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阒朗窃趺椿厥侣穑俊
“这个我不知道。”容楚也笑容可掬地道,“我只是知道,王爷您编故事的本领真是越来越令人赞叹了。”
他语气轻而讥诮,充满一种说不出的讽刺,从听这个故事开始,他的眉梢眼角,都满满这样的意味。
太史阑端着下巴玩味地瞧着他,心想这神情怎么看都不是心虚,但到底是因为这个故事真相荒唐觉得讽刺呢,还是因为爱人劈腿觉得讽刺?
“呵呵,编故事。”康王一笑,回头,忽然指着面前一块石壁,道,“瞧,当时就是这样,一块石壁忽然塌了下来……”
三个沉浸在故事里各有心思的人,顿时都下意识抬头去看。
康王忽然用力一跺脚,脚下岩层碎裂,他身子一矮,已经脱离了司空昱架在他脖子上的剑,随即他就地一滚,滚撞在旁边的岩层壁上,轧轧一声微响,那里岩壁忽然翻转——竟然有一重门户!
门户一开,康王已经滚了进去,随即他忍痛大笑的声音在门背后响起,“故事好听么!太史阑,后半截让容楚陪你下地狱慢慢讲吧!本王不奉陪了!”
==
声音一落,便是几声沉闷的声响,有点像爆破的声音,司空昱霍然变色,“不好,你们先前是不是说这种洞岩层一层层的很薄脆,震动会倾毁?他是不是也想毁了洞埋了我们?”
太史阑和容楚都不回答,而上头,果然几乎立刻,地面开始摇晃,大片大片琉璃般的岩层,已经开始碎落,相互撞击,化为尖利的碎石,呼啸飞舞,直刺三人。
太史阑忽然挣脱容楚的手,大步向前奔去,一边奔,一边用力在地上跳跃,还时不时左踹一脚,右踹一脚,踹得洞壁砰砰作响。
“太史阑你疯了!”司空昱一边挥剑挡尖石一边高喊,“洞都快要塌了,你竟然还要踹,你还怕塌得不够快!”
太史阑不理他,继续一路踹洞,容楚飞快地跟了上去,陪在她身侧,为她挥挡乱石。
一路冲到前头,出口果然已经被堵住,司空昱大叫,“糟了!”
太史阑却没有气馁,一返身又往回冲,司空昱正想骂她是不是急疯了,此时离出口更远,赶到那里出口必然已经被堵住,但是一抬头看见她的脸,顿时怔住。
这么危急的情形下,太史阑,居然是闭着眼睛的!
她竟然闭目在石雨塌洞中乱窜,黑色的披风飞卷而起,像一只迎乱雨而去的蝙蝠。
太史阑此刻看不到司空昱,也没有看在她身边一直护着她的容楚,她的全部意识都已经放空,只剩下这一刻呼啸的风声,和一大片的空茫。
长久以来关于“预知”的意识锻炼,在此刻被充分被调动,感觉里那一片黑,处处都充满危险,她不停地奔跑,在一片片的“危险”“危险”“危险”的感觉中,寻找一个可以让她感觉安全的地方。
琉璃般的石片像一片片薄而利的纸,斜飞横掠,稍不注意就能割裂人的咽喉,司空昱剑气飞舞,清光濛濛,将薄脆的石头击碎,容楚干脆以真气外放,护住她和自己全身,也不管这样耗费极大,他相信,太史阑绝不会无缘无故狂奔,她自然有她的用意。
太史阑忽然脚步一停。
一大片闪耀着不祥光芒的黑色里,忽然出现了一片微灰白的影子,这一处的气息宁静祥和,远没有其余地方呈现黑色的凶险,只是那中祥和里也有些怪异的感觉,隐约有点阴森。
太史阑来不及多想,停下,毫不犹豫一腿横击,哗啦一声,她身边一处看来坚实的岩层的下方,忽然裂开一条大缝,太史阑靴子一滑,整个人便顺着缝滑了下去!
“太史阑!”
