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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凛然不可侵的贵族小姐时候,也能极其出色。实在是让素问很有危机感。
不知不觉间,素问便蹲在一边默默的观察了刑曼姿不少时间,已经把要给陆铮的神秘礼物忘在脑后。
等侍者端着托盘走过的时候,只觉得口干舌燥,便随手拿过一杯,那里面是调成彩虹颜色的某种饮料。
可正要喝,却听见旁边插入了一个声音。
“这种鸡尾酒,是今年新调的‘rainbow’吧。”
素问循着声音转过头,原来刑曼姿也已看到她,正缓步向她走来。裙摆像火一样艳丽的鲜红色,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动,热烈而具有侵略性。
直到她近在咫尺,优雅的用两根手指捏起酒杯柄。她的十根手指纤细,像是冰雪初融的雪白,指尖丹蔻是和裙摆一样的鲜红色。素问悄无声息的把自己这一双粗手收了起来。
刑曼姿把一杯像彩虹一般有着漂亮分层的鸡尾酒举在空中端详了片刻,才慢悠悠的开了酒:“rainbow这种酒,就是因为冷藏才能保持彩虹色彩分层的鲜明,本身就是不能用手掌握住酒杯的,手心甚至是手指指肚的温度,都会破坏这种酒的色泽和口感。”
素问猛然低头,看着因为被自己胡乱捧着而已经颜色混乱了的鸡尾酒,酒杯里已经没有了彩虹般的美丽,倒像是一大团糊在一起的颜料。
刑曼姿姿态端庄的抿了一口酒,露出一个极清浅的笑容。
“从以前你就处处不如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她得意的扬起了纤长的脖颈,甚至连眼神也懒得分一点给自己,“有些东西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无论你后天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你那卑贱的出身。”
显然,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什么能威胁到她的玩意儿,这几年她每每被拿来和聂素问做比较,于她本身来说也许也是不屑的。打击聂素问已成为她这么多年的最大乐趣,而她此番说辞,也颇有点谈笑间看对手灰飞烟灭的调调。
素问赌气一般的把那杯混杂了颜色的酒一口喝干,然后仇恨的瞪着她。
此刻刑曼姿已经放下了手中指喝了几口的鸡尾酒,瞥了她一眼,对着侍者道:“有可乐么?你这样的女孩,还是喝可乐最合适。这种场合,礼节性的喝点才适宜。或者,我换个说法,你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
侍者点了点头便折回去给她拿可乐。
素问气得浑身发抖。这女人的嘴,真是一点配不上她那所谓的高贵出身,又狠又毒。
不一会儿,那侍者就端着托盘里的两听可乐再度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中途有人向他询问什么,侍者转身把托盘放在餐台上,开始向对方解释着什么。
素问突然觉得这是个时机。此刻已是宴会高(谐)潮,人声嘈杂,声光陆离,素问佯装去餐台取食物,漫不经心的站在那位侍者身边,趁他背过身说话时,把两听可乐都拿起来,疯狂的摇晃起来。
她也不知道哪听会到刑曼姿手中,总之,防患于未然,两听都摇了再说。
侍者很快结束了兑换,转身来拿托盘,素问赶紧放下可乐,手忙脚乱的拿起自己的餐盘,走到一边假装用餐。
刑曼姿这样的美女在这种宴会里很容易如鱼得水,才一会儿便已经与另一位男士攀谈起来。当侍者回来时,她不疑有他的道了声“谢谢”,接过那一罐可乐,而侍者转身向素问走来,将另一罐可乐递到素问手中。
素问把玩着手里的可乐,目不转睛的盯着刑曼姿。只等待会可乐飞溅,喷得她满头满身,揭开她高贵优雅的伪面孔,要她当众出丑。
然而就在刑曼姿准备拉开拉环的时候,那位与她攀谈的男士却忽然将易拉罐抢了过去。
“还是让我来吧,万一伤了你的指甲,那我会于心不安的。”
该死的花间绅士!恭维也恭维的这么不是时候!
