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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陆桐雅看着手中捧着的牛奶。
白色的液体往外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每晚睡觉前微生都会贴心为她准备,这是一直以来的传统。所以她没怀疑什么。
抬头,看向窗外,漆黑浓稠的夜色将齐爵包裹,眼神虽然在外,可她思绪在内。神思一秉,右手紧握水杯。她努力想从中读取什么。
头一疼,画面从眼前闪过……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白色温暖的液体倾洒而下,她惊叫一声,在水杯倾倒的那一刻,微生眼疾手快,瞬间接住。
牛奶没有撒完。
“我再去给你倒。”微生扯了一张纸,替她擦拭着被浸湿的衣襟。陆桐雅笑着点头。目送着微生离开。
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捏紧。
微生……居然在牛奶里下了药。
头很疼,她靠在窗边。努力不去看脑海中的画面。可它却清清楚楚一遍又一遍地回放。怪不得,这几日她能一觉睡到天亮,一夜无梦。
不一会儿,微生端着一杯新的牛奶走了进来,递到陆桐雅面前。两人面色都很平静,看不出任何不寻常的地方。
陆桐雅洋装要喝奶,唇刚碰到水杯时,突然说,“微生,我手机落在客厅了,你去帮我拿一下,好吗?”
“恩。”微生点点头,转身出门。
陆桐雅打开窗户,迅速将杯中的牛奶泼向窗外。她以为自己够快了,但微生的速度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窗户还没关好,微生的身影一闪,他手中握着手机,嘴边衔着一抹笑意,站在门口远远看着她,不说话。
陆桐雅心虚地垂下头,她想……微生或许没看见她把牛奶倒了,但他可能听见了。
“开窗户干嘛?”慢慢往屋内走,弯腰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抬眸,他笑意怏然。
陆桐雅也发现了,微生向来不喜欢直接戳穿她的举动,或者她的谎言。他总会想各种方法折磨你,或者心知肚明地看着你的表演。
她是小丑吗。
还有,凭什么她要心虚,该心虚的应该是他。
“倒牛奶。”她不再掩饰,也没有心虚,抬眸对上微生的眼,“我不想喝。”
“任性。”身影再闪,微生笔直地立在她的身前,伸手握住她的水杯,“必须喝。”说罢,手一用力,可水杯紧紧握在陆桐雅的手里,纹丝不动。她没打算给他。
“我说了,我不喝。”转身往床走,把水杯搁在床头,脱掉鞋,钻入被窝,慢慢闭眼,“我睡了,晚安。”
微生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一直看着窗外,屋内一片寂静。陆桐雅浅浅的呼吸声在他耳边回响。
陆桐雅一直没睡,她只是闭着眼,听着微生的举动。
许久后床微微颤动,身旁往下陷了陷。微生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没一会儿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陆桐雅一惊,睁开眼,疑惑地看着他。
“继续睡吧。”微生只是垂眸轻轻扫了她一眼,“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说罢,他嘲讽地浅笑,“如果你愿意的话。”
陆桐雅没听明白他的话,可慢慢地,她看明白了。
微生抱着她走到了书房,娴熟地抽出了三本书,书柜开始移动,暗门出现。明亮的走道上一尘不染,两旁的房门内依然发出奇怪地声音。
陆桐雅看着沉重的书柜再次闭合。微生一路抱着她走到了走道最尽头的那扇门,屋内的陈设稍有变动,床单换了,增添了更加温馨的装饰。屋内阴暗腐朽的味道已经没有,空气里飘荡着浅浅的花香。
陆桐雅的视线不由得飘向了角落,那些奇怪的木盒也消失无踪。
或许发现了她的目光,微生说,“你见到过一个人头吗?”
陆桐雅视线一收,喉咙一紧。还没来得及回答,又听见,“是你放了他?”
“我……”她想解释。可那日的情景在脑里回放,这里的密码她确实知道,而且之前她的确有这个想法……微生会这么怀疑,甚至确定也是有理由的。
更何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她放了那个东西。
“我不是有意的,那天……”
“算了。”微生没打算听她解释,“没关系的。放了就放了。”他的语气很平淡,听起来毫不在意,不怒不气,也没有埋怨。
将陆桐雅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习惯性地轻吻她的额头。一系列睡前举动履行完毕后,他转身就要走。
陆桐雅伸手拉住他。还没有问,微生就解释说,“我是为了你的安全。”他没回头,背挺得笔直。
陆桐雅的手慢慢放松,微生头也不回地离开,打开房门的同时,“砰!”地一声,陆桐雅床的四周居然被放下了一个铁笼!
