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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德昌既然将绮罗看成自己人了,当然就切实是考虑其教导绮罗的可能性,且他的功夫再江湖上可以算的上数一数二了,也就是因为章老爷子不喜好勇斗狠,总是说做人要留底线,所以江湖上才不知左德昌的功夫之高,这样的左德昌给绮罗想几招防身的功夫可是再便利不过了。
不过招式好像,可练习教导不是简单的,那个肢体接触什么的是直接避免不了,以两人现在的身份,可不合适,遂左德昌微微想了想后,便暂时先放下了,对一脸希冀的绮罗道:“白姑娘,……,对了,日后我该叫你什么?牛府里的名字日后你还用吗?”左德昌这么问,其实也是遵循一般的规律,好多奴仆一旦脱籍了,旧时的称呼是不愿再提起的。
其实左德昌这么问,若是放在旁人身上会被认为不合规矩的,这哪有男子贸贸然地问人家女孩子闺名的,可惜左德昌如今已经将绮罗看成自家的了,自然不在乎什么合适不合适,在一个,他自认是江湖人,那些个繁文缛节的也就靠边站站了。
绮罗嘛又是个现代的灵魂,且一直生活在深宅内院,还是服侍二少爷润珏的,这些男女之间的妨碍她还真是没放心上,觉得人家问的很自然,所以遇上这么个看似情商很高的绮罗,注定了左德昌往后的路并不好走。
所以左德昌一问完,正满怀期待地等着对方点头的绮罗,‘咦?’了声,她还以为左大哥想好了是不是应下她的请求,哪里想到这人居然在喊了一声‘白姑娘’后,就转了话题,这是什么节奏?难道教个简单的防身术还得论上辈分?
不过,绮罗虽不知道武林的真正规矩,可也知道这里头的规矩定是蛮大的,遂也没多想,瞧着左大哥认真地看着她,心里还有些高兴,觉得人家这么问,定是有门了,忙回道:“还是叫绮罗吧,这名字都叫了十几年了,若是换了名字自己都不习惯了。”
左德昌此时还不知道,一个有着现代人思维的绮罗是不会觉得将自己的名字告诉男子有什么不对的,更何况在她心里早视左大哥为恩人了,再说了,她还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绮罗这个名字在府里可是被许多人这么叫着的,谁也没说这名字不可以让人叫,所以左德昌注定要白高兴了。
因为并不知道绮罗的与众不同,左德昌一听的绮罗点头说不改名字,且很轻易地就让自己叫她绮罗,虽有些诧异,可心里还是不受控制地就这么猛地一悸。
心悸不心悸的暂且不谈,只说左德昌对绮罗决定的诧异吧,要知道一般脱籍出来的人谁不防着自己的过往被人给发现,一般过去的许多东西都不想再沿用的,尤其是名字,觉得那个名字就代表了自己不堪的过往,所以他才多此一问,当时问的时候他也没多想,不想绮罗的反应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通过绮罗的回答,左德昌可以明显地看的出来,绮罗不是盲目地觉得在牛府做事就是件了不得的好事,才理所当然的觉得沿用旧名不错,当然就更是没瞧出一点点她觉得在牛府做事是什么不堪的事。怎么说呢?淡然,对,绮罗给他的感觉就是一种淡然,一切的表现都是那么的自然,这样的女子越接触越让左德昌好奇。
不过不管如何,绮罗这么说,就表示愿意自己喊她名字了,这是不是表示绮罗姑娘对他也有好感?左德昌继刚才的心头一悸,又因为这个猜想,高兴的露了笑,见绮罗低着头,他自认是姑娘害羞了,遂忙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白姑娘白姑娘的叫了,直接喊你绮罗吧,可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大家不都这么叫她吗?总是被人喊做白姑娘,她其实还很是不适应呢,有时都反应不过来,别人是在叫她,不过,绮罗高兴地点头的同时,也有些奇怪,难道对方叫她绮罗是不行的?不过已然点头让左大哥叫了,她也就不再纠结这个了,点头道:“嗯,没事,左大哥叫着就是了。”说完,绮罗不再说话,只期待地等着对方点头答应教她功夫,名字什么的她还真是不在意。
