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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家伙……”
在用脚把掉在地上的烟灰踢散时,齐藤先生侧头睨视着我。他把脑袋侧到一边,然后又再侧到另一边,好像在很苦恼的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
我看着齐藤先生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觉得很奇怪。听到我的询问后,齐藤先生丢下烟嘴,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来。
“兰,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自觉。但就我来说,很不喜欢你刚才的样子。嗯……该怎么说呢?夸张点形容的话,那时候你简直不像人。……好吧,我说得太过了。这样说吧:我没有见过风生气的样子,可是,我认为他给我的感觉也不会像你刚才给我的那么强烈。确实很可怕,我还是放弃当你妹夫的想法算了。”
齐藤先生的玩笑中掺夹了大半的认真,结果让我很后悔刚才没能照照镜子。就在这时整个空间忽然微微震动了起来,同时传来了沉闷的爆炸声。我和齐藤先生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一起冲了出去。
“停下!”
在走廊上我们遇到了风先生。他伸手拦住我们,用若无其事的口气说出阻拦的理由。
“这是详攻,大概是想把事务所里的人都赶出去,确认一下我们的实力吧。”
“呃?”
“爆炸的威力连半公斤的C4都没有,不会是想炸塌出口,把我们封在里面。兰,你见过几个杀手组的成员吧?”
“是的。”
“那么,你跟我一起出去看看吧。菲已经走了,不好意思。”
“好,没问题。”
泰然处之的风先生完全是一副司空见惯,仿佛在商量晚餐内容的口气。我没有应付眼下情况的才能,只好听从他的安排。在把美铃社长递过来的小型制式手枪藏进外套后,我跟着风先生走出了事务所。
当推开厚重的铁门后,我看到门边有大片焦黑的爆炸痕迹。在不远处的绿化带里的某棵树树冠上,一个已经变形的煤气罐正挂在那里随着树枝摇摆。周围则是聚集起来的人群,一个个脸上都满是兴奋和好奇的表情。
“是不是里面的家伙得罪了人,所以才被报复啊?”
“一定是黑社会,黑社会啦。”
“嘿嘿,这下可麻烦大了。”
“唉,怎么连上海都这么乱,我的儿子天天放学都要路过这里呢,怎么办才好。”
看来这些窃窃私语的家伙都是些过腻了朝九晚五的日子,对平淡的人生觉得无聊,想要找些刺激的人。对于他们来说,只要不损害到自己的利益,无论是山崩海啸还是龙卷风也罢,都是场面越大越好。反正是他人的不幸嘛,自己又不会少根汗毛。相反,目睹爆炸现场可是难得的经验,以后和同事,家人聊天时就有了好谈资了。
不过眼下我并无意声讨当今社会中的人情冷漠现象。我认真的把目光扫过人群,将每一张脸都仔细加以辨认。但这是在白费力气,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没有吗?”
“没有。”
“知道了。”
风先生一点也没有失望的样子。他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很随意的向前走去。我不知所以的跟着走了一段,发现风先生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那个……”
“会有人跟来的。”
风先生头也不回的告诉我。
“他们不会光做示威那种没用的事,你自己小心。”
我打了个寒战,发觉自己有种很强烈的,仿佛正在高空走钢丝般的危机感。不过对眼下的情况只有风先生最有评论权,既然他认为这么做最妥当,那么我也只好亦步亦趋了。
转眼间我们走进了马路对面的小巷里。因为处于已废弃的旧工厂和穷人居住的弄堂之间,所以这是条三面围墙,短而窄的死路。巷道两边只有堆积起来的灰尘和垃圾,连一户人家都没有。风先生打量了一下四周便停下了脚步,我学着他的样子,带着莫名的期待,一起把目光投注向巷口。
大约有五分钟的时间只有无关的路人在巷口出现又消失,接着忽然有一辆黑色的轿车驶上行人的走道并停下,用车身将巷口几乎完全的封闭了起来。随后五个穿便装,套着夹克的人一起转了进来。对此风先生只是皱了下眉头,而我的心跳却立刻超过了一百。对方默不作声的逼近,直到距离我和风先生差不多十米时才停下来。
“哪一个是羽雷?”
