过是仗着如今皇上初初登基,又会忌惮他们的势力,一时半会不敢将他们怎样。一方面试试皇上的底线,另一方面也让有些人知道,他们没有在怕。
我朝八爷的背影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