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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这一点吧。”
“我平常汇钱都是几百几百的，有没有汇过大宗的款项，怎么可能知道它还有一个最高的上限。”赵东升一本正经地向张科长说道，“至于我们厂里的财务知不知道我不清楚，因为我没有问。”
“那你告诉我，李建功现在在哪里？”赵东升的回答合情合理，张科长没办法从里面挑出一根刺儿来，于是只好查探李建功的下落。
“他去辽东省的一个厂家了，具体那个厂家我不清楚，因为我前段时间在忙科研的事情……”赵东升闻言，于是将应付省纪委调查组的那番说辞讲给了张科长，然后故作狐疑地问道，“怎么，我们厂从市农村信用合作联社贷款有什么问题吗？”
张科长听到赵东升的解释后是如鲠在喉，味同嚼蜡，面sèyīn沉地坐在那里，对赵东升后面的提问置之不理，他明知道赵东升是在撒谎，可是就是没有证据来拆穿他。
“哼，不是有什么问题，而是问题大了去了。”张科长旁边的那个年轻人见状，冷哼了一声，气势汹汹地说道，“凭你们厂的那些从机械厂淘汰下来的破机器也值三百万？明显就是骗贷！”
“这位同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知道当今社会什么最值钱吗？”赵东升闻言，立刻正sè望着那个年轻人。
“什么最值钱？”年轻人不明白赵东升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沉着脸问道。
“当然是知识了。”赵东升冲着年轻人耸了一下肩头，郑重其事地说道，“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你对此有什么疑问吗？”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是总设计师去年九月份开会的时候说的，当时上了全国各大报纸的头条，被社会各界广为知晓，年轻人自然也知道，就是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提出质疑。
“这跟那些机器有什么关系，我们已经派人核查过了，你们厂里的那堆破烂最多不超过八十万，而且根本就没人要，竟然从市农联社贷了三百万，这不是骗贷是什么？”被赵东升将了这么一军，年轻人的脸sè变得难看起来，恼羞成怒地瞪着赵东升。
“我不知道你们派了什么人来去核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些机器经过改装后，现在的价值绝对超过了三百万。”赵东升闻言，神情严肃地望着年轻人，“你现在到国内去找一条生产录音机的流水线，看看三百万能不能拿下来！”
听闻此言，年轻人顿时语塞了，赵东升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一条录音机的生产线没有几百万根本就拿不下来。
张科长紧皱着眉头望着赵东升，他原本以为抓住了赵东升把柄，没想到赵东升风清云淡地就化解了他的攻势，使得他没法再在贷款的合法xìng上追究下去。
因为电器厂的那些机器确实可以生产出录音机来，这是他亲眼所见的，而且看上去样式还挺新cháo的，质量好像也很不错，他根本就没办法反驳赵东升刚才的话。
第一百零三章窃听
在赵东升与张科长的第二次交锋中，原本想对赵东升实施突袭、以市农联社那一百五十万资金作为突破口、打赵东升一个措手不及的张科长郁闷地发现，他完全低估了赵东升的应变能力，更没有想到赵东升的嘴皮子如此厉害。
因此，在询问了赵东升一些关于市农联社贷款的细节后，张科长就结束了这次会面，赵东升将市农联社的那一百五十万资金全部推到了李建功的身上，而现在没有人知道李建功的下落，这使得事态不由得陷入了僵局中。
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无论是省纪委的调查组还是市zhèngfǔ办公厅的调查小组，双方都将目标投到了杳无音讯的李建功身上。
由于事关三百万巨款的下落，市zhèngfǔ办公厅调查小组很快就让jǐng方也对李建功和他的那两名手下发出了通缉令，不管李建功三人是否携款潜逃，采取这个预防措施都是十分必要的，否则的话万一发生了意外，这个责任可不是市zhèngfǔ办公厅调查小组所能够承担的。
回到那个单间后，赵东升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市农联社那笔贷款的出事着实令他感到意外。
