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属下们急得脸青唇白团团乱转,太史阑倒还从容,摸着肚子道:“你争气!闹成那样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如今我都回来了,你还闹?可别让我瞧不起你!”
苏亚听着冷汗滴滴下——有这么胎教的吗?
正好外头回报,询问海姑奶奶船上收缴的很多物品的安排,苏亚一翻清单,发现除了黄金珠玉之外,还有不少名贵药材,赶紧拎了大夫去翻,给太史阑寻好的补药。
太史阑在躺下来之前,看了一眼书桌,看了一眼床,忽然道:“谁进过我的房间,动过我的东西?”
“是国公。”苏亚赶紧道,“他坚持住在您房间里。”
太史阑扬扬眉,没什么意见地坐下去了,也没要求换床单被褥。看了一眼那书桌,道:“架个小几,把桌上东西挪过来,我记得我临走时还有公文没批。”
花寻欢把东西都挪了过来,连台历都没忘记,笑道:“国公都替您处理了,但是还没下文,说等您回来再做决定。”
太史阑一眼正看见案几最上面一封公文,关于那个寡妇索子的案件。
她拿起来,注视上面容楚的字迹,铁画银钩,风骨峻拔。这人美貌悠游,平日里看着懒散,也只有从字迹上,才能看出他骨子里的骄傲和原则。
太史阑下意识轻轻抚摸他的字迹,眼神已经有些痴了。
其余人都轻手轻脚地走出去。苏亚临出门前,回望了一眼太史阑。
她坐在床上,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下巴也尖了些,侧面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楚楚之态,眼神是空的,越过面前的公文书案,落到遥远的地方。
那地方,想必也只有一个人而已。
苏亚盯着她眼下青黑,心中一酸,关门走开,忽然对花寻欢道:“我要给国公去封信。”
花寻欢一拍手,“我正有此意!瞧她那模样,心里都翻江倒海了,脸上还撑着,我看不下去。”犹豫了一下又道,“就怕惹她生气,她现在这身体可不能气着。”
“大人毕竟是头一胎,现今这情况,多少有些不安,这样牵肠挂肚一样休养不好。”苏亚垂下眼,“再坚强的女人,其实也需要夫君陪伴的。哪怕国公不能回来,给她一封回信也好。”
“我写吧。”花寻欢立即道。
“我写。”苏亚不容反驳。
两人都知道写这信,十有八九要挨太史阑惩罚,她一向纪律严明,出口的话不容挑战。干脆抢了起来。
“我来吧。”苏亚边走边道,“咱们不直接通报大人身体情况,咱们通报国公总督已经回来,难道不是应该的么?至于国公自己从信里揣摩出什么,那是国公自己智慧过人,不是么?”
“你这丫头,跟大人久了也学精了!”花寻欢笑起来。
……
------题外话------
我、真的、是、一只、亲妈。你们、的、票、不会、给错、的。
第三卷笑凭阑第四十九章回奔
“母子天伦,不可分也;夫妻之义,死可断也;女子之德,非守贞也;将养幼子,功不没也。”
太史阑反复看那一排文字,轻轻一笑。
知她者,容楚也。
她的意思,他猜得一分不差。当然,他写起来文雅得多,她原本是打算写“母子天伦,如何可拆?欺压寡妇者,乱棍打出。”
将公文都翻了翻,果然都批好了,一些重要的却没有下发,他向来是尊重她的。
尊重得已经超过了这个时代的限度,超越了他所受教育带来的思维,她想过他会用什么办法来解决静海在她离开后的乱,但怎么也没想到,容楚居然会愿意扮成她。
虽然这样可避免他来静海消息暴露,可是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南齐权贵,他这么放得开,当真惊世骇俗。
来这里一年多,她太清楚男尊女卑,尤其是贵族阶层男女阶层的巨大不等。
太史阑思量着,以后有机会,要给容楚多多的面子。
日光薄淡,她笑容也淡若春风,目光近乎温柔。
……
一封飞鸽传书,此刻正自厢房里飞出,信上寥寥几字,却附了一张药方。
太史阑收好公文,一时闲得有点发呆,以为回来后必然腥风血雨,忙得脚不沾地,谁知道某人太能干,事情都办完了。连援海大营都替她打了底,组建大营的钱都搜括好了堆她库里了。
这才二十多天,他怎么办到的?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台历上,这才发觉台历有些不对劲。将台历拿在手里,却没有立即翻看,一边命人收拾公文下发,一边道:“我睡会。”将台历藏在枕头下入睡,睡着了,手还紧紧握着那玩意。
……天将黑的时候,周八听见鸽子的咕咕声,一把从车顶上抓下鸽子。容楚早已探出头来。
信笺展开,容楚难得的喜动颜色,“她回来了!”
