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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蓝旗官走后,穆桂英传下将令:“众将官。带兵三千,随本帅上阵!”
“是!”众战将倾巢而出,簇拥着大帅,来到前敌,排开了二龙出水的阵势。
穆元帅在旗脚下带马抬头一瞧,对面阵中,闪出两杆大旗:一杆是西夏国的旗号,一杆是鄯善国的旗号。在鄯善国的旗号下,闪出一匹战马,马上端坐着鄯善国的国王:年龄六十左右,面似黄金;一副黄脸熊,一部黄虬髯;红眉毛,孤狸尾,雉鸡翎;头戴王冠,身贯金甲,外套战袍,上绣金龙;得胜钩上挂一口锯齿狼牙扳门刀。一股系气,好不成风。在他身边,还有大太子单云龙。
鄯善王见宋军来型两军阵前,勒住坐骑,盯着穆桂英,上下打量了一番,摘下兵刃,问道:“前边这位女将,通上名来!”
“吾乃大宋天朝征西元帅、浑天侯穆桂英!”
“嗯,好厉害的穆桂英啊!你派兵有方,用兵如神,将我鄯善国欺侮得好苦啊!我费了多少年的心血,经营下的通天岭、金塔阵,可惜都断送在你的手里。不过,你休要高兴得太早。你要明白,我这座鄯善城,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穆桂英听了,微微一乐:“请问尊驾贵姓高名?”
“吾乃鄯善国王单天启。”
“噢,原来是鄯善王,本帅我失敬了。鄯善王,咱两国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宋国天朝从不曾以大压小,欺侮鄯善,你鄯善为何调动人马,联合三国,侵犯我大宋?”
“嗯,穆桂英,咱两国互相厮杀,由来巳久。曾记得我爷爷在世,就与你们开兵打仗。那时,不料杀出个狄青,是他刀劈了三阳公主,收下我姑母双阳公主,招为驸马。从那以后,两国才罢兵不战。万没想到,你国君主昏庸无道,竟将我姑父狄青全家无辜杀害。你这次进兵,又假公济私,将狄氏根苗狄难抚害死于山涧。从远处讲,我要夺大宋江山;从近处说,我要为狄氏冤魂报仇。”
“啊呀,王爷言之差矣!”接着,穆元帅把怎样恩放狄青;双阳公主怎样自寻无常;狄难抚怎样落涧身亡的经过述说了一遍。又说:“我此番带兵前来,决无意平灭贵国。只要你能归降不战,我立刻顿队回国。从此,咱两国睦邻相处,多亲多近,以免刀枪之苦,涂炭黎民。”
“哈哈哈哈!姓穆的,你真会讲话。明告诉你,积了多少年的锐气,今日我一朝全拿出来,定与你分个高低。你给我过来!”
穆桂英的战马刚要往前冲,就听宋营中有人喊话:“元帅请回!”
穆桂英回头一看:有一人催马跑上前来。谁呀?平西王狄青。
狄王爷马到前敌,勒住坐骑:“天启,你过认识我吗?”
鄯善王带住战马,仔细观察了一番。你别看别人认不出狄青来,单天启是他的侄儿,所以,他还能看个八九不离十。平西王虽然上了年纪,模样变了点儿,但仔细端详端详,还能看得出来。
单天启看够多时,问道:“你是……”
“我是你姑父狄青。天启,元帅刚才所言极是,不怪人家,只怨咱们不对。当初,多亏穆元帅恩放于我,才有我的今日。你姑母是她自己撞死,并非皇上杀害。”
“呸!狄青,说了半天,你的胳膊肘是朝外扭呀!常言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恩爱比海深。’你不为姑母报仇,反倒替仇人说话。我岂肯听信你的鬼话。”
狄青的那番话,鄯善王根本听不进去。为什么?他应名是给狄家报仇,其实,这是个幌子。真正的用心是要夺宋国的江山。
狄青见劝说不行,不由气撞顶梁,操起九耳八环刀,便拉开了架势。鄯善王一看,刚要催马上前,就听背后有人说话:“呔!老王爷,杀鸡焉用宰牛刀!你老人家退下,本帅的马到了!”话到马到,霎时间,从鄯善战将中冲来一匹战马。马上端坐一人。年龄三十来岁。身高过丈,漆黑脸膛;两只眼睛,黑眼珠小,白眼珠大,眼眉和眼角都往下耷拉着,大耳朵,大嘴岔,嘴唇往外翻翻着;头戴串珠盔,身贯甲胄,掌端一条长杆大锤。
什么叫长杆大锤?一般人使的锤,锤头不大,锤把也挺短;他这个锤,杆挺长,前边有个大锤头,杆后边还有纂,纂后边还有两个尖儿。这就是说,使长杆大锤的,比使双锤的可吃功夫。
闲言少叙。狄老王爷看罢,问道:“什么人?”