不过赵东升可以肯定泄露这件事情的不是电器厂的人，因为电器厂知道这笔贷款的只有他、牛保国、吴雯和小孟，包括王建军和李建功在内，其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贷款的事情，只是知道赵东升从一个地方弄来了钱而已。
而牛保国是电器厂的书记，电器厂与他休戚相关，他是不会向外透露贷款的事情，至于吴雯和小孟，那就更不可能了，吴雯一直在自己身边，小孟为了阻止市zhèngfǔ办公厅的人进厂查账连枪都开了。
如此一来，那么消息肯定就是从市农联社泄露的了，赵东升很快就将韩启礼给排除了，因为这样做对韩启礼有百害而无一利。
这么说来的话，那就是韩启礼手下的人出了问题了，极可能是电器厂那天发生的群殴以及枪击事件给韩启礼的人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这使得其中的某个人认为赵东升真的卷款跑了，心理上承受不住，进而向市zhèngfǔ做了汇报。
毕竟赵东升从市农联社取了一百五十万，一旦出了事情，市农联社的那些经办人肯定是要坐牢的，保不准还可能被枪毙。
赵东升倒不觉得从市农联社的贷款被曝光是一件坏事，所谓成王败寇，只要电器厂获得国际电子产品展销会邀请函的事情公之于众，那么这次的贷款事件反而成为了电器厂勇于革新、艰苦创业的最佳例证。
李建功已经订了明天回来的火车票，路上大概要两天的时间，这么算来的话，三天后他就能到达黄州，届时一些被外界所关注的谜团将被解开，同时也将拉开赵东升和古连成反击的序幕。
唯一令赵东升担心的就是被扣留在市jǐng察局的吴雯和牛保国等人，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什么委屈，是否也有睡觉的地方。
或许是知道赵东升难对付，第二天整个上午市zhèngfǔ办公厅调查小组都没有喊他去问话，赵东升知道自己要跟调查小组打三天的“阵地战”，于是让守在门口的jǐng察给他买来了几本武侠小说，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临近中午，正当赵东升悠闲地躺在床上的时候，房门开了，赵东升以为是jǐng察送饭来了，抬头一看不由得微微一怔，进来的竟然是秦雨凝。
秦雨凝的神情显得很憔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样子十分疲惫，好像一晚上没睡觉。
“你怎么来了？”等秦雨凝进门后，站在门外的jǐng察关上了房门，赵东升连忙下了床，惊讶地问道，电器厂的事情完全跟秦雨凝没有关系。
“我来看看你。”秦雨凝见赵东升没事，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冲着赵东升嫣然一笑，语气轻松地说道。
昨天下午，就在赵东升与张科长第一次交锋后不久，秦雨凝被调查小组的人喊来市jǐng察局进行问话，负责询问她的是曾经审过小孟的王副科长。
王副科长让秦雨凝交待赵东升在电器厂违法乱纪的罪行，秦雨凝并不知道赵东升在电器厂做的事情，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告诉王副科长的，于是就说自己不知道赵东升的事情。
不过王副科长并不死心，对秦雨凝又是威胁又是恐吓，甚至拿她的家人来说事儿，软硬兼施，想方设法地想要让秦雨凝开口。
市zhèngfǔ办公厅调查小组从省纪委调查组先是扣留，接着释放秦雨凝一事上得到了启发，认为赵东升和秦雨凝之间关系匪浅，否则也不会在省纪委调查组扣留了秦雨凝后，王建军和汪媛媛立刻就从石门回了黄州，这绝对不会是一个巧合。
因此，从赵东升这里受挫后，市zhèngfǔ办公厅调查小组决定从秦雨凝入手来寻找突破口，在他们看来秦雨凝只不过是一个十仈jiǔ岁的小姑娘，社会经验不丰富，连哄带吓下心理防线肯定会崩溃的。
面对着王副科长的威逼利诱，秦雨凝后来索xìng保持了沉默，可王副科长岂可善罢甘休，因此就采用了疲劳战术，让人轮流对秦雨凝进行审问，不让她睡觉和休息，一直熬到今天中午，使得秦雨凝身心俱疲。
王副科长没想到秦雨凝竟然如此固执，于是向张科长做了汇报，张科长见她是一个烈xìng的女子，知道不能用强硬的手段，因此在不久前派了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工作人员去做秦雨凝的工作，让秦雨凝去劝赵东升不要再顽抗，交待出幕后主使者，这样他们可以对赵东升宽大处理。
