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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冷笑道:“百姓又不是傻子,别处的百姓一看种桑树产丝比种粮食更来钱。那十有**就会去转行当桑农,要知道现在大明天下的土地可是有一半以上是在皇室贵族和士大夫的手上,他们自然是看什么来钱做什么。”
徐海笑道:“天狼,你只是个锦衣卫。又不是皇帝。也不是胡宗宪,他们都不管的事情,你要操这么多心做什么?”
天狼断然道:“大丈夫当心怀天下,哪能只顾自己,若是天下饥民四处,遭遇乱世,绝非我所愿意看到,徐海。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以为你能安安稳稳地继续做丝绸生意吗?”
徐海叹了口气:“郎兄。这些军国大事不是我们这些江湖人士需要多考虑的,还是留给皇帝老儿和胡宗宪多去想吧。照你这意思,我们这第三个提议,多半是不准了?”
天狼认真地点了点头:“胡总督在我来时跟我明言,这次一定要完成招安,而如果你们这些首领不上岸接受朝廷的官职和任命,那就不算招安,至于你们如何想办法去说服自己的手下接受此事,那要看你们的控制力了,实在不行的话,此事可以从长计议,你们接受了招安后,我们再考虑开放贸易之事,只是在此之前,你们仍然不得攻击沿海城镇,不然所有的协议自动作废。”
徐海愤然道:“你这条款也太霸道了吧,若是不开放贸易,我们手下这十几万人吃啥喝啥,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呢,我们若是没了收入来源,那只好继续做这打家劫舍的买卖了。”
天狼冷冷地说道:“那样就是一拍两散了,其实你也清楚,现在你们已经抢不到太多东西了,以后随着朝廷新军的编练和投入战斗,你们能得到的只会越来越少,而且这样会断了所有和朝廷和解的路子,只是自取灭亡而已,我若是你,哪怕去抢佛郎机人的商船,也不会再上岸打劫。”
徐海的嘴里喘着粗气,眼珠子乱转,显然已经被天狼这种又拉又打,却又底线严明的策略折腾得快要发疯了,他吼了起来:“天狼,那就是没的谈了是吗?告诉你,要我们上岸,门儿都没有,要解散部下,更不可能!”
天狼微微一笑:“徐兄,不用动这么大的气嘛,其实你们可以自己先上岸,再派心腹之人暂时掌握部下,只要你们的部下还在,朝廷就不会冒着逼反你们的危险来取你们性命的,这点你就不曾想过吗?”
徐海呆了一呆,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连忙问道:“这是你个人的主意,还是胡总督的意思?”
天狼正色道:“其实这是胡总督的一个面子罢了,你说他要是招安了你们,让你们当上了朝廷的将官,以后就是他的手下了,能兵不血刃地解决东南问题,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你们船坚炮利,要是忠心国事,为大明保海上的航路,那胡总督连造船钱都省了。只是若是你们连岸都不肯上,只接受一个空衔,那不要说胡总督自己面上无光,就是朝中的清流派大臣,也会趁机加以攻击,到时候东南已平,胡总督不再不可或缺,也许皇帝就会过河拆桥,以此为由罢免胡总督呢。毕竟他在东南这些年,若是立下奇功,势力就太大了,非动不可。”
徐海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只是你能确定我们上了岸受了官职后,就能平安无事吗?”
天狼哈哈一笑:“你们的部下都在,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胡总督真想要动手,上次就把你拿下了,徐兄上次深入内地,那胆色让兄弟我也很钦佩,怎么这回这么瞻前顾后的呢?”
徐海摇了摇头:“不一样,汪船主才是真正的首领,他只要在,你们不敢对我们怎么样,可要是汪船主也上了岸,那可就很难说了,朝廷诱杀起义军的首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说我们在东南犯的事儿也太大了。”
天狼正色道:“胡总督就是考虑到这点,所以特地把原来押在徽州大牢里的汪船主的家人,尤其是他的儿子,都接到了杭州,待若上宾,我这次来还带了汪公子的一封亲笔信,就是求汪船主早点回家与家人团聚的,你说,要是朝廷真的想斩尽杀绝,一早就会把汪船主在内地的亲戚都斩了,还会这样吗?”
