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幽幽的口吻没有引起慕铭升的注意,他“恩”了一声指指行李箱:“随他们去,你去把我带的那桶龙井拿出来泡上……”
莫如卿点点头,拂去了脑中不切实际的揣测,缓步走了过去。
***
安静的慕宅里面,沉寂带着一丝压抑笼罩着一切,如若不是沙发上的一片凌乱的狼藉,真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澜溪此刻还满身疲惫而艰涩,软软缩在他怀里,没有力气。
半晌之后她轻轻爬起,不顾此刻的狼狈,不顾双眸之间耗尽精力与心神的疲软,攀着他的肩膀,哑声道:“慕晏辰,我们就这样吧。”
倏然远离的温暖怀抱,倏然听在耳中的冰冷句子,让慕晏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抬眸,刚刚在那样紧绷肃杀的情况下都沉静如水的目光,在这一刻,宛遭重创。
他薄唇淡淡抿紧了,紧绷成一条线。
咬唇,让自己疼一下,也永远记得这种疼,澜溪轻柔的目光看着他,哑声继续道:“我把我自己给你,两次,就当做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你给我所有的好,还有所有的爱,不管对或者不对,慕晏辰,谢谢你。”
一片苍白碾过她的小脸,她轻声道:“我们就这样吧。”
就这样结束吧。
她不恨了。不怨了。
慕晏辰定定看她,俊脸苍白如纸,黑眸中闪耀着的剧痛,是她亲手所刻上的。
他记得她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跟你又不会有将来!
——慕晏辰,你占有自己亲生妹妹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你不放手,我就自己走,用我的方式离开,再也不见你!
——慕晏辰,我把自己给你,就当做是你曾经给我所有的好,还有所有的爱,不管对或者不对。慕晏辰,谢谢你。我们就这样吧。
这就是她要对他说的全部。
可他却有些无法反应过来。
他回想着昨晚失控时他对她的残忍,还有她一整天的抗拒与胡闹。
他知道她有怨,尤其,还有着毁天灭地的委屈,和茫然不知所措的将来,所以他承担着,她再怎么闹他都承受!她要什么他都给!哪怕她要他消失,要他死都没有问题!!
可她要的却是这样——
卿从君旁走,相见不相识。
他当真以为……她只是闹一闹就算了的。
胸口涌起一片灼烧般的剧痛,海水一样将人淹没,无法呼吸,慕晏辰半晌才轻轻吸一口气,忍着呼吸里的痛垂眸,轻轻去抓她的手,哑声道:“澜溪……”
我们再谈谈。
再谈谈。
澜溪却触电一般将手一缩,轻轻下来离他一步远。
“哥,晚安。”她苍白着小脸,轻声吐出了今晚最后一句话。
以后,一定会有一个人天天这样对他说晚安。而前缀,一定是一个最亲密不过的词语,而不是我们这样,一个字,就隔了千山万水不可跨越的距离。
她拿起自己的睡裙,忍着浑身的酸软涩意穿上,把外套丢给他。
慕晏辰垂眸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伸出去的手垂下来,在膝盖上搭成一种最落寞的姿势。他已经这么大了,已经活了这么久了,可他竟然拿这样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毫无办法。
他毫无办法。
一滴滚烫的眼泪落下,砸在脚背上,澜溪咬唇,光着脚朝着楼上跑去,可她浑身酸软,在踏上楼梯的时候终归是力气不够,一脚软下去,膝盖“砰!”得一声砸在了台阶上!!
“……”她狼狈地跪下来,双膝具痛,手撑住了上面的台阶,顿时磨开了一大片的皮,触目惊心的粉嫩里层露了出来,鲜血随之而出。
慕晏辰被那一声重重的坠落声响吓了一跳!
他深邃猩红的眸扫过去,定定落在那个跪在台阶的人儿身下,下一刻,他飞奔过去,将她整个绵软的身体抱起,垂眸撞入了她满是眼泪与痛楚的眸子里。
***
纪姚揪得头发都掉了也没找到病房号。
迫不得已想找个人问问,却意外地看到了走廊尽头一抹英挺不凡的身影,正临窗,俊逸的侧脸忽明忽暗,纪姚一下子就有种跟革命党会和的感觉。
她跑过去。
“慕家哥哥,我们家澜溪……”她本来想问我们家澜溪在哪个病房,可是对方听到她的声音之后侧过身来,竟是冷冽泛白的一张脸,气场寒冽可怕,比那时候她们打架住院时看到他的模样还要可怕,纪姚立马就发憷,头皮微微绷紧。
身后有人在喊:“慕先生,慕先生!”