“妹子，凭赵厂长的能力是没办法吞下市农联社的一百五十万贷款和市里那一百五十万专项资金的，事到如今何苦替别人背黑锅，这可是要吃枪子儿的。”那名女工作人员苦口婆心地劝着秦雨凝，“只要他肯将指使者说出来，那么他的罪名就小多了，顶多在牢里待上几年而已，不致于将青chūn都浪费在监狱里。”
秦雨凝原本不想理会这名来当说客的女工作人员，不过当听说可以去见赵东升后不由得心动了，她现在十分担心赵东升的处境，故而装作被说动的样子，表示愿意去劝赵东升，借此机会去看望赵东升。
“这究竟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说你贪污了那些钱？”秦雨凝进屋后，不等赵东升问她为什么这么憔悴，她已经提前开口，关切地望着赵东升，她不相信赵东升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怎么可能贪污那些钱，他们搞错了。”赵东升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沾了水杯里的水，在桌面上写了四个字――隔墙有耳。
“不是没有证据吗？他们怎么能给你戴手铐！”秦雨凝望见桌面上的四个字后大吃了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房子里竟然有窃听器，随后将目光落在了赵东升手腕上的手铐上，在她看来只有罪犯才戴手拷。
“哼，他们给我戴上容易，想要取下来的话那可就难了。”赵东升将桌面上的四个字擦掉后，冷哼了一声，又在桌上写了另外四个字――逢场作戏。
“调查组的人说了，他们现在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如果你要是再不交待，硬要替人扛罪的话，那么他们就不给你机会了。”秦雨凝见状冲着赵东升点了点头，故作惊慌地说道，“那可是三百万呀，足够吃枪子儿的了。”
“放心，我没有这么容易倒下的，市里的领导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赵东升闻言，故意大声安慰着秦雨凝，同时冲着秦雨凝招了招手，蹲下身子冲着她指了一下桌子下面。
秦雨凝俯身一看，桌子下面的一个角落里安装着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sè仪器，双目流露出惊讶的神sè，她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窃听器。
赵东升随后冲着秦雨凝指了一下天花板上的吊灯灯罩和卫生间，冲着秦雨凝伸出了两个手指，示意这两个地方还装有窃听器。
赵东升很清楚，jǐng察局的房间可不是这么好住的，于是昨天晚上就彻彻底底地将它检查了一遍，很快就发现了秘密安装在那三个地方的窃听器。
自从秦雨凝一进房间，赵东升就知道这是一个圈套，市zhèngfǔ办公厅调查小组的那些人想利用秦雨凝从他这里套出想要的东西，于是他就将计就计，给那些人演一出戏出来。
幸好现在的科技还不发达，没有针孔摄像机什么的，否则的话他要想让秦雨凝配合的话还真的不容易。
赵东升确实没有想到调查小组会来这一手，不过他并不担心自己被监听，也不担心牛保国和吴雯等人被监听，因为知道那三百万资金去处的只有他和吴雯，连牛保国都不清楚，而吴雯是绝对不会将它告诉别人的。
至于电器厂获得国际电子产品展销会邀请函一事，这是电器厂的最高机密，厂里除了赵东升和吴雯外，也就只有牛保国、王建军和秦雨凝三个人知道了，包括汪媛媛在内的其他的人都不清楚有这一回事。
牛保国、王建军和秦雨凝知道邀请函的重要xìng，自然不会轻易将它透露出去的，即使无意中透露出去被调查小组知道了也无所谓，反正现在这个事情闹得这么大，足够古连成出手了。
况且，赵东升觉得市zhèngfǔ调查小组的这个窃听是专门针对自己的，原因很简单，他觉得调查小组很显然是冲着古连成来的，因为古连成是跟他直接接触的，有关古连成的事情都是他告诉的电器厂的人，所以调查小组的目标一定是他，否则的话根本就不能对古连成造成实际xìng的伤害，也就意味着姜成对古连成一点儿办法也就没有了。
所以，调查小组唯有将赵东升拿下，要不然他们就白忙活了。
“市里的领导？是谁？”秦雨凝稳定了一下心神，不动声sè地问赵东升，她感觉赵东升在引导她发问。
“当然是古市长了，咱们厂是古市长的直属单位，厂里的这么多人都被无故扣押了起来，古市长当然不可能置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