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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中,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正热闹着,一人从里头出来,心事重重玩着玉核桃,道:“吵嚷什么?还不去看看小少爷小小姐怎么还没回来?”头一抬看见她,脚步一顿。
太史阑扯了扯嘴角,微微一躬,还在想该喊什么?爹爹有点喊不出口啊……
对方已经迅速从僵木状态中活过来,重重一咳,一点头,道:“回来啦?”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道:“还不赶紧去再收拾一边主院?前两天让你们给添的器具呢?快去吩咐厨房,今晚添菜,把上次陛下赐的贡西葫芦鸡给蒸了,让老王亲自拿出点好手艺来……”一边絮叨吩咐,一边又半偏着脸和她道,“回头去后院见见人,容楚到北塘街去了,大抵半个时辰就要回来的……”像是生怕她不答应或者转身走人,自顾自说完就快步走了,“老夫去安排一下你的护卫……”
“哗。”容叮叮咬着手指头,惊叹地道,“爷爷今天话可真多,跑得真快。”
想了想又道:“咦,好像有点不对哦。”
“当然不对。”容当当薄唇一撇,“他没看见我俩。”
太史阑站定,看着容弥匆匆而去的背影——老家伙这是自己尴尬,还是怕她尴尬?
她立在九月金风里,良久,唇角一抹淡淡的笑意。
容弥既然都如此姿态了,太史阑自然不能小家子气,她也很自然地去了后院,见过了容老夫人,夫人乍一见她,也有些不自在,脸上甚至微微红了红,随即便恢复过来,待她很是客气。又命人带她去看第六进院子,那是原先的国公主卧,现在容弥坚决让了出来,因为听说近期她可能回归,又把院子重新整饬了一遍。
两个小的留在那边上房,准备等下乖乖道歉受罚,太史阑回到容楚的院子,简单洗漱一下,正要躺下休息一会,忽听身后响动,一回头,容楚正立在门槛上,夕阳里容颜皎洁,如雪洗玉濯。
他目光灿烂又温柔,伴这黄昏霞光将她笼罩。
太史阑恍惚间想着,和容楚也有快一年没见了,这些时日的想念,怎么熬过来的?随即她便笑了,张开双臂,下巴一抬,大声道:“来抱抱!”
容楚一怔失笑,快步上前,将她揽在怀里,笑道:“好一个大叮叮。”
太史阑咬了咬他的耳垂,“大当当,刚才去哪了?”
“去给你打扫房子。”容楚下巴搁在她肩上,抱着她向后挪,挪啊挪的到了床边,一把将她压倒在床上,才懒洋洋地道,“估摸着你最近要回,看看你那院子有什么要准备的。哎,可累死我,快给我捶捶。”说着便牵住了她的手,上上下下一阵乱摸,“你瞧,这里都软了……这里,这里……”
“这里都硬了。”太史阑鼻音嗡嗡地说。
“……嗯,硬了……怎么办……”
“……我不管你怎么办……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见了我第一件事都是办?”
“不办你该办什么……你算算我存货多久没出清了……”
“不是交给你右手兄弟了嘛……”
“……你有良心吗……你要累死右手兄弟吗……我摸摸……哎……”
“你再挤……当我没手吗……”
“欢迎之至……嗯……不是这里……上一点……上一点啊乖……”
“不如下一点,趴叽,鸡飞蛋打,如何?”
“咝……你这没良心的坏女人……嗯嗯……快些……”
……
被窝里的把戏颠来倒去玩到天黑,侍女来请他们去上房吃饭,容楚的脑袋才从被窝里探出来,恋恋不舍地叹口气,又恋恋不舍地嗅了嗅手心,被从被窝里伸出来的另一只光裸手臂,啪一下打下去。
晚间吃饭时,容弥坐在上座,看着左边容楚右边太史阑,还有下面一双玉雪可爱的孙子孙女,老眼忽然发直,满足地叹口气,“做梦也想着今日啊……”
太史阑和容楚互看一眼,各自给身边孩子夹菜,摸摸他们的头。确实,这个梦他们也已经等待了四年了。
当初送走时的彻骨不舍的痛,在后来一千三百多日日夜夜中,逐渐拉长,绵长缓钝,一日不休,直到今日,那颗总在牵肠挂肚的心,才妥帖归位。
两个孩子默默吃饭,大眼睛里早已是满满的晕陶陶的幸福。
以往那些日子,也是一大桌,姑姑阿姨叔叔俱全,倒也没觉得多大空缺,直到今日,他们才明白,父母俱在眼前所带来的满足感,非他人可以比拟。
容叮叮吃得特别乖巧,容当当默默扒饭,时不时要瞟上父母一眼。
众人都有些感喟——一家团聚,和乐融融,在蓬门小户再常见不过的场景,于他们,却等了四年。
吃到一半,容老夫人忽然道:“既然都回来了,这亲事,似乎也该办一办了。”
她神态颇有些尴尬——孩子都这么大了,却还在讨论亲事,怎么都让人不自在,但不把成亲诸般礼节给补上,也是不行的。
太史阑正式过门,日后大家才好称呼,现在称媳妇也不是,不称也不是,总不能叫大帅或国公吧?
