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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踹了出去,直飞到别墅的正厅中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才响起,就见一阵阵的硝烟从猪仔的空空肚囊内飘散出,闷响夹杂着一点点飞溅出来的血肉,画面声音味道都带有强烈的侮辱性,让从书房内被搀扶出来的老人面色惨白,眼露复杂神色。
“当年的战斗英雄,是这么得来的吧,是不是一个敌人也没杀过,光靠着声音吓唬人了?尊你老,也懒得对你动手,送你这份礼物,算是对你空活耄耋的警示,家国家国,白活白活。”
所有想要说话的人,都被那老者拦住,挺直腰杆站在那里任由张世东一番侮辱后驾车离开,鞭炮声灭,老人灯枯。
当夜,约三两老友聚在家中,外大门未修,别墅木门亦未修。
猪肉炖粉条,扒猪脸,蒸猪蹄,红烧猪尾,筋头巴脑乱炖。
猪肉,取自这猪仔。
老友叹气,烟酒重新上手,看着曾经共同在战场上厮杀过的战友,也不忍心说他错,陪着他喝了三杯酒,抽了三支烟。
老人凄笑一声,嚼了一口筋骨,牙齿已经用不上力,这一块足足咀嚼了有五六分钟才勉强下咽,看着早已经颐养天年的老友,自嘲道:“我这近九十年代的人生,白活了,这评价中肯,我也服气,老了老了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不后悔,自私也算是我这个白发人连续送走黑发人的矫情吧?”
“被人喊做一介老贼,引领着一群不知所谓的所谓高人去围杀一个功大于过的国之栋梁,我算什么战斗英雄,对这个国家,我只有过没有功,没能成功是国之幸,也是我之幸,这曾经我流血负伤保卫的国家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这不堪受辱的老头子对不起国家。”
“让我说吧,也就能说这一回了,也没什么人看着我了,诺大一个龚家被拆的七零八碎,总算是给留了几个传承烟火的,我也就知足了,但凡我龚家人此生不许再兴复仇之事,好好活着,我这个糟老头子,还没那么不堪,我扛得起。”
三段话,说的字字铿锵,没见悔恨只见沧桑,自私与白活的评价,临了临了,老者生受,不怕压弯脊梁,不怕死后那追悼会的级别降低,甚至不怕最后披不上国旗。
酒醉,烟散,桌上菜几乎未动。
老人在老友目送下进屋,平静的换上一套早就准备好的衣服,看了看屋内的摆设,静静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腹部搭好,慢慢闭上眼睛,不见留恋。
喃语一声:“谢谢。”
龚西进,八十九,卒。
生无载入史册级别的功勋,死无万古长青的留名,未曾在军旅生涯一朝崛起,只在生平末年黯然入京。
没有新闻联播的报导,没有大型的追悼会,除了活得久资历深战友还健在之外,这位晚年颠沛狼狈的老人,也没有资格拥有前两者,如是始终处于长三角吴郡市,龚家不倒,一个省内高级别的追悼会,还是够得上资格。
老贼老贼,白活白活。
只是白活,却在几位老站友的疏通下,给了他死后盖上国旗的肯定,当年的战场上,老龚可不曾退后半步,冲锋的路上身上也被打穿了几个洞眼。
老人死后,龚家残存子孙后裔,尽数前往大西北,在那里,是给他们留下的最后一条平安之路。
老人死后,蛰伏在江湖之上的多个所谓江湖世家,遭遇分化清理,武人亦不可持械,持械拘留重责,细查每一人的底细,但有伤害、命案在身者彻查。
猪送炮,因此而扬名,借此来羞辱那些名不副实却又德高望重的沽名钓誉欺世盗名之辈。龚西进死前无德,死后没有道德鞭挞是当兵打过仗的功过相抵,人死事休,张世东一招猪送炮气死了龚西进,留下了一地骂名,纵然该死也不该你出面送这最后一程。
丰臀空姐就是用这样的话语来讥讽张世东的多此一举,老龚头在燕京这无数双眼睛盯着的皇城根下,做任何事都逃不了大家的眼睛,引得一群自以为是的江湖人士去围攻堂堂陆军少将,按罪当死不值得任何同情,早晚不等会得到惩戒,为何你要如此将自己摆在台面上去万夫所指,难道不懂得韬光养晦吗?