风先生静静发问。在排成一排的人墙正中央,一个留着平头,相貌普通到丢进人堆里绝对认不出来的男子抽动了下嘴角。
“你猜呢?”
“是你?”
“宾果。”
刹那间风先生爆发了。
第四十六章 白刃
十米的距离风先生只用了半秒就缩短成零,接着激烈的肉搏战就在狭小的巷道中突然展开。看到风先生不计后果的猛烈攻击方式,我明白到在‘干冰之剑’的灵魂深处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强烈感情。但我很怀疑极端的愤怒对水准如此之高的战斗会有什么帮助,毕竟光靠怒气就能发现隐藏的能力,进而打败敌人是漫画中才有的情节。而眼前的五个敌人都用精确计算过的步伐移动着身体,以冷漠阴狠的目光寻找着风先生动作中的空隙。这使我开始明白无敌的风先生为什么会尝到败绩了:他正以不适合自己的方式战斗,而且毫不回避哪怕是最不利的情况。能够让风先生陷入如此的境地的敌人,实在不知道该用聪明还是卑鄙来评价。
想明白这些事情只花了我一瞬间而已。在最初的几下攻击和回避后,风先生和五个敌人同时像变戏法一般凭空亮出匕首,开始更激烈的白刃战。我把手伸进衣袋,掏出了美铃社长给我的手枪。但在开火前我的面前就忽然有寒光闪动。我完全是本能的侧了一下脑袋,才避开了喉咙穿洞的横祸,躲过飞射而来的匕首。数缕被削断的发丝从我的额角飘下,在它们落地前一个杀手就跳出战团,对我扑了过来。
这个时候喊‘不许动’是没有意义的,我直接把枪口指着对方扣下扳机。敌人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反而露出充满嘲弄意味的狞恶笑容。我立刻明白到他在笑什么——对枪械精熟到堪称专家的对方只在一瞥间就发现到我没有打开保险。他抬起右手,从护腕般的东西中弹出一枚长达五寸的黑色金属针。随着杀手娴熟的动作,黯淡无光的针尖带着不祥的颜色对着我的眉心刺来。
又是一次大危机。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拜近来天天和危险做邻居之赐,在这种情况下我已经不会手足无措,束手待毙了。我抛下手枪,用快得连自己也想不到的速度抓住对方的手臂,接着猛力的一甩,打算先让对手失去平衡。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个杀手就那么顺着我甩出的方向直飞了出去。他完全腾空的在空中旋转,直到撞在十米开外的墙壁上才停下来。
从同时传来的成串骨头碎裂声来看,大可不必奢望此人这辈子还能靠自己站起来。大概最好的结果就是高位截瘫,垫着碎成片的脊椎躺在病床上终老吧?我惊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确认并没有大堆的肌肉仿佛肿起来一般的堆在臂膀上。
显然敌人也对此很吃惊,不过他们接受事实的速度比我快得多。两个正在围攻风先生的杀手很默契的一起转身,对着我冲来。他们分站左右把我包围起来,接着一起挥动匕首开始进攻。
“死定了!”
虽然这么想,但我还是尝试着对敌人的手腕砍出手刀,然后转身踢出一下扫腿。意外的是敌人握刀的手腕发出了折断的声音歪向一个怪异的角度,而连目标都没有看清的扫踢则命中了第二个敌人的腰际,使他在盆骨粉碎的脆响中蹭着地面滑出了五米之远。
对于这样的结果实际上我感到的震惊远远多于高兴。就现在而言,我希望能赶快找到一面镜子,以确认自己是否发生了未知的变异。好在不安并没有维持多久,在我手足无措时,一个细微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兰卡迪那,我是鲁伯特。别紧张,现在我正在用密言术(Secret Word)和你说话。”
“啊?”