慕晏辰抬眸扫过她身后一眼,半晌垂眸,沉静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倒数第二间,可以进去看她。”
纪姚僵硬点头,待他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她终是忍不住,轻声提醒。
——“那个,慕家哥哥,”她愣愣的,用手指指自己的唇,“你这里,好多血。”
斑驳的一片,星星点点,已经干涸了。
074 他在约会中
更新时间:2012…7…8 11:34:22 本章字数:4954
慕晏辰挺拔的身影顿住。
修长的手指抬起,触摸到那个地方,只能感觉到刺痛。他眸色沉了沉,想到和她纠缠的每一个瞬间,他的确咬过她,的确想过要用血腥的味道让自己麻醉。
闭了闭眼,他抬手淡淡做了个手势,掩下痛楚,起身离开。
纪姚从那一抹挺拔的身影中生生嗅出了一丝落寞的味道,心里竟不自觉地一疼。
手却已经拧开。房门,钻进去看人了囗。
“啧啧,好学生!”纪姚眯起眼睛赞赏,因为看到她穿着松垮的病号服靠在病床上,手里还拿着笔和试卷,脸色微微苍白,怔怔的,小可怜的模样。
澜溪这才回过神来。
“我膝盖破了。”她软软的声调说了一句侦。
“知道你破了,真能耐,你怎么不连头一起撞破了?”纪姚摸摸鼻子拉过椅子坐下。
澜溪想了想,也是,笑起来,自嘲而凄美的模样。
纪姚的眼神倏然呆在了原地。
“晚上不是有晚自习?你现在来找我回得去吗?”她问。
纪姚赶紧别开目光,略微尴尬地沉吟一下,这才开口:“啊……我跟班主任说过我来探视伤员的,没关系,更何况她现在没空找我的茬——可怜的‘一坨’同学早恋被发现了哦,闹得沸沸扬扬,整个高三年级都知道了。”
澜溪的眉心跳了跳,清透的小脸抬起,张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纪姚摸摸鼻子:“我开始有点可怜她了。”
“为什么?”澜溪镇定下来,继续写试卷,眸子里碾过一丝哀伤。
“那男生其实很好啊!掐人桃花掉厕所啊有没有!”纪姚蹙眉。
“那也不对。”她小声说道。
“喜欢人哪里分对不对?!”纪姚惊呼。
“那为什么偏偏在不对的时间喜欢上不对的人?”她小脸抬起,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细碎的光,眼眶微微泛红,“知道错了难道不该放手吗?”
纪姚被她这番理论震得说不出话来。
“靠,你说话越来越像6班班主任了!”她悻悻地说一句,歪过脸去。
澜溪咬唇,让自己疼一下继续保持清醒。
“6班班主任怎么了?”她气若游丝,温热的气息从嫣红的唇里溢出,上面一样血迹斑斑。
“6班班主任的杜绝早恋理论啊,你要不要听?”纪姚挺直了腰板拍拍胸脯,底气十足地将那些经典的话复述给她听,“她说,你们早恋个屁啊,总共就一个楼层十个班级,挑个男人在几十个人里面挑?出息!!有本事考上大学你去京都挑啊,大把的好男人好前程给你选!犯的着在这么个小破地方偷鸡摸狗?”
——想当初,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语惊四座。
顷刻间,传遍了整个高三楼层。
澜溪嘴角也不禁勾了勾,一抹浅浅的小梨涡迅速浮现又迅速消退,浅笑的表情慢慢变成了忧伤,她突然记得慕晏辰说过的那句话了,他说——也许还会有吧,只是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一个让我这么心疼的。看她危险会扑上去,看她哭会不忍,看她难过就不想强逼……澜溪,你说还会不会有?
你说,还会不会有?
可明明就是错了。
明明知道错了,为什么还不放手?
“你还有笑话吗?”她清冽的嗓音带着一丝哀求问道。
纪姚回眸:“啊?”
“讲来听听吧。”她暖暖笑着,心里已经开始疼了,眼睛微微泛起湿润。
纪姚干笑了两声,当真挖空心思开始给她讲起笑话来,澜溪也听得认真,笑到开心处不小心碰到膝盖上的伤口也疼得呲牙咧嘴,纪姚看着时机差不多了,讪讪笑着说道:“慕澜溪,你这是刚刚打仗回来吗?”
