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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一步步朝他们靠近,扔掉捧在手中的鲜花,扯掉规规矩矩的领带,面色阴沉灰暗。就连阳光也被乌云遮挡。气氛恐怖得让人想逃。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微生身上如撒旦一般的气质如同毒素蔓延,控制着万物。
还未靠近,就见一只修长的手如闪电般袭来,他一把拽住陆桐瑜的胳膊,手上的力道可以把她掰折。
他的眸中流动着嗜血之光,他在强忍着想要撕烂她的冲动,半响之后,他才勉强扯出一个苍白又残忍的微笑,浅问道——
“二姐,您是在和我开玩笑吗?”他脸上的笑容可以拧出血,“我的三儿呢?”他的视线来回打量着陆桐瑜身上的婚纱,咬牙切齿的笑异常恐怖,“谁允许你穿这件衣服的?”
因为场内很静,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微生的话,慢慢地也发现了端倪,不禁面面相觑。坐在人群中的吴静蒙了,转头去看李巧,“怎么回事啊?那、那个人不是小三儿?是二姐?”她从座位上起身,四下张望,“那小三儿去哪儿了?!”很多人听到了她的这句话,也开始四处寻找。
这场婚礼的内幕知道的人不多,坐在亲友席上的人了解的没有几个,这注定是个笑话。很多人都不禁垂头开始交头接耳,讨论着。
“微生,我以前就说过,不会让小三儿和你在一起。”陆成华一把从微生手里扯回陆桐瑜,“你发现了也没关系,反正小三儿已经走了,她根本不愿和你在一起,你死心吧。”
微生平静地听完他的话。仅能从猛烈跳动的瞳孔看出他此时的情绪,伸手一招,便来了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微生看着陆成华,勾唇浅笑,缓缓道,“在场所有人……”顿了顿,狠狠盯着陆成华,补充,“全部不准走。”今天请来的不是陆桐雅的朋友,就是陆家的亲人。看样子也只有这一个用处了。
“去封锁本州市所有机场,长途汽车站,高速公路及各个港口。”垂头,他看了看表,最后看到陆桐雅的时候离现在只有不到两小时,“我就不信,她能长出翅膀逃出本州市。”
陆成华一惊,如果这样的话……可是他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恐,也只是看着微生默默浅笑。
“微生!你这样又是何苦呢?!你想想,你找回小三儿了又能怎样!”陆桐瑜对着他大吼。
微生只是扫她一眼,转身离开。
“小三儿根本就不爱你!不然不会这么迫切地想要离开,她为了今天等了半年!你就放过她吧!”
前方的微生一愣,再次回头时,眼眸已经猩红一片。
“我告诉你。”他一字一顿,“三儿,爱我。”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他用力地强调,“她是爱我的。”如果否认这个,就是否认他们在一起的这三年。就是否认陆桐雅曾经给他的幸福。
“自欺欺人。”简单的四个字彻底激怒了微生。他猛然回头,长手一伸,狠狠扼住陆桐瑜的脖子,将她压在地上,无视在场所有的人,开始他的暴行。
“我警告你二姐。若不是三儿,我在很早前就杀你了。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手的力度没有放松,“但我实在不想听见你的声音。”再一用力,陆桐瑜被她掐晕了过去,双眼一闭,不省人事。
“啊!”人群开始沸腾,有人尖叫,有人想逃。可周围早被一层层身着黑色西装的人包围。
陆成华连忙上前,一把推开压在陆桐瑜身上的微生,抱起昏迷的人。他看见,陆桐瑜的脖子上有一圈深色的印记。不像是掐伤那么简单。
微生起身,顺手扯了桌上的一张纸,开始擦着手指,仿佛他刚刚碰到了什么特别脏特别恶心的东西。
“微生!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小三儿呢?!”吴静从人群里跑出来,还不太清楚此时的情况,虽然看着微生很恐怖,但她也只有硬着头皮上前,堵住微生的去路,“还有,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环视着把他们层层围住的保镖,他们各个都身强力壮,面容阴沉,一看便知他们不怀好意。