面对着丰臀空姐的质疑,张世东叹了口气,将车子停在路旁,无视一辆越野车在不远处停下来,按开车窗,点燃一支烟望着外面飘落的雪花:“一个老兵,总该有属于一个老兵的死法,我敬他六十年前,所以我转道来燕京,送他一程。被一个晚辈后生逼死,总归会落得一些同情分,人死则死,好走一路,也算我让他子孙断根的一点愧疚吧。人老了,再是老贼,那勘破世事的年岁摆在那里,给一点尊重以我的年纪还承受得起骂名。”
“我叫裴象龙,今晚,你是我的。”
冲着外面的越野车挥了挥手,有着强悍名字强悍性格的新晋燕京警卫军的军长独女裴象龙在导航内输入一个地址。
“去这。”
如张世东一听到这怪异的名字就知道对方是谁一样,看到他所做的事情,作为刚刚进京成为大内新贵的家庭,焉能不知道如今军中最强悍的后起之秀是谁?
越野车没有离开,反而凑了过来,车窗按下露出里面一张冷漠脸,眼中却释放着无尽火焰的男子:“象龙,军长请张将军吃饭。”
张世东哈哈大笑,拍着方向盘:“当浮,当浮一大白,未出燕京就有知己了,总还是有聪明人义气人,不忍看我独自扛着,好人呐。”
“哼。那老家伙一天除了喝酒没别的爱好,不找你找谁,能不能不去?”裴象龙瞪了一眼被自己抬手就打的保镖:“喂,刚才你在哪里,为什么不要第一时间帮我解决后面的麻烦。”
“睡过头。”沉默的人挠挠头,一副我也很委屈的模样,谁知道现在还有这么愚蠢的家伙,在华夏的首都干出这等事,简直就是找死。
“没有下一次了。”
“知道。”
冷漠男子点点头,再有下一次你就可以走了,狐假虎威是要分时候的。
“喂,晚上出来玩,今天让你们看看本大爷当女人时的妩媚。”
“喂,晚上去老地方,我在那里等着你。”
一路上,裴象龙打着电话,随着一个个电话中内柔的露骨程度,张世东估摸着自己是不是现在走比较好,碰到这么一个男女受,两女攻的强人,大晚上的自己别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喂,丫头,晚上出来嗨皮啊,你不是要找一个白马王子吗?我这里有一个不过哦,要不你试一试,床上功夫不错。”
完败。狂胜龚家却在这裴象龙面前完败。
第六百一十六章‘老兵不死’
伪农家院,门前围着一圈篱笆,悬挂着玉米辣椒等物,三口大锅冒着热气在门前的房檐下,血肠猪肉酸菜,骨头豆角玉米,豆豉鲮鱼,美味飘香,大碗菜的魅力随着农家院的红火而绽放出蓬勃的生机。
点上三大碗,再来上一盘蘸酱菜,围坐在火炕桌上,喝着热烧酒,最适宜聊天侃大山今日醉一场。北方酒烈,菜味重,适宜饮酒。
穿着一件棉夹克的‘禁军统领’裴阳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军人的威风,黑瘦,盘坐在火炕上目测个子也不超过一米七,小眼睛大鼻子厚嘴唇,烟瘾很重,两只手的食指和中指都被熏黄,小平头剃的并不整齐,估计是直接就在部队随便找个人给剃的,一大碗的猪肉酸菜血肠,一大碗的排骨炖豆角边缘搭着玉米,一盆的豆豉鲮鱼,一小盆的贴饼子,一菜篮的蘸酱菜,一大碗东北农村臭酱,搭配两个小凉菜,丰盛却价格不高,这些菜的价格不会过两百元,却足够七八个人吃,要是不喝酒,饭店的赚头并不大。
酒是裴阳自己带来的,得说是饭店老板会看人,知道这只带着一个年轻小伙来吃饭的半大老头不是一般人,允许他自己带酒进来,投桃报李,裴将军吩咐警卫员送了一桶的酒给老板,就只当是特殊的‘开瓶费’了,时候过了很久饭店老板招待一位他眼中的贵客,才知道这酒可不是一般的小烧,那可是绝不外卖的的‘贡品’。
“裴阳。你能不能大方点,每一次请吃饭都选择这种地方,一二百块钱还自己带酒,你这辈子要是活不到八十岁,注定是抠门抠死的。”面对父亲,这位异常彪悍牛叉的裴象龙没有半点尊重,进门就是一顿如同家常便饭般的讽刺,在外界速来以魔鬼军长著称的裴阳,谁能想到现实生活中是这样一个小老头。
张世东将外衣脱掉,盘腿到火炕上之后直接问道:“她是你亲生的?”
