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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
“周小公子是不是太小看了令尊?”离周风较近的凌解释道,“直接交给九公子恐怕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就算能够办到,他也不一定会接受。”
周玖时在家族中排行第九,名中也有“玖”这个字,虽然年纪轻轻就当了周家的当家,在外仍习惯地被称为九公子。
周风眉头紧锁。“你们怎么知道交给我,我就会接受?”
“我们当然不知道。只是先前派出登门拜访的下属都被拒之门外,宫主也是不得已才使我们前来。”凌摊手道。
“你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周风的情绪有些激动,紧紧握拳的手放在桌子上。为什么要提起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周风一直觉得父亲是个坚强的人,多年的屈辱,死去的亲人,父亲从来也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起过。实在难过的时候,周玖时只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但是很快他又会出来,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他只会对周风说他的母亲是怎样一个与众不同的洒脱的女子,从来都不会在自己面前为她的死流露出悲伤的神情。然而这些并不代表他已经忘记了,他只是把这些东西深深埋藏起来,藏在一个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现在要把这一切再次挖掘出来,会是怎样的一种伤痛?
“小公子应该明白,想要挑起事端的可不是我们。相反,我们是想来助九公子一臂之力的。”凌仍是平静地解释。
“我知道……可是……”周风低下头,他当然知道,看到父亲走进被尘封了多年的石室时他就知道。那里放的都是昔年飞雪宫的资料。周玖时烧掉了飞雪宫往日的大殿,杀掉了当初身边的近侍,却留下了记载这一切的几本书册。不到逼不得已,周玖时绝对不会将他打开。
“现在有人想要算旧账,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我相信九公子也不是没有担当的人。小公子说呢?”周风抬头看着凌的眼睛,他的眼中很有诚意也有些担忧,周风直觉他说的是正确的。但是,要做出决定,有担当远是不够的。周风看了凌一会,并没有说话,凌又继续说:“要是九公子真的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也没有关系。我们只是希望能够见他一面,当面问清。”
“就算我答应了也没有用,我的话也无法左右父亲的决定。”虽然相信凌的话,周风对他们的目的仍是报有一点敌意。
“没关系,我会尽力纠缠的。”凌笑起来,转变了方才的严肃,有些无赖地说。惹得周风对自己的决定惆怅起来。
“非,你在做什么?一直让我一人来说,你过意得去?”凌转身戳戳身边东张西望的青年。
被叫非的青年转回头来一笑道;“你能不能知道他在什么位置?”
凌没好气地回道:“连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只能感觉到他在我们附近。”
“他在经常移动,所以我也不能确定现在究竟在哪。”
不知道这两个在讨论什么,周风迷茫地看着他们。
“这很简单,让他出来就行了。”周风只觉得刚听到凌说这句话,迎面吹来一阵风。当他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一柄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了,凌也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也看不清凌到底如何移到自己身边的。
更快地,凌感觉到有钝器灌注满内力朝自己袭来,怕是误伤周风,钝器对准的位置只是他持匕首的手臂。虽然早有准备,凌拉着周风一侧身,也只是堪堪躲过这一击。同时非抽剑,从另一侧迎击。杜若手臂一张,铁链坠重物一端“呯”一声撞上剑身又飞弹回去。杜若用伸另一手握住,拉直铁链抵住非的剑刃,同时抬腿攻击非的下盘。非却并不接招,向后一跃回到凌的身边。凌手腕一番,匕首如消失了一般被他收了回去,另一手也放开了周风。
“哟,又是故人。你是杜蘅还是杜若?”凌问道。
周风跑到杜若身边。杜若把他挡在身后,仍是双手握铁链,随时准备出击的警惕状。一双眼睛将面前两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看了个遍,就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这点一直持续着,显然是没有想起面前两人究竟是谁。
凌不爽地皱眉道:“怎么多年不见还是这么呆?亏我一直记着你们,原来你们一个两个恨不得把我们都忘光。”
非看着一身紫边白衣的杜若,玩笑道:“你这样跟踪倒是不怕被人发现,我原以为你该穿夜行衣才是。”
凌赏了非一记白眼,鄙视道:“大白天穿着夜行衣才会被人注目。”
正讨论间,杜蘅从后堂走出。
“两位不是想来劫持小公子的吧?”杜蘅道。杜若一动手,守卫就通告了后堂的人。杜蘅早在门后,准备见机行事。但是门外的人却聊了起来。
“呆子,你说呢?”凌以一种非常熟识的口吻,很不客气地说。
“请恕我忘记了两位,不知可否告知?”刚才杜若和他们的对话杜蘅也听到了,但他的反应和杜若一样。
凌却没有回答他们,而是对杜蘅杜若的改变发表意见。“我记得你们俩以前穿着打扮总是一致,生怕别人分出你们。今时却是大为不同了。”杜若要在暗中保护周风,穿的是便于行动的短装,将头发都挽起。而杜蘅一般都是跟在周玖时身边,穿的是较为大方的墨绿色宽长袍,只将两鬓碍事的头发束在脑后。
杜蘅不以为意道:“那只是小时不懂事。两位想必是旧识?”
