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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沟处在两道夹墙之间,被架子遮住,窄窄的,只容一人进入,平常谁也不会进入这夹墙内。
不过此时水沟尽头,有人蹲着,拿了个玉斗,正在一颗颗捞顺水流下的珍珠。
“别漏了。”周七大护卫坐在墙头隐蔽处,眯着眼睛吩咐,“一颗也不能少。”
捞珍珠哟,这么难得的好珍珠,主子要留给太史大人做养颜珍珠霜的,怎么能便宜这些燕蛮子女人?
玩玩她们而已。
呵呵。
……
女人们都射完了。
有两三个运气好,居然射中了,欢天喜地拿了黄金梳。大燕这边再换上新的,周七远远地瞧着,毫不心疼——黄金梳是大燕沈相赞助的,因为国公说他没钱了。
最后轮到太史阑,周七探头瞧了瞧,往屋檐上一躺,吩咐,“不用捡了。她不会把珠子留给我们的。”
太史阑拍拍苏亚,示意,“交给你了。”
苏亚拿起珍珠,随随便便一弹。
乌光一闪,众人等着那声“咚”,等了半天没等着,也没瞧见珍珠落入水沟的轨迹,再一看,珍珠竟然镶嵌在那个孔洞里。
孔洞要比珍珠大一些,要不然珍珠也不能穿过,但此时珍珠竟然嵌在里面,这是什么手法?
众女哗然,都回头瞧苏亚和太史阑,眼见苏亚不过是个丑陋的丫鬟,更加惊讶,有人打量太史阑,见她蒙着面,发髻东倒西歪,不禁冷哼,“哪家三流花馆的女人,敢过来抢生意?”
大燕那官员过去取下梳子,惊叹地瞧了瞧,递给苏亚,苏亚转给太史阑,太史阑随手往头上一插。
不拿白不拿。
四面嫉妒的目光射过来,太史阑连瞧也懒得。
“恭喜四位。”那官员进门去禀报了第一关的情况,随即出门来,笑道,“刚才国公喝酒输了,这一道题轮到沈相出。”他展开纸卷,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又猥亵又暧昧。哈哈一笑,又一笑。
周围人也神情兴奋。太史阑瞧着,觉得不好。
听容楚说,大燕这个沈相,私下里被称作雪里白狐,这名号一听就知道此人必然狡黠万分,他能出什么好主意?
果然那家伙嘿嘿淫笑了半天,吊足了胃口,才兴奋地道,“请过第二关的姑娘,用胸夹起珍珠,行走一圈不掉落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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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有票吗亲,有票的亲涨罩杯,胸夹珍珠不落哟。
第三卷笑凭阑第五章女霸王用强
“噗。”正在喝水的苏亚喷了出来……
太史阑阴沉着脸——现在就是冲着这位沈相大人,她也得进去瞧瞧。
“哈哈这个容易。”姑娘们很兴奋——这是她们的专长,历来男人爱胸,每家妓院的头牌可以容貌略逊,但没胸那是绝对不行。
“我来!”一个大胸姑娘挤开众人,袅袅婷婷地过来,故意将步子走得一摇三晃。
于是乳成波,臀成浪,波浪起伏,山海摇曳,一院子的男人眼珠子也似那乱滚的珠子,滴溜溜都粘住了。
“好呀好呀……”那个主事官员搓着手,“好浪……哦不好胸,人还在院子外呢,胸都到桌子前了!”
那女子得意地一笑,行到桌前,身子一俯,双手一挤。
珠子稳稳地被夹住。
那女子挺胸昂头,绕场一圈,低胸抹胸上淡黑色的珍珠熠熠闪光,晃都不晃。
当她走到太史阑身边时。
太史阑忽然一跺脚。
砰一声地皮都似被震了震,那女子也被震得身子一颤,珍珠滚落。
“你——”那女子要尖叫,太史阑的衣袖早已淡定地递了出去,袖子里银白的光芒一闪。
那女子定住,眼神渐渐茫然。
那官员过来,捡起了珠子,遗憾地道:“哎呀只差几步。”
夜色昏暗,其余人站在一边,并没感觉到那一震,也没看见太史阑那一刺。一边为那女人扼腕一边又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
第二个姑娘走了过去,也夹起了珠子,太史阑抓起旁边桌上果盘里一颗石榴,津津有味地吃。
她将石榴剥开,不断地吐着籽。
那女子从她身边走过,忽然脚下一滑,啪一声栽倒在地,珠子又滚了出去。
那女子低头一瞧,绣花鞋底上粘着几颗石榴籽。
太史阑已经走了开去,换了个方向。
第三个女人胸夹珍珠巡场,经过太史阑身边时,太史阑靠在树上啃梨子。
梨树上系着的一枚风铃忽然掉了下来,砸到了那女人的脑袋,那人吓了一跳,珍珠自然也掉了。
自此,三位有力竞争者统统以失败告终。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亚和太史阑身上。
苏亚白着脸,拼命往后躲,眼神充满哀求——代死可,代胸不行!
