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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像是小说情节,穷小子努力奋发,再强迫女方嫁他,婚后补偿什么的……”
“这算什么小说,小说都惯常写王子和公主或者王子和灰姑娘。现在这剧情就是童话——美女与野兽?”
互相笑成一团。
议论里的中心人物依旧在吃他那碗陈醋明显放多的牛河,面无表情。
宛云也在看着那群小女生。
都是做梦的年龄,说刻薄话时只要做点无辜表情就只显可爱,回家还要忙自己的家庭功课和继续追动漫,此刻说起成人的世界倒似了若指掌。
“冯简也算可以,自己独手创业,不靠父母,不知怎么却在城中知名度不高。”
“城中有周少这个传奇在,谁能抵得过他。”
“啊说到周少,真是所谓传奇,长得电影明星般英俊,家世殷厚,却至今未娶。不知他会娶谁——”
“也许是我!也许今日我下学路程,他的车就刚好路过我们,然后深深地爱上我——”
沉默,几位小女生互相对视一眼,再像小鸟一样笑。
“少做梦了!”
“刘琪娜你明明爱的是年级的英语老师!花心死了你!”
对方争辩:“也许我可以先嫁英语老师,随后离婚,接着嫁给周少!我还那么小,再说这有什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看看,连冯简这样的最后都能娶到李宛云!”
旁边静坐的冯简终于开腔。
“麻烦,多来些醋。”
等老板送上装醋的新瓶,冯简面无表情地嘱咐说:“你去跟旁边的那些小丫头们说,店内做活动,如果她们能在一分钟走人,今日吃的饭钱就打九折再送奶茶一杯——她们的差价由我来掏。”
没到一分钟,旁边的座位就彻底安静。
此刻,冯简的嘴已经除了醋酸味再没有知觉。他吃气都吃饱,弃了盘子里剩下的牛河正准备喝水时,看到宛云正看着他。
冯简再深深蹙眉,以为对方要指责自己过于小心眼之类的无聊废话。顿了顿,对方显然说了更过分的东西。
她温和说:“的确有些吵闹,多谢你让她们走了。”
冯简立刻再产生把之前像母鸭子样的小女生全部叫回来的冲动。
眼前的女人似乎总有曲解别人行为的习惯,而与她自我感觉良好到无耻的家族人不同。冯简又觉得宛云是故意为之。
李宛云可不是什么自以为是地傻瓜,擅长莫名其妙地牵着别人鼻子走,她显然已经聪明到把自己和他牢牢栓到了一起。而且——该死的,她做得一直很成功——而更该死的,明明是她把自己强拖下水,宛云又表现得比谁都像个局外人。
真是故作清高。
如果说冯简的生命中,对他自己的婚姻和感情还曾有过那么点贫瘠的幻想,但眼前的结婚人选——大概给他恐龙再灭绝几次的时间,他都预期不到。
宛云的嘴唇也被食物的水汽晕染,不自觉地娇艳欲滴。
她只吃了几口,便露出真正吃饱而非嫌弃食物的满足表情,接着侧身从包里摸出烟和打火机。
依旧是银色的zippo,看上去并非新物,似乎用了多年,带着明显的陈旧感,边角都被磨损,握在女人纤细地手中闪着低调优雅的光芒。
“介意吗?”宛云举着烟。
冯简实在很介意。
他眉头皱紧,刚想警告对方装腔作势到极致就成为讨厌的时候,目睹女人左手间有什么轻轻一闪——她倒一直戴着两人的婚戒。
冯简于是闭上嘴,沉默,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左手收回膝盖上。他的婚戒……已经落到办公室了。
宛云见他不答,也就燃起烟。
“今天实在很抱歉,没打招呼就把你拉到我母亲的私事里。我本来想亲口告诉你,但还是晚了一步,也谢谢你没有当场拆台。”