这父女俩。从上到下就没有长的一点相似的地方。老裴同志似乎被问习惯了,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钱包,里面放着一张全家福,看到裴象龙那要气质有气质要样貌有样貌的母亲。也就释然了。同时也完美的演绎了裴阳一生最精彩的经历——癞蛤蟆吃到天鹅肉。
当年的穷大兵爱上了富家千金。一边是要什么有什么,是巨额遗产的唯一指定继承人,一边是要什么没什么。家在东北农村出来的穷大兵,对于这两位分别处于极端的人怎么走在一起没人知道,只知道穷大兵愣是靠着初中知识自学高中课程成功考取军校,并在指挥系大放异彩,军校毕业直接担任连长,一步一个台阶,一步一个脚印,稳步上升,终于在五十岁之前成为名副其实的将军,并在去年中,成为最高首长所信任的实权派将领,从边防军队直接调入京畿,担任拱卫京畿的重任。
上任伊始就敢大刀阔斧改革,在几位大佬面前敢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真的就敢在力求平稳过渡的阶段对部队进行整改,魄力之足堪称奇葩,那样传说中的人物,你走在大街上,就算给他穿上将军的衣服,你也绝不会相信他会是那个一旦有中将空缺马上就会升星的大将军。
张世东不是没礼貌,而是在职务位置上双方是同僚是平级,与裴象龙在飞机上的事情纯粹是两情相愿的肉欲模式,彼此并不熟悉,也没必要站在她的立场去认识这位禁军大统领。
“着急回去?”裴阳将炕桌上的香烟拿起来,递给张世东一支,点燃。
火坑烧的很热乎,在这样严寒的冬季,坐在上面吃东西喝酒是一种享受,裴阳坐在右手侧,正对着门的位置留给了张世东,脱掉外衣觉得不舒服的裴象龙又脱掉了裤子,只穿一件超薄的保暖裤袜,拿着菜单又示意服务员做了几样吃食。
张世东抻了一个懒腰:“能跟裴将军喝一顿酒,明天回去又如何?”
裴阳白了他一眼:“少扯犊子,老子又不是没年轻过,虽说这丫头……”
下面话还没说出口,裴象龙瞪眼:“丫头个屁,本大爷哪里像是娘们。”
裴阳将炕上放在水瓢内热水里温热的酒拿了上来,直接用二大碗,倒了满满二大碗之后重新放在水中温热:“来吧,兄弟,喝酒,算是给老龚送行吧。”
张世东端起碗:“你就这么有自信他有这骨气?”
裴阳举了举碗一口饮光一大碗:“我见过他,老骥伏枥谈不上,有些带兵的本事,给他一个师能带出一群嗷嗷叫的兵,谈过一次受益不少。”
张世东哦了一声,将酒饮尽:“老兵不死,也在渐渐成为一种负累,天底下除了我张世东敢说敢做,谁敢?”
裴阳一瞪眼:“我敢!”
张世东:“你,算了吧,现在爬老婆被窝还要请示吧?是不是就没敢主动提起过换个舒服点体位什么的,老婆不开灯你也只敢灯下黑吧?”
一旁裴象龙一口酒喷了出来,她说是她说,剩下还没见谁当着自己面跟老头子说这么毫无顾忌的话语,想到这么多年来父亲和母亲之间那种相敬如宾到让人以为没有感情的相处方式,就不禁想笑,或许真如张世东所言,两人之间就连那种事情,父亲都不敢太过于在如同女王般的母亲面前放肆。
玩笑过后,裴阳端起第二碗酒,平静的说了一声谢谢,其实整件事与他没有一点关系,他只是作为一个老兵一个旁观者,更赞同张世东这种敢为天下先的精神,虽说对方是我的仇人,我也要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就算是要去踩踏他,也是摆明了车马,给对方一个光荣的死法,给自己背上一个小人的头衔。
龚家,再有任何人有任何动作,那就真的是要被灭族了,忍退了好几步若是还要过份而为,张世东不缺乏斩草除根的狠辣。
酒一直喝到很晚,喝到龚西进老爷子的死讯传来,两人最后一碗酒,散场。
裴阳醉醺醺的离开,就在大院家属楼,在很多人的见证下,颇为无赖架势的耍了一回酒疯,大半夜的喊着叫着,惊醒了很多人。
“我跟张世东一起喝的酒,怎么啦,我佩服他,所有人都指责他躲着他我不怕,不就是骂名吗?我跟他一起背,老子是军人,是纯粹的军人,就佩服这样的真汉子,谁tm要是在我面前嚼舌根,我弄死他。”
最后,警卫员没办法,给裴阳的妻子打了一个电话,正在国外谈生意的女人只是让警卫员把电话放在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