太史阑安抚地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别怕。太史阑不是好东西,但这点下限还是有的。
她坦然走上去。
屋檐上一直饶有兴趣看戏的周七瞪大眼睛——不是吧?真上了?要不要把主子叫出来瞧瞧?
“啪!”一声,窗扇忽然被打开,女子娇笑声冲窗而出,“不来了……不来了……国公你好坏……”屋内咚咚的似有追逐声响,随即一个女子冲到窗边,趴在窗台边埋下脸似在喘气,却又露半边脸粉面桃花,眼角斜斜地向后瞟。
又一个男声笑道:“小桃红,跑什么,这节目还没开始呢。”斜身倚到她对面的窗边,拿起垂挂的竹帘丝穗搔她的脸。
这男子给院中众人只有一个侧影,众人却都觉得眼前似亮起一轮月华,说不尽风流容华,绘不了绝色丹青,只是觉得亮,觉得润,觉得熠熠光彩的美,像服了玉吞了云,从眼睛到肺腑,都要飞了般的惊艳。
一院子的喧闹忽然凝固,人人眼睛发蓝,看那小桃红万千不顺眼,恨极她的撒娇卖痴。
原来南齐大公,竟然有这般颜色!
唯一不看某人卖脸的只有太史阑,她干脆背过身去,不耐烦地敲敲桌子。
那官员立即醒神,斜眼看了太史阑一眼,撇撇嘴道:“我看姑娘还是算了,就你这本钱,也就配和外头贩夫走卒混混。”
话未说完忽觉四周空气一寒,他霍然抬头,四面没动静,只有太史阑静静地瞧着他。
这家伙也便以为自己是错觉,挑衅地拿起一颗特别大的珍珠,往太史阑面前一搁,“小的怕存不住,换颗大的照顾你!”
窗户那头,美貌风流的国公爷正用一枚玉如意挑起小桃红的下巴,眼神笑吟吟地越过如意,对这边似有意似无意地瞟。
听见这句,他先是对屋内瞥了一眼,又认真看了一眼那大燕官员。
大燕官员忽然又觉得背后似有寒气,和刚才的感觉一模一样,霍然转身。
后头当然空荡荡的,国公远远地在和妓女调笑。
大燕官员抹抹汗,觉得自己莫不是撞邪了?还是晚上凉气上来受寒了?急忙又披上一件衣服。
太史阑看也不看容楚那个方向,低头看了看珍珠。
近处苏亚,远处周七及护卫们,都屏住了呼吸。
按照他们对太史阑的了解,这种题目她一定会掀桌揍人,无论如何不可能照办。
今天这是怎么了?太史阑转性了?
国公爷笑嘻嘻地侧对这边,问小桃红,“姑娘芳龄几何?”
“奴家今年十六……”小桃红眼眸流眄,粉面桃花。
“嗯……”国公爷笑眯眯赞,“及笄芳华,灼灼桃花啊……”
小桃花宛转低首,喜不自胜,壮胆问:“不知国公今晚……”
“啊?啊?”国公爷似乎在走神,“啊,今晚月色甚好……”他伸手过来,小桃红惊喜地张大眼,微张红唇等候,国公爷的手指却越过了她头发,“别动,你的钗子挂住丝穗了,我帮你取下来。”
“哦……”小桃红又失望又欣喜,羞答答垂头,国公爷在她头上忙啊忙啊忙,忙啊忙啊忙,小桃红脖子都低酸了,国公爷手还是没放下来,忍不住提醒,“国公,那钗子……”
“啊?哦。”国公爷松手,坐回原位,也没见他动什么钗子,忽然问小桃红,“姑娘芳龄几何啊?”
“呃……”小桃红诧然望着他,国公爷眼神飞啊飞,不知道飞在哪。
“奴家……今年十六。”
“啊……嗯。”国公爷笑眯眯赞,“及笄芳华,灼灼桃花啊……”
小桃红,“……”
太史阑一直低头看珍珠,其实在努力捕捉某些动静。
眼睛虽然不向某个方向瞟,眼角余光还是能囊括很多范围的。
所以就能瞟见某人的动作神情。
她面无表情,只有微微下撇的嘴角,写满了不屑。
小样。
说啥某人外表风流人淡漠,不好女色正人君子,瞧这眉梢眼角官司打得,瞧那女人色授魂飞得,当真从没涉过花丛?鬼扯!