冯简终于有机会说到正事,他沉下脸:“下次令堂做这种没脑子的事情,能不能至少先告诉我这个当事人一声。”顿了顿,“我已经和你妈讨论过一些关于财产上的事情,具体问题你回家再去问她,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重复。而我现在想跟你想说的话,我希望李小姐你全部给我听好,因为你似乎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毛病。”
烟雾中,宛云露出若有若无地淡淡笑容,她示意他继续,随后优雅地把烟灰弹到某人不吃的牛河里。
冯简瞪着她,不知道有人仅仅露出笑容就能美艳到折人阳寿的地步。
他漠然地收回目光,就事论事道:“李宛云,我想你可能还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在十年前你生日宴会那次,帮你挡下热汤是我的责任——当侍者是我那时的工作,无论客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有义务对客人提供服务。但我想你这种大小姐是不太理解专业素质这回事……”
“十年前发生的意外,对我只是必须要完成责任上的工作。根本不存在什么一见钟情的鬼话,我不会对你有什么偏见,更不会有什么执着。当然我承认你很美,家庭出身很好,而且看上去的确有个不太粘稠的脑子。但就像你说的,我对妻子的要求——基本上是没有要求。我只需要筹码,从不需要感情,更没空陪你上演任何你所想的戏码。你当初到底出于什么理由非要嫁我?我仍然不清楚,如今也不太关心。但我现在只想提醒你,不管如何,我们这婚姻已经开始。你以后也要有点专业素质。从现在开始,不管是财产……”
冯先生的“合格妻子标准评价指南手册”被打断在闪光灯的照射下。
两人本来就坐在窗前,他吃惊往外看得模样就被拍了个正好。
与之相比,宛云则很淡定而迅速地熄灭手中香烟,然后娴熟地戴上墨镜。
她用他的卡付账,推他走出茶餐厅店,无视外面举着相机的众多记者,再快步走到两人泊车处。
坐在副驾驶座上,宛云对冯简简洁说:”开车,绕过那个小巷,在隧道里转一圈再从海港城前走。“
冯简定了定神,怀疑道:“你对这里的地段很熟悉?你来过这里?”
“没有。”宛云说,“但你来的时候,我顺便把路程都记下来。”
冯简皱眉:“你早知我们在此吃饭会有记者来拍,那你先前怎么不想着提醒我。”
宛云摇头:“我不知道会不会被拍,我更不知道你会不会听我的意见。”
冯简在沉默开车的过程中,不得已又刷新了一下自己对不可预料事情的接受能力,以及——对这个女人的震惊程度。
但很快,他再沉下脸:“结婚后,我们以后出来的情况都要如此吗,李大小姐这么有名?”
宛云摘下墨镜:“如果只去某些场所还好,那里有专门的停车库和包厢,隐私可能会被保持的好些。”
冯简在“别想让我在你身上再花一毛冤枉钱”和“别想让我在那些狗屁场所花一毛冤枉钱”两个反驳中来回犹豫,宛云顺便从她的风衣的兜里掏出一个东西,轻轻放在冯简车内仪表的前板上。
“这些也是你必须要习惯的事情之一。”她淡淡说。
冯简瞪着眼。他仍旧不太熟悉地那枚男士婚戒被摆在油表卡槽前,安静地发出不怀好意的光芒。
“顺便问一句,”宛云扭头看着他,说,“你真的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从未?”
冯简忍无可忍,厉声道:“显然,我自少年起就独中意李大小姐,眼中再无他人?!!!”