微生埋着头,只是静静地擦手,没有理会她。
“微生!”吴静再上前一步,李巧赶忙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拉住她,对她摇了摇头。
吴静也不管眼前的危险,甩开李巧的手,一把抓住微生的手臂,用力地将微生的衬衫都捏皱了,“微生,这可是你和小三儿的婚礼,你究竟在干什么!”她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陆桐瑜,看着此时诡异的气氛。
微生抬眼,平静到接近恐怖的视线穿过他面前的李巧吴静二人,立即就有人上前将她们架开,可吴静仍然不松手,狠狠撕扯着微生的衣袖。两个力量的拉扯,唰的一声,微生的衬衣被撕裂。
吴静一脸淡定,可她身后架住她的黑衣保镖吓破了胆,立刻半跪在地,“对、对不起,微生大人。”垂着头一脸恭敬。
从这几个举动看来,再傻的人也发觉了微生的身份背景绝不简单。亲朋们相互拥抱依偎在一起,不敢再说话。只是胆战心惊地看着一脸平静,不再说话的微生。
阳光没有了。鲜花踩碎了。原本幸福甜蜜的婚礼现场此时如同墓地一般死寂,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哈哈哈~”突然,微生往后退了几步,仰头伸展双臂,大笑着。
凄厉的笑声在这片天空下久久盘旋。震得树木摇曳,狂风四起。
笑声不绝,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笑着笑着,声音越来越小,所有人都发现了,他稳健的步伐开始凌乱。往后一直退了好远,最后那双如鹰的眸,将在场所有人看了一圈。
“知道陆桐雅行踪的人,告诉我。不然……你们就盼着我早点找到她。”说罢,他又扫视着站在周围将人们围困住的黑衣保镖,吩咐道,“擅自离开者,死。”
说完之后微生便离开了。在场的人没有想到,微生那句话有多么恐怖。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才渐渐明白什么叫做“你们就盼着我早点找到她”和那句“擅自离开者,死。”
一步也无法离开。连内急也没有办法。所有的通讯全部阻断,没有水,没有食物。一直撑到下午六点时就有人受不了,先后好几次与黑衣保镖发生了正面冲突。
可下场都很惨,全被打成重伤,不给治疗。
后来,又有人用利诱的手段,想用金钱买自己一命,可这些黑衣人,对微生的命令简直服从到了丧尽天良的地步。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也不与别人交流,仿佛就是一个个没有思想,只知道服从命令的傀儡。
“怎么办?”吴静也饿得不行,可看情形除了等就别无他法。冬日的天越来越冷,想必到了夜晚微生也不会体贴的给他们送来被子取暖。再这么熬下去,用不了多久,这些人不是被饿死便是被冻死。
“他不是说了嘛。如果你不知道小三儿的去向。”李巧很淡定,嘲讽地笑了笑,“便只有等。”等死。
“那你知道小三儿去哪儿了吗?”吴静凑到她跟前,担忧地问。
“应该……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吧。”李巧眸光移动,落在不远处的陆成华身上,他仍然抱着陆桐瑜跌坐在地。有很多人围在他的身旁,开始了时而苦口婆心,时而愤怒的劝说——
“陆警官,您不能这样坑我们啊?!你女儿究竟去哪儿了!”
“成华,你说这是个什么事儿啊?!我们是来参加婚礼的,你看看,现在这个样子……”
“你到底知不知道陆桐雅去哪儿了!赶紧告诉他啊!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儿了!”
还有哭声,不断的传来。
“我儿子饿了,各位兄弟行行好,给点吃的吧,他还这么小,经不住这种折腾啊。”
而陆成华顶住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及心理负担,一直闭着眼,紧紧拥住陆桐瑜,紧闭的唇时而颤动。
李巧看着他,半响后扒开人群走到他的身旁,落座在旁边,坚定道,“陆叔叔,不能说。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小三儿再回魔爪。”这话出口后,就有人扯住了她的衣领。
“你们怎么能这样啊!陆桐雅的命是命,我们这么多人的命就不是了吗!”