两个男人都惊叫,滑扑过去抓她,司空昱的距离稍远,人滑过去的时候,胳膊上衣袖被擦碎,擦出一条尺许长的血痕,容楚则在掠过来的时候,被一枚飞射的琉璃石擦过脖子,也留下一条淡淡血痕,再深点,怕就是血溅三尺。
两人却都没觉得,容楚一看见裂缝,就去抓太史阑靴子,他速度快些,抓住了太史阑,司空昱立即去抓他,想要将他和太史阑一起拎上来。
“一起下去吧!”容楚却一笑,反手拍开他的手,将他臂膀一拽。
司空昱哎哟一声,已经被扯了下去,把他一扯下去,容楚就不管他了,只管抱住太史阑,翻翻滚滚向下。
“砰”一声闷响,三个人都很快着落,在落地的最后一瞬间,容楚抓紧了太史阑,身子一翻垫在她身下。
好在预想中的疼痛也没来,身下柔软,那种柔软的感觉很奇怪,不像是草地的莹润,也不像是泥土的弹性,而是带点细碎和松散的感觉,而且确实也有蓬松的东西飞了起来,扑了三个人一头一脸,压在最底下的容楚鼻子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反手一摸,果然抓到了一把灰,灰里隐约还有一些别的什么,他将灰在掌心碾了碾,又嗅了嗅,脸色忽然一变。
他身上太史阑想要跳起来,容楚忽然一伸臂按住了她,“别动。”
要在平时,太史阑就要鄙视这家伙随时不忘占便宜的德行,此刻却听出他语气中的严肃,似乎发生了什么很可怕的事。
她立即躺着不动了,容楚抱着她,悠悠道:“唉,原来只有在这样的情境之下才能抱到你,我是该庆幸呢还是悲哀?”
太史阑没听懂他的意思,微微合上眼睛,舒舒服服睡在他身上,正好也累了,就当休息,嗯,容楚的身体弹性真好。
那边司空昱也爬了起来,拼命拍衣襟上的灰,道:“什么东西!哪来这么多灰!又不像草木灰……”
闭上眼睛的太史阑忽然心中一跳。
她先前感应到的那种阴森的气息又来了,这次不仅是阴森,还带点哀凉,带点悲伤,带点幽深,黑暗中明明空无一物,但又似乎有无数东西存在,它们哀凉着,悲伤着,幽深着存在,存在在空气里、风里、和身下的……灰里。
太史阑忽然打了个寒战,觉得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身下容楚安抚般地轻轻拍了拍她,在她耳边柔声叹息,“不想让你知道,你还是知道了……”
太史阑忽然平静下来。
这一刻他的怀抱不含狎昵,只是纯挚的关怀和体贴,全心为她着想的细腻。
这样的细腻多年不曾有过,向来是她最为珍惜的情绪,就像很多年前,属于母亲的那些关切和呵护。
因为久别,所以哪怕最细微的一丝,她都能敏锐捕捉。
“没事。”她也轻声道,“总不能一直躺在你身上不起来面对……”
他听着她难得的悠悠长长的尾音,忽然也生了一丝感动,这个最简练也最细腻的女子,打动她很难也很易,因为她有一颗天下最善于体谅他人情感的心。
“我倒希望你一直赖我身上不起来,就这么抱着你到天荒地老。”他抿抿唇,眼神温软。
太史阑忽然想到一首歌,名字记不清了,歌手当然她更记不得是谁,只记得是老歌,歌词似乎有“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到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死党们一直很诧异,太史阑这么坚硬的性子,应该会喜欢摇滚劲歌之流,但她就是喜欢曲调舒缓的老歌,那些缠绵悠长的调子,总会击中她心底的柔软和向往。
“到老?等你一把老骨头咯人吗?”她淡淡答。
容楚的眼睛亮起来——这算是太史阑的认可吗?
正要问个明白,司空昱已经大步过来,不耐烦地问:“你们两个唧唧歪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起来?还有,这是什么灰……”
“骨灰。”
……
心情瞬间大坏的容楚的阴恻恻的声音,伴随着那两个可怕的字吐出来,司空昱惊得眼睛又大了一圈,一半脸就看见眼睛了。
然后他似乎想跳开,随即发现不能跳,这地上全是灰,越跳,这些可怕的灰就会粘到他身上,先前当是草木灰拍了也就拍了,此刻知道是骨灰,哪里还受得住?
太史阑撑着容楚的胳膊,小心地爬了起来,忽然摸到一手的湿润粘腻,怔了怔,道:“你受伤了?”
容楚摸摸颈侧,笑道:“一个小伤口,飞石擦的,没事。”
“那你起来。”太史阑立即道,“这种灰有很多细菌,不要被感染了,我身上有金创药,刚才在温泉里顺手拿的,给你上药。”
容楚立即从善如流地坐起,表示对此决定的衷心拥护。
“我也受伤了。”司空昱站在一边,高高地昂着下巴,不满地斜睨着太史阑。
太史阑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扔给他,“自己包扎。”
司空昱对她的区别待遇非常不满,“我好像伤得比他还重些。”
“我又不是护士,爱给谁包扎就给谁包扎。”太史阑表情淡定。
她才没什么愧疚之心,司空昱救她多次她当然明白,但欠下情分不代表必须回报以感情,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在以后尽可能地给他回报,但绝不会态度含糊胡乱给这位东堂世子希望。
比如她给司空昱的药就是最好的,比要给容楚用的药还好,但是亲手包扎——不伺候!