容楚顿了顿,放下筷子,对太史阑一笑,“听太史的意思。”
太史阑正皱着眉,思考着之后应该怎么应对天节军,是否可以借此机会有所动作,听见这句,随意地道:“等此间事了吧。”
她心里隐隐有感觉,今日之事后,丽京乃至朝中不会太安宁,自己想有空办喜事,很难。
容楚自然是知道她的想法的,不过一笑,容夫人看太史阑漫不经心态度,皱皱眉。
容弥也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只是碍着容老夫人在,怕她受惊吓,并没有多提,一餐饭气氛由此显得略微沉闷,吃完后将两个小的送去休息,太史阑起身道:“我进宫一趟。”
她同样急于见景泰蓝,那小子一定等她很久了。
容楚亲自给她系上披风,并没有要求和她一起去,只吩咐多派人护送,太史阑车马简行,辘辘轮声碾过金水桥,驶过月光如水的宫门广场,眼看着半明半暗的皇城在月色下蹲伏如兽,心中想着宫门此时不知道有没有下钥,忍不住探头出来瞧。
她掀帘的手忽然停住。
前方,巍巍城下,深红宫门前,半开的宫门掩去月色一半阴影,黄铜的门钮光泽幽幽,宫门旁那个小小身影,披了一肩深秋的寒霜,抱着一个已经有点旧了,却还保存完好的丑陋奥特曼,静静站在那里。
她忽然便有了泪。
他看见她,眼睛一亮,抱紧奥特曼,向她狂奔。
她立即从车上跳下,三步两步奔上,蹲下身张开双臂,他毫不犹豫,扑进她怀中。
五年时光,穿越一座广场,再相见岁月如河刹那过,再远的时间和空间,不能隔绝记忆深处的想忘。
月色汤汤,将紧紧相拥的人影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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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笑凭阑第九十七章杀马特追求者
景泰四年九月,朝中大事迭生,风云再起。
天节军副将季嫦,因为一些龃龉私仇,欲图对荣昌郡王家的世子和郡主进行加害,无果,其子被擒。
要说季嫦,还真是个胆子超大的浑人,竟然恶人先告状,连夜奔到太后和她父亲那里,反说是太史阑无圣旨私自回京,擅自杀伤天节军士,扣押重臣之后。
太后震怒,天节老帅震怒,太后当即下了懿旨,宣太史阑前往永庆宫分说明白。天节军则称太史阑无故扣押杀伤士兵,寒了那些为国苦战的士兵之心,丧心病狂,不可不除。
天节老帅季宜中先后三次上书,对陛下痛斥太史阑行事跋扈,欺压同僚,要求陛下立即严惩太史阑,否则他不依,三军将士不依,天下万民不依。全天下都被他代表,和太史阑苦大仇深,大有太史阑和他不能两立,要么太史阑罢职,要么他丢命之势。
晏玉瑞在京卫牢中也十分嚣张,对指挥使破口大骂,打伤狱卒,还大喊大叫说太史阑故意陷害栽赃,说他好好地在丽京玩,就被太史阑和容楚的护卫绑了拖到光武营后山,说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太史阑身为元帅和公爵,刚刚回到丽京,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跑到光武营去,肯定是和她家两个小崽子串通好的云云。
虽然那一批被抓获的人当中,那个光武营护卫总队长对所有事情供认不讳,但其余人都死咬着不承认,供词送到宫中,景泰蓝怒不可遏破口大骂,“串通!串他妹的通!晏玉瑞那小贼,自己和他干妈串通了吧?”当下下令花寻欢继续审,又严词驳斥了季宜中的上书,驳回了他要求放了外孙的请求。
当夜,位于城西隐秘处的西局总部,迎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这客人大氅斗篷,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直入西局指挥使的办公署。随即院子内外的人都被驱退,窗户密密地关了起来,将含糊的语声压在四面高墙的屋内。
“老帅至今仍在犹豫什么?这分明是太史阑故意针对,否则她刚刚回京,应该直奔郡王府,如何却去盯上了天节军?嫦姐性子直爽,为人诚挚,就算想教训那几个小狗,也一定无心要置他们于死地,更不要提玉瑞手无缚鸡之力,事先又不知情,又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这分明是太史阑的陷阱!”