“嘎巴”一声,易拉罐便被打开了,伴随着一阵惊愕的抽气声,可乐像泉涌似的突突往外喷射着,弄脏了男人的手和大片衣襟,在她对面的刑曼姿虽然及时跳开了,但裙摆还是难免被殃及,多余的泡沫便流到了地毯上。
惊愕声后,是刑曼姿一叠声的道歉,和拿起随身手绢,小心翼翼的帮男子擦去身上的可乐。男人虽然出了丑,可哪堪这般美人恩,忙屁颠着堆出笑来:“哪里,如果不是我的话,这些可乐就要喷到你了。能为美丽的女士消灾挡难,是我的荣幸。”
素问在一旁呆呆的“啊”了一声,这男人还真会献殷勤。
已经有人体贴的劝两人下去换身衣服,刑曼姿其实只溅到了裙摆几个星点子,她还是那个女神一般的姿态,脸上贵气的表情真是从始至终都没改变。
心里幸灾乐祸想见的,刑曼姿狼狈的被可乐泼满脸的情景并没与出现。素问恨得牙痒痒,似乎太阳穴都被气得发疼,真该喝点东西降降火!
愤恨之下,素问基本没经过脑回路,就拉开了手中的易拉罐。
可乐毫无意外的准确的飞溅了她一脸,那一瞬间她的记忆几乎是空白的,因为发生实在太快,而她用全副精力瞪着刑曼姿,所以根本没机会作出任何反应。只看到自己满脸,满头发丝儿都在往下滴着可乐,刑曼姿有护花使者替她挡灾,可自己并没有啊。果然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这一幕比方才刑曼姿那里发生的可乐喷射还要激烈,大概没人见过像她这么囧被可乐喷了一脸的。在她周围的几个人也或多或少沾了点光,直到素问呆呆的把喷得差不多的可乐罐放在桌上,此时整个宴会厅都已经安静下来,而她周围也慢慢形成了一个真空圈,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各色各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怜悯的,鄙夷的,猎奇的,伴随着那迅速在她脚底洇开的一大滩可乐,她已经无暇去分辨刑曼姿此刻是什么眼神了。
“素素!”
人群里一道厉声,聂素问后知后觉的抬起湿漉漉的脑袋,看到今晚的主角,陆铮,拨开人群向她走来。
难堪……
除了难堪素问找不着第二个词了。
真的应了那句话,她最狼狈的时候都被他撞见了。
她张张嘴,想叫他的名字,却那么羞于开口。这个时候,还是假装不认识他吧?免得给他丢脸了。
陆铮一直走到她身边才停下,看见她这副样子,略皱了皱眉,只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便蹲下身,手臂绕到她腰间打横一抱,在素问的“啊”的一声惊呼中,她已经整个人置于他怀中,以一种公主抱的方式。
她再一次成为了全场目光的焦点。而聂素问自己只是忐忑不安的揪着陆铮的衣服:“放我下来吧,都弄脏了……”
陆铮今天穿的是一整套的白西装,此刻她身上的可乐全沾到了那洁白的衣料上。
可他却毫不在意,只是瞪了她一眼低喝:“别动,还想怎么折腾。”然后就恢复了常态,只是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势,对身后众人交代道:“更衣室里有为各位准备干净的新衣服,请弄脏了的客人前去挑选换上,各位身上的衣服我会派人送去干洗,稍后会送到各位的府上。我先带我的未婚妻去换一下衣服,抱歉失陪了。”
简洁流利的一段话,伴随着陆铮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台阶上。
宴会场内久久宁静。
片刻,便如炸开了一颗炮弹,在场每一个脸上都露出震惊错愕的表情。
在纷纷错愕的面孔下,刑曼姿狠狠攥紧了双拳,美丽的面容有些扭曲。未婚妻……?她没有听错吧。不可能,杂草永远是杂草,怎么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二楼铺着厚厚的地毯,仿佛能将声音都吸进去,隔开了一楼的喧嚣。素问窝在陆铮怀里,恨不得缩成团消失不见。
虽然陆铮没问她是怎么回事,但……偷鸡不成蚀把米,又弄成这样狼狈,真没脸见他。
陆铮一直把她抱进一间客房,将她放到床上,然后径自进了浴室,开了花洒,调好水温,便丢了件浴袍给她:“先去洗洗,把脏衣服换下来。”
素问拨了拨已经开始粘腻的头发,怔怔看他。
“怎么,还要我帮你洗?”
