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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後的内容,他不想让别人听见。
他表情懊恼地按住额头:「你知道你把我陷入了怎样的境地吗?赛伦斯,你在我家杀死了我的同学!上帝啊,亏我还一直把你当朋友,我真弄不明白,你为什麽杀了她们?为什麽?」
这些话,其实都是发自他内心的疑问,他只是用了更夸张的悲苦方式,将之表达出来。
他这是在打赌。
他赌,赛伦斯并不是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他没有被杀,也许不是因为赛伦斯想留著他慢慢折磨,而是原本就没有意图要杀他,只是想跟他单独呆一会儿?
赛伦斯对他,或许也是有感情的,只要他表现得妥协一点,就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山穷水尽的他只能这样希望,并借此来拖延时间。
「埃里克……」
耳中忽然传来一声呼唤,埃里克惊讶地张大双眼,瞪著站在他咫尺之处的赛伦斯。
刚才,赛伦斯竟然开口说话了?甚至是喊著他的名字!
真的无法置信,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赛伦斯讲话。
这把声音非常嘶哑,由於面具的阻挡而格外沈闷,而且听起来含糊不清,就像是小孩儿咬著舌头说话。
但确确实实,是从对面传过来的声音。
呆呆望著面具上的两块黑洞,埃里克不自觉地出声响应:「赛……伦斯……?」
没有回应,只有脸上传来粗糙的触感,是赛伦斯的手覆了上来。
埃里克不禁屏住呼吸。
他非常希望这是友好的表示,但是很遗憾,在亲眼目睹了赛伦斯那残忍的杀戮手法之後,他很难再这麽天真了。
赛伦斯,已经不是他以往印象中的那个亦正亦邪的黑暗战士,也不是那个天天来叼走他所提供的生牛排的怪朋友。
他甚至难以再把赛伦斯当作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他太无情了!
「告诉我理由,为什麽要杀死她们?」
埃里克问,目光不住地晃动著。
「你从来没杀过不携武器的人,可是为什麽……那只是两个毫无杀伤力的女孩儿。她们甚至还没满十八岁!她们接近你,只不过是喜欢你想要你,这样有错吗?你不乐意,推开她们不就行了?何必非要她们死?赛伦斯,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说著,他的声音渐渐低哑下去。
他是真的痛苦,不仅仅是因为理想的破灭,──他曾经对『夜行者』那麽狂热。
让他更难接受的是,他失去了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
如果赛伦斯给不出充分理由,那麽,他就只是个嗜血好杀的变态狂而已。
埃里克从不歧视杀人犯,但他不能容忍,跟一个无缘无故杀死自己同学的变态狂做朋友。就是这样。
面对他的质问,赛伦斯的响应是:「种子……」这样一个简单得过份的字眼。
「种子?」
埃里克当然听不懂,越发觉得这个人不可理喻。
「你在说什麽?赛伦斯,如果你真有心解释,那就请你讲清楚一点好吗?」
赛伦斯并不被他的焦躁所感染,手指不慌不忙地滑到他的腹部,才说:「繁衍……」
「什麽狗屁东西?真他妈活见鬼!」火气上来了,埃里克忍不住骂出脏字。
他把赛伦斯的手挥到一边,恨恨地瞪视过去,想开骂,可转念想到不能表现得太强硬,万一不小心把对方惹毛了,要干掉他,只是锵锵两下的事儿。
就算反抗,赛伦斯有铠甲护身,并且满身都藏了武器,而他手里连根棍子都没有,拿什麽反抗?
只好硬逼著自己稍稍放软了态度,咬著牙冷嘲热讽,「你说『繁衍』,OK,我这样理解。你怕跟她们干了之後会留下什麽?但那也用不著杀人,我可以免费向你提供安全套,我还……嘿!」
他突然叫起来,抓住那只反复摩挲著自己腹部的手。
「你干什麽?操!别告诉我你说的『繁衍』是针对我。你听好了,我可没有那种功能的器官,你不会连这种常识都没有吧?你……我说你摸够了没有?!」
一只手被抓住,赛伦斯又派上了另一只手,埃里克搞不懂他为什麽对自己的肚子这麽执著。
「埃里克……」
依旧有点咬舌的发音,赛伦斯猛地在他肚子上按了下去。
埃里克痛得闷哼一声,脑海中闪过梅利被开膛破肚的画面,顿时骇出了一身冷汗,赶紧侧身跑开。
他想往门那儿跑,可赛伦斯紧接著就追了上来,速度快得离谱。
赛伦斯捉住他的後领,以惊人的力道把他整个儿提起来,甩到地上。
埃里克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还来不及呻吟几下,忽然听见『噌』的一声。他抬头看去,发现赛伦斯手上不知几时握了一根矛枪。
又是『噌』的一声,矛枪伸得更长,足有一米,两端尖锐,显然是杀人的绝佳凶器。
「赛伦斯!」埃里克惊呼。
完了,看来赛伦斯是要动手杀他了。
该死,警察怎麽还不来?!