国公爷顿时心花怒放。
中意一个简洁明快的女子,才叫真正的幸福!
司空昱一怒之下把瓶子扔了回去,表示不接受太史阑的假惺惺示好。
太史阑也无所谓,不用拉倒,顺手从瓶子里抠了些乳白色的膏体,对容楚道:“偏头。”
容楚立即眉开眼笑的偏头,太史阑弯下身,将膏体涂在他伤口上,涂了厚厚一层。
她侧头的动作认真,涂药神情专注,呼吸宁静,散发着淡淡的草木香,容楚注视着她浓黑鬓发边线条紧致的侧脸,忽然侧头轻轻一吻。
吻落在腮边,随即掠过,杨柳春风,细致轻柔。
太史阑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唇上,阻止这个无时无刻不想偷香的家伙得寸进尺。
容楚顺势笑吟吟地亲了亲她手指,太史阑缩手,将他一推,大步走开。
这也算打情骂俏了,国公心情甚好,旁边某人直冒酸水。
太史阑走不了几步,实在觉得难受,脚下全是那种灰,一步一个坑,这得死多少人,才能有这么多灰?万人坑?焚烧过的万人坑?
好在又走了几步,忽然看见边沿,她爬了上去,终于落到实地,原来刚才还真的是个坑,三人直接从上头落到了焚尽白骨的万人坑里。
两个男人也窜了出来,三人站在边缘回头看,那里是一个足有一间屋子大的坑,里面的灰几乎和坑边平齐,却不知道多深,但是仅仅能够把那么大面积铺上一层,那也是可观的尸骨数。
这里应该是山腹,真的很难想象在阴森的山腹深处,居然还有这么一处万人骨灰坑,如果康王知道他的别院建在这样一座大墓上头,他还敢不敢继续住?
离开了那个让人浑身难受的骨灰坑,三人都觉得好受了些,抬头看看,这里的石质又变,坚固发黑,四面不断有鬼火闪动,景物朦胧可见。
前面空旷处,有一座白石的平台,平台有点像祭台,不过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平台是用最普通的白石雕成,没有任何花纹,整体的风格朴实沉稳,有一种久经岁月沉淀岿然不动的朴素。
太史阑向着平台走几步,想要找找接下来的路,脚尖忽然踢到什么东西,她蹲下身,一拔,拔出一根木牌。
木牌已经朽烂了大半,但还隐约可以看出上过漆,上黑下红,在红色部分,以黑字雕刻着名字。这根木牌上雕着“扎西古”。
看上去像是少数民族的名字,此时容楚和司空昱也各自发现了木牌,木牌颜色不一,有的上紫下红,有的上青下红,不过不管怎样变化,下半截一定是红色,名字一定是黑色。
三个人只走了几步,就找出了十几个木牌,地上埋得密密麻麻,露出上半截,看上去像一个个的小墓碑,太史阑回头看了看骨灰坑——难道这是死者的名讳?这又是哪一族的风俗?
“这是五越风俗。”容楚察觉了她的疑问,回答,“战死的英灵,尸首不迎回家乡,就地掩埋或者烧化,这种木牌,就是五越士兵的墓碑,你仔细看,有五种颜色,是五越的标志,黄色中越,蓝色西越,黑色北越,青色东越,紫色南越。”
“这么多人,”太史阑看看那遍地露出地面的小木牌,密密麻麻蜂窝似的,想到每个牌子都代表一条人命,心中也觉得寒飕飕的,喃喃道,“这山腹里难道是古战场?没可能,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死在这里?”
“只有一个典故,似乎和这里的情形有点符合。”容楚眼睛里有深思的神情,缓缓道,“那还是南齐开国时,五越那时还没分裂,统称越国,国力还算强盛,五越之主号称奇才,训练了一支特别的军队,人数也就是一万多人,那一万人据说是五越之主早早就挑选了民间资质上佳的孩子。自幼给予秘密训练,据说训练极为严格,请专门的宫廷大师进行特殊指导,那些孩子连吃的饮食种类和份量都有规定,很多东西闻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