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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有感动在酝酿发酵,那莫名的说不出的情愫细细密密地交织缠绕,升腾起无数股暖流。
……
那人低低轻笑一声,然后突然抬起头正色道,“顾双颜,那本书的题目你做的怎么样了?”
田野上,那隐隐裹着稻香的暖风微醺,拂乱了她额前的发,有不知名的花香四溢,萦绕在两人周围。
她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头,声音隐匿在风里,“还没有,呢。”
没有声音,一阵沉默。她犹豫地抬起头去看,那人并没有预料中的惊诧,甚至连眉峰都没有蹙一下。
好像听到他轻轻叹出一口气,语气里尽是无奈,“就知道你。”
……
他把本子推到她面前,拣了她身旁的位置坐下,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下一秒额头被人轻轻弹了一下。
其实根本与痛毫无关联,可是她还是佯装出一副痛楚的模样,一手捂住额头,小脸皱成一团,“你干嘛呀无缘无故就打人?”
“呐,”他伸手指着其中一道题目,“这么难的解题思路都知道了,顾双颜,我没见着你什么时候这么出息了?”
……
顾溪瞟了眼那鲜红的65分字样,又随意地翻了两下,语气与平日并无显出二样,“唔,比我想象中好点。”
双颜得意地笑,“那当然……”
“据我所了解,大部分人在做完你那个量以后,基本分平均保持在90分以上……”
双颜似霜打的茄子,恹恹道,“真的吗?”
点点头,真的。
“不过你也别太灰心,依你的程度来看,这个分数已经相当可观了。”对方安慰道。
双颜眼神阴郁地看着他,“顾溪,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安慰比你讽刺挖苦打击还要一击毙命?”
“……。”
……
然而下一秒,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极有兴趣的样子,“你说说看是哪个重?”
“当然是铁重咯,笨蛋!”
顾溪摇头微笑,“你的升学考试真让我担心。”
……
他拿起她手里那一颗绒球,有几根长势见好的尖刺触到了他的指腹。
目光滑过她的手心,眉心微蹙。
“不喜欢吗?嗯?”目光渐渐黯淡下去。
“至少你也该拿个像样的花盆装一下吧,”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有些无奈道,“这么空手的捧出来,你不怕它死掉,我还怕以后养不活你要怪我。”
……
“顾双颜。”他向来习惯连名带姓地喊她,一贯清冽的声音,连语调都未曾变化一下,“不能好好走吗?非得这么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下回你要再这么跑,我就不会站在原地等你了。”
……
她记得的那一片嫣红的杜鹃,也是因为他说的那句,唔,以前怎么没有注意这里的杜鹃开的这么好看。
她还记的她比着手指问他,“顾溪,你说这一大段是这么长,这么长,还是这么长啊?”
他的语气显得随意散漫,“你真的那么想考一中?”
“那当然咯!笨鸟先飞不是你说的吗?我想只要我努力飞也一样能考上!”彼时的双颜一副自信满满、志在意得的样子。
长睫毛一动,似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眸中一闪而过。
她的眼睛明亮而透澈,让人有忍不住想要进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
一遍又一遍地回忆,伤感如泉涌不断。
回不去了,他们都回不去了。
泪水流尽,也无法宣泄她心底的痛楚。老天跟她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她爱的男人和爱她的男人,却没有一个是真心对她,为了他们自己的私欲,不惜以伤害她为代价,她就像小丑,任由他们摆弄,直到他们满意为止。
顾溪顾溪顾溪。。。。。。
一遍又一遍在心底默念这两个字。她只怪自己,即使如此,仍旧忘不了这个名字,如同他带给她的失望伤痛一般铭心刻骨。
有路人经过她身边,纷纷将怪异的目光投射过来。有一个老外上来,拍拍她的肩膀道,“小姐,需要帮忙吗?”
