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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去外边等你,你快一点!”摔了门就出去,他哪里知道闻重要将身体里面那些东西挖了出去才能穿衣服,动作自然是慢的。等了好长时间闻重才让他进来,秦云认定那是他故意的!
“你昨天不是去刑部了嘛?怎麽样了?”大人不计小人过,秦云决定还是先问重要的事吧。
“有了些线索了,你所说的那几样东西,找著了一些,可都是在当铺子里找到的,而且都是死当,查起来有些麻烦。”
“那你还不快去找去!”
“闻重是人非铁,上吊还让人喘口气吧。”闻重感叹这年头,官家少爷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了。
“我、我一想到我爹娘、爹娘……我就……”眼看要哭了出来,好死不死的皇帝进来了。
“这是怎麽了?怎麽又哭了?昨儿个不是说好了嘛,咱们开开心心的,不能让爹娘担心不是?”
将他纳入怀中安慰,皇帝恨恨的就数落起了闻重。
“昨儿个还跟你说呢,怎麽这脑子就这麽不长记性?怎麽就惹得他哭了?!”
“主子恕罪……”忙跪了下来闻重觉著自己真倒霉死了,“奴才与他说案子的事儿呢。”
“什麽他不他的,没规矩,叫秦少爷!”
“是!秦少爷。”闻重开始佩服起自己的好脾性来了。真没就上去咬他们两口。
“你知道他伤心这事呢,怎麽不好好劝劝呢。”
真叫鸡蛋里挑骨头,成心不是?闻重都懒的解释,再说下去可都是他的不是了。
“算了算了,你起来吧,朕说了叫你注意著点的,怎麽回头就忘了呢?不长记性的东西!”
见著自己更 别人珍惜,自然是让人高兴的事儿,秦云也不例外,心情自是平复了不少。
闻重却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他担心秦云,也担心他那主子,不希望到时候两个人都受到伤害。
虽然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无能为力……
他并不知道,失控的并不仅仅是皇帝主子与秦云的关系。
除此之外,事情的发展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皇帝派了亲随彻查此案,刑部的人也就够个打打下手的。大方向自然牢牢抓在闻重手中。
那些与秦大人生前“私交甚密”的,对此事自是心照不宣,倒也不敢再做什麽出格的事。
闻府不愧了这个姓氏,已然闻风而动,只待时机成熟,为皇帝铺路上马。
非说不太平,那就数这皇帝陛下了,闻重想他也就三五天没有回宫里,他怎麽就一日三催的呢?
这可好,追到刑部大堂来了。
左右早已散尽,已经过了瘾的皇帝依旧不肯放过这个让他疼惨了的人。
“朕叫你回来怎麽不听?非要到这朝堂之上你才开心!”也不知怎的,这副身体还真是玩弄不够。
“主子您身边不是有人嘛。”
“呵!有人在身边你就可以不听主子的话了?”还真是气人!这是什麽道理?有必要躲他如洪水猛兽的吗?!
“啊!啊……主子、主子饶了我,再也不敢了!”这人怎麽这样,一个不高兴就下这样的毒手!真不把人当人!
听见他讨饶,皇帝这才将手从那地方挪开。
“事情还顺利吗?”题外话不再多说,问他事情进展如何。
“一切在掌握之中,这些天没有回宫里也是作个样子给人看罢了。”
“就知道找借口!”可明知是借口,也找不出错来,皇帝心里再有不满也没再说什麽。
“明儿个就把事情了了吧,你们家闻大人那头已经动起来了,你这里还拖著也没什麽意思。回头宫里还得布置布置。”
“是!”
“办完了就快回来!”
“……是。”
“别不情不愿的样子!”
“是!”
“就知道是是是!起来,再伺候你主子!”
……真受不了,怎麽滩上这麽个皇帝主子,横竖都不对!