周八的表情很郁闷——太巧也太不巧!这要早回来一天,主子还能见上。他也好和总督商量一下娶梅花的事,结果她不回来,沈梅花自然不肯和他走。周八从回转时,脸色就是黑的,现在更黑了。
容楚将信笺上“总督已归,海鲨伏法,诸事底定,请国公安心。”几个字来回看了又看,终于叹了口气。
他不能返程了。
太后和康王冷战了一阵子,就彼此提出的建议人选互相否决了一阵子,最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忽然转过了弯来,再次携手争取京中军权。使出了一个妙招,先是策动太学士子联名上书,要求改革当前太学终身聘任制,实行选贤制。这一条被准了后,士子们又由此攻击当前外三家军的世袭制,上书要求改外三家军制。军国大事向来敏感,朝廷自然不能随意表态,士子便开始闹事,逼得丽京府很是关押打压了一部分人,一时朝野纷议,民怨沸腾,在这种情形下,又有翰林和御史上书,建议如果外三家军暂时不能改制的话,也应该先从内部进行约束,不要再蹈外三家军覆辙。丽京五卫改制,应实行新统领选任制,要举行公开考试来公平进行统领选拔。
这个要求冠冕堂皇,谁也无法否决,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否决,何况此时因为外三家军改制不成强力镇压,已经引得朝野纷乱,这一条再驳了,陛下立即便要失了人心。这条眼看就要实行下去,京中三公和容弥,八百里加急连连催促容楚回归,容楚自己也急——这一着必有猫腻,他不立即赶回丽京,只怕那边就要翻出浪来。
这一手分明就是以退为进之策,竟然学了他日常迂回曲折,隔山打牛的风格,这般出手,容楚也不敢轻视,快马兼程回奔是必须的。
如此,知道她安好,也罢了。
容楚叹口气,将信笺折起,忽然发现信笺背面还粘着一张小纸条,上面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着不少字,一眼看过去似乎是个药方。
容楚抽出来,看了一眼。
然后他忽然蹦起来,力道太大,拉扯着被固定的伤腿,痛呼一声。
……
太史阑在睡梦中翻了个身,依旧紧紧抓着台历。
……
周八听见痛呼惊得眉头一跳——国公治伤那么痛也没哼一声,这是怎么了?
还没奔过去,就见容楚一把掀开车帘,额头竟然微微有汗,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惊的,疾声道,“快马准备,送我回去!立刻!”。
……
太史阑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来。
苏亚早已熬好药等着,看她喝药时便道:“海姑奶奶船上很有一些好药,其中有一种鲨骨九练丸,据说是南洋某国的贡品,是骨伤圣药,疗效惊人。”
太史阑果然停下手,道:“全包了,快马送去给国公。”
苏亚答应一声出门去办,心中却在盘算有没有必要送过去?
太史阑舒舒服服躺下来,开始翻台历。
台历没有人动过,还翻在四月那张,底下附着一张纸条。
“……我但望他救了你,又不愿意他陪你一起。”
太史阑哼一声,“小心眼!”一低头正看见,“嗯,你此刻想必要骂一句‘小心眼’”
太史阑表情便有些悻悻的——碰见一只肚子里的蛔虫可不太好受。
“男人的心眼或可过千军万马,或不能穿针头之尖,单看他是否在意而已。”
“这话不错。”太史阑也拿了张纸,就着磨好的墨写,“女人的心眼大部分时候不能穿针头之尖。比如我现在就很不快。容楚,我在小岛时,是和他在一起,可一个眼色都没飞过,你还要吃隔空醋,惹毛了我,我就对他抛媚眼。”
她探头,对床对面镜子瞧了瞧,试探着飞了个媚眼。结果把自己给吓着了。
……容楚在风里疾行,整个身子几乎都伏在马上,不算热的初夏夜里,额头微微渗出汗珠来。
……
太史阑掀开台历的后一页,五月的记事栏。
“回来没有,我不知道来不来得及等到你。”
她垂下眼,眼睫毛耷拉着,看起来很有几分沮丧。都怪海姑奶奶太爱美,为了等到蓝海胆美容,在小岛多耽搁了几日,不然好歹她能和容楚见一面。
她想知道他胖了还是瘦了,白了还是黑了。听苏亚说他颇有些憔悴,她听着,面上淡淡的,心里却百转千回了好一阵,想要想象他那样子,却又不想想象他那样子。脑子里那容颜一闪而过,赶紧擦黑板一样抹掉,多想一会儿都觉得心里似被什么虫儿蛰着,不明显,却一揪一揪地痛着。
有些事不想也罢,想着了却是和自己过不去。她看着药汤没胃口,看着小菜没胃口,看着鱼肉也没胃口。
伤筋动骨,还要千里驱驰,来了之后还要操心劳力,容楚是招了惹了谁了,要受这样的罪?