抬起头,眼底水汽还未完全散去,她摇摇头,谢绝他的好意。那个老外担心地看她两眼,确定她的确没事才离开。
她本该示以友好的微笑,可是她笑不出来,嘴角的肌肉僵硬,连轻扯动一下都倍感吃力。
有人说,一个人真正到达痛楚时,他是哭不出来的,有泪可以流,说明还有心可以伤。无心可伤,才是绝望。
双颜想,她的心要留着,泪水也要留着,她要亲眼看看,他是如何一点一点地把她的心伤透冷绝到谷底。
作者有话要说:
☆、情断(上)
阿萱眼睁睁看着双颜步履不稳地走出门去,不能上前扶她,只好跟着走出一段距离,远远地看她埋首蹲在地上,单薄无助,让人心疼。再多的解释只是徒劳,阿萱做不了什么,遥遥地站着,望着她的背影深深叹息。
双颜蹲了很久,再站起来时手脚麻疼,眼前黑影重叠,一阵晕眩,在原地站了好久才稍稍缓过来。
她沿着暨北路缓慢地走着,茫然毫无目的。包里,手机铃声不知疲倦地响着,等她反应过来,手指指尖刚触碰到机子冰冷的外壳,声音戛然而止。
拿出来一看,三个未接来电,一个是他打进来的,另外两个是徐振城。
给徐振城回了电话,他说《歌剧魅影》在S城大剧院上演,他刚好有两张票,邀请她一同观看。双颜自认为没有音乐细胞,让她去听这么高雅的音乐剧简直就是糟蹋艺术,对她自身也是一种折磨,于是借口有事婉拒了他。徐振城的语气听起来似乎颇失望,但又无法,只说下次有空他再约她。和徐振城结束通话,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回了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他那边很嘈杂,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接起。“喂?”
清冷的声音,熟悉的让她落泪。
顾溪听不到她的回应,感觉不对,微微拧紧眉心,正声道,“顾双颜。”
仰着头,拼命忍住眼泪。金色的阳光穿过红色的枫叶打在她脸上,清晰可见的脉络,歪歪扭扭曲曲折折地横亘在薄薄的叶片上。
“顾溪,”她叫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不过,“我现在在华东,来这里是为了见阿萱。”
他沉默着不说话,耐心极好地似乎在等她把话讲完。双颜的心渐渐安静下来,眼睛盯着对面那一栋栋的西式建筑,一直盯到眼睛发涩,才缓缓说道,“过去的两年我一直住在伦敦,我和阿萱也是那时认识的。”
“这两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因为工作的原因,出了一场意外,被天花板砸中头部,忘记了所有的事,甚至连我自己是谁我都不记得了……”她顿了一顿,屏着呼吸,听他的反应。
那头沉默了十余秒,极平静道,“然后呢?”
然后呢?这就是他的反应。平淡到毫无感情。一颗心瞬时跌至谷底。
顾双颜,你还想期待什么?
鼓足一口气,闭上眼睛,一气呵成,“顾溪,我们分手吧。”
“你再说一遍!”冰冷的声音隔着话筒传过来,双颜实实打了一个寒战。
“这两年我一直都和庄生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和他早就已经结婚了……”庄生入狱对她打击太过沉重,刺激了她,导致医生说的万分之一的恢复几率在她身上得以实现,虽然仍有一些事情她至今记不起来,但她的记忆的确恢复的差不多。她想,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一定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顾双颜,虽然失忆,虽然找不回自己,但是至少不会痛苦,至少还是幸福快乐。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和他早就已经结婚了。
脊背贴在冰凉的磁壁上,顾溪沉痛地闭上眼去,几秒以后复又睁开,冷笑道,“所以你为了接近我报复我,装无辜、装可怜,甚至是不惜出卖自己的感情?”