她惊呆了,连忙从床上起身,诧异地盯着铁制的牢笼,这就像什么……这就是大家所说的,笼子里的金丝雀吗?
从床上起身,她扒住铁笼,狠狠拍打,“微生!你给我回来!”
其实微生没走,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一只脚在外,一只脚在内。他侧过身,温柔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桐雅吼,愤怒地拍着铁笼,“啪啪啪”的声音在整个走道间回荡,“我不要在这,我要出去!”
“你就当做在上面睡觉。明天一早我就来接你出去。”他面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你知道,我不希望你再被居心叵测的人绑架。我也不放心让别人帮我照看你。”
听着他的话陆桐雅稍微平静了一点,她笑了笑,略带祈求地说,“那我就在这里睡觉。可是我不要这个。”她指铁笼,“我不喜欢。”
微生垂头。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不行。”
“为什么!我在这里很安全的,别人都找不到!”
微生抬头盯了她好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慢慢往屋里走,走到陆桐雅的面前,在她以为他要把她放出去时,微生又双手插在兜里,定定地站在原地,深黑的瞳孔中有些无可奈何。
“三儿,实话告诉你。”他伸出手,握住她扒在铁笼上的手,“第一,我不希望你乱跑。”她听明白了,意思是如果开了铁笼,她可能会去走道上的其它房间,也可能会自己出去。
“第二,三儿……想一想,你欺骗了我多少次。”
这句话意思很好懂,可她不明白微生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死神是可以随便欺骗的吗。”纤细的手穿过铁笼,他摸上她的脸,“三儿,我告诉你……”顿了顿,“你犯戒了。你触碰了死神契约中……不能违背的条约。”
!
喉咙一紧,她往后退。
“欺骗。三儿……你很早前就犯了这个罪戒,我告诉你,我已经原谅你很多次了。可是,你不听话。”他抓住铁笼的手指开始泛白,“我想,你已经看过了其它的房间,他们是怎么接受惩罚的,你知道吧?如果不是你陆桐雅,如果你不是三儿,我告诉你……你会和他们一样。”意思是,他对她已经网开一面,可他的重点在后面……
“在你想清楚什么时候告诉我,兽的身份时,我们就什么时候恢复如初。你看……怎么样?”
陆桐雅不断往后退,摇着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微生,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呵呵~”微生勾唇浅笑,“我不想拆穿你的。是你逼我的。”
陆桐雅也笑,笑容比微生的还要苍白。
是啊,如果她不拆穿微生,如果她乖乖喝下那杯牛奶,是不是……是不是可以不知不觉地被关在这里,一辈子。
一辈子都沉睡在牢笼之中,却不自知呢?