他挣扎著爬起来,佝偻著腰向後退避。在他正前方,赛伦斯手举矛枪,向他步步逼近。
很快,埃里克就被逼到了玻璃墙边,无路可退。
「不,赛伦斯……」
他很清楚,在速度和力气都异於常人的『夜行者』面前,他是逃不掉的。
但他真的真的不想死。
「别这样,赛伦斯……」
他竭尽全力挤出笑容,可惜抚不平微微发颤的声音。
这不是英雄的慷慨就义,他没必要也做不到凛然无惧。
「你冷静一点,我们慢慢谈好吗?别拿那个对著我……」
怎麽沟通都是徒劳,赛伦斯径直地走到他面前,不握矛枪的那只手,缓缓向他伸了过去。
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
埃里克咬著牙关,暗暗攥紧双拳。
到了这一步,他不能再消极等死。就算反击不成,他也得顽抗,能拖一会儿就是一会儿……
就在这时──砰!
房门被一脚踹开,一批持枪警察闯了进来。
「不许动!放下武器!」
听见这声在电视里经常出现的呼喝,埃里克双腿一软,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天神保佑,救星终於来了……
趁著赛伦斯转过身,他悄悄向右边移动,准备绕到警察那边去。
突然听到轰隆几声巨响,刚才还阵仗整齐的警察们,在一连串的白光之後,死的死,伤的伤。连房间都被炸得不成样子。
埃里克惊诧地回头,看见赛伦斯举著左臂,腕上不知怎的变出一根腕炮,发射著激光弹,每一次发射都造成中面积的爆炸。
居然有这种强力武器,难怪『夜行者』至今为止都是无敌的。
埃里克更是不敢耽搁,加快速度奔向门口,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人从後面提起来,扛到肩上,并带著他回头往玻璃幕墙跑去。
「放开我!」他拼命拳打脚踢,可惜施在那身坚硬的盔甲上,大概连挠痒痒都嫌不够份量。
更多的警察突入进来,对赛伦斯发起警告:「放下人质!」
赛伦斯不理会,继续冲向窗口。
劝降不成,警察终於开始了射击。
埃里克蓦地感到脚踝剧痛,知道自己中了弹,不禁低咒。
子弹不长眼,来救他的人反而不慎伤到了他,真是要把人活活气死!
正抱怨著,身体忽然变了重心,赛伦斯把他从肩上转而抱在胸前。
埃里克没来由地一怔。
这样做,是在帮他摆脱子弹吗?或者只是因为,『夜行者』相中的猎物,不允许被其它人杀死?
他对此十分困惑。
但局势不容他想那麽多,转眼赛伦斯就来到窗边,踢碎玻璃,然後抱著他跳了下去。
哈!没被射死,结果就是摔得粉身碎骨!
