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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进去了。
电梯越往上,电梯里的人便越少,唐乐眼看着要到自己所在的楼层,他低了头,看着那黑色的工具包,然后,对上姚希希的视线,说:“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帮你拿回办公室。”
他的语气神态太过认真,姚希希看了他一会儿,才说:“谢谢,我自己可以。”
唐乐的脸上不掩失望之色。
电梯门一开,他顿了顿,迈步跨了出去。步幅之大,像是身后追着毒蛇猛兽似的。
姚希希平静的看着电梯门再次合拢。
少了一个人,电梯间瞬时显得格外的宽松,她抬头,盯着红色的数字,明亮的电梯镜上,清楚的映着她与另一个男子。她也直到唐乐同她讲话时,才发现,杨青松也在。
她不免有些疑惑,杨青松这人,跟在陶明白后头,跟影子似的,这会儿怎么偏偏落了单。
仿佛是留意到她的目光,杨青松略略点头,算作同她打招呼,然后,又像是解释一般,说:“陶先生去医院了。”
姚希希本来也没别的什么意思,不过是电梯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佯装没看到也太不礼貌了,这才大大方方的透过电梯镜看他。她可以指天誓日,她绝对绝对没有突袭某人行踪的意思……这可真是……这么实诚的人,待在她家小白身边,饶是小白再猴精,也抵不过这么个坦白法的呀……
啧啧啧……
她这样胡七胡八的想着,脸上便不免带了些笑意,很是明朗。
电梯“叮”的一下停了,电梯门打开。
姚希希走出去,想了想,又倒了回去,看了杨青松一眼。
杨青松有些意外,站直了,对她颔了颔首。
姚希希呆住,眼巴巴的看着电梯门合拢。她忽然想起来Dido从前说,油盐不进的杨青松,怎么独独对老姚你这么恭敬客气呢。她那时候把这话也仅仅是当成了一句戏言,怎么可能呢?这年头,甭说是杨青松这样的亲卫·兵,便是Dido这个还徘徊在外围的秘书,底下的人看见了,也都是客客气气的说话,天知道会从他们嘴里掏出来什么一手消息——所谓阎王好斗,小鬼难缠……当然,杨青松可不是一般的小鬼。
她抬手按了按额头,仔细回想着……杨青松给她的感觉,似乎一直停留在最初的面无表情和沉默寡言里,而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待她不同于旁人了,她的确没有留意,但细细想来,似乎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杨青松都待她极为恭敬,以至于她从未察觉,甚至把这当成是种理所当然。
姚希希沉默,她想不出个头绪来……也并非完全没有头绪,只是,打从一开始,某些可能性,就已经被她扼杀在了萌芽当中。
景小红一看姚希希进来,就兴致勃勃问她今天都有些什么收获。事关减肥及身材大计,姚希希一清喉咙,顿时围上来一大票虎视眈眈的女人,话匣子一打开,满屋子的叽叽喳喳声。
常青瞠目结舌的看着一票女人,俩眼放光的盯着姚希希,不时的扭扭腰做些匪夷所思的小动作,不禁摇头——这世上,果真没有不爱美的女子。
“能不瘦嘛?我这一圈转下来,折腾的我……”姚希希从景小红手里接了一杯水,咕哝咕哝的灌了一大口,“我宁可吃到自然死。”
众人嘁她。
姚希希摇了摇头,叹气。她今天等于运动了一整天,这会子歇下来,便觉得肌肉酸疼。这时,放在她桌上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到一旁安静些的地方接通电话。
“妈妈……”姚希希靠着窗台,伸手去接阳光,傍晚的阳光带一点淡淡的金色,“嗯……嗯?”