“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儿!快说!”已经有人对她动了粗。
可李巧淡定的不像一个不到二十的少女。什么话,什么举动她全不放在眼里,嘴角一直衔着那抹不屑一顾的浅笑。
微生杀了沐武。她知道。她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一定要让他也尝一尝失去最爱的滋味。
另一边的吴静并没有上前帮忙,随地坐着。她发现微生那简单的一句话便是一个无比高明的招数。
他应该清楚陆成华是知道内幕的人,也清楚不是那么简单就能从陆成华嘴里逼出话的。所以,他利用人性最脆弱的一点。逼着他,逼着在场所有人。
这就像一个游戏。他或许此时正在某一个地方,看着这里正在互相残杀的绝望的人们。
时间慢慢过去,天下起了雪。在半夜时分,死了第一个人。
人们越来越惶恐不安,可折腾了大半天的他们,又冷又饿,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做其他的事。偶尔还会有一些人跪在陆成华的面前,抱着自己的孩子,祈求他救他们。
闭着眼的陆成华一动不动,仿若一尊雕像。
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这是他第一次袖手旁观别人的生死存亡。第一次做出如此残忍冷血的事。
可如果,他妥协了,便上了微生的当,落入了他的圈套。而这些人,究竟能不能活下去也还是个迷。
罢了,为了小三儿的幸福,他做一次恶人又如何。想与微生为敌,你也只能让自己堕入地狱成为修罗。
夜越来越深,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神秘的齐爵内满是阴云。喜庆的婚房随处可见五颜六色的彩带,气球。宽敞的床上还撒着枣、花生、桂圆……
今晚本该是他的新婚之夜。
如今,剩下的却只是荒凉。
微生坐在华贵的单人沙发上,腿翘在窗台,他仰着头盯着从天空飞洒而下的大雪。烟蒂已经堆满了整个烟灰缸。
陆桐雅还是没有消息。刚刚每隔一小时还有人来汇报进度,到了现在已经没人敢来了。陆桐雅仿佛人间蒸发了,明明封锁了所有出口,却找不到她的踪迹。
或许,她还没离开本州市。
但就算掘地三尺,他也会把她找出来。
狠狠将手中的烟蒂反复碾碎。他的目光透着阴毒。窗外的雪突然凝固在空中。玻璃窗发出开裂的声音。
他的红唇微扬,笑容比外面的冰雪还要寒冷。
陆桐雅……你一声不吭地走,留下他收拾这个残局,完成一个没有新娘的婚礼。
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连夜赶路,没有停歇。黑色的轿车在小道上行驶,为了绕开微生的眼线,走了好多陆桐雅曾经从没走过的路。
逃婚计划看起来很天衣无缝,遇到任何突发状况都有对接。陆桐雅捏着手中的纸条,转头看向漆黑一片的窗外。周围幽静一片,大雪簌簌下落。陆桐雅打开车窗,感受着迎面扑来的寒风。
几片雪花飘落而进,落在她的手心。没一会儿便融化了。凉凉的,刺骨的。
听说,微生一秒钟就发现了陆桐瑜是假的新娘。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陆桐雅竟然很高兴。没想到啊,连自己都无法辨认的二姐,微生居然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究竟是凭什么看出来的?究竟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陆桐雅的嘴角挂着一抹苦笑。
因为他爱她。
他爱的是陆桐雅,不是一模一样的二姐。或许就凭着感觉便能轻轻松松分辨吧。
仰起头,闭上眼。静静聆听落雪的声音。那一年,因为得知她爱雪。微生竟然让那个冬天格外的漫长,下了很多场的大雪。他还带着她去了一个只有雪的地方,天地苍茫,他们在雪地里嬉戏打闹。
这样的回忆,仿佛就在昨日。却又觉得已经距离太过遥远。甚至被苍黄的回忆蒙上了黑白的颜色。成了一张张没有色调的照片静静地存放在大脑的角落之中。
昨夜整晚没睡,而此时竟也毫无睡意。
手指收紧,纸条被捏得不成样。
睁开眼的时候,在纷飞的大雪之中迅速闪过了一抹黑色的身影。陆桐雅一惊,坐起身,望向窗外。然后长长出口气,悄悄安抚着猛烈跳动的心脏。
“陆小姐您不必惊慌,本州市虽然闹翻了。但他们找不到这里来。”前方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她一眼,以为她是害怕被微生发现。
“恩。”她也不做解释。淡淡应声。
她不是害怕微生。她没必要害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