她沉着脸喝药汤,咕嘟咕嘟,满腔都是无法发泄的郁闷。
桌上有一盘凉拌海蜇,是她爱吃的东西,苏亚见她没胃口,特地给她端来的。她正要吃,看见那句“海产类食物性寒,少食。”
少吃这些东西,是有过医嘱的,只不过她没放在心上。此刻却决然把碗推了开去。想了想,她又在五月记事栏上附言:“我回来了。可是紧赶慢赶,终究和你擦身而过,是真正的擦身,估计我船到的时候,你刚出静海。老天爷有时候真可恨,为什么非要只差几个时辰?差上一天两天,我也没这么郁闷……SHIT!”
……容楚在路边打尖,本来他不肯休息,还是周八硬勒住了他的马,把他搀了下来。他下马时身体僵硬,周八给他按摩了好半天腿脚。容楚匆匆地喝着茶,发上的灰落在粗糙的茶碗里也没发现。
……太史阑翻开六月的记事栏。“官场安定否,黄万两可信。”
“来人。”她传令,“给黄元帅那里下个帖子。三日后,请黄元帅醉月楼一叙,商谈援海大营拨军具体事宜。”
“大人。”沈梅花提醒她,“醉月楼听说是他的产业,要么请他到总督府来吧?”
“我和他是同级,这样邀请显得不尊。”太史阑道,“再说你不放心醉月楼,他就放心踏入我的地盘?”
“那您又放心踏入他的地盘?”沈梅花咕哝。
太史阑弹弹台历,唇角一抹笑意坚定又惆怅。
“他说,我就信。”
……容楚重又上了马,上马时身子颤了颤,周八要查他的伤处,被他冷冷的一眼逼退。忍了好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您这么急地回去,又先给丽京去信,筹谋了那么一大堆。到底什么事,比丽京和您的身体还重要?总督那里又出事了?我代您回去行不行?”
“不行。”容楚把马缰绕在手上,淡淡睨他一眼,“我老婆怀孕,你去算哪门子道理?”
……
太史阑翻开七月记事栏。
“胖否?瘦否?你离开时约莫有百十斤,若少了我寻你算账。”
太史阑将台历往被子上一扔。
“来啊,你来啊!”
叫嚣了一阵子,回头对目瞪口呆看着她的花寻欢道:“我来的时候多少斤?现在多少斤?”
“这个问题。”花寻欢搔搔下巴,“奴家做不到啊。”
“据说来的时候百一十斤。”太史阑掂量着肚子上这两天养出的一点肥膘,“许是胖了点?”
“那是不可能的。”花寻欢毫不客气打破她的梦想,“我瞧着你必定是瘦了。”随即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你之前有一百一十斤?你秤过?怎么秤的?给我也来一次。”忽然若有所思,“没见过你干这事啊……你这分量怎么知道的?难道……”她眼睛贼兮兮地溜了两圈,“是那夜某人举起你……”
突然开窍智商猛涨有时候不是什么好事,比如现在花寻欢就挨了一枕头。她把枕头从脑袋上扒拉下来,就听见凶手淡淡地道:“听说你自请去训练援海新兵?我觉得这个对你大材小用,你还是留在总督府,训练新招的府丁吧。”
“啊啊啊太史阑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太史阑在附言后面再附言:“不胖不瘦,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施粉太白,施朱太赤。我现在真的很好,你若在也必嫉妒我绝世容光。你还是操心好你自己,若没有从前那般美貌,我定然要甩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