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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无意间听到郑婷婷和其他女生说顾溪住在镇上,那个徘徊了n久的疑惑总算得以解开。
她犹记得郑婷婷比发现“新大陆”还要兴奋,一脸的炫耀和得意洋洋,声音因为过于激动显得有些尖锐,“他就住在小公园出来的那个拐角口,离我家超近的!”
她故意拖长的那个“超”字显得特别刺耳。
是周五的傍晚。
双颜一个人在路上连蹦带跳,边走边玩,嘴里哼着儿童歌谣,将采集到的五颜六色的花朵小心地放进一个袋子。
“顾双颜!”来不及反应,背在肩上的书包已被人拽住使劲地往后拉,那力道大的吓人,双颜转不过身去,也来不及扭头去看清那张脸,只能就着那力道跟着往后走,手上的花撒落一地,在黄色的土地上,纷纷扬扬,星星点点。
那拽她书包的手突然毫无预警地放开,然后她脚下不稳一个惯性跌得屁股开了花,钻心的疼痛,泪水在眼眶里转了无数个转,终于强行忍住没有让它掉下来。
裤子上、衣服上,还有小书包上,全部都染上了淡黄色的泥斑,脏兮兮的一片,回去免不了要挨一顿打。
双颜痛的站不起来,龇牙拧眉瞪住面前这个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晨起茎叶上的露水,随时都有可能压弯那纤细的茎子,掉落下来,融入泥里。
面前的男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修长的手指直直地指向她的眼睛,脸上不复平日的沉静和淡然,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悲愤和怒意使她不自然地向后瑟缩了一下,“顾双颜!”
她一只手紧紧地护住书包,另一只撑住地面试图爬起,却被男孩再一次狠狠地推倒在地。
“你一次又一次的——在老师面前冤枉我,在同学面前耻笑我,看到我出糗你很开心是不是?你看不惯我,打击我,根本就是因为你嫉妒我,看不得我比你优秀比你好,顾双颜,你简直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字字句句分毫不差地戳中要害。
“我……”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无法为自己开罪。
他说的不错,她是嫉妒他的,看不得他比她好比她优秀,可是她冤枉他那件事并非出于她的本意,而且她也的确很内疚很感到对不起他。
“对不起”三个字萦绕在她的喉咙口,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男孩伸手去抢她的书包,在两人抢夺之间,书包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发出闷闷的撞击声,那脆弱的书包是经不住这样子撞击的,拉链接口在落地的一瞬间便裂了,铅笔盒、作业本、课本、草稿纸撒的到处都是。
这样的情况是谁也不曾预见的,两人皆是怔忪在地,顾溪一只手还紧紧拽着她的袖口,不觉显出几分狼狈。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偶有风在耳边轻轻吹过,带动树叶枝蔓发出沙沙的声响。
双颜困难地从地上爬起,走过去默默地把课本纸张一一捡起放进书包。
“对不起……”
双颜没有理他,更没有回头,兀自将书包抱进怀里。
这不是真心实意的道歉,她要的从来不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对不起”,双颜看不起这种明明知道自己做错了却只会用一句“对不起”来搪塞的人。
“顾双颜,我帮你把书包修好。”顾溪脸上还有一丝尴尬,声音却已复往日的平静。
难道他以为他低一低头道过歉就没事了吗?他以为他把书包修好就万事大吉,连同他对她的伤害她受到的委屈都一并抹除了吗?
这个骄傲自大自以为是,以为全世界都要围着他转的家伙,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作“对不起”,什么才是真正表达歉意的态度?
“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双颜缓慢地转过身来,冷冷直视他,看他的目光如同看一个陌生人,“顾溪,我现在就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讨厌你,我恨透你了,我永远都不要原谅你!”
多年积压的情绪在此刻一并释放。
天边最后一抹重彩还未完全逝去,男孩终于看清了那张落日背景下带着憎恶表情的脸,久久伫立,直到女孩那小小的背影完全融成苍茫大地的一个点,脚下的步子都没能挪动半步。
作者有话要说: 老实说那个桥段真是喜欢死了,小孩子吵架就是应该这样的,赶紧地借来用用
☆、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
双颜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才踏进屋门。
母亲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父亲看到她进来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今天怎么这么晚?干什么去了?”
抱书包的手不自觉紧了一紧,双颜慢吞吞地挪到楼梯口,把书包往上面一搁,正要转身回饭桌,母亲尖锐的带着抱怨的骂声不觉入耳,“我是条新裤子呀,你看看你看看,这种邋遢相,就不应该拣好的给你穿!我的小祖宗,你的书包又是怎么回事?全身弄得脏兮兮地回家,你是不是嫌我事情还不够多不够乱?你什么时候让我省省心,不是今天跟人打架就是明天把裤子勾破,你说你成绩好也就算了,你、你怎么就不肯为我争口气呢?!”
双颜觉得委屈极了,低着一颗头听着母亲絮絮地唠叨声,眼泪打着转儿倔强着不肯落下来。
临睡前,她看到那只装好新拉链的书包静静地躺在床上,她走过去把书包捧在手心里,那里似乎还存留着一点母亲手上的余温,心口处有一股暖暖的液体滑过,细细密密,扯动着她心底最柔软的部位。
当顾溪把一本《小学数学习题锦》放在她桌上时,她抬起头奇怪地看着他,没好气道,“干什么?!”