她喏喏摇头,在陆铮的目光注视下踏进了浴室。
怎么都跟设想的不一样呢?按计划,她应该找到陆铮,把他从宴会上偷偷带出来,好像小时候迷恋探险的刺激一样,跟他两个人,孤男寡女,在外面,星空下,奉上她的神秘礼物。此情此景,她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毫无顾忌的提出来了。
然而——
从第一步,就不同了。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刑曼姿,而她心底的那股不服气就让她失了冷静,做出一些傻了吧唧的事来。
浴室的水蒸气熏得她满脸通红,头也晕乎乎的。她裹着浴袍,走到镜子前,用手指抹开一片氤氲,对着镜中倒映出的自己,讷讷的问:“很蠢吧?”
回答她的只有她自己无奈的自嘲。
推开浴室的门,陆铮正坐在沙发上等她。素问踱步过去,有些扭捏的玩弄着浴袍的腰带。
“……”
“……”
一时无言。
素问想了想,还是没敢腻到他身上去,老老实实在他对面的床沿上坐下了,一板一眼问他:“陆铮,你会不会嫌弃我?”
陆铮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素问赶紧又补了一句:“我知道我今天很傻,给你丢脸了……我下次再不会了。”
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陆铮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涨红的脸,突然笑了笑:“不会。我要是嫌弃你,就不会说你是我的未婚妻了。”
素问突的从床上坐直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又忽然间泄气般低下去:“你一定是为了敷衍底下那些人吧。不过就算是假的,你也不要挑我这么狼狈的时候说啊?求婚呐,怎么说我也得穿得高雅大方,在一片狗仔记者的镜头下接受你的钻戒吧?”
陆铮本来板着脸等她的回答,这一刻却被她逗笑了:“原来你理想的求婚场景就是这样?那下次我再召集点狗仔满足一下你好了。”
“还下次呢……”一次都够糗了。素问百般埋怨的嘟囔着,忽然回过神来,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你说下次……下次?你是真的打算向我求婚?”
陆铮一本正经看着她,伸手帮她把因为动作太大而滑开的浴袍领子揩了揩:“这么多人一起见证着呢,还能有假?恐怕明天就要见报了。你怕么?”
素问的脑子有点打结。这就是求婚……?怎么这样就求婚了?
“你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都不跟我打声招呼?我也好事先做做准备,像今天这样多尴尬啊。万一明天一出门,就被记者截住,问我‘是怎么和陆先生相识并成为他未婚妻的’,‘你和陆先生经历了怎样的爱情长跑’,‘做豪门媳妇你有没有心理压力’什么的,我该怎么回答啊?”
陆铮认真听着,等她说完,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捏了捏她发烫的脸颊:“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
“真的?”素问从他腿上抹过身,双手强硬的掰正他的脑袋,鼻尖对着他的鼻尖,气势凛凛问:“那你说,是我好看还是刑曼姿好看?是我优雅还是她优雅?是我更配的上你对不对?”
素问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陆铮一阵怔愣,继而拍拍她的头:“你喝了什么?”
素问歪着脑袋响:“一杯像彩虹一样的饮料,不知道是什么酒,反正颜色特漂亮!”
陆铮有点哭笑不得:“傻瓜,越是颜色艳丽的酒后劲越大。不能喝酒还逞强。”
素问索性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吊在他身上:“是,我醉了,不过你跟我求婚,我都记着了。你不许趁我醉了就耍赖不作数,我跟你说,我有证人的!楼下都是我的证人!”
“好了好了,我说过的话,绝不反悔。”他摸着她的脑袋,像哄个小孩子。
素问却不依不饶:“那个刑曼姿,真气死我了!说我是杂草,说我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卑贱的出身!气死我了,那罐可乐明明应该泼在她身上的,为什么最后倒霉的是我?呜呜……”
她趴在陆铮胸前,似哭似嚎,自言自语的发泄着:“我不就想出口气么,结果没撕开她的面具,反倒让自己更丢脸了,呜呜……陆铮,我真的配不上你吗?”
陆铮听了不知做何表情,只是万分温柔的抬起她的脸,然后亲了亲她的鼻尖:“配不配的上,我心里知道就行。”
她反抗:“那不是等于没说吗?”
陆铮笑道:“你是杂草也好,凤凰也好……我喜欢就行。”
素问飘飘然:“这还差不多。”然后崴在陆铮身上又别扭起来:“今天穿高跟鞋痛死我了。你这什么破别墅,出租车都不给进来,我自个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