“微生……”脚下瘫软,她坐在床上,手死死揪着衣衫,“你好狠啊。”
听到她的话,微生不怒反笑,笑容伴随着洁白的脸颊,荡漾的酒窝,一直延伸到了眼底,温润如玉的他,却咬牙切齿地说出了,“彼此,彼此。”
微生的笑很美,也很绝情,仿佛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微生。”陆桐雅眉头微皱,她不想被关在这里,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从床上起身,她爬到微生的身前,握住他的手,讨好的说,“我肚子疼想上厕所。”在这种情况下,这应该是最蹩脚的谎言。
但微生也没说什么。眼神一飘,盯着床底,随着一个声音,一个马桶状的便器移了出来。
“……”
陆桐雅彻底无语了。松开手,往后退。
“呵~”微生摸了摸鼻子,一脸无所谓,“如果真憋不住,将就一下。很干净的,我每天会替你换新的。”他的笑让她恶心,“我就这么贴心。晚安,亲爱的。”说罢,扔了一个孤绝的背影给她,便彻底消失了。
房门关闭,屋内幽静一片,她坐在床上,无法入睡。
……
深沉的夜衬托着幽暗的人,夜空之下,一抹黑影急闪而过。天宇中硕大的月顷刻之间被染上了血红。
绿色充满生机的小岛如今已一片死寂。周围空亮,苍凉荡漾。仿佛从始至终都未曾有生命来此停歇。田野之上,有人在行走。
孤独绝傲的背影被月光洒下的皎洁笼罩。黑色的袍罩在身上,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如弯月般的巨大镰刀,冰冷的颜色散发着骄傲的光芒。这就是传说之中死神的镰刀,甚至和漫画里的样貌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是,他的身形纤瘦渺小,镰刀巨大粗壮。他居然还能将此握于手中戏玩。手一挥,一转,镰刀插入地面,然后地面开始一寸一寸开裂,小岛微颤……
两个身影先后降落在他的背后,恭敬地半跪垂头。
“死神大人,一切已清理完毕。”蛊雕说。
派他去救陆桐雅不是没有目的的,他是兽的心腹,他要负责随时向微生禀告小岛的坐标去向。这次能为微生服务,全靠陆桐瑜。是她说服了他,不然他怎么会心甘情愿背叛兽。
能够在死神大人身边瞻前马后是恶魔无尚的荣耀。
为此,什么都可以抛弃。
他只是没想到死神大人居然收留了他们。
很早前就听说了,微生不需要仆人,但陆桐瑜似乎说对了,以前那是因为微生没事儿可做,一切的事务都可以亲力亲为,但现在他有了陆桐雅,他的时间不想再浪费到这些琐事上。
“可惜……兽逃了。”陆桐瑜看着微生阴云笼罩的背影,那把硕大的镰刀,只是一挥就可以瞬间要了上百条恶魔的命。太恐怖了。
微生没说话。抬头眺望着猩红的月。
“死神大人,属下会继续追捕兽的行踪。我对他很了解,相信不出太久,就能查出蛛丝马迹。”兽的身边还有一个高人相助,层三番两次帮助他们躲避了微生的追捕。
微生慢慢往前走,漠视了他们的禀告。插在土地里的镰刀晃了晃,如黑色的雾气悄然消失。小岛颤动得更加厉害了,不出几分钟就会彻底沉没在汪洋大海之中。
蛊雕侧头看了看陆桐瑜,示意她走。不管怎样,呆在微生身边永远是很危险的,他们的生死全在他的喜怒哀乐之间。
“你先走,我马上来。”扔下这句话,陆桐瑜起身追随着微生而去。
马上就要塌陷的小岛开始了崩塌,山崖崩塌,树木瘫倒。所有曾经的美好正在慢慢消失。田野间还留存着孩子玩耍后的稻草人,小风车。
一路追随着微生走到了沙滩,海水没过了他的裤脚。他神思悠远,似乎在思考什么。
“微生……”她想问问陆桐雅的情况,可她没这么傻,受了这么多的苦,她知道微生最讨厌的就是,她在他面前展露和陆桐雅的姐妹情深。
但,她不希望微生就这样离开自己的视线。她只是想多看他一会儿。
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海风吹拂着他的黑袍,如同一朵绽放的花,又像一只张牙舞爪的野兽。
他绝尘的背影不属于天地,却能傲然而立,让整片天空,整片大地黯然之色。
他一直那样站着,直到海水没过了他的膝盖。终于动了动,缓缓侧头……比星辰还要明亮,比漩涡还要幽深的眸在她的眼前出现。
他居然,在看她。
而且,看了好一会儿。
他从来没有注视过她这么长的时间。眼神中没有冷,只有静。
“微生……”双脚不受控制,向他靠近,一步一步,他没有制止,神色也未曾改变。
陆桐瑜走到他的身前,抬头仰视他。
微生垂头看着她。
视线之中没有任何阻挡,陆桐瑜惊诧地发现,微生的目光居然在慢慢转变,变得有了温度。虽然只是一晃而过的温度,却被她捕捉到了。
那就像一张万年冰冷的面具,突然撕开了一点点缝隙,让她看到了面具之下的诱人美貌。
从此万劫不复。
原来,陆桐雅每一天都能看到那样的微生。真的,好让人羡慕。
“二姐。”微生的视线扫过她的黑发,嘴角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