“如果你把这里面三分之一的题目都做会了,考及格不会有问题。”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绿色的书面。
“不用了。”她把书本放还进他的手里,不无讽刺的说道,“我不敢跟你抢第一名。这么好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男孩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感到一丝一毫的尴尬,甚至连退缩一下都没有,“不是我想强塞给你的,袁老师让我帮你辅导功课,这个期末你必须考到六十分我的任务才算完成,所以拜托你把这本书好好看看,到时别丢我的脸就行。”
双颜脸上除了吃惊还是吃惊。
“怎么会?……”几乎是立时脱口而出的,她以为袁老师已经不喜欢她了。
“这里面的题目我基本上都做过了,上面有详细的解题过程,看不懂也可以问我。”顾溪把书本往她面前推了一推,忽视掉周围那些带着探究性质的目光,目不斜视地走回自己位置。
双颜撑着额头,装出一副挑剔的表情,随手翻阅手中的书。
大部分题目他都有涉及到,也有少部分不是很难的没有留下思考的痕迹,只是将答案草草写在题目下面的空白处。字很工整,每一个步骤都清晰可辨,每道题目后面留出的空隙并不很多,可是他都能利用最少的空间给出最简便的步骤。
县城有一个征文活动的比赛,袁老师通过教育部的人脉要来了两个名额。
这件事情,袁老师只在上课时提了一提,然后确定了顾溪的名额。另外一个,袁老师说,她还要再观察观察。
双颜对这件事几乎没抱什么希望,袁老师说观察观察其实心里十之八/九是有了人选了。
她和郑婷婷的语文成绩不相上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一次的名额是在她和郑婷婷之间定一个,可是到底定谁呢,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郑婷婷是班长,又深得袁老师的喜欢,就凭此两点,这个人选就非她郑婷婷莫属。
顾双颜,你拿什么和人家比?
双颜懒散地趴在桌上不动,眼睛盯着窗外那朵白色流云,看它从这一头慢慢飘到了那一头,中间缓慢地变了两次形状,看着看着眼睛感到累了,闭上眼去,静静趴着不动。
好像有人在拍她的肩膀,她以为是幻觉,没动。
拍她肩膀的手没有停止,一下、两下……终于把她惹烦了,她“啪”地一下坐直身子,咬牙切齿道,“陈晓松,你还有……”
后面半句话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全班同学的目光都投射在她身上。
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是袁老师。
双颜这才恍恍惚惚想起来,现在好像是上课时间——自修课。
面颊倏地烫起来。
上课发呆,被老师当场抓个正着,没有比这更令人丢脸的了。
“顾双颜,到办公室来一下。”
双颜一边想着这回死定了,一边悻悻起身,经过讲台时,无意间瞥见那人唇角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浅浅笑影,这样的熟悉,这样的……
双颜来不及去细细想起,一只脚已然跨进了办公室。
她低着头等待袁老师的数落。
办公室的后面紧挨着一块空地,前几年,校长见这地空着也是空着,便在上面栽满了桂树。此时正是桂花开放的时节,小小的花一簇一簇,仰着头汲取阳光的养分,隔着玻璃,那好闻的沁香充满了整个房间。
双颜使劲吸了吸鼻子,瞬时清冽好闻的花香味萦绕在鼻息间,充满了整个胸腔。
双颜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以这样的姿态站在袁老师的面前了。
“双颜,你的作文写的很不错。”鉴于上一次的经验,双颜不敢流露出太多高兴的情绪。
“我打算让你和顾溪两人参加这次比赛,你有没有意见?”
双颜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袁老师拍拍她的肩膀,露出一对淡淡的酒窝,“没有意见的话就回去好好准备准备,两个星期以后交稿。”
走出办公室,双颜感觉自己的心快要飞起来,脚步也不觉变得轻盈许多。
袁老师还是重视她的。
她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在这次比赛中取得好成绩,让大家瞧瞧她真正的实力。
赛期如约而至。
一个月以后,比赛结果出来了,两个一等奖,双颜是其中一个,顾溪只得到三等奖。
从讲台上下来时,她故意将下巴抬的高高的,嘴角勾出一个骄傲得意的笑,所有人都仰着脖子一脸崇敬地看着她,她觉得自己当真比那拿破仑凯旋而归还要荣誉还要光彩。
当然这所有人当中不包括郑婷婷。
双颜经过她桌子的时候,看到她咬着嘴唇,一双拳头握的死紧,骨节处泛着青白。
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双颜的心底隐隐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
一等奖有一百块钱的奖励,陈晓松说应该留下五十,另外五十块交给爸爸妈妈。
双颜觉得有道理,毕竟这是她的第一笔钱,有必要好好利用这“第一桶金”。可是五十块太多了,她也没想好要怎么花,于是上交了八十,留给自己二十。
小洁说,你应该先请我们吃顿饭,感谢我们在后面这么默默地支持你。
说起感谢,双颜想起来一个人。
那天比赛成绩下来,双颜跑到办公室找袁老师,谢谢她这么相信她,给她这一次机会展示自己。
可是袁老师却说,“你真要感谢的话,就去好好感谢顾溪,这次比赛是他力荐你的。……”
后面的话她听不清了,心里太过震惊,只能一个劲地不住地点头。
是他,原来是顾溪。
是啊,以她自己的实力怎么可能会被袁老师看中,更别提说去参赛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做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还是因为他只是想找个没有威胁性的人同他一起前去比赛,好免除后顾之患?
可是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谢谢他的。
因为,他是这么地相信她。
找到顾溪时,他正和一个男生打羽毛球。
“什么事?”他把羽毛球拍递给接场的另一位男生,走到她跟前。
汗水将他的发丝浸成一缕一缕,像木瓜的须藤挂在额前。
“那个……”双颜第一次感到说话如此吃力,想了一想,还是找不到好的句子作为开场白。
“你不会是专程来看我打羽毛球的?”男孩笑了一笑,语气揶揄。
“才不呢!”几乎是脱口而出。
几乎是她说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