又让他闹了一阵,这才离开。
第二日,闻重依皇帝的吩咐,结了案子,“人犯”给判了个斩立决。同时,皇帝下旨,为秦大人举行国葬,并接了秦府遗孤秦云於皇城居住。闻重知道,这也是为了名正言顺。
晚上回到宫里,皇帝自是没有放过他。临了,告戒他明日一早,定要起身随他早朝,这才离开。闻重睡著之前,脑子里最後闪现的念头就是:看来就在明天了……
5
虽说这日子和往日也没什麽特别的,可毕竟对莫国的历史而言是个大日子。
大王爷意图谋反,静文皇帝决定御驾亲征。从头到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作戏。哪里有这麽巧的事,前脚四川、贵州、云南三省一同上折子参大王爷在云南边陲私征兵马,私铸钱币,意图不轨;後脚九皇子带著朝中重臣求皇帝兴兵讨伐;这麽大的事,连议都不必,当堂就定了下来。甚至是将军待命,粮草已行。
离京前一晚,闻重收到封信,竟是好友疏浚打发人送来的。约他在京里有名的青楼,倚翠楼相见,虽不知是何用意,可他还是去了。
生怕皇帝不高兴,特地打听了他夜里的动向,这才放心的胆的离开。
还记得他平生就上过两回青楼。
第一回是年少轻狂,与好友一道。
第二回是跟著他的皇帝主子一块儿。那次他见识了什麽叫“玩意儿”,青楼里的姑娘们是“玩意儿”,可那些见著姑娘还要伏首行礼的相公馆里的少年们,就更是“玩意儿”了。那时皇帝指著他们对他说,他们是一样的……
所以闻重讨厌这个地方,这里让他觉得屈辱。
“怎麽找了这麽个地儿?”终於找著了他说的什麽“青莲居”,闻重抱怨好友不知轻重。
“特地为你准备的呢。你倒还训我。”游疏浚不乐意了,自己图的什麽呀。
“为我?就挑这麽个地方?”这可把他弄糊涂了。
“先别说了,快来快来,给你瞧个人。”他拍了下手,就有一女子从屏风後走了出来。
“奴家见过公子。”这女子倒不似先前见过的那些个青楼女子,一点风尘不染的样子,便是单拣了出来也不比那些个大家闺秀差。
“这是我特地为你找来的,知你明日就要上战场。思来想去,总要想个法子为你留下些什麽,好让你心安。这也巧了,青莲是这里有名的清倌儿,今年已然十六了,这些天妈妈在找客家,我一见她,就觉著你一定喜欢!”
要是以往闻重一定眼前一亮,感叹这世上真有如此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可如今……自己便是那俗世里的淤泥,实在不忍心染这不凡青莲。
“你别胡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事,还拿这事恶心我?我这样的人,还留什麽後?!”闻重知道,他们这里风俗如此,男子若要出征,若尚未成家,家里必定想法子为他找个姑娘,留下血脉,否则便是死了都无人哭坟!疏浚也是好意,可还是按捺不住发了脾气。
“你早晚也要为自己考虑,眼下正有合适的,你作什麽往外推?!”
“我不能白白耽误了人家!”闻重真急了,他怎麽就是说不明白呢?!
“怎麽是白白耽误呢?你这是救得他脱离苦海!”游疏浚见好友如此执拗,也有些著急,他真是为他好,为他考虑啊!
“你就别给我找事儿了,要是让他知道了,就要糟了!”
“他又怎麽会知道?你真会瞎操心。得了得了,你呀,什麽理由都不成立!给我乖乖留下来,我就先走了,啊?”说完也不管他是答应不答应,自己个儿抬腿就跑,跟逃也似的,临了还让人把大门给锁上,吩咐说只能待明儿个天亮开锁。
留下屋里的俩人都很是尴尬,互相瞅了半天,一个也不开口说话。那名叫青莲的女子更是满面羞红。
直到实在没法耗下去了,她这才循著妈妈教的伺候客人的法子,上前欲为闻重宽衣。
闻重却一把抓住他的手,郑重其事的问道:
“你要後悔先在可还来得及,我与你许就没有将来的。你今日要是迫於无奈,我可以出钱为你赎身,不必如此。你可要想清楚了。”
“……奴家想清楚了,奴家不後悔……”
游疏浚是第二日一早来的,知道他是今日要动身,怕耽误了他行程。
没想到俩人早已打理停当,正襟危坐了。
命院里的人收了那染了初红的白帕子,游疏浚这才坐到了他们对面。
“……我,我先走了……”闻重看时辰已然不早,心中又满是担忧。虽也知道就这样走了,总是说不过去。可一看著好友似笑非笑的暧昧眼神……他哪里还有不逃的道理?
“行了,这儿你就放心吧。我已置了宅子,定会安顿好她的。也不留你了。自己想想自己这朋友做的真是没话说,为这麽漂亮的事儿,游疏浚好不得意。
“嗳!”从头到尾没好意思多说上句话的青莲见他要走,忍不住还是开了口,“奴家等您早日捷报!”