“鄯善国新选中的兵马大元帅,我叫丧门野龙。你大概有所不知,我与老杨家有一天、二地、三江、四海之冤仇。我爹爹过去是鄯善国的兵马大元帅,叫丧门烈。两军阵前,不幸死于宋将之手。我挂印为帅,就是为给爹爹报仇雪恨。老匹夫,你拿命来!”话音一落,马往前提,大锤一举,呜!直奔狄王爷砸来。
狄王爷忙带坐骑,摆起九耳八环刀,急忙去封。只听仓啷啷一声巨响,两件兵刃碰到一处,把狄王爷震得在马上又栽又晃,差一点摔下战马。狄青情知不是人家的对手,把马往回一带,圈马就败。
丧门野龙见狄青败下阵去,把马一带,冲着宋将,大声喝喊:“姓穆的,这就是你的战将?真来不知自爱。你们哪一个还敢上阵?”
穆桂英刚才看得明白,心想,唉呀:这一员战将,不亚于双枪将狄难抚。她正在合计心事,就听有人喊喝:“呔!前边这小子,休说大话,我来也!”说着话,催马就冲到两军阵前。
丧门野龙带马抬头一瞧:对方驰来一匹战马,马上端坐一人,黑脸膛,有盔有甲,掌端一把昆仑大槊。看到这儿,问道:“来将通名!”
“不认识?我是震京虎呼延云飞!”
“嗯,有名的大将。”
“那就别说了。你叫什么?”
“丧门野龙。”
“丧门野龙?就是三条活龙,我也不在乎。看家伙!”说罢,俩人马往前提,战到一处。丧门野龙把大锤一摆,呜!奔云飞而去。云飞摆槊往外招架,仓啷啷一声巨响,这二人同时在马上栽了两裁,晃了两晃。云飞差点掉下战马,丧门野龙也差点震落马下。
丧门野龙坐稳身形,说道:“啊呀,你真厉害!”
云飞说:“厉害?告诉你吧,象我这号的,在我们宋营都排不上个儿,后边还有厉害的呢!你说废话,看家伙吧!”话音一落,他把大槊又砸了下来。
丧门野龙见槊来了,不敢怠慢,急忙摆锤去封。两个人打了十几个回合,没分高低。
丧门野龙边打边合计心思,眼珠一转,有了主意。等二马错镫之际,就见他把锤头往左侧一带,突然往后一戳,照云飞的马后鞲刺去。这一刺不要紧,云飞的这匹马疼得咴儿一声长嘶。一抬脑袋,腾!把马蹄子一扬,往起一蹿,朝东南的荒郊跑去。
战马朝前飞跑,呼延云飞怎么拽也拽不住,只好信马由缰。等跑了很长时间,来到一个十字路上,忽听前边有人说话:“喂,前面之人,上鄯善国怎么走啊?”
“吁!”呼延云飞听到问话,紧勒丝缰,抬头一瞧,不由茶呆呆发愣!
第四十四回 呼延豹前敌认父 单玉玲马落山涧
呼延云飞信马由缰,来在十字路口,忽听前边有人说话。他抬头一看:前边跑来一匹战马,马上坐着一个黑小子,看年龄不过十五六岁,个头可不矮。黑黝黝一张脸膛,那真是黑里透红,红里透亮,豹头环眼,两道大抹子眉,身上没贯甲胄,只穿黑缎子扎巾箭袖,胯下乌骓马,得胜钩上挂着一对八棱乌金锤。
这个黑小子催马来到呼延云飞跟前,伸手勒住战马,高声喊话:“呔!站住,我问个路!”
呼延云飞见有人问话,忙拽丝缰。好,这马还真站住了。云飞说:“啊呀,你这话可问得好!刚才我的马惊了,怎么勒也勒不住,你这一问话,它还真站住了。”说着话,云飞回头看了看,没见丧门野龙追来,才放下了心。转过脸来,冲这个黑小子说:“这一顽童,你打听什么?”
“往鄯善城怎么走?”
“前边不远就是。”
“到了?我还以为远着呢。谢谢!”说罢,催马就要走去。
云飞眼珠一转,忙说:“且慢!你到鄯善城有何贵干?”
这个黑小子勒住丝缰,对云飞说;“去那里找我家爹爹。”
“你爹是干什么的?”
“我爹呀,是宋国有名的大将。”
“嗯?他叫什么名字?”
“提起他老人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五虎大将中的一虎!”