徐海疑道:“汪船主的家人还没有被处死,这可是真的吗?”(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二回 唇枪舌剑(二)
天狼笑着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递给了徐海:“你看,这就是汪公子的亲笔信,汪船主的夫人也把信物随信一起附上,若是你们还不放心,下次可以派人到杭州亲眼看看。”
徐海的眉头舒展了开来:“看来朝廷和胡总督真是有诚意的,好,郎兄,这回我回了双屿后,会帮你力劝汪船主接受胡总督的条件。”
天狼的心中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但他脸上仍然没有露出太多的喜悦,举杯笑道:“那就预祝我们的合作,一切顺利。”
徐海看了一眼窗外,站起身,说道:“郎兄,我们应该上路了,汪船主还在双屿岛等我们呢。”
天狼点了点头,说道:“上船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还希望徐兄能如实回答。”
徐海有些意外,又重新坐了下来,笑道:“郎兄但说无妨。”
天狼正色道:“请问现在严世藩是否在双屿岛作客?”
徐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转而哈哈一笑:“郎兄何出此言!小阁老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亲自来我们那里呢?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天狼轻轻地叹了口气:“徐兄,你说要与我合作,却连起码的实话都没有,这样又如何让我们以后互相信任呢?我看若是这样的话,以后我们也很难肝胆相照了,这双屿岛不去也罢!”天狼说到这里,站起身。转身欲走。
徐海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伸手拦住了天狼:“郎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啊。小阁老人不在双屿岛,我还能骗你不成?”
天狼坐回了座位,冷冷地说道:“徐兄,如果严世藩现在不在岛上,本来上次你已经在义乌知道给他利用和出卖了,为何这次见我,又象是给严世藩再次洗了脑。立场完全是站在那严世藩一边呢?”
徐海微微一笑:“那些事情不需要小阁老跟我们商议,我自己也可以分析得出来啊,难道戚继光练义乌士兵。俞大猷训练水师新兵,这些事情是绝密?”
天狼叹了口气:“现在沿海已经严格海禁,居民全都撤入了内地,你们又很难潜入内地刺探情报。象那戚继光的练兵乃是绝密军情。若不是严世藩给你们通风报信,你们又是如何知道?”
徐海的嘴角勾了勾,淡淡地说道:“此事确实是小阁老差人送信通知我们的,你也知道,上次的在义乌的事情闹得不太愉快,他也不想就此断了和我们的联系,这点不难理解吧,但他派人来送信通知。和他亲自来,是完全两回事。”
天狼点了点头:“不错。严世藩确实可以派人来送信,但这一番分析,还是说出胡总督是想整军备战,以和谈为缓兵之计,这一番说词,可不是随便哪个说客可以做得到的吧,再说了,一些私下的交易,所谓的更好的,更优厚的条件,若不是严世藩本人亲至,又有谁能自作主张呢?”
徐海的眼中寒芒一闪:“郎兄这话就有些牵强了,你也不是胡宗宪,不也是能代表胡总督来参加这个和议吗?小阁老权倾天下,手下也不是没有能人。”
天狼微微一笑:“严世藩和我不一样,我是皇帝派来的监视胡宗宪的和谈之举,以防他通敌叛国的,胡宗宪为了向皇帝显示自己的忠诚,所以干脆给我交了底后让我亲自去参加谈判,而严世藩可是私下和你们接触,通倭是灭族的大罪,就算他权倾天下,犯了这一条,长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所以这种事情他不可能假手他人,一定要亲力亲为,再说了,还要谈以后万一要逃亡海外时在哪里落脚的事情,也能假手他人吗?”
徐海的眼中光芒闪闪,不再说话,显然天狼的话一条条如钢刺一样,尽数击中了他的弱点,他的额头上开始渗出汗珠,眼珠子直转,似乎在想说词。
天狼一看徐海这样子,心中就已经确定了严世藩此时一定在岛上,他不想给徐海想出应对之话的时间,直接追着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严世藩跟我天狼乃是不共戴天之仇,他做梦也想置我于死地,因为他知道我也是同样非要他命不可。”
“在朝中他严世藩奈何不了我,但假借你们倭寇之手是最好的机会,我只要一死,他还可以反告胡宗宪一状,说他和谈不力,还害死了皇上派来监视他的锦衣卫,甚至可以说我已经查到了胡宗宪通倭叛国之事,胡宗宪只不过是杀人灭口。为了这一条,你说他现在会离开双屿岛吗?”