左德昌要是知道绮罗对于名字是这么想的,还真是要失落了,不过此时他不知道,见眼前的女子笑嘻嘻地答应了,还满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突然间生为男子的自豪就又出来了。
晓得对方等着什么,左德昌第一次觉得自己会功夫还真是件不错的事,遂接话道:“好,那我就叫你绮罗了,对了,你学功夫的事倒也有点可能,不过以你的年纪,想学成什么样,那就不好说了,不过若是你肯吃苦,对付个把普通男子还是可以的。”什么时候开始学?如何学?左德昌狡猾地没有说,只先应诺下,让小女人高兴高兴。
这就够了,绮罗一听能对付个把普通男子笑了,她又不是好勇斗狠之人,且还是个女子,能对付个把普通男子不受欺负也就成了,她可不会真抛头露面的去讨生活,这样接触到坏人的机会就有限,危险也大大地降低了。
在一个,绮罗觉得她这次回的可是乡下地方,那里可没功夫高强的护院,并不用学多少功夫,会点子对付乡间莽夫的拳脚,若是她日在乡下嫁人了,也好防着家暴,绮罗知道这古代的男权还是很大的,就算是现代也有打老婆的呢,在古代离婚可是很难的,与其怕日后寻错了夫家,还不如自己会点子功夫,让对方不敢错待呢。
左德昌若是知道绮罗练功夫是为了防着日后的丈夫,还不知要多懊恼呢,不过,他不知道,所以,日后绮罗还是有可能学到功夫的,只是不知这时间该有多长。
日后左德昌知道了她想学功夫的具体想法,是个什么心情,可不关绮罗的事,她此时想着,若是学会了功夫,连以后的家庭问题都能解决了,那是相当的高兴。
第148章 身契真假?
绮罗一想到能学两招功夫为自己创造未来的美好生活,心里就甭提有多高兴了,脸上堆了个大大的笑,冲着左德昌点头谢道:“嗯,有这点就够了,吃苦我不怕,就怕日后遇到了坏人没法子,就好比,今儿若是我有两下子,此时我绝对不会放了珍珠姐姐一个人去面对……”说着,说着,到底是对珍珠的担心占了主导,绮罗自然而然就将自己一直掩藏起来的担忧说了出来。
其实绮罗当初之所以这么痛快地听金文赞和珍珠的话离开,还是因为她深深地明白,自己若是留下,不仅帮不上忙,还得给她们拖后腿,因为她知道,珍珠是绝对不会放着她有危险不管的。
瞧着绮罗情绪低落的样子,虽然听着她是担心留在府里的姐妹,可奇异的左德昌就是有些懂她那没说出口的缘由,要知道虽然他们两人所处的环境不同,可情景却是差不离的。早先在军营的时候,左德昌也曾经有过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战友的心,如今绮罗八成也是因为自己的弱小担心拖累了好友,才毅然同他们离开的。
因为理解,所以更是心疼,左德昌柔和地看了眼绮罗,安慰道:“其实你别担心,你这件事凭着老方丈的面子,牛府还没人敢公然作对,他们就算是想用这事动脑筋,也只会是私底下想想怎么利用这件事互相扯皮罢了,你真不必为了你朋友担心,我保证这件事不会牵扯上他们。”
左德昌这句保证说的是斩金截铁,可听在不同人的耳朵里,那意味可是大大的不同。左德昌是谁?那可是一局的主子头头,他说出的话那就是相当于圣旨了。所以车外的方柱子虽听的不是太明白,可也知道了主子这话的意味,真心有些迷惑了,这章老爷子让保的只是白姑娘,何时白姑娘的朋友也在此列了?他可是知道他们主子从不说空话。
不同于车外方柱子的单纯疑惑,车内的绮罗真真是震撼了,她虽不知道左德昌惯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可也知道人家堂堂一镖局的局主冲着自己说了这番话,可见是真的。高兴之余绮罗也有疑惑,她家爹娘难道曾今救过章老爷子的命?不然眼前这位颇有气势的主,怎么就对她这么个小丫头这么好了?
不过,疑惑归疑惑,能听到对方肯定地说珍珠她们会没事,绮罗还真就放心了。这一放心,也就有了闲心,不,也不是闲心了,她这手里还有一烫手的东西,没寻个人给看看呢。说真心话,手里的东西她没弄明白真假,这心就一直这么吊着。
如今有了可信赖的人,绮罗觉得还是早点解决这个事为好,遂有些迟疑地看了眼正一脸真诚地看着她的左局主,点头道:“左大哥这么说,我就安心,对了,我这有样东西想着让左大哥帮着看看,不知左大哥可愿意?”