☆、第五章:相处 5。1
冯简和何泷在办公室里订立的诸多婚后隐形条款中,有一条是“新婚夫妻无须和李氏家族同住”。
一方面,何泷是赞成夫妻独立门户,每日看着冯先生那阴沉又不如何美貌的脸,她恐怕也不会太愉快。另一方面,既然都在同城,宛云离她并不会太远,想女儿也就打个电话的事。
比起丈母娘的模棱两可,丈夫本人的意向更坚决,养一个败家的花瓶小姐就足够花光他所有的钱了,而和一群饭桶住在一起……实在太过了。
冯简把车开到李氏的旧宅门前等候——不,此刻已经可以冠名为“冯氏”的新宅前。
别墅坐落在环山半坡之间,绿茵围绕,占地极大。站在别墅的顶层,夜晚能看到城中万家灯火,天气好的时候啧能清晰远眺到各类美景——如果主人有足够的诗意和情怀。
但目前看来,这家未来男主人的表情似乎不太期待。
自从知道自己被结婚后,除了冷笑和假笑,冯简的脸色一直可以用“阴沉”来形容。但他自己公正认为已经比前一周,至少比前两天的状态要更平静很多。
抛开报纸上对两人婚姻的诸多富有浪漫主义或刻薄色彩地猜想,假装看不见桌上两人笑得僵硬的婚纱照,忽视自己那晚被宛云拽着跑走的大幅度娱乐照片,终于体会到当红的感觉——冯简不由厌恶地抽搐一下——联姻中好的一面,至少已经展开。
李氏企业和自己公司磨合成功,股东和银行都表现满意;行内的巨头绿衫集团也对他的公司有浓厚的投资兴趣。
上帝没那么坏,只可惜——
眼前的门铃哗了响了声,摄像头转过去看清车号。门再被打开,冯简缓慢地把车开进去。
只可惜自己的妻子是宛云。
他的意思是说,选妻子应该像选家具,看上去舒服得体就足够。但娶了宛云这样扎眼到连隐私权都被剥夺的妻子,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坐在豪宅里寂寞地数钱、叹息他是如此富有又是如此孤独的乐趣。
冯简自知缺乏分享的乐趣,但宛云似乎又让人忽视不了。用的是他最无奈的方式,在他最陌生领域。
别墅内置的草坪很大,有两个雪白纯洁的团子在飞快移动,类似某种动物的化身。
冯简冷着脸开车时根本没有注意,等把车停到别墅门前刚要下来,眼前一花,两只纯种牧羊犬欢快迅猛地朝冯简扑过来。
他不由退后一步。
牧羊犬训练有素,即使扑上来,也没有做任何攻击和伤人举动。它们只是用不小的身体挡住冯简,不让他随意前进,再拼命地嗅着陌生人的气息。
冯简在原地站了片刻确定自己安全,便也镇定下来。
牧羊犬全身的长毛都被洗得极白,不张嘴露牙的话,看上去乖巧可爱。冯简想起来自己中午还剩下一大半块鸡肉厚多士,伸臂自车上拿出,先撕了块面包扔到脚下。
两只大狗只来回地闻面包,并不见动心。
冯简自言自语:“还真是和主人一样挑食。”
随即又把肉块挑出来,两只狗再争先恐后地围上来,伸出湿漉漉地舌头,各自舔一口,仍然不吃,且看也不看一眼,依旧只绕着他不准他走。
冯简挑眉:“怎么比主人还挑食?”
旁边传来轻声的咳嗽,冯简内心略微抖了一抖,手依旧稳定。
宛云呼一声,两只狗得了命令,终于放过冯简,转身朝主人飞速跑过去,撒着欢得转。
今日宛云穿着奶黄色的长裙,随风站立非常飘逸。
她不走上前,微笑说:“来了?”
冯简颔首,再慢吞吞地走向她。
两人婚礼在即,等举行完就要在此间别墅里生活。此刻,冯简是来检视他以后的房子。
随宛云走入别墅。
李氏搬走前把大件家具都撤走,但曾经精致装修的室内大格局还在,如今便很好布置。客厅采光极好,深棕色的地板,亮堂堂的顶头灯。客厅虽然还空落落,但家具已经订好,过几天就能直接送来。
宛云轻声说:“听说冯先生喜欢独处,不巧我也是。于是我自作主张,索性先准备了两间主卧。到时候会从这两个房间里选一个做我们的新房卧室。”云淡风轻,说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事情。
她给冯简准备的房间和目前宛云所居的卧室隔门相对,中间是走道,朝向不同而已。
冯简走进他的房间,先注意到的是床上铺着的被褥和床单。它们很洁白,很低调,很柔软,很朴素,很一般——也就是这个东西,花了自己信用卡那么多钱。
何泷当时口沫横飞地讲床单要缝多少针,原料是从哪里进口,冯简连听都不听。有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