她最后听到妈妈说了几句,又听有同事在找她,有些话便没有听得非常清楚,最后她说:“什么客人呀?是哪个长辈嘛?还要我回去打声招呼……马上来……”
她对常青那边招了招手。
“就这样,我晚上回去……放心啦,我一定到家吃饭……就这样,再见。”她收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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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正】上一章节误将柳存谦打成了费存谦,估摸着我那会儿神游太空去了……以后一定注意,仔细再仔细O(∩_∩)O~~~
PS:最近几天有事,时间全搭进去了,除了偷偷玩手机,干不得别的,更不提码字,所以耽误了更新。抱歉,亲爱的大家久等了。
阅读愉快。
☆、【09】管中窥豹,吓我一跳 7
姚希希下意识的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左右不明白,家里头有什么客人,似乎是大有来头的模样,值当让妈妈大费周章的叮嘱她按时回家。
那边同事又在催她快点儿回去,她一边应着,一边迅速的给陶明白发了条短信过去。
等到她回到座位时,一拨人的讨论已经暂时停止,景小红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开玩笑,说她再不回来,常青就得把加班的罪魁祸首这罪名给按在她头上了。
姚希希笑,她不过就接了个电话,能耽误多会儿功夫啊。
一群人笑呵呵的说笑,气氛难得的轻松,元月起《台前幕后》就正式开播,眼下真不是说说笑笑的时候。不过就是抓着一点空子,苦中作乐罢了。
姚希希听到景小红问她:“老莫最近好吧?”
“好啊。”她回答。
莫子言结婚的消息,并不曾在腾昌流传开来,撇开陶明白不论,也只有Dido知晓一些内情。
“我说。”景小红颇八卦的道,“老莫那个劲儿,哪天她闪婚了,我都不会感觉有多稀奇。”
姚希希正喝着水呢,听到这里,端着杯子的手一划拉,险些洒自己一身。
“瞧瞧。”常青眉尾一挑,“咱们一说结婚啊什么的,把咱过了年就三十的希希给吓成什么样了。”
大家听出来常青话语间的揶揄,整个办公室响起了会心的大笑。
姚希希摸了一下额头,有点儿啼笑皆非。
“哎,说真的。”景小红很是感兴趣的样子,“像陶监这样的上等货色,换我,就算是绑了,也得去领了证才算小功告成……”
“做人要矜持……你们懂什么呀。”姚希希笑眯眯的。
“哎,那陶监,私底下什么模样呀?”景小红摸着下巴,“我估摸着,一定是个高手……”
“打住,打住……不许八卦我啊……”姚希希作出投降的姿势。
“这回真不是八卦。”常青插腔道,“咱们景小红女士,是恨不能换老公……是吧?”
“我呸!”景小红作势抄起文件夹就要扔出去。
众人大笑。
常青笑着清喉咙:“都严肃点儿,没瞅正开会着呢。”
“切!”众人嘁他。
……
姚希希开车回到景慈街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胡同巷子里的路灯,带着晕黄的光圈,显得有些落寞。下车后,她下意识的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阿斯顿马丁,横竖是觉着眼熟。她笑了笑,不过就是同款的阿斯顿马丁,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进门前,姚季节的电话打进来,说:“姚四儿,你属蜗牛的呢?都这个点儿了,你就算是爬也爬回来吧?”
姚希希没有立即回答,听着里边说说笑笑的,她直接挂了电话,就听姚季节在里边气急败坏的嚷嚷:“四儿挂我电话!”