东西,什么东西?这小女人难道有什么古董宝贝?可她身边就这么一个包袱呀,得,难怪这丫头一直紧拽着包袱不放呢,原来有宝贝,看来这牛府还不错,在小女人走前还送了好东西,左德昌听的绮罗的话,就这么一通自说自话开了。
左德昌一联想到宝贝,首先想到的就是旁人送的,压根就没想过绮罗若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不能让旁人看的宝贝,会不会是她临走前在牛府顺的,只忙忙地点头道:“我这也眼拙,不过你若是拿出来,我倒也可以帮着看看,若是实在看不懂,你若是信我,我帮着寻个懂行的给你辨辨。”
什么呀?这话听着真是令人糊涂了,这东西还要个懂行的帮着看看?一听这话,绮罗虽然有些觉得可能两人的意思差了,听着对方像是想成鉴古董了,不过,绮罗也怕手里的东西真有个真假。虽然她信大小姐可她不信老太太,遂也不多话,直接将包袱往旁边一推,忙忙地背过身子,从袄子下摆处解开一两个扣子,从内袋里拿出那个被她抽空藏好了的卖身契。
绮罗这解扣子拿东西的动作虽快,可在左德昌眼里还是个慢动作,不过同过她这一连串的举动,倒是让左德昌知道,刚才他八成是猜错了,绮罗给她看的绝对不是什么古董宝贝,可也定是要紧的东西。
因为心里有了底,所以当左德昌接过绮罗递过来还带有些温热的纸张时,没什么意外。可想到这张纸可是绮罗从怀里掏出来的时候,自认脸皮不薄的某人脸红了。有些留恋地摸着这带有点体温的薄纸,左德昌下意识地嗅了嗅,嗯,上面还有些少女的幽香呢。
此时的左德昌也来不及想绮罗的举动有多么的不合适,只是就这么看着手里的纸张,待稳了稳心神细细瞧过后,他心疼了,想着小女人大概是太过紧张这个了,不然哪里会当着他的面急着取出这个来。当然,左德昌心里也是有着淡淡的欣喜,小女人这么重视的东西,居然就这么轻易地递到了他的手里,可见对方对他是极为信任的,这是个好的开端。
左德昌是个认定了就会出手的主,不过他也是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不然在军营那段日子他也不会升那么快,且还安然无恙地走完了军旅生涯。他深深地明白眼前的女子是个独立且有心计的女子,不过却也是个透彻的人,即使有心计也是个心地柔软的良善之人,这样的女子他喜欢,且也体会到了一丝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情愫。
可左德昌也看出了绮罗心里此时还没有这些感情,甚至对谁都不是太过放心,就算对远方的爹娘她也算不上多濡沫,戒心重着呢!这样的绮罗左德昌懂,且也深深地为眼前这看似放松的小女人心疼,该有多彷徨无助,才会在觉得他是个可信之人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他看。
左德昌觉得估计在绮罗心里能信的人是不多的,大概牛府她在意的那个珍珠算是一个吧,不然这丫头不会这么惦记,至于她南边的家人,估计不比他在她心里的重,要知道绮罗到现在还没问过一句她家里的情况,可见家人在她心里还是个很陌生的存在。
这总总的感觉和猜想,让对绮罗只是好感的左德昌又多了好奇和心疼,再就是进一步地想着了解她包容她,而不是仅仅地顺从自己的心,日后娶了她家去,好给师父一个交代,给女儿一个母亲,给自己日后不后悔的一个台阶。
怕绮罗等着急了,左德昌忙忙地收起了纷乱的思绪,认真地看起了手中的这张老旧的纸张。其实认真算起来,他也不能算是认识卖身契,因为他虽是一镖局的局主,可他不耐烦料理家里的琐事,所以家里的事大多是大掌柜的帮着料理的。
这么一来,因为他府里没有当家主母,左德昌也就没有将镖局和家硬分开,那些个使换的人,也都是大掌柜的帮着统一调配的,所以家里连个正经使唤的人都不是单独的,他哪里有机会看卖身契。
不过,卖身契虽没认真见过,可字他认识,契约的形式他也识的,遂左德昌认真看了看,便肯定地点了点头,对绮罗道:“这个是真的,你安心,你这是想毁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