闻重看了看眼前这女子,想到离开那人以後的日子,许就是要与她一同度过了,那样的平淡正是他一直向往的。就冲这个他也不能对她太过冷淡了……
“你……你也保重……”
说来也巧,回到宫里,竟就直直撞上了皇帝。
“上哪里去了?”皇帝好像与以往有些不一样,可闻重却想不到是哪里不同。此时的他犹如做了什麽亏心事一般,都不敢看他。
“去了疏浚家里,多喝了点酒。就在那儿睡下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皇帝只是看他,不语。
“……奴才回屋去了。”
“嗯……把身上的股味道洗干净了再出来!”
闻重一惊,好似给看穿了一样,让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是……”
待闻重离开,皇帝这才发起怒来。真是好样的,知道骗人了!昨儿个若非汜儿嚷著要找闻重玩,他也就不会发现那事。好好好,既然如此,敢做就要敢当!
正午时分,开拔之时。
皇帝的龙辇里坐的是静文皇帝和秦云。为让秦云同往,静文皇帝还花了不少心思,暗示那两名杀他全家的凶手与云南大王爷多少有些干系,就足以让他求他一同前往了。
此外还有一人,那便是好些时日皇帝没有想起的青儿。他自己也是知道的,自己年纪长了,不新鲜了,皇帝早就腻味了,所以这次主动要求随军一道回家乡去。他原是云南长大的,只是让人贩子拐卖到了京里,眼看著在皇帝身边多留无益,他也就不想像宫里其他人一样死耗著,只为等他一时兴起,不如留了下来得了。
他和闻重一样没有那麽好的福气,只有骑马随侍在侧。
兵贵神速!前方先行部队与地方兵力早已开了打了,皇帝的御驾之军这才走了一半。
其实历来如此,打仗哪里真要皇帝冲锋陷阵的。静文帝早已委任闻浩之为大将军,刘弈为军师,将兵权交给他们手中,他还是很放心的。
待三军聚合,战事已过大半,事态立现。
大王爷只剩几座城池未破了。
守城的将领王世臣也是数一数二的当世英雄。看来硬闯也没太大意思,不如养精蓄锐,等待时机。
加之北方士兵一时无法适应南方气候,战线拉了这麽长,他们也需要稍做停顿好好休息。
皇帝的率兵到来无疑是给长途跋涉的士兵们吃了粒定心丸。
前脚他们刚刚赶到,後脚闻家父子就往帐中拜见。见到皇帝身边的秦云时,爷俩脸色微变。
闻重只得出声解围,“父亲、四哥。”
闻浩之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轻应了声。
“行了,说说战事吧。云儿,你也累了先去隔壁帐里休息吧。”虽说是喜欢他,可毕竟是那人的儿子,说起来,他始终没有办法一百分的信他。
待秦云离开,闻浩之这才道:
“启禀皇上,现在还剩下山城、昆城和云南州府没有拿下了。荣王爷是孤注一掷了,欲以此三城为根据,拖垮我军。之前我军势如破竹,可攻下的土地颗粒无收,甚至农田里尚未来得及收割的粮食,都让他们临走前放火烧尽了。”
“看来我们不能跟著耗啊……”皇帝若有所思,“现在是要攻取哪里?”
“山城。守城的是王世臣。”
“竟然是他……”听到这个名字皇帝有些吃惊,他原就是大王爷府邸的奴才,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静文皇帝早些年曾见过他,本想为自己所用,不料他忠心的很,没有应承,没想到是到了这里来,事情是有些棘手啊……
“这些日子将士们都辛苦了,这山城定是场恶仗要打。先调整一下再说吧。你们也下去好好想想辙。这样吧,叫刘弈过来,朕与他有话说。”
“是,臣等告退。”
如此,待刘弈过来,又与他商议多时。
已然入夜了,就干脆留他一道吃饭。
皇上没让闻重上饭桌,闻重便在旁边伺候著。刘弈虽觉著他们之间气氛怪异,可也不好多说什麽,只有闷头吃饭。
闻重对此倒是不在乎。他只是奇怪,这些日子以来,皇帝对他的态度好像不太一样了,自己是哪里得罪他了?想不出来啊……不过也好,坐在了一起他还反而不自在。
饭桌上因为有秦云在,也没多谈战事。待用完膳闻重与人一块儿收拾碗筷。
“谁让你走了!”刘弈与秦云已经先走一步了。现在只剩下他和闻重二人。前些日子正在行军,加上自己也在气头上。现在既然已经安营扎寨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