姚首道“嗯哼”了一声。
姚季节的声音小了些:“爷爷能不偏心的这么明显嘛……还说不得了我……”
“好哇!说我坏话。”姚希希很是大声,有要吓一吓姚季节的意思,玉姨在外边就要同她说话,她只做了噤声的动作,一下子闯了进来。
她脸上还挂着大大的笑容,待看清屋里的情况,笑容便僵在脸上——坐在爷爷手下的人,谁啊……
姚希希脑子里嗡嗡作响,指着矜持微笑,绅士礼貌到恰到好处的陶明白,瞠目结舌的。
“你怎么在我家?”她张口就问。
姚首道一顿:“没规矩。”
语调甚是平缓,倒没有真的责备的意思,反倒透着一股子的纵容。
姚季节在一旁忿忿不平的撇嘴。
姚希希皱了皱鼻子,狐疑的又看了一陶明白一眼,然后乖巧的一一与众人打招呼。心里却说,小样儿的,又开始装无辜……她下午给他发信息说晚上要回景慈街的时候,他可没回一句:真巧啊,我今晚也去景慈街……她在心里小心的盘算着,眼下这到底是怎么个状况,也没个人给她透透口风。莫不是,陶明白就是那个神秘的大牌客人?不至于吧……
“就属你这小猴子鼻子最尖,我们正要吃饭呢,你就回来了。”白朴方显然很是高兴,开着玩笑。
“去洗手,开饭了。”姚静香摸女儿的耳垂。
“哦……”姚希希瞪了陶明白一眼,越发感觉可疑。
等她洗完手回来,像是有意无意的,大家在陶明白旁边给她留了位置,姚希希就觉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这里似的。她坐下来,狠狠的踩中陶明白的脚,然后满面挂笑的看着他。
她其实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的感受,似乎应该感觉不自在与不妥的,但是对着陶明白,又感觉,她其实并没有感觉多不自在,仿佛,他出现在她的亲人面前,是一件再水到渠成理所当然不过的事了。她其实有些气,这股子气,来得有些莫名其妙,明知没道理,却还是要这股子憋闷悉数发泄在他身上。
陶明白脚上吃疼,不由得皱眉,想着她这会子的心情,却还是忍不住乐。
姚首道扬了下下巴,说:“小陶是我的客人,不要拘谨。”
姚希希龇牙,盯着陶明白。合着这人不是一般的神通广大,这才多会儿的功夫,立马鸟枪换大炮,摇身一变,成爷爷的客人了。
好家伙,真是……抱上了好粗的一根大腿。
姚希希语塞了。她起先还纳闷,姚季节素日里一向是满嘴跑火车的,怎么到了陶明白这茬,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的有些过分了,敢情是不敢撩爷爷的虎须。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姚希希脑子里天马行空的,全是小心思,想到这里,忍不住对姚季节一笑,果然,姚季节的脸色都变了,跟内分泌严重失调似的。
白朴方不停的给她夹菜,玉姨在一旁,语气甚是不满,直说小四瘦了。
姚希希不以为意,她哪儿瘦了,她便是上学最胖那会儿,脸圆的都跟包子似的了,玉姨也还是会心疼,并不住感慨:小四真瘦,小四太瘦了……她倒是好奇,在玉姨的大脑中,对胖的定义究竟是怎么样一个概念,总不至于等到她胖成一只球的时候,玉姨才会满意的觉得,嗯,小四这样正好。
她左右看看,顺手把自己碗里的一块看着有些肥腻的肉骨头塞给了陶明白。
几乎是同时,好几个人“嘶嘶”的,有不满,有无奈……姚希希眨了眨眼,立时有些窘。
“没规矩。”开口的是白朴方,语调不甚柔和,“自己不吃的东西,怎么可以丢到旁人碗里?”
妈妈一严肃起来,姚希希几乎满头是汗,撅了撅嘴巴,到底是不敢回嘴。就看着姚季节冲她挤眉弄眼的,那意思是,四儿,顶住了啊,顶住……她觉得脸都快抽筋了,就听陶明白的声音含笑,说:“正好,我很喜欢。”
姚希希如蒙大赦,看着妈妈,一摊手,那意思,你看,人家都不嫌弃我了……
白朴方却还是看了她一眼,并不纵容,再看陶明白,见他用餐时斯文有礼不矫情,他本就眉目清朗不逊于姚礼仁,但因为嘴角含笑,便越发显得亲和近人接地气儿,眼神中便更添几分喜欢。
姚希希扁了扁嘴巴,总觉得那眼神,有点儿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味道……又一个被陶明白给糊弄过去的,她起先还不是觉着这人笑得跟只无害的奶狗儿似的,到头来呢?
白朴方留意着她的小动作,再同姚静香对视一眼,均看见对方眼里的笑意与欣慰。
晚饭一结束,大家在厅里闲话了一会儿,姚首道便先回了书房,几位长辈都是刻意的,把空间让给他们。姚希希见状,忙抬起手臂捣了陶明白一下,她憋屈了一个晚上,这才得了机会问:“哎,怎么回事儿?”
陶明白没有立即答复,只是微微笑了笑,目光落在姚季节身上。姚季节双手抱胸,也正审视的望着他。
相较姚一柏、姚礼仁的默不作声,姚季节的阵势,怎么都有点儿如临大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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