周风从杜若身后走出,对杜蘅道:“蘅叔叔,他们想见我爹。”
“哦。那请吧。”杜蘅转身,垂首站到一边。周玖时出现在他身后。
杜蘅杜若退到周玖时身后。凌却趁此机会,突然将十数枚细针射向独站一边的周风。周玖时以极快的速度掠近周风,一边出掌击出真力。细针被全数击倒一边。凌一手未收回,另一手接上射出另一批细针。周玖时再想聚力于掌,或将周风拉离都已来不及。他转身背对凌,用身体将周风护住,把护体真气尽量集中到背上。细针多数都被挡下,只有两枚的针头,浅浅扎入周玖时的背部。
捌
杜蘅杜若同时冲上前,作势要将两人拿下。周风明显惊了一下,他不谙武艺,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一切发生却来不及动作。掰开周玖时牢牢抱住他的手,将背上那两枚细针拔下。针尖沾着薄薄一层鲜红色的血,用手指两下擦净,不见异样。
“不用担心,没有毒。”周风似是安慰地对周玖时说。
周玖时点头,转身道:“两位不知意欲何为?”口气平淡,听不出他是否动怒。
“参见九公子。”非和凌此时却齐身下跪道,“属下受宫主之命前来协助九公子。”
挥手示意杜蘅杜若退下,“朱宫主的好意周某人心领了。”周玖时的笑意有些复杂,拒绝之意却很明显。
“九公子。据属下所知,紫雷门已经侵占了雷州的商务,强行驱赶贵山庄的行会,令九公子蒙受不小的损失。”凌抱拳行礼道。所谓的不小的损失也是凌说得轻了,在雷州一方,周玖时已经命令归属自己的帮派和商会全线撤离,等于是彻底失去了此处。他此次来碧思轩的目的,就是商定重新部署迁移的人员。
雷州靠近西域,而旻王府的势力大多在西域一带,占领了雷州就等于正式向周玖时宣战。
“是又如何?”周玖时仍不冷不热道,“还有,你们并不是我的属下。”转身不再看两人,周玖时拉着周风就要进后堂。
“九公子!”凌急得站了起来,“宫主曾经允诺过,九公子有难,飞雪宫一切听从九公子调遣。”
一直沉默的非也道:“宫主的心意九公子应该明白,切勿意气用事,让您的家人担忧!”
周风拉拉周玖时的衣袖,周玖时停下脚步,看到他的眼中也尽是恳求,不由叹了口气。“好吧,你们可以留在这里。不过,我需不需要你们,是另一回事。”说完挥袖径直走进后堂,杜蘅杜若紧随其后。
看着四人消失在门内,非捏了一把冷汗,有些恼怒地对凌道:“做事不分场合!亏得九公子没有追究你偷袭。若是因此让我们功亏一篑,看你怎样向宫主交代?”
凌自己也觉得心虚,不过他争抢好斗的性子,不经思地去要抓住偷袭的好时机,想看到如周玖时一般的高手要怎样应对。“想九公子也不是这般小器之人,况且我并没有用淬毒的暗器。”心虚管心虚,凌仍是要为自己做些辩解两句。不过他说的前半句话,想想也是错的。
非却不屑道:“你淬毒也无妨,萧长老正在此处。再不济,周小公子也不会看着父亲毒发身亡。”
知道非说的是反话,凌讪笑一声。
方才的两番打斗把碧思轩的客人差不多都吓跑了,吃饭也失了气氛,周玖时只好让他们把饭桌设在后堂。
进了后堂坐下,周玖时微怒道:“风儿,你怎能随便让陌生人接近?今日幸亏他们是飞雪宫的人,若遇到的是不怀好意之人,你想如何安然逃脱?”