“别转头,你看不到我的。天野小姐不希望事务所正面介入这件事情,所以让我在暗中的帮你。刚才我对你使用了高级加速术(Improved Haste)和巨力术(Strenght)。”
原来如此,我终于放松了下来。果然区区的杀手在操控魔法之力的可怕巫妖面前完全不值一提,看来美铃事务所连吸血鬼盟友都不必动用到,就可以轻松的摆平这次的敌人。
……慢着,美铃事务所没有介入这次的事情是没错。但,我呢?如此揣测的话,结论便是某个微不足道的新进员工被冷酷的上司当作弃卒抛弃了。不过事实上从一开始我就不知情的被卷入了事件当中,完全无法像美铃社长和齐藤先生那样置身事外。事到如今纯粹是命运使然,不好埋怨别人。于是我在心底叹了口气,决定接受残酷的事实。
这时鲁伯特又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这里就交给你和风了,现在我要去处理剩下的杀手。你最好小心,虽然你现在的速度是平时的两倍以上,力量也可以和熊一较高下。但是,我没办法帮你施展防护法术,所以一旦被击中的话,你照样会受伤的。千万不要轻敌,祝你好运了。”
嘿嘿嘿嘿,看来美铃社长打算一举处理掉所有的杀手哪。能够短时间内就不动声色的把一切都安排好,而自己又不用担待任何的责任,实在是个可怕的女人啊。现在我对自己的力量已经有了充分的认识,于是便大剌剌的向前走去。正在围攻风先生的敌人不得不再度减员,分出一个来对付我。
被反握的匕首迎面划来,中途忽然变幻角度,快如闪电般的插向我的胸口。如果换成普通人,想必在错愕间就被刺穿了心脏,气绝而亡了吧?但现在我有巫妖大人的庇护,根本就不把这种程度的攻击放在眼里。我横跨半步,然后旋转身体蹬出左脚。这强烈的一击在匕首被收回去前就命中了目标,于是敌人的半边牙齿化作了碎片在空中飞舞。半张脸一片鲜红的杀手惨叫半声,便腾空撞上了墙壁。如果他有幸能活下来,整容手术自然是少不免的。不过没有当场脑浆迸裂,运气也已经算很不错了。
胜负已分,剩下的两个杀手立刻开始撤退。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他们自然有这样的判断力,但我和风先生不给他们机会。上半身的衣物几乎已经被划成布条的风先生急速舞动匕首,将羽雷限制得寸步难行。而我则捡起手枪,用掷棒球的动作把它丢了出去。这一投的时速至少也有一百七十公里吧?即便是大满贯的顶级打者见到了恐怕也要皱眉头。正在亡命飞奔的杀手对我的行动一无所知,而听到手枪破空而来的风声时则已经是在被命中后之了。
金属质地的凶器和超高的飞行速度加起来,结果便是连成一串的骨头碎裂声。对于自己的表现,历来自认没有暴力倾向的我居然有点沾沾自喜,看来今后也不好自称是和平主义者了。
在另一边,终于在公平的情况下与仇敌战斗的风先生也占到了上风。果然,只要是一对一,风先生就是无敌的。羽雷汗流浃背,咬着牙齿拼命抵挡风先生连绵不绝的攻势,完全没有了还手的余力。几次寒光交错后,一道红印出现在他的额角上,接着鲜血就渗了出来,化作狭窄的溪流,顺着鼻梁蜿蜒到了下巴上。风先生毫不留情的继续进攻,把同样的伤痕刻印到对手的身体各个部位。
“畜生!畜生!”
被逼入绝境的羽雷忽然大吼起来。充满迷惑,愤怒,绝望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头受伤的野狼在嘶吼。无益的发泄打乱了羽雷的呼吸,于是他的动作有一瞬间产生了致命的空隙。尽管杀手的动作只延误了十分之一秒,但对风先生那样的顶尖高手来说,却已经足够了。当两把匕首互相碰撞时,风先生将刀锋顺着对方的武器划下,割断了羽雷的小指和无名指。杀手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应变,匕首就趁势划破了他用来握刀的手腕,进而齐柄扎进了他的颈侧。
羽雷的双眼可怕的突了起来,风先生放开了握刀的手,静静的看着杀手踉跄后退。
“你,你竟然……就凭你这样的废物……”
羽雷一边从渐渐失去血色的双唇间吐出血沫,一边不甘心的瞪着风先生发出最后的声讨。
“就,就凭你这样的不合格品,垃圾,居然把我……”
“不是只有我。”
风先生冷冷的回答到。
“现在你该死了。”
他看着羽雷终于颓然倒下,然后抬起头来仰望天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时候我似乎看到有晶莹的光芒在风先生的眼中闪动。最后他低下头来,用恢复成平常的目光注视着我。
“都结束了,谢谢你,兰,我欠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