“噢?好嘛,休小子可算问着了。你猜我是谁?”
“不知道。”
“我就是宋国的大将,五虎中的一虎。你听说过震京虎呼延云飞吗?”
“啊!”
“那就是我老人家。”
“什么?你就是呼延云飞?”
“一点不假。”
“啊呀!”这个黑小子听了云飞的话,慌忙甩镫离鞍,跳下坐骑,把缰绳往旁边一甩,来到云飞面前:“我当是谁呢,闹了半天,你就是我亲爹!爹爹在上,儿我给你磕头了。”说话间,扑通就跪倒在地。
云飞一看,忙说:“休要如此!”云飞翻身下马,一把将黑小子拽起身来,又说:“这事可非同一般,认错还了得?你先说说,你叫什么,你娘是谁?”你看,他倒端起架子来了。
那黑小子听了云飞的这番言语,忙说:“爹爹呀,难道说你老人家把孩儿我忘了?我娘不是姓魏,叫魏福珍吗?我叫呼廷豹。”
书中暗表:呼延云飞跟随穆元帅征南,得胜还朝,回东京汴梁之后,呼延庆便给他娶妻魏氏,吉日完婚。这次征西,离开东京时,娇儿尚小。如今,父子贸然相见,岂能认识?
这黑小子接着说:“孩儿自幼爱习武艺。爹爹征西走后,我就自己耍拳弄棒。娘怕我惹是生非,找来根铁链子,把我拴住。是我苦苦哀求,娘才给请了几个教师,教我武艺。这些个教师开始教,还行;后来,就教不了啦。我想,干脆,我自己练得啦。从此,我就自己练功。一年年过去了,儿我也长大了。我娘对我说:‘你爹现在前敌,为国效力。你已长大成人,能耐也学成了,应该到那里报号立功,也好给咱们家露露脸。’我说,‘好了’。就这么着,我就离开了汴梁。儿我先到了黑风岭,见了我爷爷,在那儿歇了些日子。我一心想见着爹爹,谁愿在那儿多呆?我和爷爷商量了一番,就奔前敌来了。谁想正好在这儿碰到了你老人家。爹爹,我千真万确是你的儿子。快带我进宋营,待我到两军阵前,为咱老呼家立功!”
呼延云飞听了呼延豹的这一席话,可把他乐坏了,忙说:“好小子,想不到你长这么高了。儿啊,千万记住,咱老呼家祖祖辈辈征战疆场,从来也没丢过人。”
“爹爹放心,我决不给咱家抹黑。”
“好。快快上马,我带你进营。”活音一落,这爷儿俩飞身上马,奔宋营而去。
再说宋营的将官。自两军阵前云飞落荒而逃,众将官十分着急。穆元帅回到军营,派出人将四处寻找。结果,没找到云飞的下落。元帅又要派将查访,忽见军兵进帐禀报,说云飞回营。众战将听了,喜出望外,朝外边一瞅,见云飞领着一个小孩儿,乐呵呵地走了进来。
云飞领儿子进了帅帐,忙抱腕拱手:“元帅,各位将军,我给你们引见引见,这是我的儿子,叫呼延豹!”他又拉着豹儿说:“正面那位,就是穆老元帅;那位白发老人就是佘老太君。”接着,又当着众位战将的面,一一作了引见。豹儿跪倒在地,象鸡鹄米一样,挨个儿叩头参拜。
穆桂英问道:“云飞,你是怎样碰到你儿子的?”
“是这幺回事……”云飞把经过述说了一番。
穆挂英一听,可乐坏了:“来呀,快摆酒席,为小将呼延豹接风。”
酒席撤后,穆元帅问震京虎:“云飞,疆场一战,那丧门野龙的能为如何?”
“那小子不次于死鬼狄难抚。他力大无穷,那把锤非同寻常。若要胜他,可得费大力气。”
砰延豹一听:“谁?”
“丧门野龙。”
“丧门野龙是干什么的?”
“鄯善国的兵马大帅。”
“他有我力气大鸣?”
穆元帅一听,笑了:“儿啊,谁知你有多大力气!”
“穆元帅,别害怕他。凭我的本领,管保能将他打败。”
“你能行吗?”
“这可不是我说大话,没两下子我也不敢来。来呀,给我抬锤鞴马,现在我就上阵!”
“不行!你一路劳累了,先好好歇歇,养养力气,再战不迟。”
“不。我立功心切,非要上阵。”
云飞说:“元帅,既然我儿执意要去,就让他去吧。万一他能争口气,把那小子揍死,咱不就能得下鄯善城了?”
穆元帅还是犹豫不决:“那……呼延豹,你能行吗?”
“元帅请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