“你不明白?你当然不可能会明白。”自嘲的语气,极尽的讽刺,“我差点忘记装傻充愣是你最拿手的本事。”自私冷血、装傻充愣、谎话连篇。回国后,与他的第一次见面,他便对她下了这样的定义。
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原来他对她从未改观过。两个星期的恋爱是假的,他说的所有让她感动的话也是假的。她以为他对她是不一样,事实上,她只是恰恰出现在他最希望找到一个可以逃避家族联姻的合适的人选时,他会选择她,并不是他有多爱她,仅仅只是因为他需要她。她的角色只是充当一个工具这么简单。
哀默大于心死。
也许回来S城本就是一个错误。
她无力再多作解释,如果他真的这么认为,就让他这么继续地误解下去又有何妨呢?
慢慢把手机移开,闭上眼睛,狠狠心按下了挂断键。
挂断了电话,手机切换到主屏幕显示,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这一次,她决定先放手。从此以后,不必再追着他的脚步费劲地跑。
心里从未有过的平静。
顾溪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陈元培隐隐觉得不对劲,虽然他的面上与往日并无二样,看不出哪里不对劲,但是以陈元培与他二十年的相处经验来看,他觉得顾溪不对劲,而且是很不对劲。这里很大程度上与他刚出去接的那个电话有着紧密的联系,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向来冷静自持的顾溪情绪上受到这么大波动,陈元培脚趾头想想也能猜到一个大概。
顾溪坐下,继续刚才进行到一半的研讨会。
研讨会属于开放式的那种,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发挥,把自己的创新思路添加进去,也可以对他人的想法进行修剪整理,使得方案变得更加饱满完美。
与一般的大公司不同,SCILI的员工穿着一向不是十分严谨规范的,它注重的是员工的创新型、发散性思维,工作环境也颇轻松愉悦。所以整个研讨会中,大家各抒己见,取长补短,幽默调侃逗趣,气氛欢乐,成效也是最好。
从会议室里出来,陈元培走到顾溪身旁,摸着下巴凝神注视了顾溪半刻,“有问题,绝对的有问题!”
“方案有问题?”顾溪奇怪地看他一眼。
方案能有什么问题?简直可以说是到了完美无可挑剔的地步,果真秉承了顾溪一贯的风格。“哎,我可不是说这个。直说吧,那丫头到底怎么你了?接完电话回来就没觉得你正常过。”
向外跨出去的那只脚顿滞不过半秒,收了回来,驻足,看着陈元培不动声色道,“你见我哪里不正常了?”
太冷静太冷酷太理智。
这是陈元培的真实想法。不过他陈元培才不会傻到说出来好让顾溪有充足的理由以此刁难他,所以只说道,“太正常,正常的有点不正常。”
绕口令一样的说辞,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顾溪清楚这绝不会是陈元培的真实想法,却也没有心情多去分析追究。只是沉默着,迈开步子向办公室方向走。
陈元培一心想从他口里套出点什么来,见他向前走去,也不答话,甚感无趣。心里不想就此放弃,几步凑上去,“是不是吵架了?要不要我帮你说说情?”
董事长办公室门口,顾溪再次停下来,从助理手上接过一个厚厚的文件袋交给陈元培,指着工作间那一长排走廊对他说道,“沿着这条道一直往前走,左拐是电梯,旁边是安全通道,你任选一条,我就不送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
陈元培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大大方方地接过文件袋去,看着顾溪转身的背影,故意说给他听,“下午我要去南区,顺便见见我可爱的小师妹,要不要一起?”
那人颀长挺拔的身形明显一僵,终于回过头来,“不必了。我还有事。”
陈元培觉得他的预感没有错,这两人一定有问题。他真的有必要去一趟南区,探探口风。
肚子感到有点饿了,在地铁站的超市里买了一个面包和一瓶饮料,然后钻进列车打道回府。
列车到站,面包已被啃掉了半个,还是没有饱足感,干脆走进了附近的一家沙县,点了一碗大馄饨和一碗炒面。
已经过了吃中饭的点,餐馆里没有其他的客人,老板亲自过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