“……但那又能如何?陛下偏听偏信,独宠太史阑,我上书两次,至今不肯发还我那无辜孙儿……”
“当然不肯发还!正要拿您的爱孙做法,好对天节动手!太史阑行事跋扈步步紧逼,什么儿女被欺都是借口,真正要动的是天节的军权!此计何等毒辣?如今朝中众臣,以为嫦姐要害自家子弟,都已经迁怒了天节。您再犹豫,玉瑞不保,季嫦不保,天节不保,你季家满门,都不保!”
“我何尝不知这道理,却不愿临到末了,和陛下不能全始全终。所以想请托指挥使,和太后说说,能不能……”
“季帅……你和太后,和我,何等交情,何须你亲自请托?我们早已再三为你奔走,奈何对方要的就是你山穷水尽,怎肯放手?太后命太史阑去永庆宫解释,她去了吗?她公然抗懿旨,陛下竟然也未曾责她半分……老帅,说到底,我们妇道人家,一无兵二无权,遇事人微言轻,人家若想不利于我,也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你不同,你坐拥重军,却被一个后辈女子逼迫至此,甚至不能保全家族,这不是拥宝山而困饿至死?将来若有个三长两短,地下回思,岂不悔断肠?季帅!你何至于此!”
“……可怜我季家满门忠义,多年来守卫丽京殚精竭虑,从不负先帝请托,难道到最后……”
“老帅!君子欺之以方!岂不闻飞鸟尽良弓藏乎!”
……
深秋风瑟瑟过,卷起地上枯叶,撞在木质窗棂上,叶梗发出一声细微裂声,碎了。
……
次日,季帅的第三封上书急递日宸殿,奏章到时,景泰蓝正和容楚一家在一起。
仔仔细细将密奏看了,景泰蓝嘴巴一撇,递给太史阑,“老家伙耐不住性子了。”
太史阑和容楚将密奏看了,太史阑冷笑一声,道:“所谓忠义不过如此,抵不过自家私情。”
容楚则笑道:“嗯,季宜中急了。虽然语气恭谦如故,但隐然已露出威胁之意。确实,他以往标榜的‘纯臣’也不过如此。”
“人都有私心,这天下有多少纯臣?和那些满嘴忠义节孝的所谓纯臣比起来,我更欣赏不掩饰自己所想所要,但又拥有一定底线的真小人。”景泰蓝笑嘻嘻地答。
容楚和太史阑都赞赏点头,用一种“吾家子已长成”的眼神看着他。
“不过话说回来,”景泰蓝笑容一敛,“这次我再驳了,季宜中八成就要反了。他一反,丽京中枢难免动荡,京卫人数远远不及天节,麻麻你的苍阑军还在路上,你们瞧着,该怎么办?”
“反叛何等大事,季宜中向来以忠义标榜,一心要做两朝全始全终的名臣,除非被逼急了,万万不愿晚节不保,毁一生声名。”容楚摇头,对太史阑道,“好生关照花寻欢,务必看守好晏玉瑞,不能让他出事。这个活宝贝要出事,季宜中保不准要疯。”
太史阑点点头,道,“所谓忠义,也是建立在他觉得皇帝对得起他的份上,一旦他觉得皇帝对不起他,反起来也就没什么犹豫了。”
容楚又叹息,“可惜季嫦在天节自己军营里,我们没办法。如果季嫦出事……”
“无所谓,”太史阑冷冷淡淡地道,“我早已做好和天节硬干一场的准备。季家不可能顺利交卸兵权,天节不交,天下军权永不能大一统。只要天节依旧独立存在,时日久了,其余两军也会生出异心,到时候,我们苦心几年收拢的军权,又恢复原状。天节已成毒瘤,该剜必须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容楚一笑。也没反对。说到底,放不放晏玉瑞是小事,但如果真这么毫无结果处置了这事,以后再想收天节军权,就不可能了。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