徐海长叹一声:“天狼,你实在是多智近乎妖,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你是不是人。好了,也不瞒你,严世藩就在这岛上。我之所以在上船前要对你多方试探,其实也是想听听你这里的说词,以免得给严世藩牵着鼻子走。”
天狼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很确定,徐海这回会站在自己一边了,他点了点头,沉声道:“徐兄,这就是你不够朋友了,我刚才其实也只是试探你一下,可是你却不跟我说实话,若是我真的信了你,就这么上岛,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还不给那严世藩害死啊。”
徐海摆了摆手:“不会,汪船主说过,咱们的底线就是宁可谈不成,也不能和胡宗宪把事情彻底弄僵,严世藩说得天花乱坠,但只要他没把浙直总督换成他自己的亲信,而且这个亲信要主动和我们接触,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就不会相信他说的话,汪船主纵横七海一辈子,见过无数尔虞我诈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给严世藩的几句话拿住了?他在我们这里找后路,本身就是自己在朝中底气不足的表现。一个连在国内都呆不下去的人,又怎么可能再多决定军国大事呢。”
天狼哈哈一笑:“汪船主还真是明白人,只是你们既然知道严世藩靠不住。又怎么会信他的话,对胡总督产生怀疑呢?”
徐海冷冷的说道:“严世藩是靠不住,但他的话未必有错,胡总宪一心只想着青史留名,澄清东海沿海,我们这些人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若不是现在他军力不足,在海上无法战胜我们,哪会用这种和谈招安的法子。”
“郎兄读过水浒传吧。那里面高俅,张叔夜对待梁山好汉的办法,骨子里都是一样的,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招安。招安了以后就让他们去和别的义军自相残杀,实力不足了以后再把这些头目们各地安置,解散部众,然后再分头消灭,宋朝的官員就这么做了,难道胡宗宪就比他们高尚?”
天狼早有准备,微微一笑:“可是徐兄就没读过说岳全传吗,岳飞可是招安了那山贼杨再兴。最后杨再兴成为他手下的大将,出生入死。最后壮烈战死沙场,成就千古美名,难道岳爷爷也是阴险狠毒,故意害死杨再兴的?”
徐海歪了歪嘴,没有说话。
天狼继续正色道:“徐兄,刚才我已经说过了,胡总督可以允许你们暂时保留军队,只要几个头目上岸接受官职就行,只要你们的部队还在,又可以做生意来维持军饷,又有什么可担心的,胡总督不会让你们北上去打蒙古人的,最多也就是保这海上的安宁,难道你们做这个事情也是打方腊吗?”
徐海摇了摇头,正色道:“天狼,我现在是猜不出胡宗宪的真实意图,但以我的经历和判断,当官的一个个都是老谋深算,心肠狠辣,胡宗宪此人对我们是恨之入骨,绝不可能这么便宜地放过我们,所以我在这事上还是信严世藩的,不管怎么说,给自己留点后路,总不是坏事。”
天狼沉声道:“徐兄这话说得我不爱听,刚才说了这么多了,无非就是两个字,诚意,胡总督基本上已经满足了你们的条件,可你们不能只顾自己,不给他任何交代,不上岸招安,那就不算向朝廷投诚,严世藩难道能给你们更好的出路吗?”
徐海咬了咬牙:“好了,不要多说了,这件事还是要汪船主拿主意,他若是能点头,那照办就是,反过来要是他不愿意,我就是同意也没用。”
天狼点了点头:“不过要是徐兄都觉得这其中有诈,不愿意按胡总督的意思办,只怕汪船主那里也更难松口了,不过没关系,信任是可以一步步建立的,这回如果谈不成招安的事,也可以先谈休战和消灭陈思盼的事,这样有助于双方建立起码的信任关系,不过我有言在先,你们若是再象上次那样,前脚谈完了后脚就下黑刀子捅人,可就休怪胡总督不客气了。”
徐海微微一笑:“人不犯我,我自不会犯人,胡总督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口惠而实不至,嘴上说要招安,私下却是在整军备战,你说只是防备,可我们却不这么认为,所以大家还是来现的,比较直接,也不会吃亏