澜溪吸一口凉气,小心护着膝盖,抬眸,迷茫看她。
纪姚脸色平静,指指她的唇和颈下的位置:“你嘴上被咬出血了,看起来挺可怕的,还有你脖子下面那些红红的——应该不是那种叫做吻痕的东西吧?”
“你这是,”纪姚脸色苍白,依然笑着,“跟人家打嘴仗了?”
***
一直到出院,都是家里的司机刘叔来接她的。
腿一瘸一拐,下楼的时候刘叔蹲下来:“来慕小姐,我背你下去。”
澜溪自然是不好意思的,小脸微红,可想想真的不太可能自己走下去,索性尽量减轻力道趴在刘叔背上,不轻易乱动,刘叔背着也挺轻松,看来她最近体重没涨。
“刘叔,我哥哥呢?”她圈住他的脖子轻声问。
“少爷前两天出国了一趟说处理件事,下午才刚坐航班回来,老爷和夫人已经从海南回来了,旅行疲惫休整了一下,加上小姐你要出院了就没过来看你。”
澜溪咬唇,心里一阵刺疼。
这种疼,一半是因为慕晏辰又开始用忙碌来麻醉自己躲避她,另一半是因为在家里发生的一切,亲生的父亲都不闻不问,她无可诉说,无人可讲,哪怕是最好的朋友问起来她都不能够说实话。因为害怕,也因为不敢。
头轻轻埋在刘叔背上,眼睛湿了一大片。
“小姐要回家吗?老爷和夫人给您带了海南的特产回来……”
“刘叔,”清脆的声音打断他,澜溪眸色平静如水,“我不回去,送我去学校吧。”
家里的车子开起来总让人有种气定神闲的力量,澜溪静静靠坐在里面歪着头倚着车窗,在渐渐沉下来的夜色里觉得孤单得可怕,周围好静,静得她觉得周身一片冷意。
口袋里的手机静默着,半点声响都没有。
一直到下车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两下,两条短信随之而来。
她一只脚轻轻悬空,扶着车门下去,掏出手机来看。
第一条短信是定期缴费通知。
第二条短信,上面闪烁着几个伶俐的小字,“右边,抬头,过来。”
澜溪疑惑地抬头朝着右边看去,只见渐渐沉下来的夜色里,校门打开,校董和几个领导中间的一抹身影正远远朝着她浅笑着,魅惑逼人,偶尔跟周围的人点头示意,交谈两声。
——聂明轩。
***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号码的?”聂明轩摸出一支烟,对着她浅笑着问,可想了想又把烟攥回去,揉碎在掌心里。
澜溪趴在柜台上,水眸看着牌子上的餐点,回眸道:“你能不能只点汉堡?”
她盈盈闪烁的眸光里透着毫无遮掩的诚实渴望,看得人心里一动。
“……”聂明轩拧眉疑问。
“我钱不够。”她老实说道。
说好了请人家吃肯德基,可是她刚刚从医院赶到学校,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
聂明轩眼皮跳了跳,目光下意识朝着她的颈子钻去,果然还有淡淡的痕迹在,几天不见非但没有消褪,仿佛还加重了不少。
“放着你哥那么个金主不敲诈,真是暴殄天物啊你。”他笑骂,朝着服务生道,“来杯咖啡。”
长长的睫毛微颤,她不理他,只专心数着钱包里的钱。
“没事尽管点,钱不够的话我把晏辰叫来付账,不花你的,怎么样?”他调侃。
她的手果然剧烈抖了一下。
“那你等等,我去借……”澜溪咬唇,水眸看他一眼,当真要转身去问纪姚借。
“哎——”聂明轩抓住了她的手臂。
澜溪神情倏然变得警惕了一些,虽然不明显,可是水眸里闪过的那一道清冷的光还是被他捕捉到,仔细看,她腕上的嫣红还没消,只是校服袖子盖着看不出来。
聂明轩勾唇笑笑,还是放开了她。
“我只要这杯咖啡,别紧张。”他轻声解释。
澜溪这才放松下来,趴在柜台上等。
“其实我刚刚说叫晏辰过来付账不是开玩笑,他真的在这附近,”等她平静下来聂明轩才重新开口说话,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