某人知道她此刻心理活动大抵要喊冤——这不都是跟你在一起混久了,为了融化你这冰山,现学的吗?
“你到底要不要试?”那官员看她迟迟不动作,不耐烦地催促。
太史阑瞅着他,冷冷一抽嘴角。
“啪!”她忽然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她用足力道,声响巨大,桌上珍珠蓦然飞起,太史阑往前一凑。
那官员被她那重重拍桌动作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要出手揍人,急忙向后一跳举袖捂住头脸,等他发觉没事再放下袖子过来看时,珍珠已经不见了。
“珍珠呢?”
太史阑冷冷瞟着他,苏亚道:“珍珠在它该在的地方呗。”
“哦?”根本没看见珍珠运动轨迹的官员,怀疑地瞟向太史阑的胸,太史阑眼神射出杀气,苏亚上前一步就要挡住太史阑。
忽然官员“哎哟”一声,捂住了左脸,道:“哪里的虫子撞我!好痛!”
太史阑清晰地看见那家伙左脸上浮起一条红印。
这虫子真猛,真猛。
官员左右望望,也没找到想象中巨大的虫子,只好放下手,狐疑地看着太史阑,道:“这个……我可没看见你完成动作。”
“有规定必须要像她们那样做吗?”苏亚道,“没说吧?”
“那……我怎么知道珍珠已经被你夹住了?我要验看。”
太史阑一转头盯住了他,黑暗里眼睛幽光一闪狼似的,那官员惊得后退一步,咕哝道:“这女人看人好凶……”
太史阑一手按在腰间,一手对他勾了勾手指,示意,“有种你来看。”
那官员瞅瞅她扶腰的动作——怎么觉得有点寒飕飕地,那腰间有啥?刀?
“算了。”他退后一步,“你走一圈吧,珠子掉下来算输。”
太史阑点点头,一转身,呼地绕场一圈,众人眼睛不过眨了一眨,她已经跑完了。
就这速度,猪也猜到珍珠肯定不会在她身上,瞧先前那几位走得颤颤巍巍模样。
太史阑回到桌边,那官员阴笑着道:“那请把珍珠取出来吧。”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太史阑,心想这回我不离开,看你怎么玩花样?
太史阑理都不理他,走到果盘前吃果子。苏亚道:“有规定结束后要把珍珠还回来吗?”
官员一怔,众人绝倒。
这样也可以!
官员愣了半晌,想要强迫太史阑,可是瞧着这两人杀气腾腾模样,怎么也不敢造次,想要回头去请示,那边国公爷已经高声笑道:“好机智!妙人!沈相,我看这关便算过了吧。”
“国公是客,自然一切以国公意愿为准。”里头有人笑道,声音低沉慵懒,微微带点鼻音,说话的腔调听起来便有些特殊,特殊到让人心痒,只觉得说话的人,必然是魅惑的,引人一探究竟的。
太史阑想真是名不虚传,这位雪里白狐,说句话都带着狐臊气。
“好。”国公爷拍拍手掌,想了想道,“第三关的题目该我出了,这个简单,诸位美人,你们平日里小鸟依人楚楚动人的风情,本国公见得也多了,想瞧些平日里见不着的。这样吧,你们每人给我使出最泼辣、最凶悍、最霸道的动作或言语,我们来评选一下河东母狮。谁最母狮,就算谁赢,做本国公……入幕之宾。”
他最后四个字说得飘飘荡荡,众女人听得仿佛心上被小爪子搔了又搔,痒得骨头都发酥,都想这位南齐大公真的是妙人,明明说着些勾魂挑逗的话语,人还瞧着不减一分高贵,不像一些达官贵人一进妓院就急色下作,全然没了平日体面尊严。果然大公就是大公,修炼有道,嫖也嫖得风格别致,与众不同。
某大公若听见这段心声,大抵也要紧紧抓住对方爪子大叹知音——我容易吗我?看中的那个女人,近不得远不得,你对她笑她嫌你献媚,你对她淡她比你更淡,你关心她她浑身竖毛,你呵斥她她回刀便砍。你挑逗她说你淫荡,你正经她嫌你装逼,你浑身洒香水勾引她说你娘娘腔,你展现男人气魄试图征服结果她比你更气魄……可怜他愣是在这样的人间奇葩身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之后,才找到了如何“既挑逗又保持高贵气质,既勾引又不落下乘”的高超把妹技巧的……
他叹着气转过头,一眼看见坐在对面始终痴痴瞧着他的小桃红,立即展开颠倒众生的微笑,“姑娘芳龄几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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