埃里克有点哭笑不得,忽然看到赛伦斯转了身,一拳击碎眼前的玻璃,手臂伸进窗里,在下降到地板位置时猛然扣住,硬生生地终止了坠落。
赛伦斯一把将埃里克摔进屋里,自己也跟著攀了上来。
这种匪夷所思的力量,简直叫埃里克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人类。
埃里克向外看看,他们大概在五楼,如果跳下去,无疑还是会摔死。
至於从门口逃脱……
没机会了。
赛伦斯再次把他往肩上一扛,朝另一边的窗口高速奔跑,撞碎玻璃跃了出去,然後安安稳稳地,跳落在另一幢矮楼的屋顶上。
之後,赛伦斯就像电影里的人物,在各个屋顶上跳跃前进,一刻也没有停。
要是在平常,埃里克一定会对这种空中飞人的勇敢行径大表赞叹,可是现在,他只觉得经受不住这一连串的惊骇,身心都快要崩溃了。
眼看著警车的车灯离自己越来越远,埃里克深感後悔,他在和娜塔莎通讯的时候,为什麽没有多透露一点情报。
他应该声明,挟持自己的不是一般杀人犯,而是警方追踪已久的『夜行者』。那样的话,警方肯定会出动成倍的人力和武力,不至於一遭到攻击就溃不成军。
然而现在,再後悔都没有了。
他已经看到,死神在前方向他招手。
埃里克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时候被放了下来。
事实上,在赛伦斯一幢接一幢地飞越高楼的途中,他已经陷入了半晕厥状态,──那不是人类心脏能够承受的『极限运动』。
而且老实说,这个『交通工具』有点儿陡,就算心脏承受得了,脑子和胃也承受不了。
当埃里克从昏沈中逐渐清醒,才发现自己已经平躺在什麽柔软的东西上面。
用手摸摸,再左右看看,原来是一片草地。草地周围竖立著的一尊尊石桩,引起了他的注意。
因为不论他怎麽看,怎麽都觉得,那些石桩像是墓碑。
恐怕就是吧……也就是说,这儿是一座墓园?
他吃力地坐起身,想认出这是哪座墓园,但天色实在太暗,想看的东西他看不清楚,反而是不想看到的人,就大刺刺地暴露在他眼皮底下。
他把手伸进口袋,手机还在。他可以用快捷通话呼叫娜塔莎,但在那之前,他必须得先把所在地搞清楚。
脚踝隐隐作痛,他撩起裤脚检查了一下,并没有摸到枪眼,这算是他走运。但即使只是擦伤,也不可能毫不在意地拔腿快跑。
他缓慢侧身,准备往墓碑那边爬行,赛伦斯倏地转过头来。
「埃里克……」
对於此时的埃里克来说,这把声音,无疑相当於幽灵的召唤。
逃是逃不掉的,埃里克心知肚明,而且看赛伦斯似乎暂时没有要杀死他的意向,在想出办法逃脱之前,他还是表现得老实一点比较好。
「是的。」他应声,顺从地正面迎向赛伦斯。
赛伦斯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拖到跟前,塞了一个东西到他手里。
他仔细端详,看出这是一根试管,里面盛著绿色的发光液体。
难道是要喂他喝毒?
正在这样猜测的时候,赛伦斯指了指他手上的东西,又指了指自己的後背。
埃里克狐疑地移动到他背後,这才看见,他背上有几个绿色的光点,光点周围有液体在向外流淌。
那是……血?
埃里克的嘴角微微抽搐几下,脸色变得惨白。
绿色的血?
见鬼!难道这家夥真的不是人类?不会吧,这也太玄乎了!
虽然觉得很夸张,但埃里克还是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他忍住心头的惊悸,把试管里的液体小心地倒在发光的地方。
呲啦呲啦,在像是皮肉被烧焦的声音中,伤口冒出了缕缕烟气。
耳中传来赛伦斯变得粗重的喘气声,埃里克猜想他可能非常痛,一时间,心里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这是之前警察造成的枪伤,埃里克知道。而这些伤,原本极有可能是发生在他身上,──如果那时赛伦斯没有把他转移到怀前。
Shit!我在想些什麽?!埃里克忽然摇摇头,把这种荒诞的想法从脑袋里甩出去。
赛伦斯是杀人魔,而他只是被杀人魔劫持的一个卑微人质,他们之间不存在保护与被保护关系,不存在!
要说起来,他没有趁赛伦斯受伤而偷袭,反倒帮忙疗伤……看来他的大脑已经不够好使了。
当然,以赛伦斯负著伤把他带到这儿的能力,毫无疑问,要想杀死他只是轻而易举。
还是别做无谓的抵抗了,安全地活下来最重要。
东想西想中,药水已经用完了,伤口也不再渗血。埃里克正要把试管递还回去,突然被赛伦斯使劲一推,倒了下去。
赛伦斯紧跟著欺身上来,牢牢地把他压在下面。
埃里克大惊失色。是不是警察来袭的事引起赛伦斯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