平日里要是被如此责骂,周风定会觉得委屈。他以往也没有少和陌生人接触,况且杜若随时都会在暗中保护,一般人是难以伤他分毫,他自然不会有太大顾虑。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周风虚心道:“对不起,爹。但是我先前见过他们,我觉得他们并非不怀好意之人……”
“歹人难道还会显在脸上让别人知道?”虽有些急躁,周玖时担忧多于责怪,伸手轻抚周风的头发。
“因为,他们给了我这个东西。”周风摊开一直紧握的左拳,掌上出现一片雪花,虽是用水晶石造而成,却似由无数细小颗粒拼凑而出,每一个菱角都雕琢精细,宛如真物。
“飞雪六出?”周玖时又用手轻合上周风的手掌,“既是给你的,就由你收着吧。”
飞雪六出即是飞雪宫的信物。朱红萸掌管飞雪宫后分发给各宫众,在飞雪宫地位越高,就会拥有越逼真的雪雕。飞雪宫的公众以此当作表达诚意的标志。周风现在手上的雪雕可谓完美,凌和非两人的地位可想而知。周玖时也知朱红萸也是真心助他,但是,为此而可能付出的代价,或许并不能称之为代价,周玖时却十分不愿。
“见过九公子。”
周风闻声回头,来人一副中年文士打扮,正是此地有妙手回春之誉的神医萧紫坛。
“萧大夫请坐。”周玖时示意萧紫坛坐在周风另一边,“因犬子之故,劳烦萧大夫亲自前来,周某人实在过意不去。”
“九公子言重了。”萧紫坛坐下道,一边便握住周风的手腕开始为他把脉。另两人都凝神屏息地看着他。
片刻后,萧紫坛收回手,问道:“小公子最近感觉如何。”
周风想了想,回道:“最近精神很好,并没有不适之感。”
萧紫坛点头道:“小公子脉象基本平稳,近日可保无恙,只要注意莫着风寒就是。前月所配药物仍要每日按时服用。敝人会另配一副药辅佐效用,每月服用一次便可。此药需现配,敝人每月初遣人送到贵庄。”
“实在有劳萧大夫了。”周玖时抱拳行礼道。此番话令周玖时宽心不少。每至冬日,是周玖时最为担心之时。周风受不了寒气,亦或染上其他疾病就会导致毒发。而冬日又是最易得病的时节。过去的这个冬天,周风几乎有整整一月都卧病在床,到天气转暖才渐渐恢复了精神。
诊察完毕,周风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萧大夫,上次在望江楼中毒的孙姑娘怎么样了?”
“孙姑娘么?”萧紫坛抚须道,“已经没有大碍,现下还在修养。但是毒侵五脏六腑总是有害,恐怕日后身子骨会变弱,行动也会有些不便。”
“你倒是还记得。”周玖时道,“我原以为你嘱托过的事情说说便忘了。”
“爹,你一定去调查过了吧?”知道父亲这话也只是说说,周风腻上去问。
“这件事情也可以说是情杀。原先林家与殷府是指腹为婚,殷府的小姐殷茹蕙对林檎也很是钟情。这两年两位也到了该婚嫁的年纪,可是林檎却一直与一位叫孙君桂的姑娘走的很近,也迟迟没有向殷府提亲。殷茹蕙以为他俩私下交好,气不过,就假以林檎的名义约孙君桂在望江楼见面,偷偷派人用不知何处弄来的毒虫咬伤孙君桂,想以此杀害她。可惜她的手段不甚高明,很快便被官府查出。这么歹毒的女人林家肯定不会再要,至于孙姑娘,林檎也算是有情有义,当即就决定,等她复原便迎娶过门。”一口气说完,周玖时倒了杯香茶品。
“如果殷府的小姐不这么做的话,林家倒是不便悔婚的吧。”周风道。
“哼,殷茹蕙敢这么做就要知道承担后果。被下狱,可算是咎由自取。”
周风看到周玖时的眼中闪过一丝一样的寒光,他有些害怕,他所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